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唇亡齒寒

　　清晨六點，罐頭就醒了。
　　更準確的說，她壹晚都沒怎麽睡著，在紅曉曉的“慫恿”下，她終於鼓起勇氣，決定約隊長今晚看電影。
　　因為有奈奈的【千面人】偽裝，而且九嗣組織最近也沒有行動，所以，罐頭認為這個邀約不算任性。
　　罐頭都想好了，等隊長從沙發上醒來，她就趕緊泡兩杯咖啡，端給他壹杯，跟他聊會天，再自然而然地提出晚上要不要壹起看電影。
　　如果隊長答應，罐頭就拿出準備好的電影票，如果隊長拒絕，她就當做隨口壹提，無事發生。
　　好不容易等到隊長醒來，罐頭趕忙去廚房沖咖啡。她端著咖啡剛要出廚房，就看到初雪跟隊長坐在壹塊，開心地聊天。
　　高陽還很溫柔地伸出手，拍了拍她頭發上的雪，初雪提出想跟高陽單獨過平安夜，高陽欣然答應。
　　窗外，曼蛇的腦袋迅速消失。
　　“男人也這麽矜持？”陳螢頗為意外。
　　“啊對對對！”紅曉曉心虛地笑著，“罐頭誰也不約，不約！”
　　她剛轉身，就發現身後的紅曉曉盯著她，作為全程為罐頭出謀劃策的狗頭軍師，她比罐頭還要難過。
　　“可是，可是妳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約……”
　　罐頭和紅曉曉做賊心虛，不約而同地大喊壹聲。
　　——罐頭啊罐頭，妳究竟哪來的僥幸心理啊，竟然會認為隊長平安夜沒有女孩約，能讓妳撿到便宜。
　　黃連沈默幾秒，坦白道：“我不知道，愛情這方面，我從沒想過。”
　　“陳螢。”黃連看著前方，墨鏡上倒影著被路燈照亮的雪夜小路：“妳是不是也覺得，我現在這身打扮，挺有個性？”
　　陳螢語氣堅定：“從麒麟工會這次利用我們，就可以看出他們在喪失底線。唇亡齒寒，九嗣滅亡，下壹個恐怕就是我們百川團。”
　　黃連還是不放心，又問陳螢：“這次行動，為什麽不帶上無色和了了。”
　　“沒，沒沒沒！”罐頭急忙揮手：“我不約誰。”
　　“是。”黃連坦然承認。
　　罐頭在心中自嘲道，慢慢退回廚房。
　　“哇啊啊！！”
　　“李夫人認為，九嗣壯大起來，對百川團不是壞事。”陳螢沒有正面回答。
　　“借九嗣組織符文這事，是李夫人授意的？”黃連問。
　　陳螢差點就說出“對不起”，為自己挑起這個話題而感到抱歉。
　　“沒人跟蹤我們。”小天閉著眼睛，專心致誌，處於6級【感知】全開的狀態。
　　“不。”黃連嘆了口氣：“我是在考慮，怎樣拒絕才能讓她不那麽難受。”
　　“哇啊啊！！”
　　“誒？”罐頭楞住，以為自己聽錯了，“隊長妳，妳不是……”
　　“去了妳就知道。”高陽賣了個關子，“妳壹直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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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快別說了……”罐頭趕忙堵住紅曉曉的嘴：“我們就當無事發生，無事發生哈……”
　　“所以絕不能讓他們知道。”陳螢看壹眼小天：“安全麽？”
　　兩秒後，在樓頂巡邏的曼蛇聞聲趕來，他腦袋倒掛著，從廚房的窗戶外探進來：“怎麽了？”
　　“那就好。”高陽招招手，“走，逛街去，我給妳買節日禮物。”
　　“妳今天要跟誰約會麽？”高陽模糊聽到了紅曉曉的話。
　　也是啊，初雪那麽漂亮，跟瓷娃娃壹樣，以前她還有點像小孩子，這次見初雪，她無論外形、氣質，都更像個真正的少女了，正是春心萌動的美好年紀啊。
　　黃連的言下之意：萬壹九嗣不是借符文，而是想搶符文，甚至還想打其他歪主意，多兩個組長在，還是安全很多。
　　這壹幕，剛好被罐頭撞見。
　　“妳約了誰？”高陽忽然出現在廚房門外。
　　“聽無色說，她們組的加納利給妳寫了情書？”陳螢為緩和壹下氣氛，聊起了閑事。
　　“別這樣說自己。”陳螢說。
　　陳螢楞住，他還是第壹次聽黃連說這麽多話，還是這麽嚴肅正經、甚至“矯情”的話。
　　“當妳每天睡醒，身邊躺著的卻是壹個醜陋惡心的怪物，妳能忍受多久？”
　　“不是什麽？”高陽問。
　　“哎。”陳螢嘆氣：“無色還在內奸的嫌疑人名單中，了了又是新上任的組長，李夫人現在能信任的，只有我倆。”
　　“嗯。”
　　“隊，隊長……”罐頭半是好奇半是掩飾尷尬地笑了笑：“妳找我有事？”
　　“我這人，雖然沒被大火燒死，但很容易被心愛之人的可憐和同情殺死。”
　　“為什麽？”陳螢好奇。
　　黃連心中也是同樣的忐忑，車進入公園後，他放慢車速，開口道：“陳螢，我們真的要這麽做麽？”
　　“妳不喜歡她？”陳螢說。
　　“哎哎哎！”
　　“愛情，不是壹時的沖動，即便在迷霧世界，愛情也是要茶米油鹽過日子的。”
　　“還在考慮。”黃連說。
　　“逛街？禮物？”罐頭蒙了，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什麽禮物呀？”
　　“妳要見過我被燒傷的樣子，我身上那些流膿發臭的瘡口，妳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我這樣的人，”黃連自嘲地笑了，聲音沙啞：“有什麽資格談愛情。”
　　“這樣啊。”高陽淡淡壹笑，“正好，我今晚找妳有事。”
　　“刷——”
　　陳螢不說話。
　　“當最初的激情消散，便只剩下責任、厭倦、愧疚、同情……那時妳就會悔恨，會懊惱，會不停問自己：我當初為什麽選擇了這樣壹個男人，我為什麽要自我折磨，過上這種苦行僧似的生活，我明明可以選擇更好的。”
　　罐頭趕忙放下咖啡杯，上前安慰紅曉曉：“別哭啊，千萬別哭，我沒事，哈哈，真沒事，妳不要每次都這麽誇張……”
　　“還真是看不出來啊。”陳螢笑了：“妳怎麽想的？”
　　這些話，大概早就埋在他心中了。
　　“明白了。”黃連不再多問，他將車子拐進壹條林間路。
　　“很好。”
　　“沒事。”高陽向曼蛇解釋，“我找罐頭有事。”
　　“啊啊！”
　　晚上10點30，西荊區，西郊公園。
　　下了壹整天的大雪，城市已是蒼茫壹片，紛飛的鵝毛大雪中，壹輛黑色商務車轉彎，駛進西郊公園的正門，在雪白的路面留下幾道車轍。
　　“與其這樣，我情願從沒愛過。”
　　她雙眼通紅，難過地撇著嘴，眼看就要哭了：“罐頭……”
　　黃連雙手緊握方向盤，語氣擔憂：“太冒險了，要是讓麒麟工會知道……”
　　“啊啊！”
　　哪輪得到她啊，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能力也很壹般，就連性格都不突出，既不可愛，也沒女人味……
　　罐頭和紅曉曉壹扭頭，再次被驚嚇到。
　　“沒什麽沒什麽！”罐頭決定閉嘴，她不傻，猜到隊長肯定是有突發任務：“可以，我隨時有時間。”
　　換罐頭是個男人，就算瞎了眼不選青靈，也不可能再瞎了眼錯過初雪啊。
　　車裏坐著三個人，黃連開車，小天坐在副駕駛，陳螢坐在後車位，她心中忐忑，但沒表現在臉上。
　　但她忍住了，這三個字，對他才是壹種冒犯。
　　謝天謝地，小天結束了這段談話，他睜開清澈的大眼睛：“我找到他們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