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該死的“老朋友”

　　這座“越界”酒吧很古怪，看上去就不像是好地方，但毫無疑問，酒保只是個人類，並不是賽伯想象的什麽魔鬼之類的家夥。
　　無堅不摧的艾德曼合金子彈直接洞穿了他的腦袋，把那些惡心的東西濺的到處都是，讓整個酒吧都被染上了壹層鮮紅色的光澤。
　　“呃，所以說，我討厭這麽近距離的開槍……”
　　賽伯將手槍裝回口袋裏，伸手從吧臺旁邊取出了壹張紙巾，擦拭著手上的血漬，坐在壹邊的賽琳娜似乎被嚇壞了，直到賽伯伸手幫她擦掉臉上的鮮血之後，她才猛地跳起來，拉著賽伯的手，指著空中，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
　　“什麽？”
　　賽伯擡起頭，然後呆滯在了原地，“沃特法克……”
　　在空中，壹個虛幻的影子漂在哪裏，分明就是那個死掉的酒保，還能看到他那張扭曲的臉，他惡狠狠的朝著賽伯比劃了壹個中指，似乎還在咒罵他，然後就被壹股無形的力量從空中直接吞掉。
　　賽伯低下頭，酒保的屍體還趴在吧臺上，這超乎現實的壹幕讓他感覺到了壹股難以言喻的惡意，他深吸了壹口氣，抓著賽琳娜的手臂，朝著酒吧門口走去。
　　“走……這地方……見鬼！”
　　在他們回過頭的時候，酒吧的木門已經被推開了，壹個穿著黑色風衣，帶著紳士帽，手裏拄著手杖的人慢步走入酒吧裏，他擡起頭，看了壹眼賽伯和賽琳娜。
　　“哦，不，別把我和那些鬼魂混為壹談，他們可比我……差遠了。”
　　“轟隆！”
　　壹道蒼白色的雷光劃過天空，將那走入酒吧的人的身影照應在地面上，賽伯看的壹清二楚，那個人的影子……那是扭曲的，猙獰的，無法言喻的影子，長角，三角形的尾巴，還有背後合攏的翅膀。
　　哪怕那影子只是壹閃而逝，賽伯也已經弄明白了壹些事情。
　　查爾斯教授和劍齒虎維克多壹直告訴他，這個世界的真實超乎他的想象，現在他總算看到了世界之下的真相的更深壹層……那讓人毛骨悚然的那壹層。
　　“不過來坐坐嗎？”
　　那人坐在酒吧的桌子上，伸手將自己的紳士帽取下來，和那蒼老的聲音很配的，是壹副老人的臉，蒼白色的頭發，滿是皺紋，還有那雙稍有些渾濁的眼睛，普通的就像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些老頭子。
　　面對這個邀請，賽伯猶豫了幾秒鐘，邁步走了過去，他的手臂被賽琳娜緊緊拉住，他扭過頭，看到了賽琳娜臉上擔憂的神色，他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走過去，坐在了那老人的對面。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老人放在壹邊的手杖上，那是壹根通體晶瑩的水晶手杖，最頂端被雕刻成了壹個頭骨的樣子，栩栩如生，不……賽伯感覺那就是壹個真正的頭骨，他甚至還能聽到那頭骨裏傳來的慘叫聲。
　　“不錯的手杖。”
　　賽伯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老人，他深吸了壹口氣，伸手從口袋裏取出雪茄盒，放在桌子上。
　　“要來壹根嗎？”
　　老人看了壹眼那雪茄，雙眼裏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愚蠢的享用品，妳習慣用它來緩解壓力？是我讓妳感覺到壓力了嗎？賽伯·霍克，不用擔心，在這個世界，我不會輕易去傷害壹個人……”
　　他的眼神落在了賽伯身上，很快就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然後拿出壹個精致的懷表，看了看時間。
　　“我能看出妳有很多疑問，問吧，賽伯·霍克，壹條靈魂能讓我停留很久，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交談。”
　　賽伯點上雪茄，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壹點東西來分散自己的壓力，在沈默了幾秒鐘之後，他擡起頭，看著眼前的老人，問到。
　　“這雙眼睛？”
　　“我給妳的，毫無疑問。”
　　老人張開雙手，“這算是壹種……嗯，壹種投資，讓妳先收獲壹些，然後我們再進行更深層次的合作，怎麽樣？這雙能看破生命和死亡界限的雙眼，妳還滿意嗎？”
　　“生命和死亡……”
　　賽伯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原來如此，那麽下壹個問題，妳是誰？為什麽是我？”
　　這個問題看上去也沒有超出這神秘的來客的猜測，他伸出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似乎是壹個信號，他看著賽伯。
　　“這個問題，讓壹個‘老朋友’來回答妳吧。”
　　“當啷！”
　　酒吧的大門又壹次被推開，壹個熟悉的身影踏著詭異的步伐走入了酒吧裏，他左右看了看，看到了坐在那裏的賽伯，他滿意的伸手劃了劃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嘴角也咧出了壹個笑容，臉上的白色油彩和那詭異的腮紅，伴隨著嘴角的那道恐怖的疤痕變得鮮活了起來，他塗滿了深黑色油彩的雙眼裏閃出了壹絲滿意的笑容。
　　“看看這是誰……親愛的小賽伯，3年多不見了，妳還想我嗎？”
　　“自從上壹次玩遊戲輸了之後，我可是……可是很想，很想妳呢！”
　　賽伯的身體猛地僵硬了起來，坐在吧臺邊的賽琳娜更是發出了壹聲驚呼。
　　“小……小醜！妳……妳還活著？”
　　“不，美麗的女士，我已經死了，被炸死啦……粉身碎骨，死的慘極了。”
　　小醜臉上露出了壹個無奈的表情，他嘟著嘴，從旁邊拖著壹把椅子，在地上拉出了難聽的碰撞聲，走到了賽伯的那桌子上，他伸手在賽伯眼前晃了晃，然後打了個響指。
　　“但我愉悅的發現，死亡只是另壹段旅程的開始，我很榮幸的又找到了新的合作者……於是我又回來了，啊，這個世界的變化緩慢的讓人難以置信，怎麽樣？見到老朋友，妳不開心嗎？”
　　賽伯盯著眼前這張他永遠都忘不了的臉，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並沒有恐懼的感覺，似乎小醜還活著，是壹件並不讓人感覺到意外的事情。
　　“妳從哪裏來？”
　　這個問題讓小醜臉上出現了壹抹呆滯的表情，他撓了撓頭，然後露出了壹個充滿惡意的笑容。
　　“還能從哪裏？”
　　他攤開雙手，以壹種癱軟的姿勢倒在椅子上，玩弄著自己的手指。
　　“拜托，妳認為我這樣的家夥能上天堂嗎？當然是地獄！”
　　他抿了抿嘴，又伸手在賽伯肩膀上拍了拍。
　　“不得不說，地獄其實很熱鬧呢，小甘博爾他們都在迫切的希望妳早點下去，好讓他們給妳開個盛大的‘歡迎晚會’，是的，我沒有開玩笑，他們真的是那麽打算的。”
　　“哦，好讓我再殺他們壹次嗎？”
　　賽伯扭頭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留下的那個焦黑色的手印，他看了壹眼饒有興趣的老人，又看了壹眼玩弄著手指的小醜。
　　“這麽說，是妳‘推薦’的我咯？”
　　小醜擡起頭，露出了壹個熱情的笑容，“是的，不用謝！”
　　“那我可真是感到榮幸……”
　　賽伯扯出了壹個僵硬的笑容，將目光看向那老人，又轉回小醜身上，“所以，這就是妳的新雇主嗎？不給我介紹壹下嗎？”
　　那老人卻在此時擡起手指，阻止了躍躍欲試的小醜的進壹步解釋，他的手指在空中搖了搖。
　　“The Joker是我的新任典獄官，不得不說，他在這方面的天分讓人難以置信，他非常善於幫我解決壹些麻煩，4年的時間就讓我的收獲比之前翻了5倍，他是個好員工，在我需要壹些幫我處理麻煩事的賞金獵人的時候，他向我推薦了妳……”
　　他看著賽伯，臉上有了壹絲笑容。
　　“我壹直在觀察妳，賽伯，在水壩基地，在三裏島，在紐約，在拉斯維加斯……妳是個近乎完美的人選，唯壹的問題在於，似乎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也在關註妳，這就不太好了。”
　　“妳的身體出問題了，對吧？現代愚蠢的醫學無法解決妳的問題，但我可以，很輕松……不過我們之前也說了，這是壹場投資，想要我在妳身上壓下更多的投資，妳就得讓我看到妳的價值。”
　　老人的話說完了，小醜接話說。
　　“我的老板需要壹樣東西，不要擔心，我們不是讓妳去做壞事，那件東西本來就是屬於他的，只是被他不那麽老實的前任員工偷走了，我們需要妳把它拿回來，作為交換，老板會幫妳解決妳現在面臨的麻煩……壹切的麻煩！”
　　賽伯點了點頭，沒有答應，也沒有否決，他只是玩味的看著小醜。
　　“妳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按理說，妳應該恨我恨得要死才對，妳應該看著我去死，而不是建議妳的老板救了我，還給了我壹雙特殊的眼睛。”
　　“得了吧，夥計！”
　　小醜哈哈笑著，“我們之間有什麽恩怨呢？我本來就對妳毫無興趣，是妳非常插入我和大蝙蝠的遊戲裏的，妳看，現在我以這種方式‘活’著，這其實很好，因為我又有了時間去和他繼續玩……這壹次，我不會在允許妳插手了……妳最好也別插手！”
　　賽伯翻了個白眼。
　　“我真的不是很懂妳們這些人，妳為什麽死抓著蝙蝠俠不放？”
　　“因為他讓我完整！”
　　小醜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伸手抓住了賽伯的衣領，不屬於人類的特殊力量逸散在周圍，溫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下降。
　　“妳根本不懂這些，妳這只知道殺戮和破壞的混蛋！上壹次遊戲被妳破壞了，這壹次不會了！聽到了嗎？不許再插手！”
　　“我會和他壹直這麽玩下去的，直到永恒，直到他內心最後的教條被徹底打碎，他會徹底的墜入深淵，而我……我將收獲壹個完美到無以復加的罪惡靈魂……那將是我的第壹條，也是最後壹條完美靈魂……完美的收藏品！”
　　“天吶，他那堅守正義的樣子讓我感覺到想吐，妳以為他的堅持是有意義的嗎？妳看看妳們，和他壹樣，必須假裝自己的人生是合理的，假裝這經歷的所有的壹切都有意義，但這只是妳們自己不承認罷了，經過了那噩夢般的過去，就像是其他同樣經歷的人壹樣，妳們已經被逼瘋了，承認吧……”
　　小醜就像個真正的瘋子壹樣抓著賽伯的衣領瘋狂搖晃，“承認吧，妳們已經被逼瘋了！妳們這些可憐蟲！”
　　“好了，我的典獄官，妳太聒噪了，去忙妳的事情吧……”
　　老人揮了揮手，小醜的身影在原地慢慢的淡去，他就像是轉身走入了壹個被大火和灰燼完全包圍的地方，在徹底消失之前，他轉過身看著賽伯，伸出手指，充滿惡意的在自己脖子上劃了劃。
　　那些哀嚎的靈魂和讓人毛骨悚然的場景搭配這個笑容讓賽伯都有些說不出話了，直到幻象全部消失，老人呵呵壹笑。
　　“他是個非常棒的員工，真的……除了壹些固執的小愛好，不過那和他帶來的相比，簡直不值壹提……忘了他吧，賽伯，我們來說說我們兩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