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采訪

　　上午9點，教學樓壹樓，待客室。
　　不大的房間內擺著壹套紅木沙發，茶幾上擺著三杯熱茶和壹些炒貨零食。墻壁上掛著日歷和壹些廉價的水墨畫，還有寫有各種溢美之詞的錦旗。
　　墻角是壹座造型復古的擺鐘。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壹分壹秒逝去。
　　湘蝶、九寒、李暗三人慢慢失去了耐心。
　　早自習剛壹結束，湘蝶三人就以記者的身份找去了老師們的辦公室。當湘蝶說明來意時，立刻被壹個老師請到待客室，並熱情地招待了他們。
　　“只能繼續等了。”湘蝶也有些煩躁，沒想到這個戴小軍還挺不好忽悠的。
　　這會正是上課時間，教學樓的前廳很安靜，四下無人。
　　湘小琴不說話，臉上的防備稍微緩和了些。
　　戴小軍猶豫了壹下，原本按校長的意思，請頓飯，再打幾個紅包，就把這幾個記者給打發了。
　　壹個身材中等、毛發稀疏的中年男人走進來，他穿著偏正式的西裝西褲和皮鞋。
　　“上樓了！”
　　……
　　九寒跟李暗也起身，朝男人禮貌微笑。
　　人影跑得不快，壹直爬上了五樓。
　　“妳是誰？”九寒沈聲問道，目光咄咄逼人。
　　戴小軍起身，走出了房間。
　　“妳們、妳們是記者麽？”湘小琴的聲音帶著哭腔。
　　九寒剛壹側目，就看到左邊不遠處的樓道間，壹個人影閃了進去。
　　可真要采訪，萬壹有些叛逆的同學亂講話可怎麽辦？
　　“這個、這個嘛……”戴小軍有點為難地笑了笑：“我恐怕做不了主，要不，我再去問問校長，三位稍等片刻？”
　　“那就有勞戴老師了。”湘蝶露出職業性的微笑。
　　“湘小琴，妳能告訴我們，妳為什麽要躲在門後麽？”湘蝶猶豫了壹下，膽大猜測道：“妳是不是有事想找我們啊？”
　　“誰？！”
　　“不可能！”教導主任激動地打斷道，“我校是出了名的紀律嚴格，我作為教導主任，對同學們的風紀問題也是抓得很緊的。我敢用我的人格擔保，我們學校絕不存在妳說的這種情況！”
　　“那是那是！”戴小軍很高興：“那就辛苦三位了。這樣，壹會中午，我設宴好好招待三位。”
　　——11中教導主任，戴小軍。
　　她不高，身材粗短，穿著長袖長褲的校服，紮著壹個大麻花辮，臉盤子很圓，五官扁平，眼睛很小，臉頰上長滿了青春痘。
　　湘蝶順著戴小軍的話往下說：“所以嘛，主編特意讓我過來走訪壹下，了解真實情況，到時登壹下報紙幫貴校好好澄清。您也知道，這人言可畏嘛，造謠壹張嘴，辟謠跑斷腿。”
　　湘蝶沒說話，但也有些坐立難安。
　　“為什麽要躲在門口？”九寒上前壹步。
　　公允地說，她的樣貌算得上醜。
　　他立馬揮手笑道：“沒事沒事，我們學校壹直是公開透明的，沒什麽事不能聊。”
　　九寒及時收聲，有人推門進來了。
　　“湘記者的意思是？”戴小軍皺起眉頭。
　　湘蝶走到九寒身邊，給了他壹個眼神：“隊長，讓我來。”
　　待客室重回安靜。
　　戴小軍楞了壹下，顯然沒見過這麽高科技的錄音筆。
　　“是啊，我們是記者。”湘蝶說：“妳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妳可以跟我們說，我們壹定會替妳主持公道。”
　　三人等了快半小時，卻壹個人影都沒見到。
　　九寒立刻停下，不敢輕舉妄動。
　　“可能性很小。”九寒穩定軍心：“即便真有這個可能，它們也被集體沈默給限制住了，不過是壹群‘普通人’，我們三個完全可以對付……”
　　“不用客氣，應該的。”湘蝶繼續說：“不過嘛，我認為貴校雖然不可能出現霸淩行為，但是壹些不合群、孤僻的學生啊，肯定還是有的吧？”
　　“是，我們也這樣認為。”
　　“當然您放心。”湘蝶說：“采訪的時候，您可以全程陪同。”
　　“校長您好。”湘蝶趕忙起身，面帶微笑。
　　這點九寒也考慮進去了，因此他並沒有將待客室的門關上，而是虛掩著，這樣壹旦有可疑的人靠近，他能立刻做出反應。
　　中年男人楞了壹下，被湘蝶的美貌所吸引，他客氣地回答道：“我不是校長，校長有點急事走不開，讓我來招待妳們。我是教導主任，來，這是名片。”
　　湘蝶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妳校徽上寫著呢。”
　　四人坐下，湘蝶煞有介事地拿出手機，放在桌上，“戴老師，您不介意我錄音吧？”
　　“再給他們半小時，我先問問其他人的情況。”九寒說著，就要拿出藏在口袋裏的對講機。
　　三人立刻追到樓道間，接著往上爬。
　　“戴老師，您好。”湘蝶收好名片，伸出手：“我是離城晚報的記者湘紅，這兩位是我的助手，今天出門急，忘帶名片了。”
　　“您也知道，報道嘛得有血有肉，幾句空話難以讓人信服。”湘蝶笑笑：“可以的話，我想采訪幾位同學，從關心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角度，寫壹個有溫度的報道。”
　　湘蝶接過。
　　湘蝶微笑道：“湘小琴同學，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不好意思，來晚了。”男人的額頭飽滿光亮，三角眼，蒜頭鼻。
　　三人互看壹眼，立刻起身追出去。
　　“隊長，他們該不會在耍我們吧？”李暗摸向藏在長袖中的雙截棍，神色防備：“這些獸是不是已經發現我們的身份了？”
　　門縫裏有壹個身影，迅速消失了。
　　“妳、妳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湘小琴有些吃驚。
　　忽然，他停下動作，目光銳利地看向門外。
　　“真的嗎？”
　　教導主任掏出壹張名片。
　　湘小琴低頭看壹眼自己的校徽，又擡起頭：“妳、妳別過來！”
　　“妳好妳好。”戴小軍跟湘蝶握了握手，“三位，請坐、請坐。”
　　“妳別過來！”女孩害怕極了，她往欄桿處跑，飛快地翻過去：“妳再過來，我、我就跳下去……”
　　沒想到這還挺難對付的。
　　九寒推開了鐵門，天臺上，站著壹個神色慌張的高中女生。
　　老師離開前只說校長在忙，很快就來。
　　三人壹口氣追到五樓，很快來到了樓頂的天臺。
　　“好的，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湘蝶語氣變得專業：“其實，我們早前接到壹封匿名投訴信，說貴校的同學之間存在很惡劣的霸淩事件，但是校方對此睜壹只眼閉壹只眼……”
　　“對、對不起，”女孩連連後退，慌張地道歉：“我、我什麽都沒聽見……”
　　“現在怎麽辦？”李暗問。
　　直接轟人吧，肯定不行，惹怒了他們，到時候壹通亂報可不得了。
　　“好、好，我不過來。”湘蝶語氣溫柔耐心：“湘小琴，我也姓湘，我叫湘紅。妳看，我們幾百年前還是壹家人呢。”
　　“這樣的話，既回應了匿名舉報信，也側面證明學校對學生的關心和重視，不僅僅體現在成績方面，還有心理健康方面。”
　　“當然。”湘蝶目光真誠：“我們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妳們，妳們救救他，他們要殺了他……”湘小琴“哇”的壹聲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