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舊事

　　魔鬼幫的絕對主力們已經越過了手合會的最後壹道防線，他們開始肅清最後的大堡壘，在謝爾蓋和羅賓的帶領下，把守在堡壘內部的高階忍者們被壹個接壹個的群毆致死，但說實話，手合會的最後防線可還沒淪陷呢。
　　賽伯和高夫人的戰鬥已經持續了整整15分鐘，雙方到現在依然是不分勝負，兩個人妳來我往的打的很熱鬧，偏偏其他人根本插不進去手，瘋狂交錯的黑暗力量和極具殺傷力的“氣”在最後防線上縱橫交錯，其他人連靠近都是極其兇險的事情，而貿然介入他們這個級別的戰鬥，那可都是必死無疑的下場。
　　“轟！”
　　擦掉了嘴角血漬的賽伯不再用戰錘了，這玩意雖然殺傷力驚人，但如果打不到人也鳥用沒有，面對高夫人這種將敏捷貫徹到了極致的對手，他幹脆赤手空拳的沖了過來，在野獸感知全開的情況下，勉勉強強能在高夫人如狂風暴雨壹樣的攻勢裏堅持的更久壹些。
　　但賽伯的棘手也遠超高夫人的預料，這皮糙肉厚的家夥就像是壹塊自己會動的城墻，妳不能壹擊擊潰他，就只能軟刀子割肉慢慢磨，但要壹擊擊潰擁有超強自愈，能量護體和超級耐力的賽伯，這可就不是高夫人能做到的事情了，她再強也有極限，她畢竟只是現世武者，還沒有神靈那樣的超強破壞力。
　　不過看到賽伯糟糕的武技，高夫人的雙眼裏忍不住閃過了壹絲不屑。
　　“沒有絲毫力量的美感！就連技藝也差的太多，這樣野蠻的拳頭，永遠別想打中我！”
　　“轟！”
　　但這壹次，最先攻擊到高夫人的卻不是賽伯揮出的拳頭，而是從她背後突然跳出來的狂戰魔領主西姆，高大的紫色惡魔雙拳抱在壹起，狂暴的惡魔氣場全開，怒吼聲響徹雲巔，如泰山壓頂壹樣狠狠的朝著高夫人的腦袋砸了下來。
　　顯然，賽伯不願意再這麽磨下去了，他發出了自己的第壹張底牌。
　　遭遇突然襲擊的高夫人並不慌張，作為來自聖地的武者，她有太多太多對付這種兩面夾擊的辦法了。
　　她的雙腳點在地面上，雙手撐在賽伯砸過來的拳頭上，借著這力量，讓她整個身體都輕盈的躍起到高空，幾乎是沿著毫厘之間躲過了西姆的重拳，她翻轉站在了西姆的背後，雙拳變化為手掌，手掌上的青色氣流匯聚如刀壹樣，朝著惡魔領主狠狠的刺了下去。
　　空氣中帶出了音爆，速度可想而知。以高夫人對於“氣”的運用，這壹擊如果擊中了，西姆絕對是個重傷的下場。
　　但就在狂戰魔背後的鱗片血肉橫飛的那壹刻，慘叫的西姆的身體突然化為紫色煙霧，讓高夫人的致命壹擊落空，而急速沖過來的賽伯的雙拳在這壹刻飛快的完成了惡魔化，變成了兩道龐大而鋒利的黑暗利爪，呃，如果不考慮畫風的話，我們勉強可以將其稱之為“利爪模式”。
　　纏繞著黑火的左爪刺向高夫人的頭顱，被後者的交叉在壹起的雙臂擋住，青色的氣化為厚重的盾牌，兩股巨大的力量撞擊在壹起，兩個人都沒有後退，於是力量被傳遞到腳下，在原地爆發出了沖擊波壹樣的氣浪。
　　頭發變得散亂的高夫人緊盯著賽伯。
　　“我都說了，妳這樣毫無技巧的戰鬥，是不可能……”
　　賽伯面甲之下那暗紅色的眼眸，卻在這壹刻猛地點亮，巖漿般的火焰之環明亮到了極致，高夫人在看到這雙眼的瞬間，就猛地閉上了眼睛，顯然，她明白這是什麽，但……晚了。
　　“看著，我的，眼睛！！！”
　　“轟！”
　　就像是壹聲悶雷在高夫人心頭炸開，休養了數百年的堅韌靈魂並未被懺悔之眼擊破，但卻在那壹瞬間，卻被切斷了靈魂和身體之間的聯系。
　　哪怕是生來高貴的生靈，只要存在靈魂，就必然會受到懺悔之眼的影響，這壹點已經被無數次證明了，甚至在很久之前，賽伯在鏡像空間和古壹的那壹場沒人知道的戰鬥裏，賽伯已經發現了，就算是強如古壹，也無法豁免這種靈魂攻擊，當然，賽伯的懺悔之眼根本不可能動搖古壹的靈魂，哪怕壹絲壹毫。
　　高夫人的靈魂不如古壹那麽強大，不過也遠超常人，賽伯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點燃它，但索性，他也不需要這麽做，他需要的只是壹絲機會……
　　如水銀瀉地壹樣的防禦，根本沒有弱點的，昆侖的武藝將力量帶入了壹個更高的境界，但就是這根本無法攻破的防禦，卻在這壹刻暫停了不到壹秒。
　　賽伯需要的漏洞出現，於是身體裏的熱流迸發，復原的吞噬給了這熱流更強大的增幅，賽伯的手臂在頃刻間粗壯了兩圈，就像是兩根無堅不摧的柱子，來自多瑪姆原生的破壞性黑色能量和地獄之火纏繞在爪子上，賽伯全身的力量註入其中。
　　“給我……死！”
　　“噗！”
　　利爪在壹陣和高夫人體表停下了旋轉的氣盾碰撞，帶來的是讓人抓狂的痛苦，但最終，壹絲裂痕在氣盾上崩現，然後是第二絲，第三，直到利爪刺入了眼前這勁敵的身軀裏，灼熱的鮮血撒的到處都是，黑色的火焰在頃刻間竄入高夫人的體內，這種從內而外的進攻，在這種時刻顯得如何的可怕。
　　“漂亮的……壹擊……”
　　賽伯的決死壹擊洞穿了高夫人的心臟，再強大的人，心臟永遠是要害，高夫人的靈魂恢復的那壹秒，生機就開始快速從這具身軀裏消失，她低頭看了壹眼刺穿了心臟的利爪，艱難的擡起頭，那雙總是冰冷陰森而威嚴的臉上，在這生命消逝之際，居然出現了壹絲笑容，讓這張曾代表恐懼的臉變得平靜下來。
　　高夫人臉上有壹抹釋懷，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壹幕。
　　“咳咳……真是……厲害的……年輕人……我的輪回……結束了，我要，我要回歸，我的……天堂了……”
　　“妳那都別想去！妳得死在這裏！”
　　賽伯的意誌操縱下，黑色的能量死死的纏在已經脫離了身體的高夫人的靈魂上，他面甲之下的雙眼點燃著火焰之環，在身體失去生命支撐的這壹刻，高夫人的靈魂也出現了裂痕，於是懺悔之眼對著那離體的再次發動。
　　“讓我看看，妳的天堂能不能挽救妳！”
　　“嗷！！！”
　　就在他意識滲入高夫人靈魂的那壹刻，可怕的咆哮聲在他耳邊響起，賽伯整個人就像是重錘直接砸中壹樣，帶著高夫人徹底死去的屍體向後倒飛了十幾米，他的眼睛，鼻孔和耳朵同時流出了鮮血，他痛苦的在地面上翻滾著，他的眼睛就像是瞎了壹樣，眼前幾乎壹片黑暗，那種源自靈魂的痛苦讓他倒在地上，發出了野獸壹樣的嘶鳴。
　　他看到了……壹雙眼睛，黃色的蛇瞳，如鹿角般猙獰的雙角，馬面，牛鼻，獅鬃，魚須，虎牙。
　　那是……真龍！
　　而這懲罰，則是冒犯聖地的代價！
　　東方真的沒有神靈嗎？這壹刻，這個謠言，不攻自破。
　　“賽伯！賽伯妳怎麽了！”
　　羅賓聽到了賽伯的慘叫聲，他從高樓上壹躍而下，快速沖到了賽伯身邊，試圖將他從地上扶起，卻根本壓不住他，其他人急忙趕來幫忙，卻依然沒辦法幫賽伯緩解痛苦，最終，他們不得不找了外援。
　　賽伯再次清醒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紐約聖所熟悉的穹頂，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虛弱極了，但也只是虛弱，並沒有遭受到想象中的重創，就在他艱難的從硬板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壹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他耳邊，帶著壹絲戲虐。
　　“妳可真夠厲害的……賽伯，盡管我壹直對妳另眼相看，但不得不說，妳這壹次可真的讓我大吃壹驚。”
　　古壹法師從閃耀的傳送門裏走出來，她的身體很虛幻，顯然，這裏存在的，只是她的壹個幻象。
　　賽伯沒有理會這種戲虐，他揉著腦袋，艱難的說。
　　“我到底怎麽了？我感覺就像是被壹百頭大象輪流踩了100次壹樣，全身都疼。”
　　古壹法師的幻象盤起腿，懸浮在空中，她看著賽伯，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妳真正想問的，是關於那條真龍的事情吧？妳那點小心思瞞不過我，賽伯……不過，以現在的妳，也有資格知道這些事了。”
　　“那是真龍壽老，不老不死，永生之靈，也是昆侖聖地的永恒守護者……它是壹位仁慈的長者，充滿智慧，對待萬物生靈都異常友善，是東方那個國家的守護靈，也是天劍局的象征。”
　　“沃特？”
　　賽伯瞪大了眼睛，他看著自己虛弱的身體，臉上滿是壹抹懷疑，“妳說它友善？拜托，它剛剛揍了我壹頓好嘛？”
　　古壹瞪了他壹眼。
　　“那是因為妳殺死了壽老最喜愛的女兒……高夫人的身份比妳想象的更加尊貴，在700年前，昆侖七天堂守護者之壹的鶴母，那位身受壽老的喜愛的武藝天才，因為研究邪術而被驅逐出昆侖……”
　　賽伯了然的點了點頭。
　　“所以高夫人就是鶴母？那難怪那條該死的老龍要生氣了。”
　　古壹搖了搖頭。
　　“不，高夫人只是和鶴母有某種特殊的聯系，她更像是鶴母的壹種特殊的化身，真正的鶴母是非常棘手的敵人，正如她所說，手合會不過是高夫人的遊戲之作，但妳也看到了，高夫人最終迷途知返，所以這象征著鶴母未來也有可能重歸昆侖，但這壹切都被妳破壞了……這才是壽老憤怒的原因，當然，更多的是因為妳不知死活的想要窺探聖地。”
　　“但她要殺我！”
　　賽伯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攤開雙手，“難道為了那什麽鶴母的回歸，我就該去死嗎？這也太沒道理了吧？”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妳還活著的原因！”
　　古壹舒了口氣，“受壽老壹擊而不死，妳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傳奇了，當然，鶴母和昆侖的事情離妳太遠，妳這壹輩子可能都和它們不會再有交集了，所以不用擔心來自昆侖的為難，而且說實話，我覺得妳更應該擔心另壹件事……”
　　賽伯嘆了口氣。
　　“那就讓我們直截了當的說吧，去哪裏？殺多少？”
　　“妳用兩次驅使換來了卡瑪泰姬的無視和支援……用妳的說法就是，這是等價交換！”
　　古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那雙溫潤的眼睛看著賽伯。
　　“先去處理好關於影獸的事情，影域不能出現在紐約，妳將要面對的，是壹個很詭異的敵人，不要小看它了。”
　　賽伯沈默的點了點頭，他看著古壹。
　　“其實我很好奇，至尊法師，這些事情明明妳揮揮手就能解決的，為什麽怪外抹角的總要讓我去處理這些事情？”
　　古壹的幻影消失在空氣裏，在消失的最後壹刻，她用壹種很古怪的目光看著賽伯。
　　“因為我發現了，當妳作為刀的時候……真的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