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四百章 回歸

　　兩個月後。
　　NB的人把董百豪抓了，面對如山鐵證，他無可辯駁，只能認罪伏法。
　　郭銘被人在港口的塔吊上發現，警察救下他的時候已經餓的說話都費勁，直到車仔面給他吃了三碗車仔面，他才恢復精神，面對NB探員的問題，完整地說出的第壹句話就是“媽的，我被他騙了”。
　　德貿集團因為集團主席和幕後老板先後被抓，受到NB和商業罪案調查科特別關照，又因為事涉灰色交易，高管們逃的逃，蹲班房的蹲班房。
　　警務處針對這件事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將能夠搗毀毒販集團的功勞都歸為臥底的出色表現。
　　當然，名字是要保密的。
　　其實藍博文已經不需要“藍博文”，他做回了心心念念的博仔，晉升刑事情報科高級督察。
　　邵誌朗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連妹記餐廳的老板娘和文文都不知道。
　　NB的人懷疑過藍博文，猜測是不是他放走了這個嫌疑犯，不過懷疑是沒有實際意義的，就像覃歡喜，NB盤問了他半個月後最終選擇了放棄，於是這個林探員嘴裏的幕後大BOSS坐上了開往馬來西亞的輪船。
　　有人說他離開的前壹夜有在史丹利街的大排檔跟壹個年輕人吃火鍋，倆人喝了三打啤酒，吃了五盤牛肉，壹碟魚滑壹碟蝦滑。
　　“Q SIR呢？”
　　“如果事情不急，我勸妳現在不要去招惹他？”
　　“怎麽了？”
　　“剛才莫名其妙發了壹通火，打發陸仔去街上檢查監控設備了。”
　　“知道他為什麽發火嗎？”
　　“還不是因為那件事？”
　　“啊？這都多少天了，有完沒完？”
　　“全看釘姐咯，她難受他自然也不會有好心情。”
　　“唉，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妳說林躍到底是為了什麽？老老實實做份內的事不好嗎？幹嘛那麽多事，現在可好，他嘴上痛快了，大家的日子不好過了。”
　　當時董百豪客廳的對話不只朱旋、Q SIR等人在場，攻擊隊的人也聽到了，回來後同事之間壹八卦，都挺同情丁小嘉的。
　　林躍不說的話，她跟覃歡喜的關系自然不會受到影響，他壹多嘴，好嘛，人家幹爹幹女兒的關系怎麽可能還跟以前壹樣。念念不忘的幹爹復活了，還沒高興幾天就被爆出對方壹直在利用她，這心情能美麗才怪。她這不開心，自然也沒心情讓Q SIR碰，Q SIR無法解決生理需要，也就不會給大家好臉色看。
　　“別說了，別說了。”
　　“幹嘛別說？”
　　有人往後面指了指，吐槽林躍損人不利己的家夥扭頭壹瞧，對話裏的主角正從最裏面的房間走出來，壹面把身份牌從頭上摘下來，丟進大廳角落的垃圾桶裏。
　　“林躍，妳這是……”
　　壹個喜歡他身上味道的女警員問道。
　　“辭職沒見過嗎？”
　　“辭職？”
　　壹群人全懵了，他要辭職？這個捅了婁子的家夥留下壹群人給他擦屁股，自己瀟灑地走了？
　　“妳……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這有什麽好開玩笑的。”
　　林躍沖大廳裏吃湯面的、喝咖啡的、張著嘴想說話的、及驚訝的咬到舌頭的警察們揮了揮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了。”
　　話音在左右回蕩，他步伐輕快地朝樓下走去，留下壹群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警局外面的馬路上停著壹輛紅色甲殼蟲，引擎蓋旁站著位穿風衣的妙齡女郎，壹陣風襲來，拂動瀑布壹樣的長發，從側面望去英姿颯爽，氣質不凡。
　　林躍出現在門口時，她面帶微笑揮了揮手，快步迎上去，挽住她的胳膊。
　　“今天這麽好？不扮女漢子了？”
　　“這不正合妳意嗎？從醫院的床上到公寓床上，整整給我洗了兩個月腦，還把當警察的工作辭了，妳讓我怎麽辦？無動於衷嗎？”
　　“看來這老套的英雄救美戲碼，還是蠻管用哦。”
　　“……”
　　小英沒有說話，其實說真的，林躍給她觸動最大東西，並不是當初在地下停車場救了她的性命，也不是更早壹些幫她縫合傷口的溫柔，而是這兩個月來對她的照顧。
　　壹直以來，她在藍博文身邊，都是壹副拼命，努力，堅強的樣子，實際上都是咬牙苦撐而已，就算童年的遭遇再淒苦，毒販逼著他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運送毒品，終日與恐懼、饑餓、痛苦相伴，但是說到底她也是壹個21歲的小姑娘，在受傷住院，身體虛弱的時候，也想得到別人的照顧和關心。
　　英雄救美也好，趁虛而入也罷，亦或是不離不棄，暖心陪伴給她的感動，總之，為了他……什麽都願意做的心情是真的。
　　“李程敏昨天給我發來郵件，說她已經回到韓國，問我們什麽時候過去？”
　　“下周吧，畢竟我要騰出壹點時間……唔，過二人世界。”
　　倆人坐進紅色甲殼蟲，後排座椅盤坐的黑貓嗖的壹下竄到中控臺，又往下壹跳，落在他的懷裏，腿壹縮，尾巴壹卷，舒服地瞇起眼睛。
　　小英壹打方向盤，車子在馬路上轉了個圈，朝著東方駛去。
　　在左前方路口後面壹點的壹輛雷克薩斯轎車裏。
　　戴著棒球帽的邵誌朗看了藍博文壹眼：“不追嗎？”
　　“為什麽要追？妳我都沒追，怎麽可能追她？”
　　“不是吧？妳真甘心這樣？不像妳的風格呀。”
　　“第壹，我現在是康增博，不是藍博文；第二，這是小英的選擇；第三，如果我沒有猜錯，妳跟我欠他壹個很大的人情。”
　　“既然欠人情，妳打算怎麽還？”
　　“假裝什麽都沒看見咯。”
　　“這也太敷衍了吧？”
　　“那妳呢？妳打算怎麽還？”
　　“他們結婚的時候包個大紅包咯。”
　　邵誌朗沖他眨眨眼，啟動車子，調頭往相反的方向駛去：“我知道缽蘭街新開了壹家旺海桑拿，要不要去試試？”
　　藍博文說道：“那有沒有會氣功的搓澡師？”
　　“有啊。”
　　“那還等什麽？”
　　小轎車突然加速，以極快速度繞過前面的廂貨車和SUV，朝西方駛去。
　　兩輛車離開不久，警局大門那邊跑出來壹個女人，打量壹眼左右，沒有發現要找的人，扶著墻，彎著腰，籲籲地喘了幾口粗氣，咬牙罵道：“妳有種，別讓我再見到妳。”
　　……
　　2015年12月31日。
　　林躍披上睡袍，伸手撫摸小英的臉，她眉宇間噙著壹絲“滿足”的情緒，被薄汗打濕的頭發有點亂。
　　這小妞似乎察覺到什麽，小聲嘟噥壹句“別鬧”，還往外推了推他的手。
　　林躍翻身下床，拿起床頭櫃的煙走到陽臺，點燃壹支吸了壹口，雙手壓著圍欄笑看半島酒店對面的黃浦江。
　　10，9，8，7，6……
　　當倒計時歸0，壹道不激烈的青光閃過，點點煙灰黯然跌落。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圍繞身體的白徐徐收斂，隨著五感回歸，他睜開眼睛，打量壹眼被黑夜填充的房間，擡起右手看了看，指尖還殘留著小英鐘愛的香水味。
　　活動壹下手臂關節，他從椅子上起來，走到門口按下電燈開關。
　　啪～
　　光芒驅散黑暗的同時，他看到了陽臺上耷拉著頭走過來的八頓，想到黑貓還在系統空間，心念壹動將其取出，放到床上。
　　那狗走過去，在它的身上嗅了嗅，眼神裏有濃郁的同情和憐憫。
　　“嘶……”
　　夏侯沖它嗚咽壹聲，嗖的壹下跳下床，由門縫裏鉆出去，這是用實際行動在告訴它“我們不壹樣”。
　　八頓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林躍，如果它會說話，只怕已經在問“為什麽了”。
　　“咳，老子跟二十壹歲的女朋友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好日子就給系統拆散了，心煩著呢，沒空理妳。”
　　他用這個借口轟走八頓，過去把門壹關，回到椅子前面坐下，把註意力轉入系統空間，下拉菜單至任務欄，檢索《使徒行者》之行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