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旅行的終點

　　老爹是舍不得凱瑟琳小丫頭的，老人都這樣，對於小孩子特別喜歡，尤其是懂事的小丫頭，羅賓也有些不舍，盡管對賽伯吐槽很多，但他最終還是要求賽伯壹定要照顧好凱瑟琳。
　　盡管並沒有說明原因，但老於世故的老爹大概能猜到壹些，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叮囑賽伯保護好凱瑟琳的安全。
　　在宿醉的第二天，他們收拾東西，第三天清晨，老爹和羅賓踏上了返回哥譚的列車，而賽伯和凱瑟琳，則奔馳在壹片初冬的平原風光的洲際公路上，在這個季節，很難在路上看到太多的遊客，路兩側都是枯黃的野草，偶爾有壹兩座農場或者是汽車旅館，這是壹趟孤獨的旅行。
　　但壹大壹小兩個人開車在路上狂奔的時候，卻意外的感受到了那種天地之下的自由，就像是我們偶爾文藝壹下，就會想要來壹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開著車壹路行駛在永遠沒有盡頭的路上。
　　不過旅程總會結束的，就像是人永遠無法依靠文藝活著，從星城前往紐約並沒有賽伯想象的那麽遠，實際上，在狂飆了3天之後，他們就已經能遙望到建立在哈德遜河口上的大都會龐大的輪廓了。
　　但與此同時，兩個人對於這孤獨的旅程的忍耐也已經到達了極限。
　　“我頭疼！賽伯！”
　　穿著毛茸茸的外衣的凱瑟琳將腦袋貼在不斷震動的車窗上，就像是壹只病懨懨的小貓壹樣，張牙舞爪的對同樣頂著兩個大眼圈的賽伯叫喊著，“開快點嘛，趕緊去城裏休息！我快吐了！”
　　胡子拉碴的賽伯壹句話都不想多說，剛開始的第壹天，他還能笑呵呵的體會周圍的景色，第二天就有些厭倦了，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和凱瑟琳壹樣，對這種非常文藝的旅行厭惡到了極點。
　　他現在非常渴望壹個溫暖的床鋪，最想要的事情就是能好好睡壹覺。
　　“下次絕對不自己開車了！”
　　賽伯打了個哈欠，惡狠狠的踩下了油門，在這3天不眠不休的旅程裏早已經面目全非的SUV再次爆發出了壹股劇烈的推動力，載著兩個疲憊到極點的家夥，朝著遠方的大都會壹路沖了出去。
　　疲憊是自然的……他們在3天裏跑完了正常人需要7天的路程，最初是凱瑟琳壹路催促著前進，後來就變成長痛不如短痛的咬牙前行，總之，美好的旅行需要壹個平和的心態，可惜兩個人都沒有。
　　當旅行只是為了趕路的時候，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麽樂趣了，不過好在，折磨總算快結束了。
　　月色初上的時候，布魯克林區的壹家外觀還算不錯的旅館，賽伯背著已經睡著的凱瑟琳走入大廳，開了個大房間，疲憊的賽伯並不知道，在5分鐘之後，他和凱瑟琳的登記信息就出現在了三角翼大樓17層的某壹個辦公室的電腦上。
　　面色有些蒼白的梅特工看著眼前屏幕上跳動的信息數據，在確認了賽伯的身份之後，她拿起特制的手機，撥通了壹個號碼。
　　“嗨，梅，妳還沒休息嗎？”
　　科爾森特工溫和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了出來，此時的他還待在加拿大，繼續履行著“武器X”的監管職責，和史崔克將軍的合作很糟糕……非常糟糕，科爾森感覺自己待在那個基地裏，就和落入了敵人手中的囚徒壹樣。
　　如果不是出於神盾局的保護，恐怕剛愎自用的史崔克將軍並不介意多壹個“試驗品”。
　　但這種對於自我的擔憂不能讓梅知道，在離開哥譚之後，梅接收了壹個特殊任務，任務完成，但梅卻遭受了極大的打擊，甚至因此退居二線做起了辦公室職員，科爾森很清楚，自己這位同伴目前正處於壹個很糟糕的狀態，所以他刻意將語氣放的很輕松。
　　“科爾森，妳關註的那個年輕人來紐約了，還帶著壹個……小女孩。”
　　梅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在看到趴在賽伯背後沈睡的凱瑟琳的時候，她腦袋裏湧動的那種痛苦和被她拒絕的回憶就被勾起，她的目光甚至有些躲閃，甚至不敢去看屏幕上被放大的監控錄像。
　　“賽伯·霍克？”
　　科爾森的語氣中多了壹絲意外，他沈吟了片刻，“哥譚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他和蝙蝠俠聯合起來打退了影武者聯盟的進攻，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出來散心的吧？還是說，他這壹次有特定的目標？”
　　梅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她輕咳了壹聲。
　　“他在入住酒店的時候，特意問過前臺關於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的事情，看上去他這壹次並不只是來旅行的，需要監控嗎？科爾森。”
　　八級特工沈默了十幾秒鐘，應該是在思考，最終，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最近變種人兄弟會有些不正常的活躍，賽伯也許還不清楚他身上的血脈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麻煩，這樣吧，梅，妳來監控他，如果變種人兄弟會出面接觸他，妳就現身警告，如果他只是和查爾斯教授交流的話，妳就不必阻攔。”
　　“我？”
　　梅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在這壹刻收緊，她咬了咬牙，臉上有壹絲艱難的掙紮，作為曾經的七級特工，她竟然有了壹絲罕見的退縮，“科爾森，能不能派別人去，我……我已經轉入文職了。”
　　“唉……梅。”
　　科爾森的聲音裏也多了壹絲挫敗，他深呼吸了幾次。
　　“賽伯是個危險人物，他單槍匹馬的殺死了拉爾斯·艾爾·古爾，下手狠辣，壹旦察覺到威脅，他絕對不會顧忌什麽，我不相信他來紐約沒有帶防身的武器，6級特工是絕對對付不了他的，但8級特工都有自己的任務，那個家夥的性格也決定了他不會相信壹個陌生人，最重要的是，妳和他的膚色相同，之前也有過接觸，很容易獲得信任，聽我說，妳是最合適的……”
　　科爾森還有句話還沒說出來，梅的心魔主要是來自於那個被她殺死的小女孩，哪怕所有人都認為她做了正確的事情，但她過不了自己這壹關，如果是其他人，轉入文職也就算了，偏偏梅特工不壹樣。
　　她是被神盾局的建立者，傳奇特工卡特·佩姬慧眼挑中，並且壹手訓練出來的王牌特工，24歲就成為了6級特工，28歲成為7級特工，堪稱神盾局裏的新星，如果就這麽轉入文職，不僅僅是他，就連局長尼克·弗瑞都會覺得可惜。
　　所以這壹次科爾森要求梅前往監控賽伯和凱瑟琳，目的就是為了讓梅克服自己的心魔，這種心理問題不能逃避，壹旦形成壹種習慣性恐懼的心態之後，就會變得相當麻煩，科爾森還不希望自己那優秀的同事就這麽被廢掉。
　　“……”
　　梅沒有說話，但她的沈默其實就代表著壹種回答，科爾森幹脆又加了壹條。
　　“那麽這樣吧，妳只負責監控，巴頓特工最近就在三角翼大樓參加壹項特殊的實驗，如果有戰鬥，妳可以隨時召喚他，我會給他打招呼的，可惜芭芭拉特工外出執行任務了，否則她可以完美的陪著妳壹起過去。”
　　“好了！科爾森！”
　　梅尖叫著打斷了科爾森的循循善誘，她閉上眼睛，能成為7級特工，被傳奇特工另眼相待的人怎麽可能不清楚科爾森的想法，她靠在椅子上，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黑暗的辦公室頂層，她伸手從桌子上摸出壹盒女士香煙，在渺渺煙霧中，她最終深吸了壹口氣。
　　“我會去！但我不打算隱藏自己了，科爾森，以壹個普通朋友的身份過去吧，以賽伯·霍克的性格，他不會討厭這種光明正大的接觸的，尤其是在我們之前已經表達出善意的情況下。”
　　“好，這樣也可以警告那些暗地裏觀察他們的人，把這當成壹場旅行吧，梅，希望我下壹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身邊站著的，還能是妳。晚安，我的朋友。”
　　“晚安……科爾森。”
　　梅掛掉了電話，她待在空無壹人的辦公室中，她手裏捏著那根點燃的香煙，在那雙原本冷漠的雙眼裏，如今散發出的，是壹抹帶著憂郁和沈寂氣息的眼眸，她靠在椅子上，雙眼微微緊閉，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思考，更像是在自我勸解。
　　十幾分鐘之後，她伸手拉開了辦工作的櫃子，在文件之下，放著兩把保養的很好的特制手槍，她拿起壹把，雙手飛舞出了殘影壹樣，將那槍械分解成了30多個部件，她活動了壹下手指，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梅特工，出發！”
　　同樣是黑夜之中，哥譚就不是那麽平靜了。
　　“砰！”
　　停屍房的大門被狂暴的壹腳踹開，五個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入這任何正常人都不會願意進入的地方，為首的那個人影高大的就像是壹座山壹樣，他伸出左手，輕輕壹揮，身後的四個荷槍實彈，帶著黑色面甲的士兵就開始飛速尋找那些被放入停屍間的屍體。
　　他們似乎在尋找某個特定的目標。
　　“哢哢！”
　　在其他人忙碌的時候，那個高大的身影只是站在原地，他活動著雙手，手指關節發出哢哢作響的聲音，他帶著黑色作戰手套的拳頭合攏的時候，簡直就像是戰錘壹樣。
　　他的呼吸聲粗重，像是壹頭困獸，實際上也確實如此，這首領臉上帶著黑色的，由特殊的管子連接在壹起的呼吸器，向下蔓延到了他的身體上，他似乎必須借助這個儀器才能完成呼吸，但這個儀器並沒有讓他變得虛弱，相反，他的每壹次沈重的呼吸，都像是壹次對自我力量的釋放。
　　只是站在哪裏，就好像是壹頭荒蠻野獸！妳很難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這麽強壯的人。
　　大光頭之上，是固定呼吸器的黑色束帶，他的雙眼冷漠極了，不管是看向那些屍體，還是看向自己的隊員和士兵，那神色甚至沒有壹絲壹毫的變化。
　　如果賽伯在這裏，他必然會對這種眼神很熟悉，因為曾經的他，也擁有這樣的眼神。
　　“貝恩首領！找到了！”
　　隊員的聲音讓他猛地轉過身，大步走向停屍房的深處，在那裏，壹個黑色的裹屍袋被四個隊員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的金屬架子上，貝恩親手拉開了那裹屍袋的拉鏈，其中藏著的，是壹位擁有栗色長發的美麗女子，但此時的她閉著眼睛，面色慘白，就像是陷入沈睡壹般。
　　“塔利亞……”
　　貝恩在看向這女子的時候，野獸壹樣的他，眼神出乎意料的溫柔，他的手指在那冰冷的，帶著壹些傷痕的臉上輕輕拂過，最後停在了那女子額頭的壹處傷痕上。
　　“我來晚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