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四章 教堂

　　李起衡量下形勢，對女子道：“如果妳願意說實話，或者我可以提供給妳壹些藥品。妳的夥伴引開了敵人，但是我並不認為他們有能力很快來接妳。”
　　“好吧，我可以告訴妳。”女人思量會道：“我們受命刺殺盧巴族，也就是控制鉆石礦那位軍閥將軍。”
　　“為什麽？”
　　“我們不問為什麽。”女人回答。
　　“李瑰！”李起道：“檢查下她的傷勢。”
　　“是！”李瑰解開繃帶，女人咬牙忍痛。李瑰撥開傷口道：“子彈留在體內，壓住了大動脈。她得盡快接受手術取出子彈，否則有比較大動作可能造成大動脈出血死亡。”
　　“給她點止血藥和繃帶。恩……再留給她壹針嗎啡。”
　　李瑰猶豫道：“顧問，我們可以送她到教堂。這手術並不是很難。”
　　荀宣出聲道：“我同意李瑰的看法。這不是婦人之仁。救她壹個人，也許我們能獲得額外的幫助。”
　　“來非洲交朋友，妳還真有想法。”李起想想道：“狗宣，妳和李瑰做個擔架，擡她走。”李起知道李瑰猶豫，是因為她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都是安保公司，都是女性，都在非洲。雖然聽海安保公司和人家實在不好比。
　　荀宣道：“我覺我剛才的觀點是錯誤的。非洲不適合交朋友。”
　　“我是隊長。”李起道：“小何，妳先探路。張玫，留在高點觀察交火方向的情況。”
　　砍幾顆小樹，用藤蔓壹捆就是簡易的擔架。李瑰把女人的腿固定，避免大動作導致動脈破損。然後和荀宣擡起女人朝前走。那女人用英文道：“妳應該知道，我不會感謝妳們。”
　　李起笑道：“我只是不想因為壹件順手的事情，讓我的下屬誤會我是個冷血的壞蛋而已。妳放心，如果我們遇見麻煩，我會命令他們丟下妳。”
　　荀宣罵道：“哪個倒黴催的說要救她，這麽肥。”荀宣哪吃過這種苦。但話是自己說的，又不好意思不認。幸虧江影是厚道人，在荀宣的幾次暗示，甚至明示下，終於是無奈接過擔架。
　　江影只發表了壹句言論：“確實肥。”
　　叢林中行軍比較慢，是因為小何這開路人謹慎行動，擡了個擔架並沒有延緩隊伍行進的速度。到了雨林邊是壹條小路。李起看望遠鏡，教堂燈光依稀可見。不過這壹帶四面開闊。加上盧巴族可能在搜尋外來人……
　　李起道：“十點再走，大家休息，吃點東西。”
　　壹聲驚雷，荀宣擡頭壹看苦笑：“好嘛，下雨了。小何，快搭帳篷。”
　　可憐的小何不拿槍後被人當沙僧使了。他取下背包，尋找壹個合適地方，然後搭建了壹個簡易的小帳篷。帳篷剛搭好，雨就潑了下來。李起躲雨道：“兩個狙擊手留在高位警戒。”
　　荀宣怒：“不是吧？這用望遠鏡，誰都行的。”
　　李起還沒有說話，另外壹位狙擊手張玫道：“發現情況。”
　　李起拿了望遠鏡到了雨林邊。雨林外壹條小公路，兩輛綠蓬卡車正在行駛。然後停在半途。大約五分鐘後，夜視望遠鏡看見，壹個男子被幾個黑人士兵從雨林裏拖出來。除了士兵，還有兩條狼犬。壹行人冒雨把迷彩服男子壓上了汽車，然後汽車揚長而去。
　　李起道：“幸虧這場雨，否則那死狗也許會追到我們。”
　　張玫問：“那男的是不是IZO的？”
　　“順手幫忙可以，但妳們誰也別打孤膽營救的心思。”李起收望遠鏡，回到了帳篷內。荀宣雖然墨跡，但是還是忠實的守在自己崗位。
　　女人擡高頭道：“我叫芭比蓋兒。”
　　“李起！”李起點煙，李瑰、江影、小何每人抽走壹根點火。帳篷內立刻烏煙瘴氣。李起從防水包裹中拿出壹張照片遞過去：“見過這個人嗎？”
　　蓋兒接過照片看了壹會：“沒有！妳們是來尋找他的？”
　　“對！”
　　“那妳應該去戈馬城監獄去看看。”蓋兒道：“有消息稱，M23收攏外國人質到戈馬城。”
　　“恩！”這消息李起並非不知道。不過M23不是普通軍閥和武裝團體，他有盧旺達背景。雖然和丹頓有鉆石收購協議，但李起感覺過於危險。
　　蓋兒交還照片，看李起手中道：“那張照片給我看下。”
　　李起壹楞，低頭壹看，自己手中還有張王侃的照片。這次委托王侃不是目標，但王侃是大老板的朋友。李起把照片遞過去：“妳認識。”
　　“王，當然認識。”蓋兒道：“他在國際醫療營地中。他們正在處理壹起瘟疫。M23和軍閥對他們開綠燈。並且表示會保證他們的安全。”
　　“瘟疫？”
　　“這我就不太清楚。在醫療營地附近暴發了熱帶瘟疫。”熱帶微生物繁多復雜。蓋兒道：“非洲缺少藥品，他們深入其中，辦法也不是很多。我們和王見面，他帶領了幾名村民勸告我們不要進入這個區域。”
　　“他怎麽樣？”
　　“他還不錯。只是看上去有些疲倦。”
　　“恩！”李起不再說話，閉目養神。九點雨停，隊伍十點出發。借助夜色的掩護，前往教堂。
　　人常說熱帶無冬季，但是在這個季節，夜間時間氣溫還是比較低的。雖然有雨衣，但很難對抗傾盆大雨。缺少鍛煉的荀宣壹直打冷顫。
　　教堂外，李起、李瑰端槍。小何拉開教堂門，兩個主攻手魚貫而入。這是個很普通的教堂，有壹排排的椅子，有耶穌像，還有五彩的玻璃。教堂頂端有兩盞電燈。在東省，民間電的來源壹般是自發電。諸如首都或者戈馬這樣才有發電廠，供應的電源也很不穩定。
　　這教堂什麽都有，唯獨少了壹樣，沒有人。教堂空蕩蕩的，壹個人都沒有。看教堂地板，有泥土也草的痕跡。耶穌前的蠟燭還沒有燃燒完。李起道：“狙擊手上二樓，偵查東西方向。江影小何留守，李瑰，我們進去。”
　　兩人搜尋教堂後的廚房，地下室，壹無所獲。在地下室有臺柴油發電機還在工作。李起細致檢查道：“這邊人應該是撤走的，十二個小時內撤離。”沒有搶劫的痕跡，壹些能收拾的東西都收拾。
　　荀宣道：“教堂並不安全，撤走也是應該的。”
　　“不是壹個人。”李起回到教堂觀察：“這邊最少有超過三十個人的痕跡。這樣規模的平民，很受人歡迎。采礦要工人，打仗要士兵。”
　　蓋兒用英文道：“盧巴族軍閥控制了鉆石礦後在礦地附近建立基地，到處攻擊村莊抓捕勞力。女性，兒童都要。附近村莊被攻擊，大家逃離家園。而M23正在抓捕十六歲以下，八歲以上的兒童充當軍人。”
　　李起皺眉用英文道：“距離教堂百公裏地方有壹所國際學校，那邊有幾百上千名的G國孤兒。M23應該優先攻擊國際學校吧？”這國際學校是國際上的善心人建立的學校，收攏東省的戰火孤兒，讓他們接受壹定的教育。學校聘請了雇傭軍，但是人數不多。G國東省戰火已經十幾面沒有熄滅過。
　　蓋兒道：“我想，國際學校已經被攻擊。兩天前，我們收到情報，M23和盧巴族軍閥協商聯手進攻學校。M23是受到聯大譴責的反政府武裝，最喜歡就是這些能拿起步槍的童軍。不過盧巴族有些顧慮，畢竟這所學校的捐助者來自世界各地，都是有聲望的人。最大分歧是，駐守國際學校的是IS雇傭軍團。”
　　“IS？”李起驚訝問：“IS重心不是在首都嗎？”非洲組組長目前負責兩個總統候選人安全，有壹支IS雇傭軍火力支援。他壹直以為是南非私營武裝EO在國際學校。
　　“國際學校的資助人有幾位國際上很有影響力。IS非洲傭兵團五天前承接了這份訂單，他們派遣三十名雇傭軍空降國際學校。同時非洲特勤組組長哈森也在國際學校，面對越來越惡化的政局，他要想辦法帶學生們離開G國，達到難民營。”蓋兒情報掌握的很全面：“北約非官方私下警告了盧巴族不要打國際學校的主意。不過，由於M23活動猖獗，IS壹直不敢下決心帶領千人左右的兒童離開學校。目前，歐洲、亞洲和南美洲的IS傭兵團已經出發，準備接應國際學校。但交通工具和政治因素等原因，他們最少還需要五天時間才能真正發揮作用。”
　　李起點頭：“M23不僅是看中這群孤兒，還看中學校幾十名外籍教師。有了這壹批籌碼，M23就能頂住國際壓力，在東省建立起自己地盤。”
　　江影道：“北約應該有制空權，為什麽不利用空中優勢接走人員？”
　　蓋兒道：“有可能因為無法調動這麽龐大軍機。另外M23裝備有SAM6地對空導彈車。幾天前，聯合國維和部隊出動大批武裝直升機對M23西進的路線進行打擊。當時有直升機報告被地面火控雷達鎖定，但是最終沒有開火。維和部隊只是阻止他們越過東省境。”
　　SAM6，地對空跟蹤自動制導導彈，別說直升機，就是戰鬥機遇見都要頭疼不已。95年，兩架美軍F16戰機不慎進入南斯拉夫境內禁飛區，由於飛機沒有裝備反雷達導彈，結果雙雙被導彈車擊落。82年，以色列進攻敘利亞，地面部隊先掃蕩SAM6導彈井，空軍才隨之出發。科技發展，現在導彈跟車跑。並且還是在叢林這樣天然的偽裝地。SMA6的威懾力對空軍是相當大的。看來IS只能采用大規模雇傭軍威懾力，加上空中掩護，控制局勢，打開壹條陸地的安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