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為何而戰

　　“為什麽？”赤蜂先問話了。
　　“無色並不是挑起內戰的人。”高陽放下零食，徐徐說道：“九嗣跟她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我個人跟她也沒有恩怨。論死人，妳們死的人更多，算扯平了吧。”
　　“小青菜，微小珞，妳們之前都參與過摘星閣事件，真要說恨，九嗣更恨妳們才對，但妳們不是還活著麽？”
　　小青菜和微小珞同時低下頭，臉色也變得很復雜。
　　高陽平靜地笑笑，“如果無色誠心歸降，我不會殺她，九嗣也會接納她。”
　　“唉。”林福放下手中的毛筆，聲音痛惜：“無色，本可以不用死。”
　　“哇啊！！”小青菜懷中的加納利哭得更兇了。
　　高陽緩緩看向其他人：“青揚大橋壹戰，我們都失去了很多。我們彼此仇恨，甚至做夢都想過要殺掉對方，為死去的同伴報仇，有這種想法和情感很正常，這說明我們仍是人類。”
　　“好！陽哥！我真的……”老7滿臉通紅，有點語無倫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當初我、三條、張偉，我們三人壹直很崇拜妳，猩紅潮汐那晚還問妳要簽名，妳可能不記得了……”
　　“對啊！高隊長有絕對防禦！”微小珞很激動，她又想起猩紅潮汐那晚的白虎長老，當時他才3級【絕對防禦】，卻安穩地守護住了所有人，多帥啊。
　　起初的震驚過後，空氣中只剩下揮之不去的尷尬。
　　“不愧是當老大的人，格局跟我們這些小人物就是不壹樣。”赤蜂說。
　　老7楞了兩秒，眼角迅速濕紅。
　　“哈、哈哈……”赤蜂尷尬地笑了：“高隊長，我這人喜歡嘴臭，妳別往心裏去。”
　　“妳們也可以認真想想自己的路，九嗣和十二生肖不會脅迫和傷害妳們，但決不允許背叛，壹旦決定加入，就不能回頭了。”
　　“我這人，壹直挺怕死，但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是怕死，但更怕死得不明不白！壹火霸、流徒、荊客、鈴姐、武藏，那麽多同伴，我真替大家不值！真的，真他媽的……不值……”
　　“我也加入！”大黃蜂知道朱雀長老沒死，便心意已決。
　　“赤蜂。”高陽笑著打斷：“我還是喜歡之前那個桀驁不馴的妳。”
　　大家心有疑惑，但還是立刻照做。
　　“記得。”高陽有些惋惜，“可惜三條的筆沒墨了。”
　　“出於必要的考慮，這三天辛苦妳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赤蜂立馬熱情狗腿了起來：“鬥虎老師良苦用心，每天都換地方帶我們團建，讓我們接受改造，我們現在已經洗心革面、痛定思痛……”
　　高陽朝兩邊伸出手，“我需要大家圍攏過來，手拉著手，這是最後的考核。”
　　“她做出了選擇，我也做出了選擇，該妳們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冷靜下來：根本沒必要逃，高陽若真想傷害他們，他們已經死了。
　　高陽來到牛場站後，發動了從婷婷那借來的4級【空氣人】，由於有守護符文加持，自身精神力和魅力都很高。
　　“媽啊！”
　　林福嘆了口氣，看向高陽：“高隊長，算我壹個吧。”
　　“有壹會了，叫我高陽就行，加入九嗣後可以叫我隊長。”高陽將暗器丟回給安禾歌，淡淡壹笑：“別緊張，都坐。”
　　其他成員，卻似懂非懂。
　　“還有我！”
　　“也算我壹個。”曲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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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色的選擇很極端。”高陽頓了下：“但選擇沒有對錯，選擇只是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高陽只要不主動打破【空氣人】狀態，就算為被動能力，過了【復制】的使用時間，效果也能維持。
　　壹時間，所有人都表態。
　　“朱雀對妳評價不差，妳不用緊張，做真實的自己就好。”
　　“汪！”
　　很快，十壹人手拉手，圍著篝火坐下，通紅的火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搖曳，炙熱的信念在每個人的眼中跳躍。
　　在場的人都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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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色肯定認為，自己沒資格活下去，自己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高陽眸光微凝：“我能理解她，有段時間，我也這麽想過。”
　　高陽【空氣人】的效果比婷婷還要強，靠近他們竟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高……”曲幽趕忙改口：“高大人，妳什麽時候來的？”
　　最後還是安禾歌率先察覺：我們之中多了壹個九嗣領袖。
　　“過獎。”高陽環視大家。
　　“是啊。”林福年紀大，閱歷深，壹下就想明白了。
　　寡言少語的安禾歌微微點頭，忽然，她瞳孔壹張，迅速躥起並扔出兩發梅花鏢。
　　“哦哦……”回車壹時尷尬臉紅，趕忙低頭捋頭發。
　　“天啊！”
　　高陽停頓片刻，坦然地迎接所有人的註視：“但是，我們首先得想清楚，自己到底在為何而戰？想不通這點，只會被仇恨蒙蔽雙眼。”
　　“陽哥！妳可能不信，其實我壹直不相信妳是咒淵！這三天，鬥虎老師說了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真相，我只能說，麒麟真他媽的不當人！感謝老天爺能再給我壹次機會，讓我還有機會跟著陽哥幹……”
　　“我靠！”
　　高陽壹邊吃零食，壹邊旁聽大家聊天。
　　高陽動作極快，壹擡手，兩枚暗器就夾在他修長的手指間。
　　“高隊長，那我們……是不是通過考驗了？”回車迫不及待地想確認，這幾天她吃不好睡不著，做夢都是麒麟殺過來把他們制成了傀儡。
　　曲幽心悅誠服：“受教了。”
　　“叫什麽都行，壹個名字而已。”高陽笑笑。
　　“不過，”高陽頓了下，“赴死，是無色的選擇。”
　　“說得太好了！”老7激動地跳起來，壹把扯下鴨舌帽往地上壹摔：“陽哥……呸，高隊長！”
　　“沒有，還差最後壹步。”高陽說。
　　“無色正是因為想通了，才沒有淪為仇恨的奴隸，她死前曾對青靈說，希望鮮血和仇恨在她那終結，她可能不是完美的隊長，但是壹名真正的戰士。”
　　三秒後，高陽聲音鄭重：“九嗣，可以信任妳們麽？”
　　“倏——”
　　“要不，我們再待幾天。”曲幽提議：“千萬別連累總部被麒麟發現。”
　　“艹！”
　　“我也是！”
　　這種感覺，就像壹群去大公司面試的年輕人，在茶水間討論公司老板如何如何，打掃衛生的保潔員帽子壹摘說：“我就是老板”。
　　“算了，不說了……不說了……”他轉身背對大家，壹雙遍布傷痕的胖手用力捂住臉，憋屈地抽泣起來。
　　高陽輕嘆道：“是。”
　　老7說不下去，聲音哽咽，熱淚盈眶。
　　其他人總算反應過來，驚嚇萬分，差點作鳥獸散。
　　“帶上我。”安禾歌說。
　　“行。”赤蜂松了壹大口氣。
　　沈默片刻，高陽撿起話題。
　　“真發現也不怕。”高陽語氣自信：“大家在壹起，我反而更好保護。”
　　後來實在忍不住才插話了，沒想到，即使自己開口說話，身邊人竟然還是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可以！”
　　整齊劃壹的聲音回響在寂靜的站臺，順著空幽的隧道，延伸到了黑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