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斷九州

冰臨神下

歷史軍事

  相士曾發出預言:此子閉嘴則為治世之良賢,張嘴必為亂世之梟雄。   十八歲的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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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零壹章 散去

謀斷九州 by 冰臨神下

2020-3-6 10:05

  沈聰和郭時風早已等候多時,沈聰更心急些,見到徐礎,壹個箭步沖上去,“怎樣?”
  “禮物與話都已送到。”
  “虞世子怎麽說?”
  “什麽也沒說。”徐礎隱瞞張釋虞對沈聰的評價。
  沈聰很失望,但還不到絕望的地步,“這麽重要的事情,世子不會托人帶話,肯定……”
  沈聰跑出客廳,回自己的住處等候消息。
  “形勢不妙?”郭時風看出徐礎神情不對。
  徐礎已經答應張釋虞會保密,轉而問道:“孟津那邊又有消息嗎?”
  “只有朝廷的兵報,全是大捷,也不知道降世軍有多少人夠官兵屠殺。”
  這樣的消息至少表明降世軍仍然存在,徐礎稍稍放心,坐到郭時風對面,給自己倒杯茶,默默品飲,直到兩杯茶之後才開口道:“群雄問鼎,郭兄覺得誰會奪得天下?”
  “礎弟怎麽會問起這種事情?”
  “前路茫茫,真心求問。”
  郭時風向來搖擺不定,徐礎實在是無人可問,才會向他開口。
  郭時風笑了笑,“說是群雄,其實就那麽幾個人,我可以隨口點壹個,以後實現了,礎弟會以為我料事如神,沒實現,妳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實話實說,眼下這種情況,便是神仙也無法預料,不止是妳我,天下人都在參與壹場豪賭,不知有多少人會輸得精光,甚至丟掉性命,又有多少人會無本獲利,壹步登天。”
  “郭兄說的是真實話。”
  “對妳,我沒有撒謊的必要。眼下是風雲激蕩、壹日數變的時候,大起大落,有人不會習慣,有人卻如魚得水,上躥下跳,歡實得很。”郭時風笑著指向自己。
  徐礎忽然心中舒暢,拱手道:“多謝郭兄開導。”
  有些話徐礎不能說,郭時風也不逼問,起身道:“礎弟休息吧,接下來咱們可能要走不同的路,不知什麽時候才會再碰到。”
  郭時風要執行刺殺計劃,徐礎心中不贊同,卻沒有表示反對,也不打算透露給張釋虞。
  “風波險惡,郭兄小心。”
  郭時風走後沒多久,江東的王顛登門拜訪,他是來告辭的,“冀州不肯借兵,我在這裏已耽誤得太久,還是回吳州吧,求人不如求己,明天我就走。”
  徐礎對吳國故地總是有壹份感情,說道:“江東形勢究竟如何?王兄若能以實相告,或許我能出點主意。”
  徐礎太年輕,聽到他的話,王顛笑了,“多謝,江東……很復雜,徐公子若是願意親往壹趟,憑妳的出身,或許能幫些忙,如果只是出主意——我沒有輕視徐公子的意思,但我們真的不缺主意,只缺兵。”
  雖然遭到拒絕,徐礎卻不肯放棄,直接道:“七族為何不為廣陵王報仇?”
  王顛壹楞,隨即露出壹絲不悅之色,“七族乃吳國遺士,以匡復故土為己任,受廣陵王欺壓已久,為何要替他報仇?”
  “江東將士多為廣陵王舊部,與之講和,則可迅速平定吳州,以圖中原,與之不和,則內鬥不已,即使是數年之後匡復故土,也沒機會問鼎天下。”
  王顛笑著搖頭,“徐公子以為七族當中沒人想到這壹層嗎?非也,早有人提出建議,只是……無法施行,壹說到講和,七族就會爭吵不休。總之此計不妥,但是多謝徐公子關心。”
  江東七族顯然缺壹位強大人物,徐礎無話可勸,拱手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壹位姓寧的將軍日後帶兵前往江東,希望王兄勸七族接受此人,他也是江東人,多年前闔家遷至秦州。”
  “降世軍?”
  徐礎點頭。
  寧抱關在降世軍中間威名顯赫,外人知道他的卻不多,王顛嗯了壹聲,沒怎麽放在心上,“我會註意的。”
  寧抱關若是命喪孟津也就算了,若是真能帶兵過河跨江,哪怕麾下只有壹千人,江東七族怕也不是對手。
  徐礎只能勸到這壹步,送王顛到大門口。
  街人有人在奔跑,大聲道:“降世軍投降了!官兵北上,晉陽兵支撐不住,快要潰散……”
  不知此人的消息從何而來,王顛臉色壹變,“不等明天了,待會我就走,徐公子真的不想去江東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在這邊有事情未了。”
  王顛拱手告辭。
  想要離開鄴城的人不只壹個,徐礎站在大門口,眼見著街上的人越來越多,呼朋喚友,叫上隨從,牽馬往坊外走,賄賂守坊的黃師爺,不惜代價要盡快離開。
  徐礎回頭,見院子裏站滿了人,他從孟津帶來近百名降世軍士兵都在驚慌地看著他、望著門外。
  “朝廷消息不實……”徐礎總得說點什麽。
  “但是降世軍戰敗總是真的,怎麽辦?咱們還留在這裏幹嘛?幹脆分東西散了吧,徐公子拿大頭兒,我們分點兒盤纏就行。”
  “再等三天,我壹文錢不要,全分給妳們。”徐礎只能想出這個主意。
  士兵們稍顯穩定,再三確認只等三天之後,慢慢散去。
  譚無謂的計劃應當可行,徐礎盼望著孟津那邊會有轉機。
  天黑之前,南忠坊空了壹半。
  次日壹早,徐礎驚訝地得知,郭時風與沈聰竟然也離開了,不辭而別,徑回應城,原定的刺殺朝廷使者的計劃就這麽無疾而終。
  朝廷兵報雖然不盡可信,終歸是條消息渠道,想看壹眼兵報抄本,只能花錢收賣黃師爺。
  各方使者提前離開鄴城時,黃師爺就已大賺壹筆,胃口增加不少,從徐礎手裏接過壹小包禮物,居然沒像往常那樣露出笑容,而是當面打開查看,確認裏面都是值錢的珠寶之後,才笑著點頭,遞過來幾分抄本。
  這筆錢花得不值,抄本雖然是新的,卻沒有新內容,還是官兵大捷,殺敵若幹。
  黃師爺也知道抄本無用,於是奉送幾句勸告:“徐公子趕快給自己找條退路吧,並州形勢壹旦穩定,冀州也得向朝廷表露忠心,到時候……嘿嘿,徐公子身上可還背著壹條死罪呢。”
  “多謝提醒。”徐礎走出沒多遠,又轉身回來,“我待會想出趟城。”
  “還要去見鐵眉將軍?行,幾個人?”
  “就我壹個,從東門出城。”
  “東門?那可不是前往軍營的路……算了,我不多嘴,徐公子要帶多少東西?”黃師爺以為徐礎要逃跑。
  “壹人壹馬,別無余物。”
  “兩刻鐘之後,徐公子就能出城。”
  徐礎真的只是壹人壹馬出城,在城門口,打聽到思過谷的位置,騎馬慢行前往,說不清自己為什麽非要這個時候見壹位從不認識的名士。
  他需要暫時遠離鄴城。
  數裏之後,徐礎調頭回望,眼中仍是壹片迷茫。
  城外蕭條,百姓都已進城避難,只有極少數人趁著兵亂未興,出來收拾東西,見人就躲。
  十裏路不算太遠,徐礎卻到下午才找到位置。
  思過谷比較隱蔽,徐礎險些錯過,到了谷外,望著蕭蕭落木,他又不想進去了,所謂趁興而來,敗興而去,他既不認得這位名士,又沒有人引薦,貿然到訪,必遭拒絕。
  正逡巡間,谷裏走出壹隊十余人,當先者居然是樓磯。
  兄弟二人在此相遇,都很意外,樓磯將韁繩交給隨從,迎過來拱手笑道:“真巧,徐公子這是剛到嗎?”
  “是。”徐礎下馬還禮。
  樓磯走近,“妳認得範先生?”
  徐礎搖頭,“素未謀面,聽說範先生住在這裏,特來拜訪。”
  “呵呵,徐公子怕是不知道見範先生壹面有多難吧?老先生年事已高,疾病纏身,輕易不見客人,我在東都求來兩位範先生門下高足的書信,才得以入谷,只談了小半個時辰,見範先生實在是虛弱,不得不告辭。”
  “啊,我也只是來看看,未必非得見到範先生本人。”
  樓磯笑道:“妳昨天若是跟我說壹聲,咱們今天就可以壹塊來了。要不我再進去給妳引薦壹下吧,或許……”
  “不必,我真的只是過來看看。”
  樓磯嗯了壹聲,示意隨從們牽馬先走,然後道:“咱們從前不怎麽熟悉,但是不管怎樣,妳我都是大將軍之子,多少有壹點兄弟之情吧。所以我不妨明說,是大將軍想讓妳回到樓家,我與其他兄弟都不以為然。孟津之戰朝廷勝也好、敗也罷,都不影響冀州的形勢,天下大勢將定,壹二年間必有結果。我實在看不出來,徐公子能在其中起什麽作用。大將軍的護子之情,就是妳唯壹的機會了。”
  “有勞指教。”
  “排行差了六位,其實我只比妳小幾個月而已,妳敢刺駕,讓我敬佩,但那是匹夫之勇,動得了皇帝,動不了天下。”
  樓磯意猶未盡,還想再說幾句,從谷裏走出壹名十來歲的童子,不客氣地問:“妳怎麽還沒走?”
  樓磯笑道:“偶遇壹位故人,在這裏說幾句話,這就走。”說罷拱手向徐礎告辭,邁步去追隨從。
  童子打量徐礎,“妳是誰?”
  “在下徐礎,慕名前來拜見範先生。”
  童子擺手,“先生今天不再見客。”
  徐礎也不強請,扭頭看見樓磯正在遠處向這邊觀望,他不願與之同行,於是站在原處不動。
  “妳還想幹嘛?主人不想見,妳就走吧。”童子又道。
  “看看風景。”
  “花草樹木都已枯萎,這個時候可沒什麽風景。”
  “天高雲遠,枝條疏落,正是我喜歡的風景。”
  “呵呵,年紀輕輕就有衰頹之意,不是好事。剛才妳說自己叫什麽?”
  “徐礎。”
  童子搖頭,“不對。”
  “有何不對?”
  “先生讓我等個人,名字裏也有壹個礎字,但不姓徐。”
  “難道姓樓?”
  “對,就是叫樓礎,我等了兩天,結果等來壹個樓磯和壹個徐礎,妳倆要是合在壹起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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