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7章 賭博是怎樣下水的
官仙 by 陳風笑
2022-2-19 20:38
晚上開玩的時間約的是八點,韋明河和陳太忠隨便吃了壹點,也沒喝酒,早早地就趕往農牧廳招待所,這裏是被人承包的,剛剛裝修過,今天的賭局就定在了這兒。
路上陳主任還笑話韋主任,“不大壹點的場面,搞得妳連吃飯都沒心情了,明河妳這眼界,不算太高啊。”
“妳以為誰都像妳壹樣,隨手能拿出三五噸出來?地主家也沒有余糧,搞走我小壹噸了,”韋明河悻悻地瞪他壹眼,“再說了,輸得太慘了,今天我是憋著勁兒贏回來呢,等贏了之後,咱們好好地慶祝,贏的全花了都無所謂。”
“我知道,”陳太忠笑著點頭,“妳這就叫闊小姐開窯子——不為掙錢,圖的就是壹個痛快。”
“我說妳這家夥,缺德話怎麽就這麽多呢?”韋明河被他這個歇後語弄得有點哭笑不得,“妳老家是不是天津衛的?”
兩個人壹路打著嘴皮子官司,就來到了招待所,將隨身攜帶的兩百萬交給人,換到壹堆籌碼之後,被人引著走進壹個房間,房間面積很大,怕不有三十多平米,房屋正中擺著壹張圓桌,壹米五的那種,看起來很普通的樣子。
屋裏已經到了四撥人,正坐在挨墻的壹圈沙發上隨意地聊著,有人帶了跟班,有人卻是單身壹人前來,幾乎人手壹只香煙,這麽大的房間,居然也搞得有點煙霧繚繞。
“韋處長來了?”壹個矮胖的家夥笑嘻嘻地沖韋明河點壹點頭,韋明河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原來是李總啊,妳們到的可是早。”
“嗯,再等壹下小羅來,就能開攤兒了,”那李總笑瞇瞇地點點頭,“今天有妳倆這猛將,大家都提心吊膽的呢。”
玩紮金花,也是要看對手的,大家身家差不多的時候,就要看個人的賭博習慣了,有人就敢壹直不看牌暗著下註,有人就謹慎,看牌不好就飛掉,好了才肯跟,陳太忠壹聽就明白了,韋明河玩的時候,肯定是比較猛的,要不然也不至於玩幾次二十萬封頂的,就輸掉七八百萬。
“是怕掙得太多,心臟承受不住吧?”韋明河淡淡地壹笑,雖是不無自嘲,但是話裏那份傲氣,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妳們這都是相互知根知底的,會有人出千嗎?”陳太忠見狀,低聲發問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誰丟得起這人?”
“輸急眼了,誰還管身份不身份?”韋明河淡淡地搖搖頭,很不以為然的樣子,“而且,我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什麽公司的老總,他更不知道我是哪兒的處長。”
能進這種場合來玩的主兒,有的人身份合適暴露,有的人身份不合適暴露,韋主任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卻也不想被人知道實際身份。
“那妳怎麽就能進了這個圈子呢?”陳太忠有點好奇,“這跟妳的身份不符啊。”
“切,也是巧合,”韋明河笑著搖壹下頭,反正還有人沒來,少不得就低聲解釋兩句,敢情他是前壹陣幫了壹個老板的忙,那老板要送他錢,他卻是礙著中間人的面子,不合適要。
老板知道他大能,有心拉攏,於是就拽著他參與賭局,撂下壹百萬,“反正瞎玩嘛,贏了的話妳還我本錢,輸了……那就輸了。”
韋明河畢竟是年輕愛玩,又是壹個人在青江,閑著也是無聊,所以就玩上了,誰想第壹次就將那壹百萬輸了壹個精光,自己還貼進去壹百六十多萬。
而且,別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壹個處長,錦陽做為青江的省會城市,要說有壹萬個處長,那是誇張,但怎麽也得有幾千個不是?所以也沒人太把他當回事。
當然,沒人拿他當回事,也沒人得罪他,處長不處長的無所謂,關鍵是他有錢折騰,那就不能小看,但是這“不小看”對韋明河來說,就算比較不恭敬了。
所以在牌局終了之際,有人“善意地”提醒他,韋處長妳玩得太猛了,手又背,以後勻勻地玩,拿什麽生氣,咱也不能拿錢生氣不是?
這壹下,韋明河可就不服氣了,妳算什麽玩意兒,也敢這麽跟我說話?少不得回頭又參與兩次,偏偏要顯出自己的豪氣,若不是手氣尚可,恐怕只會輸得更慘。
最近幾次,他就比較收斂了,因為他看出來了,大家底氣不壹樣,有人玩得太謹慎,六個人玩,有人明了牌之後,有壹小對在手都不敢跟,而他有個K在手,就敢跟那麽壹兩把——能大過K的,就是四個A了,不小了啊。
幾句話的工夫,那小羅就到了,卻是壹個三十左右的女人,相貌也算將就,於是賭局正式開始,韋明河將陳太忠推到場上,自己卻坐在他身後看。
陳太忠也玩過紮金花,甚至還廢過壹個叫“老六”的家夥的壹只手,不過那次他是有心給對方難看,才那般行事,這次卻是不需要了。
他的玩法,跟許純良的類似,也是每把必暗,暗夠三圈之後,才擡手看牌,牌好就跟,牌不好就直接飛掉,底氣很足但是玩得也算保守。
可是,他的手氣還不錯,壹個小時下來,居然贏了有四十多萬,壹旁的小羅也玩得很猛,只是運氣太背,輸了差不多六十萬了,惱火得不住抽煙。
小羅抽的是細長的女士煙,煙癮還挺大的樣子,陳太忠對著壹圈煙槍,心裏真的有點膩歪,誰想他還沒發火呢,那小羅已經開口了,“我說韋處長,妳這朋友玩牌,跟妳風格不太壹樣啊。”
她也是個有K就敢跟牌的主兒,以前有韋明河呼應,兩人還能借此擠走壹些大牌,但是陳太忠上來,玩得中規中矩甚至有點小氣,就只剩下她壹個人玩得比較猛,被人硬生生地踩了幾次,心裏實在郁悶難耐。
女人玩牌也就算了,怎麽毛病這麽多呢?陳太忠惱了,不過他覺得這些人實在不值得自己發火,也不多做聲,將壹邊的手包拎了過來,探手進去,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壹只單只包裝的巨大雪茄——不止妳們會抽煙。
這雪茄又粗又大,直徑足足有兩個多厘米,陳太忠也不知道是什麽牌子,只是見到這樣的雪茄,別人看向他的眼光,登時大為不同,那李總笑壹聲,“小陳妳這拿的……是大炮吧?”
“卡薩布蘭卡?”韋明河卻是個識貨的,見狀笑壹聲,“沒想到太忠妳也好這壹口兒,還有沒有了?”
“還有啊,”陳太忠手壹伸,又摸出個盒子遞給他,順手還拽個小小的酒精燈出來,再摸出壹個銀光閃閃的小環,卻是雪茄鉗——他沒抽過雪茄,但是見南宮毛毛抽過,知道這做派該怎麽擺。
“哈,妳準備得還真是齊全了,”韋明河笑著接過雪茄,又擡手摸出壹個精致的打火機,點著酒精燈,拆開雪茄的包裝,拿鉗子剪掉尾部,慢慢地在上面烤了起來。
烤到差不多的時候,他才要叼到嘴上,誰想陳太忠劈手就將雪茄奪了過去,不管不顧地就在燈上點著,“嗯,這支歸我了,妳想抽的話,抽那支。”
“我說……”韋明河楞了足有壹秒鐘,心說長這麽大,除了我家老爺子,還沒人享受過我烤的雪茄呢,不過轉念壹想,算了,我不跟妳叫真,“服務壹次,十萬啊。”
陳太忠懶得管他的想法,叼起雪茄來壹口接著壹口,他的肺活量比壹般人大多了,沒過兩分鐘,整個桌面上就雲霧繚繞,有若處身濃霧中壹般。
雪茄是好雪茄,味道真的不錯,可是像他這麽抽,別人誰都受不了,壹時間就有人發話了,“兄弟,妳抽慢壹點行不行,我這眼淚都快被妳熏下來了。”
“這是我的幸運雪茄,越抽手越旺,”陳太忠笑嘻嘻地回答,心裏卻是冷哼,哼,這世界上,可不止是妳們會抽煙。
小羅煙癮雖大,也扛不住這外國的玩意兒,還是壹口接壹口的這種,聽他如此說,禁不住哼壹聲,“就算手再旺,妳打牌也沒有韋處長的豪氣。”
“豪氣誰不會啊?”陳太忠哼壹聲,也不看蓋著的牌,手上的籌碼向桌上壹放,“三圈暗夠了是吧?我也不看了,明跟二十萬。”
確切地說,他是沒拿起來牌看,可是那天眼不是白給的,黑桃A、Q、9,通殺全桌的,尤其難得的是,其他人還有順子和K打頭的同花,這把牌小不了。
小羅拿起牌來看壹看,最大的才是Q,有心跟吧,想著那兩家明牌跟著,不可能全是詐的,猶豫壹下,終於是悻悻地壹丟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