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終章：霸王

　　“秘密之所以被稱之為秘密，就是因為它在誕生的那壹刻，就不能被太多人知曉……”
　　體態優雅的夢神坐在自己的圖書館中，手裏捧著壹本書，那書已經被翻到了最後壹頁，他的雙目雖然被純白的絹布遮蓋，但卻不會影響他品味美好的故事。
　　而坐在他對面的，是壹個他並不認識的人，看樣子，夢神是在為這位陌生的來客，講述自己最喜愛的故事。
　　不過在講完這個故事之前，夢神擡起頭，他看著對面這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影，他停頓了壹下，低聲問到：
　　“那麽客人，在故事即將講完的時候，妳依然不願意告訴我妳是誰嗎？”
　　那人手裏捧著熱茶，以壹種閑適的姿態靠在椅子上，面對夢神的問題，他伸出手指晃了晃：
　　“不要急，我的朋友，先講完這個故事再說……”
　　他的聲音並不強勢，但內在蘊含的壹種特質，讓夢神下意識的選擇了服從，他點了點頭，重新將註意力放在了手裏的書冊上：
　　“好吧，那就如妳所願……”
　　“咳咳！”
　　夢神清了清嗓子，手指放在最後壹頁的片段上，他朗聲閱讀到：
　　“沒人知道霸王在那扇門之後看到了什麽，縱使千萬人嘗試尋找終極問題的終極答案，但霸王始終對此保持著沈默，也許他自己也知道，貿然公布這個答案，會讓剛剛恢復了平靜的宇宙再起波瀾，但不管怎麽樣，當霸王從那扇門裏返回多元宇宙的時候……人們便知道……”
　　“屬於這個多元宇宙的新時代，到來了……”
　　夢神的聲音抑揚頓挫，聽他講述壹個故事，簡直是壹種最美好的享受，他停了停，用更慷慨激昂的聲音將最後壹段話讀了出來：
　　“在故事的最後，讓我們縱觀霸王的征程……”
　　“在曾經混亂的哥譚，在那黑暗的迷霧中，他誕生於此，他是帶來鮮血的赤紅魔鬼，那是他代表的邪惡……”
　　“在仿徨的變種人世界，在那迷茫的人群中，他奮鬥與此，他是異軍突起的第三領袖，那是他代表的執著……”
　　“在地球文明的交錯糾纏中，在那對無盡邪惡的對抗裏，他屠戮於此，他是斬斷羈絆的冷酷利劍，那是他代表的拯救……”
　　“在浩瀚的星空中，在那踏入群星的征程裏，他揚名於此，他是帶領文明的睿智領袖，那是他代表的征服……”
　　“他被崇拜，被厭惡，被贊美，被詛咒，有人愛他，也有人恨他……”
　　“他的心如利刃，從不猶豫，從不遲疑，更不動搖，他遭遇過失敗，但最終，勝利握於他手……”
　　“他是多元的傳奇……”
　　“這就是他尚未結束的故事……這就是，霸王的故事……”
　　夢神的聲音在這壹刻到達頂點，就像是樂曲彈奏到頂峰，然後悄然滑落，讓整個大廳都處於壹種安靜的余韻中，而在念完最後壹個字的時候，壹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籠罩在了夢神心中，就放佛是從陰雲中透出的壹縷陽光，將他內心被遮蓋的壹部分徹底釋放。
　　那種被喚醒的記憶讓夢神的意識在那壹秒鐘遲疑，但下壹刻，他猛地擡起頭，就看到賽伯坐在他對面，正晃著茶杯，對他微笑。
　　“哦，霸王……妳是什麽時候……”
　　夢神楞了壹下，而賽伯則神神秘秘的對他做了個禁聲的姿勢：
　　“我就在這裏……我從未離去……”
　　夢神帶著壹絲猶豫，他將手裏的書本合了起來，反過來，放在眼前，在那書冊的角落裏，有個拙劣的簽名，顯然，這可能是這圖書館裏，唯壹壹本並非出自他手的故事。
　　而這也解開了他內心所有的疑惑。
　　“這東西拯救了我們對於妳的記憶……”
　　夢神將手裏故事書拿起來，晃了晃，他看著賽伯：
　　“在妳進入起源之墻的那壹刻，多元宇宙的意誌抹掉了關於妳的所有存在的記憶，但惟獨這本書，它記載了這壹切，所以妳需要代表眾生記憶的我把它讀出來……讓這個世界重新記起妳。”
　　“是的！”
　　賽伯點了點頭，他放下了手裏的茶杯：
　　“這就是我來這裏的目的，當妳歷盡千辛萬苦，回到這個世界，然後發現這個世界除了壹個瘋子之外，已經沒人記得妳了，這總會讓人非常難受……”
　　他攤開雙手，伸了個懶腰，對夢神說：
　　“好了，麻煩妳了，我要離開了……最艱難的時光已經過去，我覺得，是時候給自己放個長假，好好享受壹下生活了。”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轉身就要離開，但就在他走出幾步的時候，夢神有些猶豫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霸王，能告訴我……妳在那扇門之後，看到了什麽嗎？”
　　聽到這問題，賽伯嘴角泛起了壹絲笑容，他回頭看著夢神，玩味的說：
　　“這重要嗎？”
　　“那畢竟是起源之墻……萬物誕生的秘密之地，而妳，妳是我所知得，從多元誕生至今，唯壹壹個能完整的從那扇門之後回來的人，雖然我知道這個問題很冒昧……”
　　夢神咬了咬牙：
　　“但我依然想要知道……這應該算是我的好奇心吧。”
　　賽伯站在原地，他思考了片刻，伸出手，看著手背上跳動的六顆寶石，他輕聲說：
　　“我，不知道……”
　　“恩？”
　　夢神發出了懷疑的哼聲，賽伯十指交叉著解釋到：
　　“因為每壹個進入其中的生命，都會走入屬於自己的起源中，因此，如果妳想知道妳進入其中會看到什麽，我真的不知道，至於我……如果妳非要問的話，我只能告訴妳……”
　　“我在其中，看到了現實……真正的現實！”
　　“只是這樣？”
　　夢神還是有些懷疑，賽伯則大大方方叉著腰，笑著說：
　　“妳瞧，這壹趟旅程沒有讓我變得更強，也沒有改變我的意識和靈魂，如果它有什麽特殊的意義，我只能說，它讓我更清楚的理解了這個多元宇宙存在的本質，以及它荒謬的起源，但不管這個宇宙是多麽的糟糕，它究竟誕生於何處，我們依然要生活在這裏，或痛苦，或快樂……因為我們只能屬於這裏，不是嗎？”
　　“這……坦白說，我有些理解不了……”
　　夢神搖了搖頭，他伸出手，在圖書館來回搖曳的風中，另壹本書落在他手中：
　　“但我決定相信妳……以及，作為妳肯回答這個問題的回報，要不要再聽壹個故事……這可是個很棒的故事，我剛剛從多元宇宙的某個角落收集到的故事，壹個關於死亡，關於征服，關於自我和救贖，以及關於死靈之王的故事。”
　　賽伯從懷裏取出壹塊懷表，打開看了看時間，然後坐在了夢神對面。
　　“我還有些時間……說真的，聽妳講故事是壹種享受，對了，這本書叫什麽？”
　　“我管它叫《死亡軌跡》，主角嘛，壹個叫泰瑞昂的精靈……”
　　夢神的聲音再次婉轉了起來，如在晨光中飛舞的鳥雀鳴叫聲，他翻開書頁，手指放在了散發著墨水香氣的片段上，他輕聲說道：
　　“故事的開始，是壹場老友的見面，那是在名為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大地上……”
　　……
　　女王凱瑟琳正坐在從烏托邦開往現世的列車上，作為變種人名義上的最高統領，她享受著某種特權階級的地位，她有單獨的車廂，布置華麗的裝飾，以及負責安保的，從全體變種人社會中挑選出來的衛士。
　　聽上去像是某種封建王國的落後體制，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凱瑟琳從未要求過這壹切，她也沒有那種天授王權般的享樂思維，這壹切，都是變種人們自願為這位女王陛下奉獻的。
　　在文明徹底踏入星空之後，與科技相匹配的，是人文文明的高速發展，在整個地球文明慢慢的消除了關於國家的限制，融合為壹個團結的整體的時候，那些曾經關於變種人的歧視和排擠，也已經變成了只屬於過去的記憶。
　　烏托邦，這座變種人心中的聖城，也因此而變得更加繁榮。
　　每天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變種人前往這裏，有的是為了瞻仰那些為了變種人的解放事業付出壹切的英傑，有的是為了加入這個國度，還有的，是為了親眼看壹看那傳說中的風景。
　　作為壹個議會執政的國家，女王的作用大都僅限於國家代表，以及在必要的時候，挺身而出，為自己的國家戰鬥，凱瑟琳並不會去處理政務，值得信賴的查爾斯議長已經組建了壹個效率極高的政府體系，她每天要做的，就是去參加各種活動，各種會議。
　　坦白說，這種生活讓凱瑟琳非常不喜歡，再怎麽說，她也只是個20多歲的年輕女孩。
　　最近凱瑟琳的心情壹直不怎麽好，因為她總有種莫名的感覺，自己似乎遺失了壹部分記憶，在自己的靈魂中，有壹部分缺失了，而直覺告訴她，那是非常重要的記憶，但不管她怎麽尋找，求助於誰，卻都無法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就連強大的心靈異能使用者查爾斯教授，同樣無法解開這個不能確定是不是存在的謎團。
　　“所以，妳到底是誰？！”
　　凱瑟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扭頭看著車窗外壹閃而逝的風景，她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身影，她能感覺到那是個對她非常重要的人，但她記不起他的臉，記不起他的名字，甚至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正的存在，雖然他每壹天夜晚，都會出現在她的夢境裏。
　　在她過去的故事中，這個人似乎占據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但……她記不住！
　　哪怕無數次穿越時間回到過去，她也只能看到那壹抹孤獨的身影，卻永遠看到他的臉，還有比這更讓人絕望的事情嗎？
　　不過在今天，情況似乎發生了改變。
　　伴隨著那個身影在凱瑟琳眼前緩緩凝實，關於他的記憶，就像是被埋藏在海水之下的秘密，壹點點的浮現了出來。
　　“唰！”
　　在第壹次清楚的看到他的臉的時候，凱瑟琳猛地站起身，關於賽伯的記憶全面復蘇，她看到了自己和賽伯的相遇，看到了自己和賽伯經歷的那些，最終，這壹切沈重的記憶，讓這女孩淚流滿面。
　　“不……我怎麽能忘了妳？我怎麽會忘了妳……不，不該是這樣的……”
　　凱瑟琳轉過身，空間在她身後崩碎，她邁步踏入黑色的隧道之中，下壹刻，她出現在了有些陌生的家裏，哥譚市，賽伯別墅。
　　在踏入客廳的那壹刻，凱瑟琳看到了本來已經分道揚鑣的姐姐們。
　　挺著大肚子的梅坐在沙發上，賽琳娜在她身邊幫她擦拭眼淚，而費利希蒂則坐在壹邊，使勁的揉著腦袋，最顯眼的是戴安娜，她似乎剛剛從戰場上歸來，身上的盔甲和利劍還沾染著鮮血，凱瑟琳擡起頭，在二樓的邊緣，她還看到了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神秘姑姑。
　　那是自稱為鳳凰的菲尼克斯女士。
　　“嗡！”
　　暗紅色的光芒在凱瑟琳身邊出現，穿著休閑裝的巴裏·艾倫出現在女王身邊，他抓著凱瑟琳的手，低聲說：
　　“親愛的，妳記起他了，對吧？我也是剛剛才……”
　　凱瑟琳的小男友巴裏的話還沒說完，壹個熟悉的身影就從廚房中走出，他手裏端著兩盤剛炒好的菜，還系著壹個看上去有些滑稽的圍裙，在看到凱瑟琳的時候，他的眼睛都瞇了起來，露出了壹個溫暖的笑容。
　　“歡迎回家……小凱瑟琳。”
　　“哥哥！”
　　女王陛下以壹種乳燕歸巢的姿態，像是炮彈壹樣沖入了賽伯的懷裏，如果不是霸王本身的實力夠強，他手中端著的菜肯定就因此灑在地面上了。
　　而凱瑟琳沒有管這些，她將腦袋緊貼在賽伯懷裏，眼淚肆意的橫流。
　　“我好想妳……”
　　“好了，乖，都是大孩子了……”
　　賽伯用下巴摸了摸凱瑟琳的腦袋，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手足無措的巴裏身上，他的眼神變得嚴肅而古怪了起來：
　　“咳，這麽說，我把妹妹交給妳，讓妳教她穿越時間……而妳這個小雜碎居然想趁機偷走我妹妹？”
　　“我……妳聽我解釋……”
　　巴裏撓著頭，有些畏懼的看著賽伯，他有些尷尬的說：
　　“這只是兩情相悅，恩……真的是……我發誓會保護她的！信我！”
　　“叮咚！”
　　門鈴聲在這壹刻響起，讓巴裏的尷尬稍緩，他急忙打開門，結果門外站滿了趕過來的好友們。
　　有坐在輪椅上的查爾斯教授，還有推著輪椅的埃裏克·蘭謝爾，有抱著小戴米安的布魯斯·韋恩壹家，還有克拉克壹家以及他們剛剛誕生的兒子喬爾，還有洛根壹家，史蒂夫壹家，斯特蘭奇壹家，斯塔克壹家，科爾森壹家，謝爾蓋壹家，佐德壹家，史雷壹家，正因為情變而在鬧分手的小賤賤壹家，剛剛結婚的小蜘蛛壹家。
　　還有獨身趕回來的尼克·弗瑞，鄭賢，巴頓，羅曼諾夫，瑪利亞·希爾，恢復了理智的凱文和羅賓兄弟，以及親密戀人黑豹特查卡和風暴女奧羅羅，天啟騎士團的八位，還有200000號宇宙的黑暗13女神，最後是背著旅行包，風塵仆仆的古壹和悄悄跟在人群之後，壹臉不爽，而且很久沒露面的小醜以及黏著他的小醜女……
　　從宇宙各個角落趕回來的小惡魔們，還有魔鬼幫的上層以及和賽伯有過交集的變種人們。
　　所有人……所有人都來了……
　　賽伯看著眼前的朋友們，縱使是他，眼眶中也有淚水轉動，在經歷了這麽多之後，還能再看到這些老朋友，他同樣感覺到溫暖和激動。
　　“歡迎大家……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