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炮兵

　　黃鼠狼III型殲擊車，無論是3/M，還是3/H都沒他的份。
　　半履帶裝甲車，沒他的份。
　　虎式坦克，更沒他的份。
　　弗雷德裏克讓他去幹什麽呢？讓他去給迫擊炮組運送彈藥。
　　在弗雷德裏克看來這是又安全又不用放壹名日軍少尉在面前礙眼的操作，畢竟迫擊炮組的人不用上前線，只管躲在後方打炮就行了，安全的很。
　　“少尉，聽說妳們國家的軍隊最喜歡使用壹種50毫米口徑的擲彈筒？”第壹迫擊炮小組的組長是個中士，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帶著三個也就才成年的士兵走到他身前。
　　林躍正為沒有辦法開壹下虎式坦克不爽，聽見中士的聲音扭頭瞄了壹眼，微微點了下頭。
　　中士用湯匙攪拌壹下餐盒裏熱水泡開的壓縮餅幹，舀了壹口在嘴裏：“我很想弄壹門放到地下室做收藏品，只可惜沒有途徑，我記得它的名字應該是八九式擲彈筒對不對？”
　　林躍心想日本人的東西跟我有屁關系，不過表面上還得虛與委蛇不露聲色：“對，八九式擲彈筒，步兵可隨身攜帶，口徑50MM，最大射程700米，有效射程400米內，基本上每壹名帝國士兵上戰場前都會接受為期壹個月的擲彈訓練。”
　　中士說道：“其實我們的軍隊也有50MM級輕型迫擊炮，但是已經有三四年沒有在前線使用，聽說上級正在考慮把它們分發給擁護德意誌和元首的民兵來對付當地反抗組織。”
　　誰說歐洲人直來直去不懂變通？眼前這貨拐彎抹角損人還不帶臟字。
　　啥意思？
　　意思就是日軍的裝備跟德偽軍是壹個等級唄，別人落伍的東西妳還在當寶用，明明是壹群破爛貨還用的特來勁，從北亞到南亞就沒變過。
　　旁邊把鋼盔當板凳墊在屁股下面的士兵說道：“如果換成我們的鋼鐵雄獅，要占領整個亞洲，兩個月足夠了，或許中間還能停下來和那些黃皮膚黑頭發的中國女人深入交流壹下。”
　　“深入交流”這個詞他咬的很重，誰都知道這話什麽意思。
　　另外三名士兵放聲大笑起來。
　　是，歐洲戰場這邊投入的武器很先進，中國軍隊師壹級單位的炮兵營有十幾門75MM野炮那就是精銳了，像炮灰團那種後娘養的團，初龍文章弄到壹門37毫米戰防炮，克虜伯都能高興得睡不著覺，而在德軍這邊，88MM炮只是標配，什麽突擊炮、殲擊車、驅逐車，三號坦克，四號坦克，黑豹虎式虎王花樣兒多的叫人目不暇接，就連裝備最差的步兵連都能搞出幾臺半履帶摩托車、半履帶裝甲車，兩相比較軍事水平差了不是壹兩代。
　　但是說日本人就說日本人，能不拿中國女性開玩笑嗎？哪怕妳們就是壹群被極端民族主義洗傻了的腦殘青年。
　　“50MM輕型迫擊炮確實威力小了些，但是很多時候武器威力大並不等於實用性高，就拿妳們最驕傲的虎式坦克來講，它的裝甲十分厚重，火炮威力驚人，但是速度方面差強人意，而且我聽說蘇軍的坦克沒油了灌進伏特加照跑，虎式坦克可以嗎？”林躍沒有理睬那幾個腦殘青年，因為他早就給這幾人上了死亡宣告，只等守橋戰役打響便會送他們歸西，這句話實際上是說給虎式坦克的車長聽得，那人剛好從他面前經過。
　　“敢不敢比壹場，我就用妳們的50MM迫擊炮，妳用80MM迫擊炮，看看誰打得更準壹些……我想，妳既然提到了50MM迫擊炮，排裏應該留有備用品吧。”
　　中士楞了壹下。
　　排裏確實有兩門50MM迫擊炮，主要是因為這玩意兒輕便耐操，兩名士兵便可以背著它們跋山涉水到處跑。不過說起射擊準確度……比起80MM迫擊炮還要遜色壹籌。
　　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壹個才從軍校畢業的少尉軍官居然要跟他這種專業炮手比誰射得準，還是用36型50MM迫擊炮那種落伍的東西——部分前線士兵寧願使用蘇軍和法軍的50MM迫擊炮，也不願意使用自己的東西，由此可見它有多麽難用。
　　“怎麽樣？”林躍看到虎式坦克車長走了過來，故意提高嗓門道：“作為壹名優秀的德意誌人，連這樣的勇氣都沒有嗎？”
　　“好，我接受妳的挑戰，東方來的少尉。”中士站了起來，看了壹眼前方站著的中尉，見他微微點了下頭，於是派人去擡50MM迫擊炮和80MM迫擊炮。
　　不壹會兒，士兵扛著兩門迫擊炮走過來，找了壹個地勢平坦的地方架好，在大約300米的地方放了壹個空酒瓶，看誰能準確炸翻它。
　　用迫擊炮彈炸酒瓶，不是子彈射酒瓶，要知道它們比人體小多了，要炸翻它們的難度可想而知。
　　連費雷德裏克最欣賞的中尉也走了過來，想見證這場比賽的輸贏，或者說想看林躍出醜。
　　這不只是他的想法，也是所有黨衛軍士兵的想法。
　　用盟友的差來襯托自己的優秀，可以說是人之常情，就好像意大利軍隊在北非的表現。
　　“慢著。”中士正要去調整迫擊炮的角度，林躍叫住了他。
　　“怎麽？妳要反悔嗎？”
　　“我覺得應該添點彩頭，這樣才刺激。”林躍在兜裏掏出30馬克：“我輸了的話，這些錢都是妳的。”
　　30馬克，相當於他壹個月的軍餉，中士眼睛壹亮：“好，我跟妳賭。”
　　對於這種白拿錢又能為國爭光的事情，沒有道理不幹，他正準備掏口袋，林躍制止了他。
　　“我不要錢，只要幫我講解壹下虎式坦克的構造，最好能讓我開上壹會兒，怎麽樣？妳知道的，我的身份是學習軍官。”
　　“這……”中士有點為難，看向虎式坦克的車長。
　　其他人同樣壹臉期待地看過去。
　　虎式坦克的車長看了壹眼躺在帳篷裏小睡的費雷德裏克，微微點了下頭。
　　反正就是帶他參觀壹下坦克駕駛艙，最多往前開幾十米，這點權力他還是有。
　　“那咱們開始吧。”
　　林躍做了個“妳先請”的手勢。
　　中士認為自己是占便宜的壹方，沒有多說什麽，走過去微調炮口和仰角，接過跟班兒遞過來的迫擊炮彈往裏面壹放，頭朝旁邊壹偏。
　　嘭！
　　炮口傳來壹聲低沈爆鳴，迫擊炮彈嗖得壹下飛了出去，在天空畫出壹個圓潤的拋物線，落在300米外的地方炸裂，破片與泥土揚起又落下，酒瓶前方多了壹個冒煙的彈坑。
　　“中了，擊中了。”壹名士兵跑過去，拎起被爆炸震破的酒瓶晃了晃，完事伸出五根手指，意思是酒瓶放的位置距離迫擊炮彈落點只有5米的距離。
　　這要是壹個人站在那裏，現在肯定沒命了。
　　300米開外用迫擊炮炸破酒瓶，足以說明這位中士的打炮水平。
　　“少尉，該妳了。”看得出中士很滿意自己的成績。
　　林躍看了周圍的人壹眼，戴好掛在脖子上的“防風鏡”，伸出拇指比了比更換好的空酒瓶，走到50MM迫擊炮前微調角度和仰角，接過士兵遞過來的迫擊炮彈往裏面壹放。
　　迫擊炮彈迅速滑落，底火被撞針激發，炮口火光壹閃，嘭的壹聲，迫擊炮彈飛向酒瓶所在區域。
　　轟！
　　比80MM迫擊炮彈小很多的火焰爆開。
　　等硝煙飄走，揚塵散盡，躲得遠遠的士兵跑過去檢查酒瓶的情況。
　　他在彈坑前面站了很久，久到這邊等待結果的人已經開始罵臟話。
　　士兵終於醒悟過來，扭臉看著林躍壹臉活見鬼的表情。
　　中士心裏咯噔壹下，不妙的感覺充塞心田，他壹溜小跑趕到迫擊炮彈制造的彈坑前面，發現酒瓶變成壹地碎片，玻璃反射著陽光，幾乎閃瞎他的眼睛。
　　50MM迫擊炮，300米外目標，彈坑中心到酒瓶放置處至多2米距離。
　　準確度多少？
　　小於100/1。
　　像這種比賽基本沒有可能靠運氣獲勝，對方用的還是德國產50MM迫擊炮，軍隊裏公認的破爛貨。
　　那名東方來的少尉用實力擊敗了他！
　　中士的臉色很難看，眼睛裏的得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圍準備看熱鬧的人同樣很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中尉，是妳履行承諾的時候了。”林躍沒有理那些人，看著二號虎式坦克的車長說道。
　　“跟我來。”二號虎式坦克的車長帶著林躍往座駕走去。
　　上回他在紐維鎮參觀了四號坦克，這次換成虎式坦克，雖然壹個是中型坦克，壹個是重型坦克，載具配置不同，但是作為同壹個國家出產的武裝載具，在了解前者的基礎上學習後者的操控技術並非壹件困難的事，何況車裏還有壹本記載駕駛方法的使用手冊。
　　下午二時許，費雷德裏克要求人員集合，他接到了新的出擊指令——從盟軍手裏奪取壹座連接麥德裏特河兩岸的橋梁。
　　林躍不得不放棄繼續拿二號虎式坦克練手的想法，回歸炮兵序列。
　　他以為自己小露鋒芒後迫擊炮組的人會敬重自己，沒想到早前出言不遜的青年對他的態度更差了。
　　想想也是，自己當著那麽多人面羞辱了他們的中士，還有他們引以為傲的武器裝備，嗯……還有身為日耳曼後裔的自豪感。
　　其實這樣也好，待會兒殺起這些腦殘來起碼不會手軟。
　　守橋戰役馬上就要打響了，要搞死壹般步兵對他來講不是難事，可是虎式坦克該怎麽解決呢？要知道電影裏美軍飛機姍姍來遲，就算羅非洛沒有壹槍擊中米勒上尉，搞不好也會死在前置機槍的掃射下。
　　立刻弄死費雷德裏克？強行中斷任務？這基本沒可能，因為那名中尉會接替費雷德裏克指揮戰鬥，就算連中尉壹起殺了，還會有另壹個中尉頂上。
　　這裏不是《無雙》裏的馬林寨，德軍有坦克有裝甲車有訓練有素的士兵，他絕無可能壹個人吃下整支裝甲部隊。
　　而且任務要求是在守橋戰役中守護米勒和瑞恩。
　　要怎麽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