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兩個消息

　　黎明時分，剛剛回到哥譚的賽伯感覺自己肝有點疼。
　　這並非他生病了，其實任何壹個遠行歸來的人回家之後，看到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家，被鮮血和惡心的味道覆蓋，都會感覺到壹陣陣惡寒。
　　當然，這落在跟在他身後，提著手提箱的費利希蒂眼裏，其實就是整個宅院被壹層黑灰籠罩了，打掃壹下就可以，但賽伯的雙眼可是可以看到死靈的，他只是掃了壹眼，就明白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樣慘烈的壹場大屠殺。
　　這讓他因為凱文失蹤本就糟糕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加糟糕，他陰沈著壹張臉，大步走入別墅裏，在他走過的地方，那些殘缺不全，放佛被野獸啃咬過壹樣的殘缺死靈都驚慌失措的讓開，就像是壹群為老虎讓開道路的膽小鬼們壹樣。
　　結果賽博走入別墅裏，環視了壹周，壹個人都沒發現，就連多蘿西女仆長都離開了，他只是在桌子上找到了壹封信，上面用挺好看的字母寫了壹行字。
　　“賽伯，羅賓……我去紐約抓壞蛋了，別擔心我，我玩夠了就回來啦！——凱瑟琳·安妮·霍克”
　　“砰！”
　　賽伯壹拳砸在桌子上，把好奇的觀察著這棟房子的費利希蒂嚇了壹跳，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
　　“胡鬧！”
　　但生完氣，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那是凱瑟琳，他在這個世界最初的親人，他不可能把小丫頭關進地牢裏，說到底，他在外表之下，對於這些身邊的人，有壹種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溺愛”，不光是對凱瑟琳，其實對謝爾蓋那些人也是壹樣。
　　但這才是正常的，任何壹個正常的生靈都有自己最在乎的存在，如果賽伯是壹個真正冷血無情的人，他也不可能掌控魔鬼幫，幾經磨難，甚至失蹤三年，這批人依舊對他忠心耿耿。
　　每個人心裏都是有桿秤的，妳無法讓妳身邊的人感覺到安心，不能成為擋在他們身前的壹度永不垮塌的城墻，又憑什麽得到他們的忠誠呢？
　　“怎麽了？”
　　費利希蒂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眼鏡，問到，“有什麽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嗎？”
　　“呼……”
　　賽伯搖了搖頭，“不算糟糕，只是有些麻煩。”
　　說完，他打了個電話，等待了幾分鐘，對面的羅賓才接通了電話。
　　“羅賓，凱瑟琳走了，去壹團亂麻的紐約了，鬼知道她在那裏會遭遇到什麽，妳作為她哥哥，就這麽放任她到處亂跑嗎？”
　　賽伯的語氣裏帶著壹絲責問，但對面的羅賓沈默了幾秒鐘，開口說。
　　“我能怎麽辦呢？賽伯，凱瑟琳的性格妳是很清楚的，除了老爹之外，誰能管得了她？更何況，她已經17歲了，她該有自己的生活了，妳不能總是以為她好的名義，把她強行圈養在哥譚……她是妳妹妹，她不是妳的寵物，而且她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我已經拜托田跟著她了。”
　　“田悲鳴嗎？”
　　賽伯抿了抿嘴，嘆了口氣，“好吧，那就讓她出去玩個夠吧，對了，這別墅的大屠殺是怎麽回事？哥譚還有敢於挑釁魔鬼幫的勢力？”
　　“我只是簡單了解過。”
　　羅賓那邊似乎再跟某個人打鬥，槍聲很清晰的傳出來，但這並不影響羅賓通電話，在學習鐵拳壹派的武藝，並且掌握了“氣”的運轉方式之後，壹般的惡棍對他根本造成不了威脅。
　　“似乎是壹些剛剛到哥譚的家夥，但我沒收到消息，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越過來的，我現在正在海面上，對手有點難搞，晚點跟妳說。”
　　“行，自己註意安全。”
　　賽伯掛掉了電話，閉著眼睛琢磨了壹下，然後扭頭看向已經開始打盹的眼鏡娘，順手在她鼻子上刮了刮，然後指著後面的房間。
　　“去休息吧，這裏的房間妳隨便選，守護者壹會就過來了，他們不會打擾妳的，有需要的就打床頭電話，也會有人送過來，我現在出去壹趟，明天我們再聊。”
　　說完，他皺著眉頭向後揮了揮手，灼熱的火焰放佛魔法壹樣從他手心湧出來，就像是壹條火蛇，沿著大廳快速轉了壹圈，將那些殘魂吞噬殆盡。
　　費利希蒂只是個普通人，長期待在這些有地縛靈存在的地方，會嚴重損傷精神，賽伯可不希望自己請來的天才被折磨成神經病，眼鏡娘的性格也不是多管閑事的，再加上她確實很疲憊了，連夜做飛機趕回哥譚，她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托著自己的行李包嗯了壹聲，就走入了房間裏。
　　賽伯深吸了口氣，打開窗戶，輕盈的跳了出去。
　　片刻之後，騎著重型機車的他孤身壹人駛入了裏德奈落島著名的“景點”，據說鬧鬼的阿卡姆瘋人院，這裏的上三層還在繼續營業，源源不斷的精神病患者被送到這裏，但下兩層和地下5層的地下室已經變成了任人遊覽的景點，慕名而來的遊客很多，每壹個來到這裏的人都會感覺到真正如同“陰森地獄”壹樣的體驗。
　　但這些傻蛋們並不知道，他們其實是在用生命旅行，因為這裏，確確實實就是壹個還在運轉的小型地獄。
　　賽伯走入其中，空無壹人的大廳裏總有陰森的笑容在他耳後鳴響，越發走入其中，這種笑聲就變得恍如實質，賽伯都不用去看，就知道壹大群地縛靈正跟在自己身後，但他並不在意，他徑直走到地下壹層的辦公室，扭開門鎖，走入黑暗裏，坐在那破舊的辦公桌前方唯壹的椅子上。
　　片刻之後，昏暗的光芒亮起，壹聲熟悉的癲狂笑聲讓他睜開了眼睛，結果就看到了坐在他對面的小醜，這家夥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給自己那件標誌性的紫色外套上還套了壹身醫生的白大褂，眼睛上還帶著老醫師們經常帶的金絲眼鏡，他裝模作樣的伸手放在賽伯的手臂上，就像個中醫壹樣在把脈，但位置完全放錯了。
　　賽伯也不說話，就看著這家夥耍寶，片刻之後，小醜壹臉嚴肅的將自己的眼睛推了推。
　　“恩，咳咳，這位病人，看來做壞事會影響妳的健康，小醜醫生不得不遺憾的通知妳，妳命不久矣啦，要來壹份阿卡姆瘋人院的VIP病房預定嗎？”
　　他舔了舔自己恐怖的殷紅嘴唇，“沒準妳會在這裏重拾健康也說不定呢。”
　　“哦？我從不知道，阿卡姆瘋人院還有這種業務……說實話，我真的很想見識壹下人渣們的治療方法，但很遺憾……”
　　賽伯聳了聳肩，“我現在有點忙，所以就下次吧……好了，惡棍，讓我們長話短說，我有事找妳幫忙。”
　　小醜壹臉不爽的將手裏裝模作樣用的筆記本扔在壹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妳可真是無趣，比那些每天排隊來送靈魂的傻蛋們無趣多了，好吧，說吧，誰讓妳是我的好哥們，妳有事，我必須幫忙。”
　　“我可不想當妳的好哥們。”
　　賽伯點燃了壹根香煙，“我想知道，最近都有那些傻瓜進入了哥譚這個大地獄裏，妳應該知道吧，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我的院子裏發生了壹場大屠殺，這讓我很不爽。”
　　“恩……讓我猜壹猜！”
　　小醜將手肘放在桌子上，撐著下巴，他臉上那兩道恐怖的刀疤都因為興奮而跳動了起來，“我猜，手合會那群傻蛋要倒黴了？妳要怎麽對付他們呢？殺了他們？砍掉他們的腦袋？燒死他們？還是……活抓他們？然後再折磨他們？”
　　“妳這惡棍！”
　　賽伯不屑壹顧的罵了壹句，“妳太殘忍了！我怎麽會做出這麽壞的人，再說了，我難道不能全選嗎？所以，妳他媽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哪？”
　　“當然，這座城市發生的壹切都瞞不過我！”
　　小醜哼了壹聲，“西城區的戈爾德街區之內有他們的四個藏匿點，人數挺多，但對於妳來說不值壹提，對了，他們似乎沾染了某種特殊的力量，那是邪惡的，黑暗的玩意，能給與他們超出壹般人的能力，但缺點就是不管是他們殺人，還是他們自己死亡之後，靈魂會被當成祭品獻祭掉，太煩了，這樣我就收不到那些好玩的靈魂了……所以，快點去給我把他們都幹掉！”
　　最後壹句話的時候，小醜的聲音變得陰狠了起來，他背後那個壹手提著靈魂燈，壹手提著天平的虛影幻化的越發明顯，顯然，這些家夥的到來也激怒了他。
　　賽伯卻無動於衷。
　　“妳這麽恨他們，為什麽不自己動手呢？還是說，妳打算利用我？”
　　他微微低下頭，“妳在做壹件很危險的事情，小醜，在和蝙蝠俠開戰的現在，妳大概不會願意再惹上壹個新麻煩，對吧？”
　　“嘿嘿嘿！”
　　小醜誇張的攤開雙臂，“說什麽呢？我是那麽愚蠢的人嗎？我之所以讓妳去，是因為我知道了壹個消息，我可以肯定，妳願意為這個消息付出很多……還記得妳上次拜托我打聽的事情嗎？關於那些石頭……”
　　“恩？”
　　賽伯的眼睛瞇了起來，這顯然是壹種催促，所以小醜幹脆也不再藏著掖著，“我得到了關於那石頭的壹些消息，通過我那些該被活活燒死的朋友們，壹塊石頭出現了……就在不久之前，它現在應該被放在紐約，但具體在什麽地方我不清楚，而且我還知道，妳的那些老對手，他們正在做壹件很危險的事情。”
　　他抽了抽鼻子。
　　“如果被他們做成了……妳會有大麻煩！真正的大麻煩！”
　　“又是紐約啊？”
　　賽伯嘆了口氣，“真是個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地方，不過很好，妳的消息我收到了，我現在就去為‘偉大的’小醜先生服務，妳喜歡什麽死法？被燒死？還是被砍掉腦袋？”
　　面對這個殘忍的問題，小醜揉著鼻子思考了幾分鐘，最後下定了決心。
　　“讓他們全部被絞死吧，來玩點高難度的。”
　　“好！”
　　賽伯應了壹聲，轉身走出了房間之外，就在他離開房間的時候，小醜突然喊住了他。
　　“嘿，這座城市不會安穩太久了。”
　　“恩？”
　　賽伯扭過頭，壹臉疑惑的看著小醜，“這座城市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於非命，瞧瞧這裏吧，這還有個該死的地獄，它從來沒有安穩過。”
　　“我的意思是，壹場風暴已經醞釀了，賽伯，壹場針對這座城市的風暴，但我不能說太多，因為我能預知到，這件事的未來走向是壹片混沌。”
　　小醜靠在椅子上，他雙眼裏閃過了壹絲愉悅的光芒，“而我，喜歡混沌……”
　　“所以妳就是個下了地獄也不安穩的神經病！”
　　賽伯朝他比劃了壹下中指，大步離開，片刻之後，黑暗中的門被推開，壹個身材火爆的，穿著護士服的女郎端著壹些食物和兩瓶酒走入了辦公室裏，她哼著歌，行走在地獄裏卻壹臉愉悅，化著淡妝，但惟獨性感的嘴唇異常猩紅，臉頰上畫著兩顆心，銀色的頭發紮成雙馬尾，壹邊被染成藍色，壹邊被染成紅色，仔細去看，這種打扮有種特殊的魅惑，壹種瘋癲的吸引。
　　她敲了敲門，用壹種甜到發膩的聲音輕聲說。
　　“小甜心，妳在嗎？我送晚餐來了。”
　　小醜聽到這聲音全身壹顫，下半身放佛病癥壹樣隱隱發疼，但他偏偏沒辦法拒絕，在他扭過頭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的喜悅。
　　“哇哦，瞧瞧，我可愛的哈莉·奎茵小可愛又來了，快來，讓我好好看看妳。”
　　雖然臉上滿是笑容，但嘴角的那壹抹苦澀卻怎麽也掩飾不住，有個可以付出壹切的瘋狂崇拜者是好事，但如果發生了某些不該發生的，而且對方索取無度的話，就是壹件很糟糕的事情了，偏偏他這邪惡靈魂對於引誘純潔靈魂這種事根本就欲罷不能，所以現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醜大人，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壹樁煩心事了。
　　小醜也遇到了很多男人都會遇到的問題，他快被眼前這個魅惑如毒壹樣的女人榨幹了。
　　而就在這哥譚的地獄之王既痛苦又快樂的時候，賽伯的戰斧機車已經靠近了哥譚西城區，他真的是非常不爽，凱文，凱瑟琳，還有其他事情，就像是沈重的壓力壓在他身上。
　　他迫切的需要壹場……真正的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