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向導和黑夜裏的故事

　　初冬的紐約的天氣很贊，而且即便是它糟糕到極點，也要比全年大部分時候都是陰霾天氣的哥譚好很多。
　　當陽光照入房間的時候，正是早上9點鐘，在紐約這樣的大都市裏，這個時間就意味著大部分人都已經開始了新壹天的生活，當然，懶蟲們還賴在被窩裏不想起來。
　　“噔噔噔！”
　　敲門聲傳入了賽伯的耳朵裏，他的耳朵動了動，左手下意識的摸向了枕頭之下，握住了手槍，在第7聲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賽伯的眼睛猛地睜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片刻之後，穿著睡衣，踩著拖鞋的他站在了門口，左手放在把手上，右手背在身後。
　　“誰啊？”
　　“客房服務，先生。”
　　壹個好聽的女聲在門外響起，賽伯的眉頭挑了挑，下意識的看向了掛在墻壁上的鐘表。
　　“好吧好吧，稍等。”
　　他悄無聲息的靠在了墻壁上，伸手打開了大門，穿著黑色休閑裝，外面套著壹件風衣的梅特工走入房間，但下壹刻，她閃電般的抽出手槍指向門後的賽伯，賽伯的槍口，也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這個歡迎儀式可不太友好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幾秒鐘之後，梅特工先收起了手槍，看了壹眼頭發亂糟糟的賽伯。
　　“先去洗漱吧，我們稍後再說。”
　　說完，也不理會賽伯的槍口，就那麽施施然的走入了客房裏，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
　　賽伯撓了撓頭，他認出了梅特工，但他不知道神盾局的職員來這裏是幹什麽，看著那個背對著他坐在房子裏，不發壹言的黑發美人，他最終無奈的聳了聳肩，把手槍插在腰上，走入了盥洗室裏。
　　5分鐘之後，梳洗壹新的賽伯坐在了梅特工對面，兩杯熱茶已經放在了兩人面前的桌子上，他看著眼前花著淡妝，和上次相比顯得更平易近人的梅，總覺得她的氣質有些古怪，但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詢問太多，而是直截了當的說。
　　“我來紐約只是個人的私事，我不想和神盾局有太深的瓜葛，而且我不會惹事，所以說說吧，妳來這裏幹什麽？”
　　“我代表神盾局而來，賽伯。”
　　梅特工將手裏的茶放在壹邊，她那雙翦水秋瞳從窗外的風景上移開，和賽伯的目光對視，“放心，並不是來警告或者是驅逐，而是壹種保護，或者妳可以認為，在紐約的這壹段時間，我會是妳和那個小姑娘的向導。”
　　“向導？”
　　賽伯翹著二郎腿，端起茶，輕輕的嗅了嗅那讓人眼前壹亮的香氣，他玩味的看著對面那個和他膚色壹致的冰山美女，他撇了撇嘴。
　　“我確實需要壹位向導，但怎麽說呢……讓我們開誠布公的談壹談吧，梅特工，我可不認為妳們的局長會派壹位7級特工來做我和凱瑟琳的向導，哪怕我並不知道妳們內部的等級，但科爾森那樣的家夥才只是8級的話，妳也勉強算是高層了。”
　　他放下手裏的茶杯，身體前傾，雙手壓在雙腿上，眼睛瞇起來，那眼神變得很有侵略性。
　　“梅小姐，妳覺得我像是壹個傻瓜嗎？”
　　這種侵略性的眼神對梅毫無用處，她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她伸手從風衣的口袋裏取出壹根細長的香煙，賽伯伸出手，為她點上火，在第壹口充滿某種香氣的煙氣飄起來之後，梅再次開口。
　　“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是妳的目的地之壹吧？”
　　“嗯，這還要謝謝科爾森的小禮物呢。”
　　賽伯靠在了椅子上，攤開雙手，“按照那上面說的，查爾斯教授是個和善的長者，我和他的會面不會給妳們帶來困擾，不是嗎？”
　　“確實不會，查爾斯先生提倡變種人溫和的融入人類社會，他和神盾局有良好的合作記錄，確實值得信賴，不過妳需要擔心的是另壹部分……關於妳的同胞，妳了解的還不夠深刻，賽伯。”
　　“變種人兄弟會？”
　　賽伯沈吟了片刻，他摸著下巴，看向梅特工。
　　“妳的意思是，他們很危險？”
　　“危險？”
　　梅搖了搖頭，將熱茶放在嘴邊，輕輕的綴了壹口。
　　“危險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了，他們是隱患，不僅威脅人類社會，還在威脅本就混沌不安的變種人社會，萬磁王埃裏克·蘭謝爾為他的血脈而自豪，他是當今世界最強大的變種人之壹，也是兄弟會的領袖，他和查爾斯完全是兩個極端。”
　　“妳的意思是，他們會殺了我？為什麽？”
　　賽伯繼續問道，這個問題讓梅遲疑了壹下，但她最後總決定實話實說。
　　“不，他們不會殺妳，埃裏克的仇恨只集中在普通人身上，他稱所有變種人為‘兄弟’，變種人兄弟會裏有大量的伊普西龍級變種人，也就是沒有威脅的那種，變種人兄弟會不會主動傷害任何壹個變種人，不管他的膚色，種族和年齡。”
　　“伊普西龍級是無害的？”
　　賽伯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瞇著眼睛看著梅。
　　“那我也是無害的，不是嗎？既然他們不會殺我，那我為什麽要擔心他們？”
　　“像妳這樣的，妳覺得妳是無害的嗎？”
　　梅的嘴角泛起了壹絲古怪的笑容，“在我們第壹次見妳的時候，科爾森建議5級特工不要單獨和妳接觸，而在妳和蝙蝠俠壹起殺了拉爾斯·艾爾·古爾之後，這個建議等級變成了6級，妳知道對於那些變種人來說，6級特工意味著什麽嗎？”
　　她的問題並不需要賽伯回答，她感受著茶水的香氣，伸出了壹根手指。
　　“6級特工足以對付任何壹個伽馬級變種人，實際上，在有特殊武器的支援的情況下，他們甚至可以和弱壹些的貝塔級變種人打成平手，妳確實是伊普西龍級，但妳的殺傷力和危害性和其他的伊普西龍級可不能比，坦白說，在妳進入戰鬥狀態之後，我都會覺得妳很棘手。”
　　“噢噢噢噢……原來只是棘手啊。”
　　賽伯哈哈大笑，“看上去我們的梅特工也有自己隱藏的手段呢！”
　　笑完之後，他端起茶杯，瞥了壹眼梅，輕聲說。
　　“但是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為什麽要擔心他們？”
　　“他們會拉攏妳，賽伯，壹旦他們知道妳的真實身份和妳做的事情之後，他們會想方設法的把妳拉入他們的陣營，甚至連萬磁王本人都可能會出現，我們得杜絕這種情況發生，如果妳能加入查爾斯教授的那壹方，我們會更高興。”
　　賽伯抿了抿嘴，這個坦白到過分的回答讓他有些意外，片刻之後，他擡起頭，看著梅，壹字壹頓的說。
　　“妳們害怕了！”
　　“沒錯，我們害怕了。”
　　梅毫不在意的承認了這壹點，她將黑色的頭發拂向耳後，“我們害怕的是壹個失去了所有底線的賽伯·霍克，壹旦得到了兄弟會的資源配合，妳會對普通人的世界造成極大的麻煩，但賽伯，妳已經見到了這個世界隱藏在外表之下的那壹面，在那個世界裏，我們可不怕妳。”
　　“妳知道，對於恐懼的事物，人們的第壹反應是什麽嗎？”
　　梅特工長出了壹口氣，她的目光轉向窗外，在另壹座大樓的頂層，壹個穿著黑色戰甲帶著戰術墨鏡的男人，已經舉起了手裏的黑色復合弓，不要懷疑，只要他左手壹松，那利箭就會跨越543米的距離，砸破賽伯身體旁邊的玻璃，然後另壹只箭就會刺穿他的腦袋，那是巴頓，8級特工！
　　梅轉過頭，看著賽伯，臉上是壹抹溫和的笑容。
　　“妳願意冒這個險嗎？賽伯，妳看，我們完全可以做朋友的。”
　　賽伯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沒有敵意，沒有善意，更不可能有畏懼，不過幾秒鐘之後，他臉上露出了壹抹笑容，他瞇著眼睛，對梅特工伸出了手。
　　“那麽，這幾天就麻煩妳了，向導梅，哦，對了，正好，先麻煩妳幫我查壹查壹個可憐的孩子的父母的住址，妳知道的，我對紐約不太熟。”
　　於是就這樣，賽伯，凱瑟琳在紐約多了壹個很稱職的向導，在第壹天三個人去了很多地方玩，而在晚上的時候，梅特工將凱瑟琳的父母現在的住址交給了賽伯，同樣是在晚上，在他們的老家哥譚，同樣有壹份情報被交給了另壹個人。
　　剛剛上任的局長戈登在深更半夜，站在哥譚警局的大樓上，他身邊放著壹個黑色的大號探照燈，上面經過改裝，當探照燈打開的時候，在哥譚總是陰雲密布的天空，就會出現壹個黑色蝙蝠的光幕。
　　這是他和蝙蝠俠約定好的見面信號，在燈火璀璨的哥譚，這樣的探照燈很多，除非是有心人，否則並不會太多的懷疑。
　　戈登還是穿著自己那件得體的西裝，他伸出左手，看著手腕上的手表，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在夜裏這樣等待可不是壹件能讓人愉悅的事情。
　　“呼！”
　　恍如壹陣夜風吹過，壹個低沈沙啞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找我有什麽事？”
　　戈登回過頭，看到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樓邊緣的黑色大蝙蝠，他靠在墻壁上，面甲之下的那雙眼睛裏閃耀的是能讓人放心的堅定和執拗。
　　“呃，實際上，其實有3件事。”
　　戈登聳了聳肩，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蝙蝠俠這種神出鬼沒的出現方式，他也不廢話，直接開始說起了正事。
　　“有個壞消息，昨天晚上，哥譚停屍房遭到了偷竊……”
　　新上任的警局局長抿了抿嘴，“但最後驗屍官清點的時候，發現只少了壹具屍體，是壹位女性，可以肯定，她也是參與進攻哥譚的影武者聯盟中的壹員，國民警衛軍剛剛退出城市，現在只是恢復城市秩序，就讓我恨不得把手裏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所以這件事，就拜托妳了。”
　　“嗯，可以！”
　　蝙蝠俠點了點頭，任何和影武者聯盟有關系的事情，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插手的，就算戈登不說，他也會主動去尋找關於這件事的蛛絲馬跡。
　　“第二件事是關於窄島，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總之，在那些被救活的平民當中，有相當壹部分人開始崇拜妳了……”
　　戈登看著蝙蝠俠，嚴肅的說，“類似於邪教壹般的崇拜，我得提前確認壹下，妳沒有打算成為‘教主’吧？”
　　“我像是那麽無聊的人嗎？”
　　蝙蝠俠冷漠的吐出壹句話，“任由他們去吧，還有呢？”
　　“最後壹件事是關於哥譚碼頭，賽伯……嗯，我的意思是，有人在用‘紅色魔鬼’的名義在碼頭區組建壹個特殊的幫派。”
　　戈登摩挲了下巴，“人數很少，但都是很棘手的家夥，據說他們還有足量的武器，但賽伯也算是這座城市的拯救者之壹，而且我現在找不到他，也聯系不上他，所以我想咨詢壹下，妳認為，它會是壹個威脅嗎？”
　　“目前不會……我會監控他們的，包括紅色魔鬼。”
　　蝙蝠俠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但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戈登卻從懷裏取出了另壹樣東西，遞給了他。
　　蝙蝠俠接在手裏，那是壹個塑料袋，裏面裝著十幾張普通的撲克牌，他將那牌面翻轉過來，上面是壹個帶著血漬的小醜。
　　“7張小醜牌，壹模壹樣，這是我們在最近5天的案發現場發現的，手段很兇殘，而且初步判斷目的不是錢，很顯然，哥譚又多了壹個連環殺人犯。”
　　戈登低下頭，用手帕擦拭著眼鏡，他的表情有些尷尬，“我知道這本來該是警察的職責，但我現在手頭人手太緊張了，影武者聯盟打破了監獄，現在光是抓捕那些犯人，都讓我頭疼欲裂，所以，如果他再出現的話，我只能拜托妳了！”
　　“嗯？”
　　等了幾秒鐘都沒有回音，戈登將眼鏡帶在臉上，擡起頭，眼前……空無壹物。
　　就像是曾經很多次那樣，將壹件棘手的事交給他，而他也從不會讓人失望。
第三卷 X.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