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旅行

　　李起攔出租車，琳娜叫NO。慢慢散步進行消化。琳娜英文道：“不知道中國接待方怎麽回事。我們吃中餐，壹個盤子就那麽壹點點的菜，其中壹半還是裝飾。又聽說中國女人以吃少為優雅，這是我來中國最不滿意的壹件事。對哦，妳聽不懂英文。為什麽只有和最底層的人在壹起，才能無拘無束，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呢？自從出名後，我就象壹名囚犯。經紀人安排好了我所有的日常行程，甚至我化妝的時間都有限制……我原來壹直倡導綠色和平，但前幾個月拍攝壹個皮草廣告，很多人罵我是個婊子，他們不知道不是我想拍攝皮草廣告，而是因為合同內規定……我爸爸是個酒鬼和賭鬼，將我當成提款機……”
　　琳娜看了壹眼身邊的李起，還是淡然的表情，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什麽。於是搖頭自己發牢騷：“妳也許是我成名後最不堪的保鏢，但是卻是我感覺最好的保鏢。妳不會象他們那麽因為各種堂皇的原因拒絕我的無禮請求，當然，是因為錢。但誰又不是為了金錢呢？戴著面具做人，妳能看見只是對方的光鮮。但即使妳知道對方內心的骯臟，妳還是必須和他熱情的打招呼。妳不能喝醉，因為妳是公眾人物。妳不能嫖娼，因為妳是公眾人物。妳不能罵粗話，因為妳是公眾人物。但緋聞卻可以有，妳的緋聞越多，妳的人氣就越高。妳穿的越少，妳的人氣就越高。”
　　琳娜拍拍李起的臉：“還是妳們好，妳們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不用擔心會上娛樂報紙的頭條。”
　　妳就扯淡吧！多少人夢想過上妳這不自由的生活。李起心中這麽想，但表面還是很平靜。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沒有人會對自己生活完全滿意。有得到必然有失去。李起對這個道理理解很透徹。不過，就目前來看，自己這個最不堪的保安似乎聽了不該聽的東西。所以還是繼當英盲好了。富人騎車是因為為環保吶喊，窮人騎車是因為只能騎車。當然，無論富人還是窮人都有發牢騷的權利。
　　李起聽過最欠扁的牢騷是中東某個富商，說自己錢太多，老是記不住後面有幾個零。還有憂郁型的自願被包養金絲雀，發出對愛情的渴望。當時李起就明白了什麽叫溫飽思淫欲。當然還有壹些少爺發出中午不知道去哪國用餐的牢騷。
　　壹位明星壹位保安偷摸溜達回了酒店，安全通道上樓，安全通道外還是那位和藹的保安。琳娜再塞給了那保安兩百美金。到了自己房間前向李起揮手再見。兩個保鏢見了琳娜頗為震驚，琳娜則頗為自豪，交代幾句後回自己房間洗澡。解開腰帶時，壹沓美鈔散落在地。
　　李起從來不額外拿顧客的金錢，他換算過匯率，把小吃所有費用和出租車錢都算上，再踩死零頭，收了壹百美金，找回三百人民幣。是李起清高嗎？絕對不是的。
　　李起有自己的規則，第壹點，他不會為了雇主和政府勢力對抗。第二點，不收取額外的報酬。第三點，不接黑、毒和販賣人口等雇主的訂單。壹來是他們行為讓李起不齒，二來是這些人很容易違反第壹條，還有仇家特別多。第四點：只接受安保委托，除了司機壹職外，不兼任任何包括保姆，挎包，安慰器、廚師、泄欲工具角色。第五點：不和雇主產生任何感情瓜葛。第六點：下班時間不受雇主和公司的騷擾。
　　李起回放拿起電話壹看，不錯，這電話充電四小時，壹點效果也沒有。李起用客房電話騷擾二號：“二號，我的手機無法充電。”
　　二號回答：“有對講機就可以。”
　　妳說可以就可以，妳是老大，我是小嘍啰。李起翻身上床，睡覺。有時候感覺不當老大也是件幸福的事，不用操那麽多心。不過，這工錢自然也就少了。自己應該收了那兩千美金，因為自己現在是保安，而不是保鏢。
　　想著想著就進入睡眠，李起睡眠質量非常高。早上六點半起來就神清氣爽，在自己房間鍛煉壹會，咬了壹根牙刷洗澡去。車隊今天行程是前往客家土樓，然後上高速，前往石林。當天在B市某縣賓館居住。但如果李起是頭，絕對不會安排國際友人去土樓的，因為那地方去過才知道。
　　……
　　土樓巍峨聳立，圓形結構。導遊小雲臨時抱佛腳的說了很多關於土樓的軼事。但是當這對好萊塢明星進入土樓後，立刻掩面狂奔而出。李起在車隊最後壞壞的笑了壹下。由於不是旅遊城市，土樓的產權屬於當地百姓，參觀土樓又不交錢。所以很多土樓裏面是放養場。牛、豬、雞什麽的圈養在土樓中央區域。這還算好的，李起上次去土樓是春季，爛泥巴和畜生糞便攪拌在壹起被牲畜們踐踏，鼓足了勇氣才繞過去到了二樓。
　　開向高速公路，對講機壹直很沈默。直到二號忍不住罵了句：“搞錯。”
　　壹號道：“這家土樓是老外遠處看見強烈要求去參觀的。他們在吵架。”
　　二號笑：“至於嗎？”
　　壹號回答：“不是，好像是他們原本的矛盾。二號，我停車了。”
　　主車停在應急車道右側，琳娜氣呼呼的下車，而後壹甩車門。走到保鏢車看了壹眼，已經被四個胖子擠滿，於是直接走到李起的車，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二號無奈道：“開車吧，李起，妳開穩壹點。”
　　“好的。”
　　李起這邊剛回答完，琳娜就開始抱怨：“威爾用新學壹句中國話嘲笑我，叫婊子和牌坊的關系。難道他不知道，那只是合同嗎？”
　　天藍藍，雲白白。路在前方。李起免疫所有牢騷。妳我的生活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恭喜妳，找到了最合適的聽牢騷人，那就是壹個冒充英盲的笨蛋。
　　琳娜從手提包拿出壹包煙，點燃其中壹根，仍舊有些怒氣沖沖。不過琳娜顯然有些修養，點燃後及時用眼神詢問李起的態度，李起點頭。別看這個小細節，很多人做不到。有些人做不到是沒有考慮到別人想法。還有壹些人對身份平等人會用這個細節來表現出自己紳士風度和修養，但對低層人就不會詢問他們態度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