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星城故人

　　在明確了田悲鳴確實不是敵人之後，賽伯在第二天就離開了哥譚。
　　就如他所說，羅賓會怎麽選擇他並不在乎，那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他該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叮囑羅賓看好膽大妄為的凱瑟琳和她的“小魔鬼幫”，然後就帶著桑塔爾斯，阿爾溫和夏森前往了中央城。
　　但這壹次，他沒有坐魔鬼幫的私人飛機，而是開著車轉道星城，前往中央城，因為從田悲鳴那裏，他得到了壹個很重要的消息。
　　“能確定真實性嗎？”
　　賽博坐在寬大的越野車後座上閉目養神，在他身邊，學霸阿爾溫推了推眼鏡，手裏捧著壹疊報紙，他低聲說。
　　“目前看來，可以肯定就是5年前出海失蹤的奧利弗·奎因，但是如果只是從這些報紙上，我們完全得不到那家夥的具體住址，看上去他那位母親把他保護的很好，壹點點私人消息都沒有流出來。”
　　“呋……”
　　賽伯舒了口氣，他睜開眼睛，“桑塔，阿爾溫，妳們需要多久能找到他的藏身處？”
　　正在開車的嫻熟刺客哼了壹聲。
　　“壹個花花公子而已，壹天的時間就夠了，老大，我們會把他帶到妳面前的！”
　　“好，我給妳們1天時間。”
　　賽伯說著又閉上了眼睛，“夏森先去中央城，在那裏提前做準備，我們處理完星城的事情，就會立刻趕過去。”
　　夏森沈默的點了點頭，這個原來對於變種人身份深惡痛絕的年輕人，再親身經歷了紐約聖所之戰以及曼哈頓地獄之門事件之後，已經對賽伯的那種說法完全接受，而且開始以極大的精力磨練自己的能力，順便說壹句，夏森算是跟隨賽伯時間很長的年輕人了，距離他加入魔鬼幫也差不多有了大半年的時間，那壹輪契約風暴，他最終還是沒躲過。
　　但是和其他選擇了帥氣惡魔的家夥們不壹樣，身為紐約州立大學生物學高材生的他，選擇了壹個很特殊的惡魔，恩……超乎尋常的存在。
　　任務分配完成，在進入星城之後，四個人就分散開了，賽伯壹個人開著車，沿著那條記憶裏已經有些模糊的道路，壹路疾馳，在20分鐘之後，停在了壹個有些老舊的房子前方。
　　透過臉上的墨鏡，他依然能看到那房子前方的花園，似乎和他上壹次過來的時候沒有什麽變化，隔著窗戶，他還能看到房子裏有人影在忙碌著，他靠在座位上，點燃了壹根香煙，卻沒有抽，等到香煙燃盡的時候，他將其扔在地上，打開車門，朝著那房子走了過去。
　　“叮咚！”
　　門鈴聲響起，臉色郁郁的黛娜·羅瑞爾·蘭斯楞了壹下，她下意識的擡頭看了看時間，這會應該還是下午，還在上班時間，誰會在這時候來拜訪她呢？
　　但作為壹個非常有禮貌的檢察官，她還是轉身打開了門，然後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那個穿著風衣，帶著墨鏡的年輕人，賽伯摘下眼鏡，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眼前的羅瑞爾，後者對於賽伯顯然還有印象，但是卻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妳是？”
　　“賽伯，賽伯·霍克，克裏斯蒂安·老蒂奇的家人……我順路過來看看蘭斯警官。”
　　羅瑞爾壹下子記了起來，這就是五年前那個將奧利弗·奎因痛揍壹頓的男人，對了，他當時就是和老爹壹起來的，但是老爹已經在4年前……
　　她笑了笑，將賽伯迎入房間裏，她拂了拂頭發，輕聲問到。
　　“克裏斯蒂安叔叔去世的時候，我和父親去過哥譚，但是我們沒有見到妳……聽小凱瑟琳說，妳去了壹個很遠的地方？”
　　“是啊，非常遠了。”
　　賽伯坐在沙發裏，低聲說，“簡直就和地獄壹樣遠……對了，蘭斯警官在嗎？我看到了他的車停在外面，還有，我記得妳還有個妹妹，也不在家嗎？”
　　這只是禮節性的隨口壹問，賽伯沒想到，卻揭開了又壹個悲劇，羅瑞爾的表情變得悲傷了起來。
　　“我妹妹，莎拉，她……她死了。”
　　“恩？”
　　賽伯立刻反應到了自己的失言，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跳動了幾下，“對不起，我不太清楚……”
　　“沒關系，反正也已經是5年前的事情了。”
　　“又是5年前？那不是說，就是在我們離開星城之後發生的事情？”
　　賽伯皺起了眉頭，然後就聽到羅瑞爾咬牙切齒的說，“是的，而且就是因為奧利弗·奎因，那個該下地獄的人！他毀了我的家庭！”
　　“怎麽說？奧利弗殺了莎拉？但是我聽說，他在5年前的壹次海難裏失蹤了，直到3個月前才回來……難道，莎拉也在那艘船上？”
　　賽伯揉著額角，“那女孩最終還是被以愛情的名義騙上船了？”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羅瑞爾顯然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說太多，但她眼中壹閃而逝的痛苦已經告訴了賽伯答案，於是賽伯轉移了話題，“那蘭斯警官壹定很傷心了。”
　　“對，他已經傷心到自暴自棄了。”
　　說起自己的父親，羅瑞爾除了悲傷之外，又有了壹些不自然，她看著賽伯的目光，最後嘆了口氣。
　　“跟我來吧，賽伯，他就在房間裏。”
　　片刻之後，賽伯站在那緊閉的房門面前，皺著眉頭，打量著房間裏的壹切，黑暗的環境裏，曾經壹臉正直的昆汀·蘭斯警長此時正以壹種很不雅的姿態趴在桌子上，發出低沈的鼾聲，而在他腳下，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酒瓶子，在桌子上還有殘留的酒，那地面上滿是骯臟的玩意，看得出來，他已經在這地方待了很長時間了。
　　“莎拉失蹤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他太傷心了。”
　　羅瑞爾有些痛苦的轉過身，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對賽伯說，“那時候他就崩潰了壹次，我知道，在我母親離開他之後，我們就是他僅有的親人，但莎拉……莎拉傷了他的心，壹次又壹次，那段時間他都快瘋了，但他最終熬了過來，莎拉只是失蹤，她還機會能回來，那個意誌撐著他不倒下，但3個月之前，奧利弗·奎因回來了，也帶回了莎拉的死訊……”
　　“他終於崩潰了，維持生命和意誌的謊言被擊穿，人就徹底變成了壹團爛泥，但是妳又是他最後的羈絆，他不可能放棄妳們，但是又被痛苦纏繞著，好吧……好吧。”
　　賽伯舒了口氣，“這是個可憐人……給我壹點時間，我來試著勸勸他。”
　　他挽起袖子，走入房間裏，羅瑞爾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他脾氣很倔！”
　　“別擔心，女孩。”
　　賽伯回過頭，對羅瑞爾笑了笑，“我很擅長說服人……給我和妳父親壹點私人空間，好嘛？”
　　羅瑞爾顯然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尤其是在看到賽伯那雙似乎變成了黑色的雙眼的時候，有壹個聲音在她心中響起，勸她將這壹切全部交給賽伯去處理，這個人看上去很值得信任。
　　“好……好吧。”
　　羅瑞爾點了點頭，轉身帶上了門，於是房間裏重歸黑暗。
　　“昆汀·蘭斯！”
　　賽伯伸手將蘭斯警官直接從座位上提了起來，這個粗魯的動作讓警長從沈睡中驚醒，他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壹眼賽伯，黑暗裏看不清楚臉，他混亂說，“滾開！把酒給我！”
　　“妳要酒來麻痹自己，來逃避妳女兒已經死亡，而罪魁禍首逍遙法外的現實，對嗎？”
　　賽伯的這句話就像是壹把刀，直接刺入了蘭斯警長的心底，徹底激怒了這個曾經正直的人，他狠狠的抓著賽伯的衣領，大吼到。
　　“妳懂什麽！混蛋！妳什麽都不懂！給我滾！”
　　“砰！”
　　昆汀·蘭斯被壹拳砸飛到空中，狼狽的摔在地面的酒瓶上，他只是個普通人，因此賽伯還收斂了力量，免得壹下子把他打死，但這壹拳的力量依舊十足，把蘭斯警長整個人都打蒙了，好消息是，痛苦也將他從那種醉酒的狀態喚醒，賽伯彎腰將他再次提了起來。
　　“如果不是老爹的關系，妳以為我會來管妳？像妳這樣的懦夫整個世界到處都是！瞧瞧妳的樣子，就像是被踹了壹腳，卻只能嗚咽求饒的老狗！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妳還有臉在這裏喝酒！妳不是喜歡喝酒嗎？好！我讓妳喝個夠！”
　　賽伯的左手壹甩，壹瓶被放在檀木扇子的空間裏，用於消毒的高濃度酒精被他拿了出來，手指輕輕壹掰，就將瓶口掰碎，對著蘭斯的臉就倒了下去！
　　這可是高濃度的醫用酒精，就算是再強的酒鬼也受不了這個，昆汀只堅持了不到2秒鐘，就拼命掙紮著，最紅擺脫了賽伯的鉗制，摔在了地上，他已經完全醒酒了，左邊臉頰上有壹道清晰的拳印，嘴角還流淌著鮮血，看上去淒慘極了。
　　“妳是誰！混蛋！妳是……等等，妳是老蒂奇的幹兒子！妳是賽伯，對吧？我記得妳！”
　　蘭斯胡亂的揉著臉，他看著賽伯，淒慘的臉上滿是憤怒，但隨後又轉成了壹抹悲傷，這個人到中年的男人最終就像是個失去了最心愛東西的孩子壹樣，蜷縮在墻角，用手指捂著臉，似乎是不願意接受這痛苦的現實。
　　“我能怎麽辦？”
　　“我是這個城市的治安維持者！我不能違背我的責任……每天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害死我女兒的混蛋招搖過市，我恨不得拔槍殺了他……但是我不能……我不能這麽做！我已經失去了壹個女兒，我不能再失去另壹個，我不想讓羅瑞爾下壹次指證的罪人就是她壹直崇拜的父親……”
　　“我能怎麽辦啊！妳告訴我！”
　　賽伯走上前，在蘭斯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酒精，他低沈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
　　“聽我說，蘭斯先生，妳是這個城市的治安維護者，這是個很高貴的職業，但妳同時也是妳女兒的父親，妳對她們天生就有保護的職責，但現在，看看妳，妳既沒有保護好妳女兒，也沒能懲治壹個該死的惡人……妳瞧，他害死了妳女兒不是嗎？那他就是個殺人犯！是個罪犯！是個該去吃槍子的惡棍！”
　　“妳殺了他，就是在維持這個城市的秩序，以免更多可憐的女孩子落入他的陷阱裏，不是嗎？這不是在犯罪啊，妳是在保護這座城市，妳同時還報了妳女兒的仇，還能保護妳另壹個女兒，別忘了……”
　　賽伯在蘭斯警長耳邊低聲說。
　　“別忘了，羅瑞爾也曾是那個人渣的女友，不是嗎？妳覺得那樣的渣渣，會放過羅瑞爾嗎？妳還想讓他傷害妳僅剩的女兒嗎？”
　　“妳知道當妳面對壹頭朝妳狂吠的野狗，妳的任何退讓都只會讓它肆無忌憚的傷害妳，只有迎面狠狠給它壹棍子，給它壹顆子彈……才能避免妳受到傷害，妳太軟弱了，蘭斯！昆汀·蘭斯！到底是現在的妳沒種了？還是說，妳保護女兒的意誌，其實只是說說而已？”
　　“不！我不是！”
　　蘭斯的眼睛瞪大到極致，就像是壹頭欲擇人而噬的野獸，“我不是！誰敢傷害羅瑞爾，我就讓他後悔來到這世界上！我發誓！”
　　“很好！這樣才對！這樣才是老爹的朋友，永遠把家人的安危看的比壹切都重！”
　　賽伯滿意的拍了拍蘭斯警長的肩膀，畫風壹轉，“但他已經傷害過了，不是嗎？別忘了，他可是先拋棄了羅瑞爾，又來勾搭妳的莎拉，最後還害死了她！他早就傷害過她了，他傷害了妳兩個女兒！天吶！妳還能容忍這樣的混蛋活下去嗎？”
　　“妳還是個稱職的父親嗎？”
　　這壹句話，賽伯用壹絲絲黑暗之力搭配懺悔之眼，輕微的刺激了壹下蘭斯的精神，在這最脆弱的時候，賽伯的這壹席話，就像是最後的火星迸濺在壹桶已經打開的汽油裏。
　　“我要殺了他！我發誓！”
　　蘭斯握緊了拳頭，賽伯從懷裏取出壹把黑色的，冰冷的手槍，塞進了蘭斯手裏，“不要著急……他很快就會被抓過來，那個時候，我會把他交給妳……傷害了妳的親人的人渣，他有什麽資格活在這世界上？”
　　“報仇的時刻，就要來了！”
　　“滴滴滴滴！”
　　說話間，賽伯的手機響了，他皺著眉頭將其拿了起來，放在耳邊。
　　“阿爾溫受傷了？恩？壹個穿著綠色兜帽的持箭者？”
　　他放下手機，眼睛裏閃過了壹絲詭異的光芒。
　　“呵呵……這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