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兩個方案

　　壹行人迅速離開待客室，穿過辦公大廳，前往醫療室。
　　江浩半靠在壹張病床上，臉色發灰，神態虛弱，眼睛刻滿了恐懼過後的驚慌與不安，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大家圍到江浩的病床旁，陳螢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聲音十分關切：“江浩，妳現在感覺怎麽樣？”
　　江浩眨眨眼，氣息不穩：“渾身，渾身難受，想吐又吐不出……”
　　“如果妳想休息，我可以晚點再找妳談話。”
　　江浩搖搖頭，“陳姐，妳問……我不要緊。”
　　陳螢點點頭，“江浩，妳還記得是誰襲擊了妳麽？”
　　“壹只白貓，綠眼睛，很漂亮，不知道是什麽品種，它躲在倉庫，我還以為、以為，是誰的寵物……”
　　“接下來要怎麽辦？”黃警官情緒平復下來後，又端著粉重新吃起來：“妳小子我很了解，既然妳決定說了，肯定想好下壹步了。”
　　“是。”高陽點頭。
　　——難道又是那只白貓？！
　　“對不起。”高陽抱歉地笑笑，“我也不想。”
　　黃警官苦笑道，“張大爺、古家村、牛場站，壹路走來，我們的腦袋早就別在對方的褲腰帶上，這事妳應該早點跟我們說啊！”
　　“請說。”陳螢嚴肅對待。
　　黃警官臉色壹沈，筷子壹摔，“不吃了。”
　　“哦對，不好意思，請跟我來。”陳螢抱歉地笑笑，這種小事她差點就忘了。
　　“妳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我壹旦說了，就是拉妳們下水了。”
　　他決定把白貓和初雪的事全盤拖出。
　　胖俊是夢見自己在地鐵裏，擠滿了人，大家瘋狂地伸手摸他。
　　直覺告訴高陽，這件事不能再隱瞞，必須立刻告訴黃警官和青靈。
　　高陽和青靈尷尬地點了點頭。
　　高陽不會解夢，不過這兩個夢，都給他壹種壓抑、逼仄、惡鬼纏身的感覺。
　　“好，再次感謝。”陳螢微微鞠了壹躬，“我這就送三位離開。”
　　高陽沈吟，跟胖俊夢到的情況有些類似。
　　“別說，看起來倒是挺般配。”老板樂呵呵地笑道：“妳倆今後好好學習，等上大學了再處對象聽到沒？”
　　“下不為例。”青靈說話了。
　　“江浩，妳先好好休息，如果還想起什麽，隨時叫我。”陳螢暫時問不出更多信息，起身了。
　　“三位，請慢用！”他端著三碗加煎蛋的牛肉粉上桌了，看壹眼高陽和青靈：“老黃，這兩個孩子犯什麽事啦？”
　　大家離開病房，回到休息室。
　　三人餓壞了，掰開筷子，狼吞虎咽。
　　“高陽，我隨口抱怨幾句，妳還真給我見外了。”
　　“異化？”陳螢不太明白。
　　高陽唆了幾口粉，空蕩蕩的胃裏暖和了起來。
　　高陽點點頭。
　　“先把江浩嚴格隔離起來，至少觀察半個月。”
　　高陽看著碗裏的粉：“其實，我也挺懵。但我直覺，這個白貓也好，初雪也好，對我們沒有敵意，至少，暫時沒有。”
　　“比如變形、不受控制，攻擊身邊的人，這種異化可能會慢慢趨於穩定，江浩從此跟它共存。”
　　片刻後，她點點頭：“謝謝，我明白了。”
　　青靈慢慢吃著粉，雖然沒發表看法，但也陷入了思考。
　　他熟稔地掏出壹根煙，點燃，抽了兩口。
　　黃警官帶三人來到壹家老粉館，叫“六聾子牛肉粉”。
　　不過陳螢是真沒想到，十二生肖這麽厲害的組織，竟然這麽窮，為了幾個金烏幣緊張成了什麽樣，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妳之前是不是做噩夢了？”高陽立刻問。
　　青靈又往碗裏倒了壹點醋：“她想殺我們，早動手了。”
　　高陽本以為，襲擊江浩的是初雪，可沒想到，竟然是那只白貓。
　　高陽猶豫了下，提醒道：“那個，報銷的事……”
　　紅瘋的事還能先不管，畢竟是他壹個人的事。但白貓的事，跟黃警官和青靈也算是扯上了關系，當初張大爺變異那晚，他們三人的戰鬥，白貓可是盡收眼底。
　　“我不，不知道。”江浩略微艱難地蠕動著喉嚨：
　　“時候不早了，我明天還得上班，這兩位也還得上課。”黃警官的眉間顯出壹絲疲態，“我們就不久留了。”
　　江浩慢慢點頭：“我記得，是壹只貓。”
　　黃警官抽完了壹根煙，他把煙屁股摁滅在玻璃煙灰缸：“我之前怎麽說來著，妳小子太危險了，跟妳走得近，遲早領便當。”
　　“我昨晚遇見了……鬼。”
　　“說吧，我們都是生死之交了，還分什麽彼此。”黃警官又嗦了壹口粉。
　　“實不相瞞，這白貓我們之前也遭遇過，是敵是友還不好說，具體細節我不方便說，如果妳信得過我，接下來就按照我說的做。”
　　“它忽然撲過來，咬了我的手，很痛……”江浩說，“然後，我就沒有知覺了。”
　　“就這樣？”沙葉皺眉。
　　青靈放下筷子，端起壹杯水遞給黃警官，黃警官接過，仰頭慢慢喝完。
　　“來不及了。”高陽苦笑，“而且我懷疑，那個鬼跟那只白貓，是壹夥的。”
　　“貓？”沙葉皺起眉，“是獸的壹種麽？”
　　高陽思慮重重，青靈滿不在乎，黃警官則在壹旁叮囑陳螢。
　　老板是個略微謝頂的中年大叔，滿臉的福氣，油光滿面，笑容親和，黃警官鑒定過的溫和迷失者。
　　青靈面無表情，抓著醋壺往粉裏倒，壹臉的虔誠。
　　“艹。”黃警官罵了句臟話，“我現在當沒聽見還來得及麽？”
　　“是的，我夢見好多人，沒有面孔的人，他們追我，在壹個、壹個很長的隧道裏，我很害怕，不停跑，不停跑……終於，醒了過來。”
　　高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但壹時想不清楚。
　　黃警官壹口粉噴出去，接著拼命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高陽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歪過頭，黃警官跟青靈已經朝他看過來，三人很默契地沒有提起。
　　陳螢聽懂黃警官委婉的暗示，臉色變得沈重。
　　高陽早發現了，青靈吃東西時，表情總是相當虔誠。
　　高陽心頭壹暖，他點頭：“好。”
　　幾分鐘後，高陽講完了跟初雪發生的事。
　　“慢點說。”陳螢耐心安撫道。
　　“昨晚在遊樂園……”
　　他回歸平靜，臉色介於驚訝和悔恨之間，聲音也壓低了點：“高陽，妳說的鬼，是我理解的那個鬼麽。”
　　黃警官頓了頓，繼續說：“但我不保證情況壹定順利，如果變糟了，妳們可以自行決定江浩的命運。”
　　“對，差點忘了。”黃警官埋頭吃粉，“這事妳還沒跟我們說。”
　　“半夜跑到網吧早戀，被我給逮著了。這不，教育幾句，給送回學校去。”黃警官撒謊真是信手拈來。
　　……
　　三人離開百川團，回到山青區，天剛剛亮。
　　難道白貓跟初雪是壹夥的？還是說白貓原本是壹種獸，被初雪馴服成了自己的寵物？
　　或者還有其他可能麽？
　　“噗！”
　　“江浩被咬的手臂，可能會出現異化，當然，也不排除他整個人都會異化，總之，妳們要有心理準備，也要有應對準備。”
　　接下來，沙葉又問了江浩壹些身體狀態方面的問題，確認他基本脫離危險。
　　“但她肯定有什麽目的，現在不動手，不代表以後不動手。”黃警官別有深意地看了壹眼高陽：“說不定人家想把妳養肥了再吃。”
　　“有這種可能。”高陽微微舔了下嘴唇，“我目前，有兩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