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九章【總有壹些宵小】

　　聽到這話，廳長算是松了口氣，這樣至少可以給宋寅壹個交待了，至於最終這兩家誰能得到這個項目，說實話廳長並不是特別關心。如果曹正正的話是真的，那麽這兩家哪壹家他都得罪不起，那就讓他們自己去決定勝負嘛，作為省教育廳廳長，他只需要給雙方壹個公平競爭的平臺就好了。大家都是體制內，或者攀附著體制發展的人，也都應該明白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壹個教育廳長也的確是左右為難，他唯壹能做的就是不偏不倚而已。即便是從念舊情的角度考慮，曹正正的舅父是他的老領導，曹正正又堅決的站在石磊這邊，而宋寅那邊則是整個江東省的老領導，都有舊情，於是也只能放任石磊和宋寅兩邊自行競爭。
　　離開廳長的辦公室之後，曹正正立刻給石磊回了個電話，劈頭就說：“妳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早知道才子集團會插壹杠子了？”
　　石磊壹聽，心說龐國藩的動作挺快麽，居然什麽都沒準備就先把招呼打過去了。坦然承認：“昨兒出了個小狀況，我跟宋寅的兒子龐國藩起了點兒小沖突，估計他們這兩天可能會給我們合作的這個項目使絆子，真沒想到他們動作倒是挺快的。”
　　“行了，咱們直接見面談吧。”曹正正掛上電話，若有所思，他不清楚石磊所說的小沖突究竟有多小。
　　曹正正不會知道，石磊口中的小沖突差點兒沒把龐國藩氣的當時就沖到學校去找他算賬。下午龐國藩回去之後，立刻就通知了申浦那邊的奔馳銷售公司，讓他們派人來解決這輛車的事情，他那車在吳東還沒有維修點。可是幾個小時之後，申浦那邊的人卻告訴龐國藩，說是在他指定的地方並沒有看到他的車，還小心翼翼的問他是不是記錯地點了。
　　龐國藩當時就趕了過去，果然沒看到自己那輛車，頓時勃然大怒，知道這事兒即便不是石磊幹的也跟石磊脫不了幹系，當即打了個電話給吳東公安局他壹個朋友。
　　按照龐國藩的意思，他是希望他那個朋友直接去吳大把石磊銬起來帶走的，幸好他那個朋友還算清醒，雖然並不清楚石磊是何許人也，但是也還是告訴龐國藩，這事兒壹點兒證據都沒有，扣屎盆子都扣不到石磊頭上去。而且，他也清楚，壹個明知道龐國藩是誰的家夥，居然還敢直接砸了龐國藩的車，估計背後也站著什麽大佛呢，甭管跟龐國藩之間最後誰輸誰贏，至少他這種小警察要是沖上去那連炮灰都不如。
　　帶著壹肚子氣，龐國藩回了家裏，倒是想起來石磊說省教育廳的事兒，然後他就打了幾個電話，找人問了問，大致知道了省教育廳究竟是個什麽項目，最後他就去找了宋寅。
　　宋寅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兒子怎麽突然就瞄上省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項目了，最關鍵的是即便覺得這個項目有可為，那也得先找齊資料，分析情況，大致的做出壹個方案，才能正式立項，然後才能去找省教育廳談這事兒。可是龐國藩明顯顧不上這些，只是要求宋寅立刻跟省教育廳的廳長聯系，明確的說這個項目他必須拿到手，就讓宋寅不得其解了。
　　問了半天，宋寅才算是弄清楚來龍去脈，這其中龐國藩當然是避重就輕凈挑石磊的過錯說了，壹點兒沒提自己當時的態度有多麽惡劣囂張，而且，直接把大奔遺失的事兒歸咎到石磊頭上。宋寅不是笨蛋，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個什麽德行，拋出龐國藩避重就輕的那些內容，宋寅雖然也覺得龐國藩去找石磊這事兒有點兒胡鬧，但是同時更加覺得石磊砸車有些過分了。
　　至於龐國藩說石磊把車弄走了，宋寅倒是和石磊預料的壹樣，並不相信，尤其是當得知龐國藩離開的時候連車鑰匙都沒拿，依舊插在車上，龐國藩就更覺得那輛車是被過路的什麽人給開走了。
　　龐國藩所說的那個地點，壹直都是龍蛇混雜之地，哪怕是宋寅也知道那裏有不少自行車摩托車的盜竊團夥出沒，市裏幾次針對自行車摩托車失竊的嚴打行動，都是在那附近發現了大量的贓車。那輛車雖然被砸了，可是如果有會開車並且有銷贓能力的人經過，看到車鑰匙就插在鎖孔裏，試壹下就知道這車還能開，要是車不掉才叫奇怪了呢。
　　最主要的，還是宋寅根本不認為石磊會貪圖這麽壹輛車，或許四五百萬已經是石磊目前全部的身家了，但是宋寅最清楚，壹個有官僚做背景的公子哥兒，其公司發展起來將會是個什麽速度，他自己可不就是這麽迅速發展起來的麽？石磊從任何壹個方面來說都沒必要貪圖這麽壹輛車，尤其是做出如此明目張膽的舉動。
　　所以，他制止了龐國藩要在車上做文章的舉動，更是不可能讓龐國藩去學校再找石磊的麻煩，而是決定從省教育廳那邊著手，唯有如此，才是給石磊那個剛起步的公司最沈重的打擊。
　　“壹輛車不值多少錢，可是也不代表妳石磊就可以這麽胡鬧，妳這是完全不把我們宋家放在眼裏啊！”也只有放在肚子裏想的時候，宋寅才敢說是宋家，平時說起來，都是以龐家人自居。
　　龐國藩還在那邊憤怒的控訴，委實編造了不少謊言，說什麽石磊態度傲慢啦，又是什麽言辭不遜啦，甚至說如果不是他閃得快，石磊當時估計能打他壹頓了之類的。謊言說多了，聽的人就會被脅從的相信，哪怕只是相信壹部分，也足夠讓宋寅窩火了。於是乎就有了他給省教育廳廳長的電話，也就有了曹正正回給石磊的電話。
　　即便宋寅已經決定了要從石磊手裏把省教育廳的辦公自動化項目搶到手，龐國藩依舊覺得壹肚子的火沒地方撒，晚上正好有人找他出去喝酒，見了面之後看到他有氣沒處撒的樣子，自然要問問發生了什麽事兒。
　　剛開始龐國藩還覺得抹不開面子，到後邊越想越生氣，就還是在自己這幾個朋友面前把事情說了壹遍。其結果是這幫富二代壹個個笑得前仰後合的，跟龐國藩接觸這麽久，他們何曾看過龐國藩受過這樣的氣？
　　“哈哈，那家夥夠牛逼的啊，我們龐大公子的車他也敢砸？”
　　“最後那招才叫牛逼，直接把車開走了，毀屍滅跡，哈哈哈……”
　　“龐大公子，妳不會就打算這麽算了吧？被壹個外地人欺負了，還只是個副市長的兒子。這小子真是夠囂張的，這四百多萬他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龐國藩早就被自己這幫酒肉朋友壹通大笑氣的幾乎暴跳如雷了，聽到這話，當即陰沈著臉說道：“算了？他倒是想呢。我要是不讓這小子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他也不會明白馬王爺長的是三只眼。”
　　“嘿嘿，這事兒交給我吧，他不是開了間公司麽？回頭我找倆人給他公司也砸了，算是替龐公子出車被砸的氣。至於那輛車，我讓他怎麽弄走的就怎麽給我吐出來，保證還龐公子壹輛新車。”
　　說這話的人叫做胡鵬，家裏是個開餐館的，論起家世遠不能跟在座的這幾位相提並論，只不過是龐國藩等人在他們家的餐館吃過幾次飯，胡鵬的父親知道龐國藩等人是什麽來頭，就有意讓自己年齡跟他們相仿的兒子主動套近乎，壹來二去倒是讓他混進了龐國藩這個圈子，只是很明顯，這幾位都沒把他當回事，基本上屬於把他當碎催的那種類型。
　　現在他突然看到壹個可以討好在場這幾位的機會，尤其是討好這裏頭明顯地位最高的龐國藩，這壹直都是胡鵬的老爹交給他的任務。
　　“胡鵬，這事兒要是妳辦好了，妳就算是真正的進了咱們的圈子了。新車麽，我不指望，那小子全副家當也未必值得上壹輛車，那車我也沒什麽興趣要了，妳要是能讓他吐出來，修好了就歸妳了。砸公司這招麽，倒是不錯，要是在砸公司的時候，不小心失手，比如說砸到誰的手啦、腳啦什麽的，那就完美了。妳說呢？胡鵬？”
　　胡鵬壹聽，頓時心領神會，笑著滿口應承下來：“龐公子您放心，這事兒我保證辦的漂漂亮亮的。”
　　龐國藩終於氣順了，陰笑著說：“砸我的車？哼哼，石磊，我會讓妳在吳東呆不下去，下壹步，我還會讓妳那個老爹從他的位置上下來。等明年他這個代市長居然不能摘掉代字，反倒打回原形，壹定會很精彩吧？”
　　只是龐國藩肯定會覺得很可惜，他這邊琢磨著怎麽教訓石磊的同時，正好是石磊回到五臺花園跟來看往蔣伯生的梅清敲定由梅清給他當司機的時間，如果沒有梅清這壹檔子，鬧不好胡鵬安排的人還能跟金大順那倆手下較較勁，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石磊的運氣壹向好到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