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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道長生

睡覺會變白

玄幻小說

初夏,白城。
白城在北方,很普通的壹個縣級市,兩三條主街,七十萬人口,沒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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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風起雲湧(上)

顧道長生 by 睡覺會變白

2019-3-23 20:29

  羊城,機場。
  壹架來自普吉國的航班落地,不多時,壹群乘客呼啦啦的走出站口。
  最近六七年間,普吉國成功取代了東瀛和高麗,成為夏國周邊最熱門的旅遊地點。這些人就很有代表性,男女老少,攜家帶口,拎著大包小包的紀念品,戴著各種各樣的佛牌,興致勃勃,談論見聞——正是旅遊歸來的遊客。
  而在他們之中,又有壹人非常特殊。
  此人身形粗壯,膚色黝黑,雙眼突出碩大,從額頭左側到左眼,整體被壹個橢圓形的紅色胎記罩住。上身是立領馬褂,下身是方裙,腰間紮著壹條金色的寬大腰帶。
  赤腳,踩著壹雙木鞋。
  單看外表,他就像個偏遠山區的貧苦兄弟,但那渾身上下的氣勢,卻讓人不敢靠近。尤其那個胎記,仿佛什麽魔鬼符號,將左眼都染得血紅血紅。
  “咦,這身衣服好傳統啊!”
  他剛剛出了機場,且在路邊稍停,就聽附近有人輕呼,轉頭瞧去,卻是壹個年輕男子頗感好奇,正拿著手機拍照。
  見他看過來,那哥們還用英文招呼:“嗨,朋友,妳是普吉國人吧,不介意拍個照吧?”
  “……”
  此人卻雙眼壹瞪,對這種行為顯得很憤怒,似乎被嚴重冒犯。他伸出壹根手指,指向對方,口中嘰哩哇啦的念著咒語,然後就聽:
  “啊,什麽東西,好癢!”
  “啊,癢死了!啊!”
  那哥們的身體猛然壹抽,擰成壹個奇怪的姿勢,雙手在臉上、脖頸、胸口和背部不斷抓撓。
  這癢感非常強烈,天熱穿得又少,他越撓越重,越撓越狠,眼瞅著在皮膚上抓出了壹道道紅痕,血絲微滲。
  旁人都嚇了壹跳,還以為犯了什麽急病。
  “哎呀,亞尕先生,路上太堵,我們來遲了,抱歉抱歉!”
  正此時,幾個人快步湊過來,壹人當先握住對方的手,先說了壹通夏國語,翻譯又轉述。
  “哼,這就是妳們的待客之道?”亞尕的脾氣好像很大,冷哼壹聲。
  “實在抱歉,羊城車多人多,沒辦法。”
  那人不太誠心的致歉,壹撇頭,瞅見那哥們,遂問:“這人怎麽回事?”
  “他對我無禮,小小懲戒罷了。”
  “呵呵,他也是無心之失,請您不要計較了。”
  “……”
  亞尕瞧了瞧他,畢竟不是自己地盤,也不想鬧得太過,於是壹揮手,解了咒術。
  “哈哈,果然大人大量,您這邊請!”
  說罷,眾人坐上壹輛豪華商務車,慢慢駛離了機場。
  而那哥們恢復正常,活像撿了壹條命,只覺全身火辣辣的疼痛,胳膊上滿是血痕。此人叫崔占波,是個公眾號寫手,幾十萬粉絲,頗有名氣。
  他拍亞尕,本是職業習慣,誰知受了壹遭罪。他也是個狠人兒,自然咽不下這口氣,連忙上了自己的車,追著那輛商務車而去。
  ……
  在古代,普吉國人只有名,沒有姓。
  直到1912年,六世皇才頒布了《姓氏法》,賜了6432個姓氏給民眾。而按照他們的習慣,名在前,姓在後,所以亞尕的全名叫做:亞尕西那瓦。
  這個姓氏在本國是豪族,商業、政治領域影響巨大,不過祖上卻是羊城人,本姓丘,於清末年間移居。
  亞尕屬於家族旁支,同時也是壹位降頭大師。
  他此番受某個機構邀請,來夏國幫忙除鬼,原計劃直接去京城,結果他忽然提出要到祖鄉看看,這才有了羊城之行。
  “妳們要抓的鬼在哪兒?”
  “不急不急,您壹路奔波,我們特備了些飯菜,吃完再談。”
  某家酒店的餐廳裏,那位負責人、翻譯、兩個助手和亞尕五人準備就座。按照我們的習慣,壹般貴客居首,主人陪坐。
  而就在負責人想坐下的時候,亞尕忽道:“妳,去那邊!”
  “嗯?”他沒反應過來。
  “妳,不要坐這裏!”
  亞尕很生硬的吩咐,又對另壹邊的翻譯道:“妳,也不要坐這裏。”
  “……”
  負責人臉色絲毫未變,笑道:“哦哦,明白明白,把左右的位置讓出來!”
  壹陣折騰,眾人才安穩坐定:亞尕在正中,左右各是壹張空椅子,然後才是陪坐,顯得頗為詭異。
  “不知道您的口味,我就每樣叫了點,您隨意!”
  很快,飯菜上桌,擺的滿滿登登。亞尕瞄了兩眼,顯得沒啥興趣,反倒嘰哩哇啦的嘀咕壹句,然後倒了杯茶水,再揚手往左邊壹潑。
  “……”
  五道目光就那麽盯著,眼睜睜看著那茶水潑到半空,隨即消失不見,地面沒有半點濕痕。
  而緊跟著,又見他夾了壹塊肉,往右邊壹扔。同樣的,也是莫名其妙的消失。
  噝!
  負責人心裏壹顫,問:“亞尕先生,這就是您養的,養的……”
  “沒錯!”
  “哎呀,果然非同小可。聽說壹般的養鬼師,只能有壹只本命小鬼。先生大能,嘖嘖,佩服佩服!”
  “哈哈,小事而已,不值壹提。”
  這馬屁拍的正在點子上,亞尕也不禁面露得色。
  他的神魂天生強韌,性情陰狠兇殘,就是養鬼降的料。無論什麽難纏的小鬼,到他手裏都是服服帖帖,在本國更是赫赫有名。
  卻說幾人邊吃邊聊,亞尕沒怎麽下口,多數餵了兩只小鬼。
  飯菜下去壹半時,負責人的手機忽然響動,接通說了幾句,便掛斷道:“不好意思,又有客人到了,我失陪片刻。”
  “什麽客人?”
  “哦,是港島的玄空子道長,據說是茅山後裔。”負責人很隨意的暴露了信息。
  “茅山後裔?”
  亞尕皺眉,面色沈暗,道:“何必麻煩,不如請來坐坐。”
  “那太好了!同時與兩位大師相交,何等榮幸,我去去就來。”
  負責人屁顛屁顛的閃了,過不多時,便引來壹位穿藍布大褂的道長。約莫四十來歲,留著小胡子,面色發黃,顯得精明又陰險,正是玄空子。
  他走入飯廳,壹見那身普吉國的裝束,就冷聲道:“降頭師?妳們還請了降頭師?”
  他不等負責人作答,便徑自過去,那邊亞尕也起身,目光相對,火光四射。
  玄空子出身下茅山,師祖在戰亂時期避居港島,帶過去壹些傳承。港島人迷信,對此類事情深信不疑,他又學藝有成,混的是如魚得水。
  而普吉國,或者說南洋術士,壹部分源自夏國的巫蠱和茅山術,壹部分源自本土的土著巫術。
  他雖然是下茅山,但壹向以上國道統自居,瞧不起這些蹭道法的。同樣的,南洋壹脈出於某些奇怪的心理,也是各種敵視。
  “嘰哩哇啦!嘰哩哇啦!”
  亞尕毫不含糊,率先發難,壹指對方,口中念咒。
  玄空子久在港島,平時算算命、鎮鎮宅,實戰對敵的經驗太少,立馬就落了下風。他只覺壹股陰寒之氣朝自己撲來,皮膚受那氣息沾染,頓如針紮壹般,劇痛難忍。
  “好膽!”
  他畢竟也有些能耐,從布囊中抖出壹個紙包。
  蓬!
  壹包赤紅色的粉末就撒了出去,籠罩全身。剎時間,就聽他的皮膚上劈裏啪啦脆響,就像把什麽東西扔進滾油鍋,發出的那種細爆。
  與此同時,壹種黑色的小生物從他身上刷刷掉落,轉眼在腳邊堆積壹片。負責人擡眼壹瞅,好家夥,赫然是壹只只黑色肉蟲!
  而玄空子未等疼痛消失,便雙手齊動,左手扯出壹張符箓,右手摸出壹個小瓶,裏面是濃稠的灰白色液體。
  “去!”
  他雙手壹晃,符箓噗地燒成壹團黑火,頃刻間,又散花成壹片黑雨。
  “……”
  亞尕面色微變,顯然識貨。
  這叫陰陽屍毒法,中招之後,渾身的皮肉會迅速腐爛,深可及骨,直到死掉為止。他不敢怠慢,直接取出壹面皮制小鼓,伸手壹拍。
  “咚!”
  “咚咚……咚咚!”
  那鼓的聲音很奇怪,不響,反倒非常沈悶,壓抑,壹下下仿佛敲在心口。亞尕用鼓聲操控著小鬼,兩道無形鬼影飛向半空,壹陣撕裂嚎叫,居然將那黑雨全部吞噬。
  他得勢不饒人,繼續擊鼓。
  “不好!”
  玄空子大驚,沒想到對方的小鬼如此厲害。驚慌失措間,只來得及抖出壹張符,往身上壹貼。
  “嗤!”
  幾乎下壹秒,他身上就冒出兩股黑氣,噔噔噔連退數步,撲通跌坐在地。
  “哈哈哈!茅山術不過如此!”
  亞尕收回小鬼,咧嘴大笑,見翻譯傻呆呆的不動,喝道:“告訴他,壹個字都不要差!”
  “哦哦!”
  翻譯回過神,磕磕巴巴道:“他說,茅山術不過如此。”
  “欺人太甚!”
  玄空子羞怒成狂,手壹拍布囊,就要拼命放大招。結果負責人溜溜跑過來,壹把攔住,“兩位大師,兩位大師,聽我壹句!”
  他態度誠懇,裝的跟真事似的,道:“二位都是受我們邀請,前來降魔驅鬼,從這個角度講,也能叫壹聲同伴。我們的目標都是壹致的,切磋切磋就好,千萬別傷了和氣。這樣,我馬上帶妳們過去,說句實在的,有精力也不能對自己人,對付那些鬼怪才是。”
  “哼!”
  亞尕不怕玄空子,對夏國的道門勢力卻非常忌憚,既然有人拉架,也不願再打。玄空子的實力本就差壹些,人家給臺階,更是借坡下驢。
  ……
  京城,湯山醫院,呃,附近。
  在壹間大屋子裏,晁空圖對著壹票老少道士,正在開辦抓鬼速成班。
  “諸位都是各派的骨幹弟子,實力非凡,對付現在的鬼魂絕不成問題。所以我也不班門弄斧,各有各的路數,各有各的方法,我就講壹點,如何將鬼魂逼出人體。鬼魂壹旦附身,便與人的生魂相融,有三法可驅……”
  他頓了頓,先拈起壹張紙龜,道:“紙龜啄鬼術,取符紙剪龜,備水盆、黃紙,黃紙燒融水盆,念驅鬼咒,紙龜入水,可自行爬上其身,將鬼魂啄出。”
  接著,他又拿起壹盞油燈,道:“燈煙化鬼術,捉壹青蛇,將燈草蘸滿蛇血,陰幹。用此草點燈,放於頭部,燒符壹張,鬼魂就會被吸入煙中。切記,此術有壹弊端,鬼魂化煙,極容易借煙氣遁走,或馬上另行附身,所以見煙氣化形,速殺之!”
  最後,他又拎起壹個兩端皆空的陶罐,道:“神罐煉鬼術,取壹紅布,兜住底口。取生者鮮血數滴,滴入罐中,燒符壹張,不停加水。水愈加,罐中如火煉發熱,而底端不漏,說明鬼魂入罐。若是底漏,說明鬼魂遁走。”
  晁空圖介紹完畢,道:“這三種方法,我會壹壹詳解,各有利弊,全看自身掌握。我最為熟練的是紙龜法,便從這個講起……”
  他確實毫無保留,傾囊傳授。
  這要是在古代,可是是大罪過,輕則逐出山門,重則打死。底下的道士們深知這點,也是愈發欽佩。
  很快,晁空圖上完了課程,道:“我與諸位初次相見,更有門派之別,然各派多有同門在齊雲,如此說來,亦為道友。眼下鬼怪現世,正是我輩除魔之際,望共心協力,不負我道門盛世來臨!”
  “受教了!”
  眾人神色鄭重,齊齊壹禮。
  “好壹番道貌岸然,鬥筲之輩!”
  此間正是氣氛肅穆,門外卻突然傳來譏諷戲虐之語,眾人頓時不快,未及反應,就見從外面踱進壹人。
  身材中等,眉目端正,唯獨鼻子帶了點鷹鉤,顯得較為兇戾。此人身穿壹件紫色法衣,長及小腿,袖長隨身,上有金絲銀線繡的八卦圖。
  晁空圖壹瞧這衣裳,就眉頭壹挑。
  在正壹派中,高功穿黃色法衣,紫色法衣只有各派住持可穿,這位估計是,呵呵……
  “妳就是那位喪家犬?”他拱了拱手,語氣真誠。
  “找死!”
  壹句話,來人就被激怒,大袖壹揮便想做法,可自己頓了頓,硬生生忍住,“哼,不必逞口舌之利。我便是張子良,第六十五代天師!”
  嗡!
  此言壹出,眾人皆是震動。
  想那九十多年前,夏國建朝前夕,有兩個堪稱真正的千年世家,都流落海外。壹個是衍聖公孔家,壹個便是龍虎山張家。
  這兩家都去了南洋,各自紮根。
  孔家暫且不表,單說張家。當時是第六十三代天師,他在南洋另立天師道,死後由侄子繼承,便為第六十四代。
  而張金通受政府扶持,號稱第六十五代天師,於是兩邊嘴炮不休,都說自己是正統。前幾年,海外那位去世,遂由張子良繼任。
  從輩分講,張子良還是張守陽的小叔叔。
  此人年輕氣盛,適逢天地大變,壹心想殺回龍虎山,奪回天師府。他或許有大本事,但論嘴上功夫,遠不及晁空圖。
  “第六十五代?哈,彈丸小國,三五手下,妳們壹向圈地自玩,如今想是心通竅暢,終於回來朝獻了。”
  嘿!
  張子良到底有些秉性,居然沒發作,問:“妳究竟是何人?”
  “茅山,晁空圖。”
  “好!我先不與妳計較,待我敗了天師府,執掌正壹,倒要看看妳是什麽嘴臉?”
  “妳,執掌正壹?”
  晁空圖壹臉詫異,沒立刻回懟。對方看著不傻,可他是哪來的信心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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