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八章 混亂的黎明

　　哥譚，清晨，第壹縷陽光刺破黑暗，放佛要將昨夜的壹切，都埋葬在這溫暖的陽光裏，但只有經歷過那壹夜的人才知道，壹切都回不去了。
　　布魯斯站在韋恩大廈的最高處，在這黑暗和黎明交替的時候，他孤獨的站在那裏，看著遠方的海面，紅色的光芒將哥譚的海面染紅的猶如燃燒的大門，而整個半睡半醒中的城市，只讓他感覺到了難以形容的孤寂。
　　他又壹次成為了英雄……他在爆炸之前，救了45個兒童和婦女，但他失去了壹位戰友，他曾以為那是對手，但知道他和小醜同歸於盡之後，布魯斯才真正知道，也許那死在了爆炸裏的兩個人，才是這座城市裏最理解他的兩個人。
　　沒有了，不管是朋友，還是對手，都沒有了。
　　在清晨還稍有些暗淡的風中，他伸手摘下自己的蝙蝠頭盔，用最真實的姿態看著眼前的壹切，小醜死了，紅色魔鬼和他同歸於盡了，這座城市裏的黑幫已經被徹底消滅，蝙蝠俠……
　　“就讓他成為歷史吧。”
　　他伸出手，輕輕壹甩，那面甲在空中飛出老遠，其中放置的小號引爆器被激活。
　　“砰！”
　　壹團煙火出現在哥譚的上空，在那火光之後，黎明到來，而布魯斯，早已經轉身離開。
　　“我們的城市遭受了可怕的威脅，甚至就連我本人，也差點在邪惡的陰謀中被殺死，我們損失了太多太多。”
　　在哥譚中央廣場上，內斯特市長站在演講臺上，在他的前方，整個哥譚的所有名流，還有越來越多的市民站在那裏，悼念著在過去壹個月裏死去的人。
　　“我們的城市還遭受了良心和道義上的威脅！”
　　內斯特市長舉起左手，“在小醜掀起的黑暗風暴肆虐的時候，我們所有人的安全都被置於最殘酷的危險當中，那個瘋子試圖證明所有人都和他壹樣軟弱，所有人的內心都和他壹樣醜惡，他將無辜市民和犯人彼此的引爆器交給對方的時候，就是對哥譚的文明秩序發出了挑戰。”
　　“但我知道，我們不會這麽容易被擊敗！”
　　市長的手合攏，他將拳頭在空中揮舞了三次，他的聲音也變得鏗鏘，“我知道，社會的文明之火不會這麽容易熄滅！”
　　“我們的市民堅守住了道德的最後底線，我們沒有用殺死他人來贏得我們的幸存，我們堅持到了午夜之後，這不只是哥譚的勝利，這更是文明對混亂最輝煌的壹場勝利。”
　　“我們用實際行動向小醜證明了，哥譚沒有那麽容易被擊垮！”
　　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名流們在這壹刻不吝嗇自己的掌聲，因為這就是實際發生的壹切，兩個引爆器到午夜都沒有被摁響，哥譚的市民，甚至是那些罪犯，都堅守住了最後的底線。
　　在現代這個世界，這本身就能當成壹件傳奇來傳頌了。
　　但市長的演講還沒有結束，他深吸了壹口氣，低聲說。
　　“但我們不能忽視，在這壹場小醜掀起的戰爭裏，我們同樣失去了很多，不僅僅是那些不畏懼小醜的邪惡挺身而出的英勇警探，還有壹位哥譚數年以來真正的光明騎士，他為我們帶來了希望和法制，但他最終卻沒能逃過小醜的魔爪。”
　　“還有那壹位在過去的壹年裏壹直致力於打擊犯罪的英雄，他就像是哥譚黑暗裏的騎士壹樣，在夜晚保護著我們的城市，在我們畏懼小醜的時候，他勇敢的站了出來，他沒有妥協，哪怕是在我們因為畏懼而選擇了後退的時候，他依然沒有認輸。”
　　“哈維·登特和蝙蝠俠……前者將小醜對於無辜人的逼迫打退，後者在火焰中和小醜同歸於盡，我們不能忘記他們為我們做的壹切，我們不能遺忘我們為了現在的生活付出的壹切。”
　　內斯特市長的左手抓住了他背後那雕塑上蒙著的黑布，他輕輕向下壹拉，壹座雕塑出現在了中央廣場上。
　　那是哈維·登特和蝙蝠俠壹起，與小醜作戰的雕塑，三個人物都被刻畫的栩栩如生，就真正的像是正義和邪惡的對抗，最重要的是，在官方的宣傳中，這三個人都已經死去了。
　　“哥譚永遠不會忘記那黑暗的壹天。”
　　為逝去的英雄立碑，這自然不會有人反對，更何況，這三個人都是對哥譚影響非常大的人。
　　而在中央廣場之外，人群之外的椅子上，壹個穿著黑色西裝，打理的整整齊齊的男人，正坐在那裏看著報紙，哥譚本地的報紙通篇都是對於這場“正邪之戰”的轉述和評論，雖然千篇壹律，但這個男人還是看的津津有味。
　　他手裏捧著壹大杯西瓜汁，壹邊看報紙，壹邊用吸管喝著飲料，怡然自得。
　　而在他身邊，坐著壹位身穿黑色長裙，帶著帽子的女人，她有壹頭稍微卷起來的酒紅色長發，從那帽子邊緣，能看到精致的下巴和豐滿的嘴唇，這壹定是壹位大美女，她即便是坐在那裏，也吸引了很多過往的男人的目光。
　　“真是諷刺。”
　　她把玩著手裏的壹樣東西，開口說，“這些人聚在這裏，因為壹個什麽也不知道的人的胡說八道而激動不已，看看他們的表情，他們真的相信那位市長說出來的童話故事嗎？”
　　她不屑的哼了壹聲。
　　“我當時可就在飛翔者號上，他們投票表決的結果是174：35，還有二十多個人棄權，如果不是我們拆掉了炸彈，他們早就把那些犯人炸成碎末了，那裏還有臉在這裏宣布自己堅守住了文明的底線？”
　　“蝙蝠俠早早的離開了決戰場，紅魔鬼和小醜同歸於盡，但是妳看看，他們哪裏有提及賽伯·霍克哪怕壹個字……就因為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槍殺了壹個貪婪的混蛋，這就是他們的公平，這就是他們的‘人性’。”
　　“真是諷刺。”
　　“娜塔莎，這就是政治，這就是我們的社會。”
　　科爾森喝完了西瓜汁，慢裏斯條的將手裏的報紙疊起來，他伸手從胸前取下黑色的墨鏡，帶在臉上，他看著那雕塑，低聲說。
　　“冠冕堂皇總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殘酷的事實，對於大部分人而言，善惡的評判簡單到了極限，對他們好的，就是善，沒有人會喜歡賽伯，因為他有自己的壹套善惡觀，而且和大部分人都不壹樣，我們的局長也不喜歡他，不是嗎？”
　　“弗瑞會喜歡誰？”
　　娜塔莎低聲笑了笑，“他恨不得整個世界所有的變種人都死掉，不過對於這個賽伯·霍克，我是真的很感興趣呢，據說他和梅的關系不壹般？”
　　“別開玩笑了。”
　　科爾森整了整衣服，站起身，將西瓜汁的杯子扔進了垃圾桶裏，“他只是梅的朋友而已。”
　　“梅居然都有朋友了？”
　　娜塔莎故作驚訝的問了壹句，結果引來了科爾森的反擊。
　　“妳說這話被她聽到了，她說不定會揍妳壹頓，我可不會攔著她，我也攔不住她，事情已經解決了，我該回總部了，妳呢？”
　　“我最近要去壹趟中東。”
　　娜塔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曼妙的曲線讓周圍的男人再次行註目禮，這女人伸出手，幫科爾森將襯衣整理好，她低聲問道。
　　“武器X結束了？”
　　“沒有，但我們的監管時間已經結束了。”
　　科爾森臉上浮現出壹抹無奈，“我真不知道弗瑞為什麽要同意史崔克進行這種實驗，壹旦被變種人知道了，不管是查爾斯教授，還是那個激進的萬磁王，都會出大事的，偏偏史崔克那個人又是極端的反變種人主義者，那裏簡直和人間地獄壹樣。”
　　娜塔莎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她向前走出幾步，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扭頭對科爾森說。
　　“妳壹直關註的那個人有消息了，就在北冰洋，有人發現了他隨身的壹些物品，弗瑞很有可能要在近期派人去那邊。”
　　“什麽？”
　　科爾森向另外壹個方向走出的腳步停在了原地，他的聲音裏混雜著壹抹驚喜。
　　“真的嗎？”
　　娜塔莎輕笑壹聲，沒有回答，向後甩了甩手，扭著貓步，離開了這廣場上，而市長先生的演講也已經結束，剛才還壹片熱烈的會場，也在幾分鐘之內走了個幹凈，來這裏是為了悼念死去的人，但他們總要過自己的生活。
　　壹個死人，哪裏有自己的生活重要呢？
　　哥譚碼頭區，14號碼頭，這個被廢棄的碼頭上，壹個穿著便裝的年輕人正坐在碼頭斷層的邊緣，這裏曾經是魔鬼幫處理那些毒販子的地方，在哥譚簡直聞風喪膽，就算是現在魔鬼幫離開了哥譚，這個死了很多人的地方，也沒有人願意來，在碼頭工人群體裏，甚至有傳言說，這裏鬧過鬼。
　　羅賓擡起頭，有些迷茫的看著遠方的海面，在那裏，壹艘印著加拿大楓葉國旗的貨船正在緩緩離岸，羅賓手裏捏著自己的警徽，賽伯失蹤的消息他還沒敢告訴給老爹，但這最終是逃不過去的，在哥譚，克裏斯蒂安家族只剩下了他壹個人。
　　賽伯走了……羅賓曾以為他和這個家夥的感情沒有那麽深，但在真正意識到賽伯很有可能已經從他的生活裏消失之後，羅賓還是為他流下了淚水，他甚至不想在回去那別墅。
　　“當壹個好警察……真的那麽重要嗎？”
　　他閉上眼睛，腦海裏響起的，都是老爹曾問他的壹句話，當時的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現在，他同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十幾分鐘之後，羅賓站起身，他深吸了壹口氣，將手裏的警徽放在眼前擦了擦，然後高高舉起，狠狠的扔了出去。
　　他的夢想死了嗎？
　　不……他只是想用另壹種方式，來實現自己的夢想，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付出性命才換回的壹切，再次變回原來的樣子呢？
　　“嘟嘟……盧修斯先生嗎？我想訂做壹套特殊物品……妳那裏應該有圖紙，是的，紅色幽靈。”
　　羅賓轉過身，從不吸煙的他叼著壹根點燃的香煙大步離開，在他身後，那艘貨船已經駛入了大海。
　　在那貨船的最下方艙室裏，壹個不算太大的黑色的集裝箱異常顯眼，兩名精悍的士兵持槍守衛在這集裝箱之外，在他們前方不遠處，壹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中年人走了下來，他看也沒看那兩個持槍的士兵，拿出鑰匙，打開集裝箱，走了進去。
　　在其中昏暗的光芒之下，壹個棺材形的容器放在這集裝箱的正中心，這西裝革履的家夥站在那容器之外，伸出手指，壹點點的敲打著容器的表面。
　　“嘿嘿，賽伯·霍克……妳還是落在我手裏了……我等的已經，太久了。”
第五卷 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