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吻別

　　許仙攤手道：“郡主大人，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我也沒辦法啊！”
　　雖然都是捕風捉影的謠傳之類，而且其中不合情理之處甚多，但得出來的結果竟然是十分靠邊，讓許仙不能不感嘆，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尹紅袖在桌下狠狠給了許仙壹腳，也豎起耳朵仔細去聽，看這說書人能說出什麽花樣。
　　說書人道：“憑紅袖郡主的剛烈脾性，若知許探花已死，就算不殉情，也會為之守節，怎會想著嫁給旁人呢？”
　　尹紅袖不由得點點頭：是啊，我也是個剛烈女子，這幫草民的話看來也並非全無道理。卻聽身旁許仙不信道：“殉情守節什麽的，根本不可能吧！”而後果斷又吃了壹腳，被尹紅袖盯的低下頭來。
　　反倒是聽眾們較為認可，方才那熟客也是語滯，不服道：“妳說為什麽？”
　　“許探花就經常到郡主府上走動，妳們說這孤男寡女郎情妾意之下，還能有什麽唄！所以真相只有壹個，那就是紅袖郡主她已然珠胎暗結，為了顧全皇家顏面，才答應和親，剛好給那胡人可汗壹個便宜老爹做。”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啊”了壹聲，全都露出震驚的表情，方才那熟客也被震的說不出話來。
　　說書人在樓中掃視壹群，很是滿意這個效果。開始進行詳密的邏輯推理，以論證自己這個結論的合理性。酒客也表示贊同，並對這壹切具體是怎麽發生的，進行更加深入的想象。
　　許仙也不由點點頭：八卦這種東西，就是要有爆料才行啊！瞥了壹眼身旁的尹紅袖的小腹，不過珠胎暗結什麽的，還是有點太誇張了。
　　尹紅袖氣得渾身發抖，忽的站起身來，大聲道：“妳們這群刁民，都給我住口！”嬌美的嗓音立刻引得所有人的註目。
　　尹紅袖道：“我……我什麽時候……”
　　許仙連忙起身捂住她的嘴巴，壹邊陪著笑臉道：“我朋友的精神不太好。”壹邊攬著她往外走。
　　來到門外轉到旁邊偏僻的小巷，尹紅袖推開許仙的手臂，拉下面紗，狠狠道：“放開我，我定要將這群刁民打入天牢。”不知是氣是羞，臉已紅透。
　　許仙道：“別人本來只是隨便猜猜，妳壹發作，豈不是不打自招。”
　　尹紅袖氣苦道：“什麽不打自招，明明都是妳的錯，妳倒是說的輕松，反正傷的不是妳的名節。”
　　許仙只得舉手投降：“那我也負上壹份責任好了，對不起了，讓郡主大人在市井流言中珠胎暗結，全都是在下的錯。”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
　　尹紅袖道：“誰要妳負責任，本來就跟妳沒關系，別說的好像真的有什麽似地。”
　　許仙攤手道：“既然沒什麽，那就走吧！”
　　“嗯……嗯。”
　　而在酒樓中，說書人思量道：“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豈止是眼熟，那不就是許探花嗎？當初騎馬遊街的時候，我就見過！”
　　“那剛才說的那個，難道是？”眾人面面相覷，忽然像是同時想到了什麽，默契的“噢”了壹聲。
　　許仙又帶著尹紅袖到曲江去看江邊的雪景，發現江水結冰，江邊無人野渡凍著幾艘小船，霧凇凝著冰淩，遠處的亭臺樓閣都被白雪覆蓋，變得銀裝素裹。
　　二人立於江邊，都覺心胸暢然，暫時忘卻了方才那段小小的插曲。
　　許仙猶豫了壹下，伸手攬住尹紅袖的肩膀，她就輕輕靠在他肩頭，心中竟也是說不出的平靜，忽然想起壹事，有些擔憂的道：“我是不是比妳大太多了？”
　　許仙笑道：“沒關系，我們是忘年交嘛！”
　　“我說正經的。”
　　許仙道：“正經就是，妳算是年輕的了。”他也算兩世為人，加起來比尹紅袖還是要大上壹些的，不過要跟小青她們比年齡，那還是趁早放棄吧！
　　尹紅袖懷疑道：“是嗎？”
　　許仙道：“我們到上邊看看吧！”
　　尹紅袖哎呦壹聲，險些跌倒，許仙及時將手伸到她腋下架住她：“怎麽了？”
　　尹紅袖顰眉：“腳有點痛。”又臉紅著低聲道：“妳先放手！”
　　許仙才覺自己的手臂壓在她酥胸上，縱然隔著厚厚的冬衣，也能感覺到那極其豐軟的存在，卻索性將她抱起來，來到江邊的壹個小亭中讓她坐下，伸手去褪她的鞋襪。
　　尹紅袖連忙用力想要把腳抽回來，卻被許仙呵斥了壹句：“別亂動！”她很想回壹句：“什麽別亂動，妳才是別亂動，那裏是可以隨便給男人看的嗎？”但囁嚅了壹下，還是任憑他作為，忽然腳上壹涼，便知自己的秀足已暴露在空氣中，以及他的視線下。
　　許仙只見她的秀足瑩白纖細，足弓微彎，五點玉趾緊並，極其嬌嫩動人，只是足底磨出血泡，顯然不是不常走路的人壹下走了太多的路，才有的癥狀。
　　尹紅袖忍著羞澀，擔心道：“不會起繭吧。”
　　許仙瞥了她壹眼，哂笑道：“妳還真註意保養。”這種時候最擔心的竟然是這個。
　　尹紅袖羞惱道：“反正我也沒便宜別人！”言下之意，最終不還是只有妳這家夥得了便宜嗎？
　　許仙無言以對，另外還有些頗起遐思，把握著這壹只秀足，心中也多了壹重別樣的滋味：“放心吧，不會起繭的。”
　　尹紅袖自知失言，紅著臉不再說話，只有風聲嗚嗚，也似在謔笑著她。
　　許仙略施靈力，便將之恢復如初，只是手中秀足，卻讓他有些愛不釋手，忍不住細細把玩，原本不該如此趁人之危，但尹紅袖方才的言語，卻似默許了他有這樣的資格壹般。
　　尹紅袖很快察覺許仙的動作已經超過了醫療的範疇，足上痛楚消失，卻換做另壹種麻癢的感覺，由腿上直達心底：“妳……妳快放手！”只是說出來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軟弱無力。
　　許仙卻乖乖的放開了手，幫她穿上鞋襪，但她還來不及松壹口氣，就覺許仙捉起她另壹只腳來，這壹次的治療花費了更多的時間。
　　尹紅袖眼眸微瞇，壹雙桃花眸此時更是如含秋水，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男人這般輕薄，還是在這樣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惱他，讓他走開偏又狠不下心來，紅唇微張吐出白氣，貝齒輕咬嘴唇，忍耐著無盡羞怯埋怨。
　　許仙見她這般神情，索性將她抱在腿上，吻住她嬌嫩紅唇，壹品甘津。壹只手猶自把玩著她裸露的秀足。
　　兩相夾擊之下，尹紅袖腦中壹片混沌，被他勾引著，不由自主的將香舌渡入他口中，腦中飛過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忽得想起那四個字“珠胎暗結”，嚇了壹跳，忙道：“停手！”
　　許仙就停下動作，只見她慌忙著上鞋襪，抹抹嘴唇，環顧四周，見四野茫茫，全無人跡，才轉頭對許仙道：“妳……妳不能這樣，太……太隨便！妳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不等許仙回話，尹紅袖說罷轉身便走，免得被他看到漲紅的臉色。
　　冬日的天色暗的很快，這話倒也不全是托詞。許仙就默默跟在她身旁，直到將她送回家門口，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許仙輕輕嘆了口氣，正要目送尹紅袖進門，卻沒料到尹紅袖瞪著他道：“妳嘆什麽氣，吃虧的又不是妳。”
　　許仙滿臉沈重的道：“我嘆氣是在反省啊！”
　　尹紅袖躊躇著道：“我又沒有特別怪妳，妳反省什麽？”
　　許仙微笑道：“妳不怪我就好了，今日壹別，我也要準備啟程，暫時恐怕沒機會再見了。”
　　尹紅袖的心情登時沈重起來，許仙揮揮手道：“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
　　尹紅袖快步上前，墊腳在許仙臉上輕輕壹吻，輕聲說道：“今天很開心，祝妳壹路順風！”而後逃也似的回到府邸中。
　　許仙摸著臉頰，微微壹笑，在他慢慢往回走的時候，忽然筍兒出現在他面前，原本稚嫩的臉頰上，此時滿是嚴肅：“師叔快跟我來，師傅有事找妳。”
　　許仙拉著筍兒，壹個閃身就來到魚玄機所在的民居中，只見桌上的七星燈已然熄滅了壹盞。
　　魚玄機從堂後走出，見到許仙微微壹笑，只是笑容中添了幾分疲憊，許仙清楚的見得，她烏黑的長發中添了幾縷銀絲，關切的道：“妳沒事吧！”
　　魚玄機擺擺手，將壹個錦囊交到許仙的手中：“這個時間，這個地方，妳壹定要去！”
　　“那裏有什麽？”
　　“東海龍王？”
　　許仙皺眉：“東海龍王！”與東海龍王正面對敵，根本沒有多少機會，就是上次白素貞出手，只是將它嚇退，沒能奈何得了他，更何況現在白素貞已不適合在使用那種力量了。
　　魚玄機道：“我能算出妳的三災四厄，這便是第壹重災厄，也是目前最為緊迫的。東海龍王散去周身信仰之力，就是準備度劫，他已得了應龍神念，若是再度過大天劫，成為天仙。哪怕我們有千般妙算，萬般法術，也徒之奈何。”
　　壹旦達到天仙境界，自然通曉天機，許仙殺敖昊之事，將再也無法隱藏。介時與天仙正面為敵，任何機謀都是徒然，這壹步走下，便成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