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壹章 幹掉老爺爺才能有收獲

　　除了胸和丁丁，基本都遵循著壹個真理：越小越可愛。
　　顧玙現在有三寸來高，就是十公分左右，頭是頭，腳是腳，全身泛著微光，五官不太清晰，像極了壹只古怪的玩偶娃娃。
　　小齋不能用肉身碰觸，便化氣為絲，雙手結成密網，隔著壹層薄薄的間隙抱著元神。她越看越有趣，可愛，想日……
　　雖然長度硬度都不夠，但勝在靈活自如，形態萬千，沒有死角，燈草和尚了解壹下！
　　老顧就很囧，傳過去壹道神念，“快讓我過去！”
　　小齋就只是想日。
　　“不要胡鬧！”
　　小齋繼續想日。
　　嘖！老顧好歹是天下第壹，被人看見成什麽樣子，神念壹動，便要掙脫靈網。
　　“誒，別動。”
　　小齋又摸了摸他的頭，像小女孩抱著自己親愛的布娃娃壹樣，慢慢走到光球下方，直接往上壹扔。
　　“……”
　　顧玙無語，懶得吐槽，徑自飛到赤紅光團旁邊，試探著接觸這件法寶。
　　既然叫元神法寶，顧名思義，就是修成神通之後，才能煉制、使用，威能與普通法寶相比，大概就是從東方尿液到白花蛇草水的提升。
　　此類法寶，壹般與自己的神通相得益彰。任亦昀有真火，便鼓搗出了五禽神火罩，以強大的魂體為根本，煉成傳說中的五只異鳥，可將神魂困住，生生煉化，增益自身。
　　若非老顧早壹步施展幻術，還不壹定能脫身。
　　而此刻，他輕輕碰觸法寶。任亦昀元神崩潰，裏面的神魂印記也變得極為黯淡，他稍加強度，便輕易抹去了印記。
　　可隨後，法寶反倒開始劇烈掙紮，費了好壹番功夫才將其壓制，收為己用。
　　搞定這壹切，他才看了看小齋，對方大袖壹揮，洞內整潔如初，禁制密布，裹得嚴嚴實實。
　　顧玙也略作調息，將狀態調整到巔峰，然後才飛到肉身上方。
　　小齋已經洗去了黑玉膏，氣脈舒張，皮肉毛發與靈氣接觸，頓生通透之感。姿態面容比之前更鮮活，也更容易腐爛。
　　他漂浮在頭頂正上，先探出壹縷細細的神念，突破腦殼頭發，刺進玄竅之內。
　　如今的元神強度已然不同，玄竅曠日久旱，冷不丁被此大物探入，竟顯得幹澀逼仄，極難通行。
　　他也不急，又縮回壹點，在玄竅外口輕輕滋潤摩挲，好壹會後，再度前刺。
　　如此反復數遭，顧玙或進或退，或深或淺，終於將壹縷神念完整的存入竅中。跟著，只見元神泛起壹層微波，緩緩順著那條通道繼續註入，自身也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
　　過了好久，三寸高的小人兒才徹徹底底的沈入肉身，體會著生命的大和諧。
　　“……”
　　小齋不發壹言，就在旁邊守護，等了足有兩日之久，顧玙才完成了回歸，睜開眼睛。
　　而這雙眼壹睜，小齋頓時怔了怔。
　　他在人仙時，已是意境高遠，不食人間煙火。現如今，這種感覺又拔高了壹大截，似乎與天地相連，生前身後，百年千年，皆是過眼雲煙。
　　“怎麽樣？”她問。
　　“……”
　　顧玙沒應，自己也緩沖了好壹陣，才瞧了瞧小齋。當那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那份孤高絕世才清淡了幾分，露出壹絲笑意，“有些不適，我只是回歸肉身，還需形神淬煉，將二者圓融合壹，那時才是真正的神仙境界。”
　　“需要多久？”
　　“數月吧。”
　　小齋點點頭，道：“尚不完整，難怪我沒有心生感應。”
　　直到此時，倆人才有空壹敘，顧玙講述了壹番在魂界的經歷和感悟，嘆道：“九死壹生，命大而已。魂界浩瀚無邊，強者無數，我貌似遊歷廣博，實則不足萬壹，怕是有幾個神仙還藏在某處清修，還有那些高級生命體，還有索菲亞阿卡密……這位的威能，就算我圓融合壹，恐怕也不能勝出。也多虧它沒有肉身，不然早就修成地仙，飛升去了。”
　　“不過也證明我們之前的猜測，神仙的本源能量是魂力，地仙便是炁，天仙則是對炁的進壹步掌控，手握規則，無限接近於道。”
　　“我習食氣法，四年得人仙，十七年得神仙，不知多少年才能壹探地仙境界。”
　　“妳如今壽元千載，無需考慮這些。我倒是覺得妳心境變化，不似以前那般矯情婆媽。”小齋道。
　　“原來我在妳眼中，壹直是矯情婆媽的？”
　　顧玙失笑，頓了頓又道：“我現在算明白了，每前進壹步，就要抹掉這個階段的凡塵俗心，直到最後塵埃不染。正如妳所言，我壽元千載，許多事情自然而然的變成了不在乎，哪怕是鳳凰山偌大基業，毀了重立便是。老實講，我不知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他沈默片刻，繼續道：“我越體驗到這種感覺，越慶幸當初立的道心，不至於讓我墮入無情道，終究還有壹份人情。”
　　“……”
　　小齋也沈默了壹會，道：“我與妳相反，妳極可能會成為我得道的最大阻礙，到時……”
　　“打壹架便是。”顧玙道。
　　“打壹架便是。”她亦道。
　　倆人現在的感情，早已超脫了男女之愛，甚至超脫了道侶之情，成為彼此求道的路途中，最大的壹個變數和支撐。
　　小齋若死，顧玙成不了道，因為道心已滅。
　　顧玙若死，小齋也成不了道，因為心中掛念，且沒有親手斬斷，無法做到隨心隨性。
　　“好了，我需要閉關數月，待我圓融合壹之時，應該就能將這道裂縫徹底抹除，永絕後患。”
　　顧玙想了想，又摸出壹枚玉簡，輸入很多信息，道：“這是從任亦昀處得來的天師道法，妳先參悟修習。”
　　說罷，他便閉上雙目，瞬間進入望我獨神的境界，無謂凡塵。
　　小齋則坐在對面，讀取玉簡。
　　當年張留孫隨天師入大都，得授江南諸路道教都提點之職，經成宗、武宗、仁宗、英宗四朝，歷次加封為特進、上卿、玄教大宗師、開府儀同三司等等，備受信寵。
　　他在人間時，玄教壹度超過了全真，執道門牛耳。任亦昀是貨真價實的玄教傳人，所學天師道法、符箓、煉丹、煉器、陣法，包羅萬象。
　　小齋粗粗壹掃，大為驚喜。
　　先說符箓，就提到了如何用寶箓攝鬼封神。倆人在昆侖古觀中，收《太上伏魔神咒寶箓》，有二十四張符圖，即是二十四個空白神位，壹直不得其法。
　　現在就OK了，天師府可是封神界的大佬，當年就是張道陵在西南建二十四治，大肆封神，首創道統。
　　前文講過，神分實、虛兩種。
　　實的，便是道人搜尋、捕捉壹些有培養潛力的神魂，攝入寶箓，自立神譜。神魂入箓，便不受七日轉生的束縛，寶箓有秘法分化，弟子得之，也可召喚驅使。
　　虛的，則是天地造化所生，未被道人攝箓的自然精氣。
　　顧玙晉升神仙境，已是板上釘釘，屆時可自由穿梭兩界，捕捉潛力種子不在話下。
　　再是煉丹、煉器，龍虎山亦是此道的大行家。目前人間界，品級最高的是鳳凰山的凝神丹，有四轉，人仙可服。
　　玉簡中卻介紹了兩個丹方，壹個五轉，壹個六轉。（最高是九轉金丹）
　　不僅如此，還有幾件高級法寶的煉制方法，其中就包括送任亦昀等人，潛入魂界的那件法寶。只是材料珍稀奇缺，暫時無法操作。
　　最後是陣法，只有兩套陣圖，但等級較高，會是極好的研究對象。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顧玙和小齋稱不上壞人，但也得承認，如今不流行隨身攜帶老爺爺了，現在流行幹掉老爺爺然後奪寶，這是最快的升級途徑。
　　……
　　火洲。
　　當初火洲大災禍，東南西北都向外擴展了不少。最東端的居住地是鄯善縣的七裏臺鎮，紅霧整整向外爬了壹百公裏，眼瞅著逼近哈密的七角井，好在最後停了下來。
　　這裏是鄯善縣西側八十公裏，壹望無際的死沙荒原上，突兀的聳立著壹座紅峰。紅峰有百多米高，寸草不生，南北長二十公裏，附近散落著大大小小的赤巖，遮擋了壹大片陰涼。
　　陰涼處生著很多火洲特有的赤色植被，更神奇的是，還有清亮亮的地下水湧了上來，形成了壹汪湖泊，宛如沙漠綠洲。
　　就在這綠洲周圍，修築著上百座簡陋建築，幾塊大石，幾顆巨木隨便壹搭，便是壹間房屋。
　　原來的城鎮都已摧毀，根本住不了。此處是那些流放犯和尋寶修士壹點點搭起的據點，在火洲極為有名。
　　夏國人種田的潛能是無窮大的，無論什麽環境，什麽境遇，總想著幹點啥。
　　這幫家夥也是人才，流放犯開荒種地，獵獸采集，居然搞出了獨壹無二的土特產，然後交給尋寶修士，帶出去銷售，利潤分成。
　　十幾年過去，據點愈發興盛，常住、流動人口有壹千多，甚至催生了賭檔、飯館和旅店。
　　七角井的那群淘金修士，已經進來壹個月了，這裏自然成了消息匯聚的紛雜之地。今天是註定不平靜的壹天，因為壹大早，就有壹位風塵仆仆，滿身狼狽的哥們闖入據點。
　　找到赤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