第八百三十四章 以毒勸毒
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 by 臊眉耷目
2022-9-19 22:33
望著賈詡陰狠的笑容,李儒不由感覺汗毛倒豎,渾身發涼。
他深深的吸了壹口脾氣,狠狠地白了賈詡壹樣,然後重重的壹甩袖子,搖搖緩緩的從桌案上站起身來,邁著步子,離了歪斜的向著酒舍的門口走去。
賈詡在後面的桌案舉起手中酒爵,對著李儒的背影高聲道:“李郎中,如何走的這般快,留下來,多喝兩爵再走,給老夫講講妳當年的威風與趣事,咱們痛飲壹日,豈不快哉?”
李儒根本就不看賈詡,他此刻想哭,但酒舍裏的人都在望著他,他的尊嚴和傲氣,根本容不得他此刻留下淚水。
李儒並沒有著急回府邸,而是自顧自的走出了雒陽城,他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東郊,用盡全身的力量爬到了壹處山崗上。
此時已是春節,雒陽城的周邊,放眼望去壹片新綠。
微風吹來,打在人的臉上,讓人感覺異常的舒適。
望著天空白雲,綠水青山,李儒的臉上留下了兩行眼淚。
卻見他無奈地咬著頭,無奈地道:“大好河山,大好河山啊,可惜竟無李某人的容身之地……天意,真是天意弄人啊!”
說罷,就見李儒低頭看了看山顛之下,不知為何心頭躥起了幾分落寞之情。
他現在有壹種沖動,現在就是邁著步子,向著這山底下壹跳……或許壹切就都結束了。
李儒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然後試著將腳往懸崖邊上挪動了挪動壹下。
緊接著,便見懸崖邊的小石頭和沙土,稀稀拉拉的向著山下滑落而去。
李儒的喉頭輕輕的壹滾動,小心翼翼地看著下方,壹瞬間他的腦子壹片空白,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李儒的身後傳來壹個急切的聲音。
“莫要跳!有事好商量。”
李儒本來就不是真心想要跳下去,說白了他純粹就是心裏憋屈胡思亂想瞎胡亂試驗壹下,哪曾想身後突然想起的這個聲音卻是將他弄的壹驚。
張皇失措之下,他腳下壹滑,就要順著山間往下掉落。
“啊~!”李儒壹聲大叫,極為驚恐的叫出聲來。
而他的身後,壹只手猛然伸出壹把揪住了他的衣服,用力的拖住了他。
索性李儒適才只是被嚇了壹下,並不是真的要跳,此刻在身後那人的拉拽下,很快的就找到了平衡,快速的向後撤退,離開了懸崖旁邊。
李儒因為適才那壹嚇,此刻酒已經完全醒了,他的後背此刻已經是壹片濕潤,同時襠下竟也有了幾分潮意。
他也來不及看是何人救他,當下便直接拱手作揖:“大恩不言謝,多謝相救……”
話還沒等說完,只聽‘啪’的壹聲,李儒的臉上直接挨了壹個火辣辣的嘴巴。
“想當年,好歹也是壹個意氣風發之人,不說滿腹經綸,卻也是智計百出,如今壹朝受挫就想著死,死後下了九泉,何顏去見先祖!”
李儒被這壹巴掌抽的發楞,再加上壹頓喝斥,猶如被雷劈了壹般,待在原地楞楞的不動彈。
賈詡冷然道:“適才那酒舍之中,人員龐雜,定然是有天子或是太傅的細作,京師重地,耳目極多,這點淺顯的道理憑妳的智慧難道還不知曉?我適才故意出言折辱於妳,不過是為了避人耳目,難道妳在雒陽被人欺辱糊塗了,就這點淺顯的道理,還要老夫教妳……死,能解決問題嗎!”
李儒呆楞楞的看著賈詡,聽著他聲音不大,但卻慷鏘有力的斥責,好半天沒反應過勁來。
不知過了多久,方聽李儒緩緩地開口道:“我、我適才沒打算跳下去來著,是妳突然喚我,將某嚇的手足無措,方才險些跌下去的!”
賈詡:“……”
少時,便見賈詡和李儒壹起在山間尋了壹塊幹凈的地方坐下。
賈詡捋著自己的須子,自嘲笑道:“老夫這輩子,很少勸人,也很少說多余的話,激動的時候也非常少,今天壹不小心將這三戒都犯了,結果還鬧了這麽個笑話……唉,實在還是道行淺了。”
李儒坐在他身邊哼了哼,道:“妳道行淺?嘿!妳若是道行淺,那我們這些人還活不活了!”
賈詡微微壹笑,嘆息道:“適才在城內的酒舍之中,定然是有細作,但具體是誰,老夫不曉得,本來是想找妳談些正事,但既然有細作在,老夫便裝裝樣子,出言侮辱妳壹番,做場戲給那細作看看,或者說給他背後的人看壹看。”
李儒皺起了眉頭,道:“那妳跟著我來這,就不怕那些人的細作跟上來麽?”
賈詡隨意地道:“妳真以為老夫是壹個人來的雒陽嗎?”
李儒的眉頭皺緊:“何意?”
賈詡用雙手撐著膝蓋,緩緩地站起身來,他低下頭看著李儒道:“荊州衛士署的衛士,天下無雙,遍布各州各郡,我主劉益州手下的偵查與刺探能力,絕非是旁人家那些斥候或是探子所能比的。”
李儒呆楞楞的看著他……
“老夫在每走到壹個地方,有沒有可疑人士,自然會有人用壹些獨特的方法告知老夫的。”
饒是李儒這樣的狠角色,聽到這裏也不由背脊發涼。
衛士署,竟然已經能做到如此地步?
少時,卻聽他道:“李某人如今已經落魄至此,對妳和劉益州而言,怕是也沒什麽用處了,況且我如今在王允手下,稍有異動就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妳現在找我,怕是也沒什麽用了。”
賈詡並沒有相信李儒所言的這些軟話。
“妳若是真覺得自己是個無用之人,適才也就不會對著山底下說那些奇怪的話了……”
李儒沒曾想到賈詡居然會聽見了自己的自言自語,臉色頓時壹紅。
“妳也不用多想,想當年,妳在董相麾下之時,也是壹時之俊傑,而且在整個西涼軍中,只有妳能看透老夫三分的心思,雖然當年妳遣走老夫乃是為了壹己私利,但不得不說,妳當時也從老沒有過害老夫的心思,而且妳也確實算是幫了老夫,所以現在,老夫也想幫妳。”
“幫我?”李儒的笑容顯得極為無奈:“怎麽幫我?是妳幫我,還是劉伯瑜幫我?”
賈詡笑呵呵地道:“有什麽區別嗎?若是沒有前將軍的囑托,老夫有天大的膽子,也斷然不敢私自前來會妳。”
“問題是,劉伯瑜想讓我作甚?”
“妳覺得妳能做到什麽?”賈詡不答反問。
李儒的眼睛瞇了起來。
賈詡嘆道:“妳我兩人,皆出自西涼軍董相麾下,說句實話,咱們兩人相比於那些涼州的將軍校尉,還大有不同,因為妳我身上,還有個士族的頭銜,若無強人庇護,那些士族怕是早就扒了咱倆的皮,扔到荒郊野外去餵狗了,哪能活到現在?但妳我唯壹不同的,是前將軍以真心待我,保老夫壹生無後顧之憂,但是,妳在王允那……能得善終嗎?妳在雒陽的境遇,並不是什麽隱秘的事,老夫多少還知道壹點。”
李儒哼了哼,道:“李某當初,就是輕信了王允,事到如今,劉伯瑜又憑什麽能保我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