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壹章 小風波

　　吳涵的決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作為壹名證人堅持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嫌疑犯不能被判死刑，否則她就不出庭。這個最終決定讓大家都很頭疼，而且嫌疑人和檢察官都不滿意。刑事殺人案哪能大家友好坐下來，喝杯茶，談論下感情和生意。檢察官不會和吳涵對這問題上談判和發表意見，所以吳涵的選擇無疑是放棄庭審。
　　但李起並沒有松懈，距離庭審還有三天，雖然吳涵已經決意在庭審中推翻自己的口供，吳涵的律師也就這方面和吳涵進行了溝通。但是斧頭幫會放心嗎？將心比心，把命運寄托在別人的憐憫上，這是對自己不負責。有沒有可能是吳涵耍花槍呢？
　　有關部門挺重視這個案子，如果嫌疑人被無罪釋放，那村外幾千畝的原定開發區計劃，將受到致命沖擊，誰還敢在附近建設任何可能有汙染的工廠。這種情況下，斧頭幫很難完全信任自己打探的消息。李起也提醒出勤的人員，要打起精神來。
　　今天是周末，吳涵和車小姐在保護下外出回來。吳涵去洗澡，李起和車小姐獨處壹室。李起思慮良久後道：“吳小姐，妳有沒有考慮帶令妹就醫？”
　　車小姐壹楞：“我妹病了？”
　　“我覺得令妹有可能有心理上的強迫癥。”這是李起這麽多天觀察所得。李起接觸過很多強迫癥病人，多是戰爭創傷引發的。戰爭微創可以導致記憶力差的，有暴怒的，有部分情況不知疼痛的，還有壹種就是經常出現的強迫癥。李起道：“令妹工作時間精力完全在工作上，休閑時間仍舊在考慮工作上的事情。外界的花紅酒綠，珠寶，帥哥，八卦等等壹切對她沒有任何吸引力。這也是為什麽她這麽聰明的人，學了兩年汽車還無法單獨駕駛。她的頭腦會區分出哪些信息是主人感興趣的，哪些信息是主人不感興趣的。壹些無關的話語和信息，會被自動過濾。”
　　有壹小隊士兵死亡，只存活壹人。這個人的記憶就壹直停留在那壹刻。他把自己家布置和隊伍營房壹樣。雖然他明知道身邊沒人，但仍舊會強迫自己對不存在的人打招呼和開玩笑。李起問道：“不知道令妹是不是有壹些不太尋常的遭遇？”
　　車小姐點頭皺眉道：“我妹妹臨近畢業時候，她最好朋友跳樓自殺，而且毫無征兆的落在她面前。她被驚嚇發燒，身體恢復後精神很不好。壹位大學的心理學教授建議她把自己時間安排滿滿，試驗了壹下，效果很好。從那時候開始，她就不會讓自己停下來。”
　　“我純粹是建議。”李起道：“我也不是醫生，只是有熟人和令妹癥狀有點類似。”
　　“妳熟人？他現在怎麽樣？”
　　“他很好，已經恢復正常。”李起沒有說實話，那位士兵是二組壹位組員的弟弟，經過三期治療後，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吞槍自盡。
　　車小姐點頭：“我會安排的，謝謝。”
　　“不客氣。”
　　對講機道：“李顧問，有兩位檢察官要見吳涵小姐，壹位是老熟人，還有壹位是上面來的人。”
　　車小姐道：“難道是準備答應我妹的條件？”
　　李起不好回答，對中國法律程序並不是非常熟悉。在國外是有可能的。不過，完全是兩回事。比如FBI聽起來很牛，但是在地區警察卻不受警員待見。原因就是FBI的出現是搶飯碗和工作來的。非不得以，地區警局是不會向其他部門求助，這是壹種自尊心。中國對這方面就比較禮讓。風俗不同，不做判斷。
　　檢察官是位三十七八的已婚女子，有壹個小孩。之前來過兩次，主要還是詢問吳涵的狀況。上級來的檢察官三十出頭，黑西裝平頭，看起來比較沈穩。
　　大家客套幾句坐下，李起和安娜娜站立在吳涵小姐身後。上級檢察官皺眉道：“我們能不能私下談幾句。”
　　吳涵點頭：“當然……”
　　“當然不能。”安娜娜搶答：“我們保鏢有原則，不會泄露任何信息，妳們可以放心。”
　　李起有點詫異的看安娜娜，安娜娜壹指李起，示意是李起教她的。李起點頭，在未知訪客和雇主近距離接觸情況下，保鏢必須在場並且做好準備。
　　吳涵道：“他們信得過。”
　　“恩！”上級檢察官道：“我從高院出來直接到這裏。上級領導很重視這個案件。所以我們可以私下答應妳的要求。但這要求不能公開化，而且妳必須簽署壹份保密協議。如果妳同意並且簽字，但又散布了消息，有可能以泄密罪被處刑事處罰。”說罷，拿出壹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文件第壹頁寫著：保密協議。
　　吳涵翻開第壹頁，再翻第二頁時候感覺手指幹涉，很自然的手伸向嘴唇。幾乎同時，李起出手制止。李起抓住吳涵的手放下道：“我需要妳的證件。”
　　檢察官道：“這位是我們上級領導……”
　　“沒關系。”檢察官拿出壹本證件放在桌子上。李起核對證件，然後交給安娜娜，安娜娜檢查後點頭，這是真證件。補充壹句：“照片有點不象。”
　　李起拿起電話撥通米悟電話：“幫我查下上級檢察院XXX的電話……不，查下他老婆的電話號碼。”
　　李起說前半句話，上級檢察官還很淡定。但壹聽李起說要查自己老婆的電話，瞳孔立刻放大，臉色有些鐵青。很生氣站起來搶過證件道：“我不希望有人騷擾我的太太，而且我來聽海是完全保密的。”
　　李起笑道：“裝！”
　　檢察官站到壹邊問：“什麽裝？”
　　“我這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學東西快。”李起拉起吳涵站到自己身後道：“上個月有個案件，我壹位朋友嚇唬壹個女孩，用的就是保密協議。我朋友和我說，中國泄密罪只是針對國家機關公務人員。民事泄密是合同法。有關部門是不會和平民簽訂保密合同。”
　　上級檢察官楞了數秒，然後壹笑，把雙手並攏在自己伸到檢察官面前：“那我只好自首。”
　　“殺人未遂自首？”李起有些驚訝。
　　上級檢察官輕松笑道：“我只是冒充國家公務人員，也沒有任何的盈利，我身上沒有任何兇器。我就是為了好玩。”
　　檢察官楞，她是法律人。原先就覺保密協議有些不妥，當畢竟是上級領導。她不敢過問。手伸過來她也沒有手銬。李起實在人，借了自己手銬給檢察官。檢察官道：“妳們報警，他觸犯了招搖撞騙罪。”
　　李起摸了男人全身，沒有任何兇器。檢查協議，也沒有任何不妥。奇怪，這男的真這麽無聊嗎？招搖撞騙罪會被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管制。這是行為罪，也就是說妳冒充了，妳就有罪。壹直到便衣把男人帶走，李起仍舊在沈思。
　　安娜娜在李起身邊問：“顧問，妳說會不會不是斧頭幫的人？”
　　“啊……”李起恍然，這就說得通了。這男人有可能是受害者家屬雇傭的。目的不是傷害吳涵，而是要激怒吳涵，嫁禍給斧頭幫。看壹邊的吳涵和車小姐，果然很氣惱。車小姐是養尊處優的人，斧頭幫這麽壹直騷擾，她很不爽。兩人對話可以聽出，吳涵也生氣了。
　　突然，外面外勤人員吆喝壹聲，壹塊石頭從別墅外飛來，擊中玻璃。李起踩踏玻璃碎片走到窗外看去，兩個外勤把壹個年輕人摁倒在地。年輕人喊道：“婊子，閉嘴知道嗎？”
　　娘的，見鬼了。雙方都想襲擊雇主。壹方是為阻止雇主上庭，壹方是想激怒雇主。這起安保雖然不象前面遇見的跌宕起伏，又是狙擊槍又是氧化物。但是暗流洶湧，映射各方的利益。
　　今天的事後，吳涵根據車小姐的提議，在家休息而不出門。李起也臨時再征調了壹組外勤，擴大防禦範圍。只不過吳涵的態度讓李起驚訝，李起並沒有說明這兩個壞人有可能是被害人家屬雇傭的。吳涵卻表示，這是自己的事，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因為其他因素幹擾。這也是吳涵的性格，正因為如此，車小姐才擔心吳涵倔強的脾氣會不在乎任何外界幹擾的倒貼李起。
　　不過，從半個月的生活來看，李起有禮有節，從不和吳涵有過多的私人接觸。他當班時候壹直都是安娜娜陪伴在吳涵身邊。這讓車小姐給李起加了不少分。
　　三天後，吳涵上庭，推翻了自己先前在警局的口供，認為自己把車開到甘蔗地後神智有些不清醒。其律師用腦學專家的名義辯護稱，人在那種情況下，會差生錯覺。最終結果，嫌疑人被當庭釋放。事後吳涵將被帶到警局進行調查，但有個律師團全程陪同跟隨，相信問題不大。在法庭門口，李起就和即將去警局的吳涵告別。
　　“很高興能為妳服務。”李起和吳涵握手。
　　“謝謝妳。”吳涵想想道：“妳……”她想說有空壹起吃飯，但又想起自己很忙碌，沒空和李起壹起吃飯。
　　車小姐道：“李起，周末有空壹起吃個飯，我父親想當面感謝妳。”
　　李起委婉拒絕：“我們已經拿到了雇傭報酬，吃飯就免了。再說，這是大家努力的結果。就不打擾妳們了，再見。”
　　“再見！”車小姐和李起握手，目送李起壹行人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