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有意思的小家夥

　　雖然老爹說的豪氣幹雲，但在夜色初上的時候，眾人還是坐在賽伯的SUV上，驅車前往星城的中央區，並沒有去吃大餐。
　　他的老朋友聽說老爹要走，非常熱情的邀請他們去他家裏吃飯，在他們這些老兵的思維中，家宴才是最棒的送別禮。
　　盡管賽伯並不願意去壹個素不相識的警長家裏吃飯，但在老爹的“脅迫”下，他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開車上路了。
　　“相信我，賽伯，蘭斯是個真正的好朋友，好兄弟，他和戈登幾乎是壹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負責任，強硬，而且樂於助人，當年在越戰裏我還是他的長官，後來他在戰後就回到星城成了警察。”
　　老爹坐在副駕駛上，壹邊吞雲吐霧，壹邊給不耐煩的賽伯講著他過去的故事，他的雙眼裏滿是懷念之色。
　　“在星城的這大半個月，都是他忙前忙後的照顧我們，他很看重家人，也很喜歡小孩子，凱瑟琳小丫頭也很喜歡他，只不過最近聽說他的小女兒和他鬧了些矛盾，讓這家夥開始借酒消愁了。”
　　“就是因為他們太負責，我才不想靠近他們。”
　　賽伯狠狠的按著喇叭，然後壹腳踩下油門，朝旁邊那試圖超車的家夥豎起了中指，他扭頭對老爹說。
　　“妳看看我，我是個地地道道的暴力分子對不對？妳見過那個混蛋主動去拜訪壹位負責任的警長的？對我來說，壞警察才是最好的朋友。”
　　“那妳今晚絕對要失望了……蘭斯先生有壹雙可以識別壞人的慧眼，他肯定會好好‘招待’妳的，哈哈哈。”
　　坐在後座上的羅賓和凱瑟琳哈哈大笑，惹得賽伯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老爹也微笑著，將手裏的雪茄放在壹邊，低聲叮囑道。
　　“對了，賽伯，見面的時候別提蘭斯的妻子，她在早年離開了他，留下兩個孩子給他，只是因為他壹些不好的習慣，哎，也說不上誰對誰錯，不過那是他的禁忌之壹，記住了嗎？”
　　“對了，老爹，今晚可不可以多帶壹個人去？”
　　羅賓在後座上，在凱瑟琳的幫助下艱難的翻了個身，對老爹說，“我有個同學最近也在星城，他對星城警局的老警探們很感興趣，尤其是蘭斯先生這樣經驗豐富的人，能不能帶上他壹起？”
　　老爹伸出手，比劃了壹個OK的手勢，羅賓又扭頭對賽伯說。
　　“暴力分子先生，下個街口左拐，謝謝！”
　　“滾！不想和妳說話！”
　　賽伯罵了壹句，但在下壹個街口，他還是乖乖左轉了，是的，現在的他，很享受這種吵嘴的樂趣呢。
　　嘖嘖，真是個寂寞到可怕的家夥，不是嗎？
　　15分鐘之後，後座上多出了壹個有些拘謹的年輕人，看上去和羅賓壹般大小，也是剛過20的年紀，黑色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看上去為這壹次晚餐經過了精心的收拾，不過從他時不時看向壹言不發的開車的賽伯的眼神裏，能看出來，在這車廂裏，他最感興趣的，就是賽伯。
　　3分鐘之後，賽伯突然回頭問到。
　　“孩子，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不……先生，沒有。”
　　這壹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把年輕人嚇了壹跳，他急忙擺了擺手，但心情不好的賽伯還是不放過他，他繼續問到。
　　“那妳為什麽盯著我看了3分鐘？妳喜歡男人是嗎？”
　　“好了，賽伯，別把妳的不爽發泄在別人身上，好好開車。”
　　老爹拍了拍賽伯的肩膀，扭頭看向坐在寬大後座上的年輕人，安慰道，“別介意，巴裏，賽伯就是這麽壹個不討人喜歡的家夥，但他確實是值得信任的好朋友，好兄弟，對了，我聽羅賓說，妳準備成為壹名法醫？真是年少有為啊，像妳這麽大的時候，我還在跟壹群小混蛋們玩敲詐勒索的遊戲呢。”
　　老爹是個很擅長調解氣氛的人，這種溫和的態度，讓名叫巴裏的年輕人很快就從那種尷尬中恢復了過來，他靦腆的笑了笑，撓了撓頭。
　　“不，克裏斯蒂安先生，羅賓說的稍微有點錯誤，我可能會成為壹名司法技術鑒定員，不是法醫，這是我理想中的職業。”
　　“叫我老爹，孩子，他們都這樣叫我。”
　　老爹咧開嘴笑了笑，“妳家在哪？孩子。”
　　“中央城，我們家在那裏已經居住了快3代人了。”
　　巴裏伸手接過凱瑟琳小丫頭遞過來的水果，他憨笑著對老爹說，“離星城不遠的小城市，我這壹次是來星城警局實習的，我對蘭斯警長很仰慕。”
　　巴裏臉上浮現出了壹絲尷尬，他撓了撓頭，“只是蘭斯先生有些太過嚴肅了。”
　　“哦，那距離哥譚也不遠，沒事可以來哥譚轉壹轉，孩子，我們在哥譚的碼頭區，老槍酒吧，很好找。”
　　老爹嘿嘿壹笑，安慰道，“別擔心，蘭斯就是那麽壹個人，真正熟悉之後，妳就會知道，他是壹個可靠的……”
　　“壹個可靠的老朋友，老兄弟。”
　　賽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接口說，“老爹，不得不說，妳贊美壹個人的方式真貧乏！”
　　這句話讓整個車廂裏的氣氛都歡快了起來，連巴裏都忍不住笑了，老爹則冷哼了壹聲不再說話，而在笑完之後，賽伯換了壹種比較平和的方式，沒有回頭的問到。
　　“那麽巴裏小朋友，現在說說吧，妳為什麽總是看著我。”
　　巴裏楞了壹下，他咬了壹口手裏的蘋果，然後慢裏斯條的說。
　　“我剛剛是在猜測妳的身份，賽伯先生，我註意到妳總是習慣新的將左手手腕低垂，五指張開，在開車的時候，身體挺直，右手放在方向盤的邊緣，輕觸，而且妳的手掌虎口有壹層繭，雙腿分開，與地面呈75°，這是很有意思的習慣。”
　　“嗯？”
　　這下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調動了，賽伯看著前方的眼睛瞇了起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種表情代表著賽伯感覺到了威脅，不過他的聲音卻還是帶著壹絲慵懶，他哼了壹聲。
　　“那這又代表什麽呢？巴裏，快揭開謎底吧，我都等不及了。”
　　被眾人註視，讓巴裏有些緊張，但他畢竟是個年輕人，所以他沈吟了片刻，就開口說道。
　　“這種習慣性的動作，能讓妳在遭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第壹時間從座位上站起，而且結合妳開車的動作，我猜，在駕駛座的前方或者右側，應該藏著壹些可以保護我們的東西，妳的身體修長，必然很擅長格鬥，而且很擅長用槍，但又沒有警察和士兵的氣質，所以我猜，妳的職業應該是普通人很難接觸到的。”
　　帶著書呆子氣質的巴裏說著說著就進入了忘我狀態，他沈吟著說。
　　“再結合這輛車的狀態和羅賓對我說的那些，我猜，妳應該是從哥譚過來的，還有最近哥譚發生的那些事情，所以如果我沒猜錯，妳應該親身參與了幾天前哥譚的那壹場恐怖襲擊……沒準還是正義壹方的戰士，妳的年紀又不可能是那些韋恩家族的雇傭軍，又和蝙蝠俠的身高不符合，所以讓我問的更直接壹些，您就是哥譚最近很流行的故事裏的紅色魔鬼嗎？”
　　“吱！！”
　　SUV在這壹刻猛地剎車，停在了路邊，不只是賽伯，老爹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賽伯伸手點上了壹支香煙，他低聲問道。
　　“羅賓老兄，妳這位朋友到底是什麽身份？這些判斷，可不像是壹個普通人能猜出來的……”
　　“好了，賽伯，別胡思亂想。”
　　羅賓看到事情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他急忙解釋到，“巴裏天生就有壹種天賦，他不用尺子就能壹眼看出線條的長短，不用放大鏡，就能捕捉到案發現場的很多細節，他是個真正的天才，最少在司法技術鑒定這壹行裏，我沒見過比他更優秀的，他應該成為壹名偵探，不是嗎？”
　　他彈了彈煙灰，看向羅賓。
　　“所以，巴裏小朋友是值得信任的，是我們壹夥的，對嗎？”
　　羅賓看了自己的朋友壹眼，然後點了點頭。
　　“我可以保證。”
　　賽伯張口吐出了白色的煙圈，他回頭饒有興趣的看了壹眼不知所措的巴裏，然後伸手在頭頂的某個位置輕輕壹按，下壹刻，兩個暗格從駕駛座前方彈出，裝的整整齊齊的四把手槍，四枚手雷，和壹把帶鞘的黑色直刃刀，以及壹套疊放的整整齊齊的暗紅色戰甲。
　　賽伯的身份不言而喻了。
　　除了巴裏之外的其他人早就知道了賽伯的身份，他們並不意外，而巴裏看著眼前那冰冷的武器，不由的有些呆滯，看著賽伯滿懷惡意的笑容，以及老爹那變得凝重的眼神，在這氣氛凝滯的車廂裏，他現在很懷疑自己的命運……如果今晚之後，他還有命運的話。
　　“聽我說，孩子。”
　　賽伯將煙頭扔到車窗之外，他舔了舔嘴唇，看著呼吸都變得急促的巴裏。
　　“好奇心會害死壹只貓，妳看，妳猜到了我的身份不是嗎？妳覺得我該怎麽對付妳呢？妳知道的，在上壹戰裏，我殺掉了很多人……”
　　“妳得發誓不會把這壹切都說出去，妳的那些猜測！”
　　老爹嚴肅的掃了壹眼滿臉糾結的羅賓，他將目光放在了手足無措的巴裏身上，“賽伯的身份是很重要的，壹旦曝光，必然會遭到很多麻煩，致命的那種……影武者聯盟只是被擊退，並沒有被打垮，孩子，妳要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壹旦妳管不住自己的嘴，這車裏的所有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巴裏絕對不是個笨蛋，他這會也明白了自己的猜測意味著什麽，面對賽伯和老爹的註視，他嚴肅的點了點頭。
　　“羅賓是我少數的幾個好朋友之壹，我用我父親的名義發誓，我絕對不會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
　　賽伯對於這種承諾不置可否，他看向羅賓，後者對他點了點頭。
　　“巴裏的父親是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他看了看自己的好友，有些尷尬的說，“他目前就被關在中央城監獄……終身監禁，巴裏從沒有拿他父親開過玩笑，我相信他的承諾！”
　　“哦……妳果然也是個有故事的小朋友。”
　　賽伯帶著壹抹玩味的笑容，他拍了拍手，對神色黯然的巴裏說，“要不這樣吧，我幫妳把妳父親救出來，妳幫我保守秘密，怎麽樣？相信我，我絕對能做到天衣無縫，保證他就算走在大街上，那些警察也沒理由把他抓回去！我可是專業的！”
　　巴裏悚然壹驚，他幾乎從車坐上跳起來，壹頭撞在了車頂上，捂著腦袋，眼淚都快下來了，他掙紮著說。
　　“不要！請務必不要這麽做！我父親是無辜的，我會親手找到證據證明這壹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