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愛管閑事的“乖兒子”

　　第二天壹早，俄羅斯黑幫的大佬波什金揉著宿醉的腦袋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結果壹頓豐盛的早餐還沒吃完，他麾下的小弟就跑來告訴了他壹個壞消息。
　　“什麽？伯恩失蹤了？混蛋！”
　　波什金壹拳砸在桌子上，他朝著自己的小弟怒吼著，“昨晚那麽大的雨，伯恩他們能去哪？肯定和克裏斯蒂安那個老混蛋有關系！”
　　他越想越憤怒，又想到昨晚傑米老大對他說的那些事情，波什金臉上頓時露出了壹絲標誌性的獰笑。
　　“妳們幾個跟我走，我們去殺了那個老混蛋！”
　　片刻之後，壹輛黑色的SUV駛出豪宅，朝著老槍酒吧壹路飛馳。
　　雨後的天氣總是很晴朗的，帶著壹絲洗滌壹切的溫潤和芳香。
　　賽伯在陽光直射下睜開眼睛，看著陽光的高度，保守估計肯定已經超過9點了，這個家夥從床上坐起來，第壹眼就看到了壹沓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放在對面的桌子上。
　　是舊衣服，但洗的很幹凈，這顯然是老爹放在這裏的，賽伯咧開嘴笑了笑，5分鐘之後，梳洗完畢，換上了新衣服的賽伯從三樓走了下來。
　　酒吧很冷清，這個點本來就不是這種復古型的酒吧熱鬧的時候，再加上傑米最近的事情，這裏依舊門可羅雀，老爹坐在吧臺後面，用壹個收音機放著賽伯根本不感興趣的老掉牙的歌，手裏把玩著幾張牌，看上去挺自娛自樂的。
　　賽伯是壹個很有眼色的人，看著老爹在享受時光，他也沒去打擾他，而是隨便找了個桌子，坐在椅子上，將昨晚拿到的匕首握在手裏，無聊的玩著自己的遊戲，刀刃在手心裏放佛蝴蝶穿花，讓人眼花繚亂，這種危險的遊戲需要投入極大的精力，顯然也是個消磨時間的好辦法。
　　而無聊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在墻壁上的時鐘指向11點15分的時候，壹輛黑色的SUV以橫沖直撞的姿態出現在了老槍酒吧的門口，車門打開，壹個只穿著黑色運動背心，剃光了頭的壯漢帶著三個和昨晚打扮差不多，但氣質更混蛋壹些的家夥們從車裏走了下來，他蠻橫的壹腳踹開了酒吧的木門，帶著壹種兇狠的氣勢走入了酒吧裏。
　　那震動的壹聲讓沈浸在自己遊戲裏的賽伯猛地回過了神，而那個壯漢根本沒有看他，而是大步走到了吧臺前面，雙拳狠狠的擂在木桌上……打斷了老爹的自娛自樂。
　　“老狗，伯恩他們三個去哪了？”
　　壯漢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暴躁，顯然，這是個不怎麽會壓抑自己情緒的家夥，他們遇到任何問題的第壹反應是用拳頭解決，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是大麻煩，但是對於真正的惡棍來說，這種對手，反而是他們最喜歡的。
　　“老爹，需要幫忙嗎？”
　　賽伯的聲音幾乎是緊隨著壯漢的罵聲響起，這理所當然的為老爹吸引了火力，那個壯漢扭頭看著賽伯，就像是看著壹坨垃圾壹樣，但他沒有理會賽伯，而是又將頭轉向了靠在椅子上的老爹。
　　“伯恩他們去哪了？告訴我！”
　　“誰知道呢，波什金，他們不是妳的手下嗎？我們都知道，哥譚每天都有人失蹤，還是說，傑米老大連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了？”
　　老爹順手叼起了煙鬥，雙手抱胸，椅子向後微微揚起，他的聲音裏充滿了嘲諷，“如果非要我說，沒準那三個混蛋覺得哥譚太危險，跑去別的地方追求美好生活了。”
　　“比如天堂！嗯，沒準是地獄也說不定。”
　　賽伯又接了壹句，簡直就像是和有恃無恐的老爹壹唱壹和，偏偏他的聲音又帶著壹絲讓人不耐煩的戲虐。
　　這種語氣直接引爆了那壯漢的怒火，他猛然扭頭，壹把推開他身後像是背景壹樣的手下，大步朝著賽伯走了過來，波什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裏洋溢著惡毒的神色，他伸出壹根手指，指在賽伯胸口。
　　“告訴我，猴子，妳他媽剛才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賽伯歪著腦袋看著他，由於他坐在椅子上，所以人高馬大的波什金在他前方看上去就像是壹座山，不過波什金的獰笑還沒消散，賽伯的左手就猛地抓住了波什金低著他胸口的那根手指，反向壹推。
　　波什金的身體在突如其來的痛苦的作用下向下彎曲，但這種身體本能的保護措施卻沒有能阻止他遭受的厄運。
　　“哢擦！”
　　“妳父母沒教過妳，不要隨便說臟話嗎？”
　　“啊！”
　　手指被折斷的痛苦在瞬間傳遍了他大腦的每壹根神經，十指連心，據說這種痛苦僅次於蛋碎和分娩，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甚至讓波什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當那種鉆心的痛苦到來的時候，這西伯利亞來的黑幫大佬眼前就是壹黑，但他的哀嚎剛剛喊出喉嚨，就感覺自己的大光頭被壹雙手固定住了，迎面而來的是壹個飛速接近的膝蓋。
　　“砰！”
　　這壹擊正中鼻梁，噴出的鮮血蹭到了賽伯的新褲子上，這讓他有些不滿意，他順手又抄起桌子上的厚玻璃煙灰缸，掄圓了朝著那個搖晃的明亮大光頭砸了上去。
　　“砰！”
　　被K.O.的壯漢倒在地上，鮮血順著他的後腦勺流了出來，看上去分外的詭異和血腥。
　　當然，為了不給自己和老爹惹上麻煩，賽伯控制了力道，僅僅是昏迷而已，嗯，沒準還會伴隨著腦震蕩什麽的，反正這個吃膽固醇來練肌肉的樣子貨估計也不缺錢，所以……無所謂咯。
　　“呃，真惡心……”
　　賽伯嫌棄的看著手裏被鮮血沾染的煙灰缸和自己的新褲子，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壹腳踹在了已經昏迷的壯漢的臉上，將他踢出去打了好幾個滾，這剛剛出手傷人的家夥伸展了壹下身體，壹揮手，就將出現了壹絲裂痕的煙灰缸扔進了垃圾桶裏，他左手在腰帶上壹抹，壹把閃耀著寒光的匕首就落入了手心。
　　蝴蝶穿花壹樣在手裏轉了壹圈，賽伯擡起頭，朝那幾個楞在原地的手下咧嘴壹笑，他朝著那三個家夥快步走了過去，他的右手幾根手指上還有鮮血滴下來，左手則抄著壹把匕首，這種姿態搭配剛剛幾乎是瞬間秒殺了壯漢的威勢，讓三個很早就跟隨了波什金的黑幫成員膽寒，不過他們好歹也是跟著傑米老大的老兄弟，論起膽氣，要比伯恩那些年輕人強很多。
　　最高的那個家夥也從口袋裏掏出匕首，他發出了壹聲嚎叫，就朝著賽伯沖了過來，他的兄弟們則跟在他身後。
　　“啊！”
　　“嘁，毫無意義！”
　　賽伯左腳向外壹劃，整個人側到壹邊，右腳輕輕壹勾，第壹個沖過來的家夥就失去了平衡，但在踉蹌當中，又被賽伯的右手扶住身體，同時伴隨著左手的匕首刺入腹部的聲音，他又飛起壹腳，正中踹開第二個撲過來的家夥的小腹上，那家夥身體壹個踉蹌，就捂著肚子趴在了地上。
　　鮮血滴答著順著持刀的左手裏滴在地面上，賽伯的右手壹推，這個已經被嚇傻的家夥就被甩在了地面上，抱著肚子開始嚎叫。
　　“馬克，奧利，快來救我，我被捅了！我流血了，我快死了！快來救我！”
　　這家夥的聲音很刺耳，於是賽伯順手又賞了他壹腳，踢掉了幾顆牙，哀嚎也變成了嗚嗚的低聲慘叫。
　　“別這麽看著我，夥計們，我又不是瘋子。”
　　賽伯張開雙臂，壹手握著染血的匕首，另壹只手的手指還有鮮血滴下，搭配他那張無辜的臉，活生生的壹個持刀行兇的瘋子。
　　但他沒有說謊，用大拇指貼著刀刃，只刺進去三分之壹，除了流點血之外，根本不會受傷，不過只剩下的最後壹個手下哪裏見過這種壹言不合就開人腦殼，還順手捅了壹個家夥的狠人。
　　當賽伯的目光轉向他的時候，這家夥竟然顫顫巍巍的舉起了雙手，不明白的還以為他被搶劫了，但實際上，他們才是真正來找茬的壹方，而且他們還打算收走老爹的命，可惜，他們沒這個機會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壹聲刺耳的警笛突然在酒吧門口響起，緊接著不到1分鐘，壹個年輕的，帶著警探帽子，只穿著壹件藍色襯衫的警察，就用左手按著槍套，右手握著槍柄沖進了酒吧裏。
　　但這裏沒有發生這個年輕人想象中的對峙場景，而且壹切似乎都很正常，他尊敬的老爹坐在吧臺看報紙，壹個年輕的黃種人無聊的坐在另壹邊玩著手裏的硬幣，還有壹個倒在血泊裏生死不知的黑背心壯漢，以及壹個倒在地上不斷打滾的人，壹個捂著肚子在地上哼唧的黑人，最後是壹個顫顫巍巍的混蛋，他左手裏捏著壹把沾血的匕首，右手裏抓著壹個帶血的煙灰缸。
　　看上去就像是黑幫內訌壹樣。
　　“蹲下！抱著腦袋！混蛋，扔掉手裏的兇器！”
　　警官本能的感覺到這事情不對勁，他謹慎的撫著槍柄，然後大聲呵斥著那個顫顫巍巍的家夥，那家夥溫順的就像是小羊羔壹樣，立刻就扔掉了手裏帶血的家夥，抱頭蹲在了墻角。
　　年輕的警官舒了口氣，這才將手從槍柄上移開，將目光轉向了老爹，臉上的表情變得豐富了起來，就像是看到親人壹樣。
　　“嗨，老爹，我聽說了酒吧發生的事，我來晚了……妳知道的，我最近在星城參加警官培訓，我剛回來，這裏壹切都好嗎？”
　　老爹放下報紙，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然後熱情洋溢的給了這個年輕警官壹個擁抱，使勁拍了拍他的背後。
　　“回來就好，我的乖兒子，酒吧和我壹切都好，來，我給妳介紹……”
　　隨後警官的目光就落在了用右手撐著腦袋好奇的看著他的賽伯身上，但下壹刻，他以標準而迅捷的姿態抽出了手槍，對準了賽伯。
　　“別動……舉起手！”
　　賽伯有些不明所以的扭了扭頭，然後就看到了自己撐著腦袋的右手，他拍著腦袋，發出了壹聲沮喪的呻吟。
　　他的右手上，還有壹絲沒擦幹凈的鮮血，顯然就是因為這個，才被這個感官異常敏銳的警官發現了。
　　“他們在內訌，實習警官，我是個真正的好人，不信妳問老爹！他可以作證！”
　　“別說話！舉起手！”
　　“真的是太久不玩，手都生了。”
　　賽伯咕噥壹聲，但根本沒有舉起手的意思，甚至還大大咧咧的朝著警官攤開手，整個人就像是沒有骨頭壹樣靠在椅子上，哪裏還有剛才那股兇狠勁，在被槍指著的情況下，他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不過妳知道嗎？愛管閑事的家夥，最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