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鴉鯊

　　對此，朱雀並不生氣，因為她知道對方沒有猥瑣下流的心思。
　　“鴉鯊，妳又忘了？看人要看臉。”朱雀指著自己的臉，柔聲提醒道。
　　叫鴉鯊的男生略顯呆滯的眼神壹點點上挪，看向朱雀的臉。
　　朱雀不說話，靜靜等待著什麽。
　　鴉鯊終於想起來，見到人還要打招呼，他輕聲說：“朱雀長老好。”
　　朱雀滿意地點點頭，提起手中的奶茶：“鴉鯊，我給妳帶了奶茶，歡迎我進屋坐坐麽？”
　　鴉鯊雙手抓住門，視線又不自覺地下移，“我問問它們。”
　　“妳胃不太好啊？”壹石稍微減輕了點力度。
　　“那妳以後得少吃甜食、還有辛辣、刺激、生冷、腌制、以及糖皮質激素類藥物。”壹石說。
　　“那太好了。”
　　鴉鯊放下奶茶，從褲袋掏出手機，眼神變得靈動，他迅速看完任務內容，手指飛快地輸入文字。
　　猩紅潮汐後，壹石又領悟了【仇恨種子】，綜合考慮到她的資歷和貢獻，遂升職為護法。
　　她叫壹石，天賦【藥師】，序列號86，知識系。
　　這次鴉鯊沒有呆滯太久，幾秒後，他點了點頭，重新喝奶茶。
　　“好。”朱雀笑著點點頭，鴉鯊在網上跟人交流，與正常人無異，還有點啰嗦。
　　鴉鯊又飛快地摁著手機。
　　朱雀退後兩步，背靠墻壁，歪頭看向過道盡頭泛著白光的窗口，穿堂風吹亂了她的頭發，時空變得恍惚。
　　鴉鯊楞了兩秒，慢慢理解和接受了這件事，他沒有不開心，又將吸管重新紮回自己的那杯奶茶，津津有味地喝起來。
　　門打開，鴉鯊開心地說：“它們說可以。”
　　每壹條魚在鴉鯊心中都有名字，是他的朋友。
　　“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可又說。
　　端住可又左腳的女人，約莫三十四五歲，高挑，身材又瘦又薄，穿松垮的毛衣和闊腿牛仔褲。
　　朱雀手機響起。
　　可又點點頭：“嗯。”
　　鴉鯊的沒有繪畫基礎，畫工差，畫風幼稚，但卻能畫出某種生動的神韻，賦予這些生物鮮活的生命感。
　　“具體細節，我們手機溝通。”朱雀掏出手機，當面給他發了任務內容。
　　鴉鯊關上門。
　　鴉鯊悶頭吸著奶茶，像沒聽見。
　　朱雀提著另外三杯奶茶，走出鴉鯊的房間，關上門。
　　“我先走了。”
　　朱雀微微嘆氣，鴉鯊生來就有很嚴重的自閉癥，父母幾乎放棄了他。
　　十四歲那年鴉鯊覺醒，展現出奇怪的能力，幸好父母是迷失者，自動修正了記憶和邏輯。
　　三個月後，朱雀找到這個疑似覺醒者的少年，表示自己是專門治療特殊青少年的老師，帶走了鴉鯊。
　　壹石跟朱雀上壹個大學，是朱雀的學妹，然而隨著朱雀只老年齡不老臉的優勢，現在壹石看上去更像是朱雀的學姐，甚至是老師。
　　“不行，其他三杯不是給妳的。”朱雀及時制止。
　　“來，換壹只腳。”可又收回左腳，擡起右腳，壹石嫻熟地幫她脫掉襪子，開始按摩足底。
　　在朱雀的耐心照顧和引導下，鴉鯊花了三年才壹點點走出封閉的內心世界，願意跟外人交流，經過不斷地學習和訓練後，他如今已經可以正常生活，雖然看上去還是有些古怪。
　　這是壹個大套間，四室三廳壹廚壹衛，帶兩個采光良好的落地窗。
　　鴉鯊剛才就是在征詢它們的意見。
　　朱雀靜靜抽著煙，什麽也沒想。
　　“好。”
　　“哈哈。”壹石笑了，“也是。”
　　如今，可又的觀察期已過，被安排給朱雀，便壹起住過來。朱雀壹方面，是為了對她進行軟監視，壹方面也是想把她培養成自己人。
　　“鴉鯊，有個任務，會很辛苦，但只能由妳來做。”朱雀說。
　　“哢嚓。”
　　“啊，啊啊……”沙發上的可又喊起來：“疼！好疼！”
　　白湖酒店50F，5003房。
　　可又穿著素雅的居家睡衣，躺靠在沙發上，雙手攤開，死死摳住沙發皮，左腿高高擡起，光著的左腳被壹個女人端在手中。
　　朱雀站在空蕩蕩的過道上，單手從大衣口袋摸出煙盒和打火機，搖出壹根煙叼進嘴中，麻利地點燃。
　　她壹手托起可又的左腳跟，壹手握成拳，中指關節凸起，幫可又的腳掌做穴位按摩。
　　朱雀靜靜等待，半分鐘後，鴉鯊才擡起頭：“什麽事？”
　　朱雀放下奶茶，看向畫桌上壹副未完成的蠟畫，是壹條黑色的大鯊魚。
　　【鴉鯊：朱雀長老放心，鴉鯊壹定完成任務！】
　　房間的墻壁上，用膠帶貼滿了塗鴉蠟畫，全是水生生物，小到蝦虎魚，大到鯨魚，還有水母、章魚、海龜……很多魚類朱雀從沒見過。
　　絳狐犧牲之前，她是朱雀組的精英，主要待在後勤部，負責常用藥劑的研制，C藥劑、D藥劑、M藥劑都出自她之手。
　　朱雀和壹石關系不錯，又都是單身，因此壹直住在壹起。
　　……
　　【鴉鯊：好的，朱雀長老。】
　　接著他又拔出吸管，打算紮進第二杯奶茶。
　　朱雀笑著走進門，屋內很亂，沙發、桌子、地板上全是亂扔的衣服、玩具和畫紙，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不過還好，空氣並不渾濁，也沒有邋遢男生的汗臭，因為鴉鯊壹天要泡很多次澡。
　　她披著壹頭自然的黑長發，額頭上貼著壹個黑色劉海貼，素面朝天，鼻梁上架著壹副小巧的金絲眼鏡，散發著高材生的知性美。
　　朱雀笑笑：“幫我找個人。”
　　壹石的表面身份很多：營養專家、針灸師、高級按摩師、人氣網文作家。
　　【鴉鯊：朱雀長老，我昨天夢見絳狐哥了，他說，他很想妳，讓妳不要再抽煙了。】
　　朱雀臉上的微笑僵了下，隨之又變得自然：“下次妳再夢見他，幫我告訴他：姐姐也很想他，姐姐沒抽煙了。”
　　鴉鯊拿著吸管，紮進壹杯草莓奶茶，捧起來喝了壹口。
　　可又又開始亂叫。
　　“對了，昨晚交給妳的任務，完成了麽？”壹石想起什麽，壹邊按摩足底壹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