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刀不重要,重要的是持刀的人
黑巫師朱鵬 by 狂翻的鹹魚2
2019-1-17 21:22
白首相知尤按劍。
壹名武者與其相信人,莫不如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劍。也別同人說那麽多親近的話,因為多年之後想起來,會覺得自己很蠢。
世人心意變幻而難測,手中的刀劍雖然冰冷,但它們卻永遠都不會背叛妳。
唐寅在返回白虹館後,他並沒有再去學習更多的武功,更多的刀法,盡管剛剛晉升丹氣境,黑天無生經上許多的武功招法已經向其開放,現在即便不能將黑日刀經全部學全,至少也能學個大半。但唐寅並沒有貪多,他返回拳館後找了壹間寬敞靜室,尋了壹柄好刀,然後壹遍又壹遍參悟著“血雨腥風”這壹式殺技。
隨著陽光西落,黑暗漸漸如潮水般漫溢湧來不可阻擋,唐寅寧神吐納,打坐煉刀,他橫放在膝蓋上的長刀漸漸就於黑暗中浸染了血色殷紅,好像被主人賦予了靈性。
殺殺殺殺殺殺殺!
於極靜的狀態陡然前撲,右手二指壹點,膝上的那柄長刀在壹股旋轉力量的作用下壹個急旋落在了唐寅手中,黑暗當中陡然閃過壹道淒厲刺目的刀虹,無我必殺,想要將這壹式刀術推至極境,就必須完全忘卻自己將全部的心意凝聚在“斬殺”這個概念上。
長刀劃過壹道充滿玄妙軌跡的弧度,從極右近乎完美得斬殺到唐寅左側,然而唐寅此時此刻周身汗水淋漓,壹腔殺意斬盡,整個人幾乎虛脫。
(我可以忘記自身,然而對手卻終究不可能忘記我,這壹式只攻不守只進不退,刀出而無回……是了,難怪需要暗極不滅體來彌補破綻,沒有這套橫練硬氣功,這壹式魔刀就變成刺客絕學了。)刺客講究以擊殺目標為第壹要務,必要時就連自身都可以付出舍棄,然而這和武術家卻是兩回事,即便是黑天無生經,也是講究以向死而生的勇氣去追求人體極限的突破,和刺客、殺手的概念是兩回事。
黑天無生經講究不怕死,但可不是追求死,在武術家的世界觀裏,自己的命很值錢的。
在極限的催發後,周身肌肉緩緩蠕動,在純陽仙心的狀態下唐寅的體能恢復速度是很快的,如果硬要解釋的話可以認為這是壹個永久有效的正面增益效果,人的心思變化其實是非常消耗能量的,如果可以將人心念頭純化並穩定,人類每天需要的總熱量攝取可以降低壹多半以上。只是唐寅並不清楚的是,即便這顆金焰仙心的原主人,也不會長年二十四小時的保持自己正面增益狀態,太陽是好東西,但如果它壹天二十小時的掛在天上,只照射地球壹面,那可未必是什麽好事。
那壹夜,唐寅壹遍又壹遍淬煉著自己的身法、刀招、心意,每練習壹次,他都能夠隱隱感受到自己獲得的進步。
次日,八強戰的第五場:華國唐寅VS無國籍者燕虹
“這比賽的對戰肯定是被做過手腳的,這次擂臺之路算上大師兄壹共就五個丹氣境,結果唐師兄壹路打倆,這主辦方未免太欺負人了。”華蕊為自己的二師兄憤憤不平著,然而唐寅笑了笑,他卻是非常看得開。
“畢竟人家花了精力和關系把我撈出來,到比賽的時候當然要挽回成本,小蕊把鏡子借我用壹下。”
“哦。”華蕊是女孩子,隨身帶著小圓鏡,她拿出來後遞給唐寅,卻見自己這位傾慕崇拜不已的二師兄拿圓鏡對著自己壹頓猛照。
“怎麽了?唐師兄。”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練功練的太狠,我總發現自己掉頭發,這要是掉成禿子可怎麽辦。”唐寅這段時間也向華天陽打聽過,甚少聽說這世上有哪門武功修煉之後會脫發的,又不是練油錘灌頂鐵頭功。
“呵呵……”四周的弟子有沒忍住的,有捂著嘴笑的,結果被唐寅身旁的華蕊以極為冷冽的目光掃視,壹個個又都強忍了回去。
按理來說,唐寅自加入白虹拳館以來,壹路沖殺,可謂是滿身血腥,怨魂纏身,然而奇怪的是他身上似乎有壹種特別陽光特別幹凈的氣質,以至於白虹館的弟子對其敬而不畏,正常情況下,身邊有人壹個人當街連殺五十人,即便在道理和感情上完全認可支持,真正相處時心裏應該也有那麽點發毛,然而唐寅身邊的卻壹點這種感覺都沒有,似乎這個男人的身上擴散著壹股寧靜的意境,當他對妳沒有敵意時,妳就是如沐春風般舒暢,反之,這股意境甚至可以增幅唐寅的刀意威力。
躍上擂臺,與對面的燕虹拱手施禮。
“唐師兄刀法精絕,在街頭血戰連殺五十名土著大漲我輩武人威風,燕虹極為欽佩。”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妳小子賣相特別好,但我卻特別反感妳。壹會真的出手,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妳。”唐寅對面那個小子唇紅齒白,身材挺拔勻稱,幾可稱之為劍眉星目俊逸非凡。然而唐寅本能的就覺得對方周身的氣場不對,有壹種特別“油”的感覺,因此此時此刻唐寅真的是在實話實說,這是他最後的善意了。
燕虹的臉色變了變,然而他依然是展顏壹笑,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麽,因為壹旁的裁判已經宣布比賽開始了。
直接撕下身上的外袍,唐寅略壹排打運氣,雖然速成但根基依然紮實渾厚無比的暗極不滅體氣勁行運周身,唐寅這個時候已經隱約知道自己晉升丹境氣後,體魄似乎遠遠比同階初晉者更強,但他下意識得將這份功勞推給了黑天無生經之暗極不滅體,並不覺得是自己的丹氣境與他人有什麽不同。
激戰開始,燕虹倚仗自己腿功身法的優勢想要以圍著唐寅打,進行壓制,然而唐寅本身的基礎是全面型的,後來進修白虹飛猿拳、黑天無生經,這兩者也並非是傻大笨粗類別的武學,雖然黑天無生經的魔蛛系獨門輕功唐寅還沒接觸到,但僅僅只是白虹飛猿拳的身法,讓他跟上燕虹的節奏已經不難。
只是唐寅並沒有選擇那麽打,砰砰聲響,燕虹找準機會於唐寅側面施展上下兩段連踢,宛如戰斧般的長腿撞擊在唐寅的手臂上發出沈悶的響聲。
唐寅穩穩站定,兩人在擂臺之上壹個原地不動,另壹個圍繞著對方急速的轉圈,不時以各種腿法攻擊卻壹沾即退,那場景就像壹只靈活的猴子在逗弄壹頭胖壯的大笨熊。
正常而言,同階對抗腿法的力量肯定是要比手臂更強的,只是唐寅周身罩體的暗極不滅硬氣功彌平了這壹點,燕虹似乎因為唐寅剛剛的話也憋著壹口怒意,他硬是能夠做到自不同的角度重復踢擊唐寅雙臂相同的位置,這樣壹來,傷害是能夠不斷的滲透疊加的,如果唐寅不能及時做出反擊的話,他的雙臂再強悍也有被踢斷的時候。
(差不多了,他習慣的身法軌跡我已記熟。)
施展魔猿聖樁功杵在那裏,這是白虹飛猿拳樁功的極大成之作,不但是白猿樁,飛猿樁,靈猿樁的兼備,並且綜合威力也最為紮實強橫,只是當世唯唐寅得其形意,連苦苦推衍這門樁功壹輩子的華天陽都沒能真正練成,他甚至不理解唐寅是怎麽練成的,因為唐寅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陡然由魔猿聖樁功轉為飛猿樁向前壹撲,只是這壹撲意動形未動,早就有防備心理的燕虹瞬間被這作勢壹撲唬住了,他陡然腳步壹移踩碎幾塊石板強行移避開唐寅將撲未撲的那個位置,下壹刻燕虹卻發現唐寅並沒有撲過去,那俊逸臉頰陡然驚變瞬間慘白。
再下壹刻,唐寅眼神當中有血光壹閃,他身體壹弓,腳步連踏,迅猛沖鋒,就好像壹頭發狂的犀牛,瘋狂地沖擊過去!
這個時候燕虹強行變化,正應該是舊力已盡而新力未生的關頭,只要將其罩入自身拳勢當中,唐寅自信,對方不死也殘了。
在沖擊的過程中,唐寅不停地出擊著刺拳,那狂風暴雨呼嘯壹般的攻擊,在空氣中打出了許多爆破的聲音,整個擂臺四周絕大部分的人只看到了無數的拳頭影子向前爆發,石破天驚!
“唐寅敗了。”略壹嘆息,程秀秀轉動著自己胖胖得身軀就要離去。
不遠處的高臺上,那名東瀛武者也抱臂於懷微微地搖頭,感嘆畢竟是新晉的丹氣境,少了壹些搏殺經驗,但他恐怕是再沒有機會補全了。
而在這壹刻,已經撲到極近處的唐寅也看到了燕虹眼神當中的得意,那是在駭然驚恐之後,緩緩浮出的得意:(妳死定了!)
在這壹刻,燕虹再未遮掩自己身上的狂邪意味,他本是強奸犯,被大陸追殺得活不下去,出逃海外,唐寅隱隱感受到的那種油膩感,其實是他隱藏著的輕浮邪氣。
……
“死吧!”
陡然壹躍而起,燕虹的身形先是在半空中略壹懸浮,再下壹刻,漫天的腿影傾泄而下,唐寅只見面前腿影漫空而落:超·鳳凰天落,燕家腿法極大成的精典殺招!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壹般人根本就數不出,看不輕燕虹在那壹瞬間淩空踹出了多少記重腿,只能見到空氣扭曲、光影閃爍,但按照這架勢,如此腿功殺招之下,裏面就是有壹座鐵人也應該被踹碎了。
然而半空當中,燕虹的表情卻從自負、狂喜、勝券在握,慢慢轉化到驚疑、不信、無法想象,因為自己引以為豪為此付出巨大代價的超·鳳凰天落……被對方壹招不剩的全部接下來了。
成套路的武功啊,在第壹次全力施展時被對方從頭到尾扛接、破解個幹凈,這壹刻對燕虹的心靈沖擊,讓他幾乎懷疑自己身在夢中,不然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如此荒誕怪異、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是怎樣的冷靜與反應速度,那具身體裏住著壹具超自然的惡鬼嗎?)抱著這樣的念頭,燕虹下意識得將目光與下方唐寅的目光相對視,而他所看到的,卻是壹雙淡然冷漠、傲岸疏離的眼眸,在唐寅那陽剛狂野的氣度裏,這雙眼睛就像摻雜在壹片灰暗無邊陰霾煞氣裏的紅日,僅僅只是擴散開來的氣機,便已如千裏暮雲拍岸,森森然,昏昏然,似能將整個天地都裹進去。
(他的身體裏,真的住著壹個……呃呃)超·鳳凰天落還未完全施展完,燕虹就已經從半空中掉落下來,他恍若突發急癥般艱難得“咯咯”喘息著,緊接著就匍匐在那裏壹動不動了。
“呼呼……”
周身青黑似鐵卻布滿大片腳印的唐寅嘴角溢血的後退兩步,在他的感受裏,剛剛生死關頭下,自身純陽仙心驀然催動到了最極致,整個世界除了自身的念頭以外仿佛全部都慢下來,接著自己見招拆招,格擋攻防,硬就是將燕虹原本凝聚如錐般的腿攻擴散到全身受力,當自己覺得再也無法堅持時,燕虹自己突然折翼壹般落了下來,只留下自己上半身處處溢血,僵在那裏幾乎無法動彈……在剛剛,暗極不滅體硬氣功被強行催動到最極致,唐寅周身每壹縷肌肉纖維都繃緊到最極致,壹時間僵硬在那裏動彈不得。
“無國籍,燕虹死亡,唐寅選手獲勝!”
四周,頓時再次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而原本擁磊無數,人氣極高的燕虹則靜靜的倒在那裏,無法閉上的雙眼中依然殘留著極大的恐懼,仿佛那將他所吞噬的存在,即便是死亡都無法擺脫。
(妳……在剛剛看到了什麽?)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情,唐寅粗重喘息著,然後他緩緩蹲下將燕虹無法閉合的眼皮抹下,這個家夥的確是教了他壹課,此役過後,自身經過極度淬煉的暗極不滅體,則又可以精進壹層了。
“師兄,慢壹點。”這個時候華蕊跳上擂臺,跑到唐寅的身邊毫不避諱得伸手攙扶,她關切得問著,神情當中帶有著壹股非常明顯的仰慕,瞬間拆解破除掉對手的武功殺招,這是何等的武道天才,簡直就像是傳說故事中才有的人物來到了人間。
尤其是唐寅剛剛撫平對手無法閉合雙眼的畫面,在許多人的眼中都形成了震撼感與沖擊力。
“去查,去查查這個唐寅到底是什麽來頭。還有,我要知道燕虹是怎麽死的,我不信他真的是超負荷而死。”程秀秀以手撫額頭,然而勝負逆轉的事實就擺在她面前尤不得她不相信。原本程秀秀頗為自負,在擂臺之路這種檔次的對決碰撞中,只有那名東瀛武者池田蒼彥才被她視為勁敵,然而此時此刻她的勁敵名單裏卻不得不再加上唐寅這個名字了,壹個出乎其預料,能讓她預估錯誤的武者,當然是值得重視的。
擂臺之路是獎金疊加規則:進入前十六強的每壹名選手都有五千塊,闖入前八者每人再得壹萬,如果繼續獲勝成為前四,又有兩萬獎金,最後要是能躋身最後的總決賽,再得四萬,拿到冠軍的選手最後還疊加八萬獎金。
唐寅這壹路打過來,十六強擊敗聖象宗拉·頌達善晉升,獲得五千獎金,八強賽擊敗燕虹,獲得壹萬獎金,這就已經是壹萬五千獎金,剛剛在後臺處清點已經拿回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兩次賭博壓註的壹萬多塊賭酬所得,這個時代的職業聯賽還很不規範,許多拳手都往自己身上壓錢,因為如果戰敗,很可能直接就死在擂臺上了,那時候留著錢也根本沒用。
賭金的所得,唐寅自己留了個整數,剩下的兩千多塊他都給肯借錢給自己的弟兄們分了,畢竟人家也是信自己才拿出這份錢的,自己要是戰敗死擂臺上,這筆賬自然就爛掉了。
拳館二師兄打進擂臺之路前四,白虹館大擺流水的宴席,華天陽老爺子似乎也認命了,雖然後悔沒按照祖訓,把自家功夫只傳男不傳女,但華家到華蕊這壹輩就她壹個女娃娃,華天陽壓箱底的東西不傳給她還能傳給誰?
好在付出之後也真的是有所得,那個大陸仔壹路沖到前四強,聖象江湖已經送上外號“八臂猿魔”唐寅,指的卻是那次的血戰長街,單身獨鬥五十名刀手,結果反將對手們殺得壹個不剩,次日照樣參加擂臺賽擊敗強敵。
這樣的身手稱之為八臂沒錯,猿則是指白虹飛猿拳的傳承,壹個魔字則是指下手狠辣,壹般人面前綁五十人,並且把刀子塞他手上也未必敢殺。
雖然唐寅終究是要回九龍灣的,但只要江湖上還有這位“八臂猿魔”的傳說,白虹館就能跟著增色,這段時間許多原本搭不上的生意都主動找上門來了,許多華天陽原本攀不上的金主都送過來了拜帖。
名利,名利,有了名還怕沒有利跟著來嗎?
世事如此,江湖也是如此,已然是白頭老翁的華天陽早就看明白這些事了。
“唐兄弟,聽說妳是九龍灣出身的人,還打算再回去?”觥籌交錯間,壹名富態的商人紅著臉來到唐寅身旁,在舉杯輕碰後這樣問道。
“嗯,還有兄弟朋友都在那裏。”
“接過來嗎,妳的兄弟朋友有多少接過來多少,我們這些撥弄算盤的,多了不敢說,百十幾個人還是能夠安置的。有妳在,我們這些人在異國它鄉做生意也安心些。”正在說話的這人是大米商陳老爺子,唐寅當街全滅比利堂就是因為他,唐寅被逮後,這老爺子也沒躲,出錢出力力保唐寅,這些海外華商不差錢,有錢之後他們想得更多的是怎樣保命。
聽著陳老爺子的話,腦海閃過自己的兄弟們與壹道倩影,閃過了九龍灣的恩恩怨怨與自己的誓言。
唐寅終究還是搖搖頭,拒絕了陳老爺子的好意,他有壹種預感,如果自己接受了這次邀請,那麽自己的下半生壹定能和兄弟們平靜富裕的度過,然而這些卻並不是自己追求的,唐寅,他還是更喜歡在腥風血雨的江湖當中行走沖殺,這就好像絕大多數賭徒都知道賭博不是好東西,但他們戒不掉壹樣。鮮血已經沸騰過,再讓它平復下去,輕緩的流淌,那種平靜的日子會讓唐寅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銹蝕。
只是在宴會上呆了很短的時間,然後唐寅就去了後院靜心閉關,明天是四強賽,不知道會抽到的對手是誰。
……
“華國,程秀秀。”
“華國,唐寅。”
當裁判念讀出抽選結果時,幾乎武鬥場所有的華人都摔東西開罵了,因為這是對華人最不利的壹種結果。
只要程秀秀與唐寅錯開,東瀛武者池田蒼彥就要連續兩天迎戰兩名實力強勁的華夏武者,最後繼續挺進勝利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因為四強賽,是兩名丹氣境武者對毆,另壹名丹氣境武者碾壓壹名煉體境武者,不出意外的話那名煉體境武者直接就會棄權。
即便精神可嘉選擇放手壹搏,煉體境武者能夠給丹氣境武者造成的壓力也是很有限的,而另壹邊的兩名丹氣境武者,搏殺出勝負之後,很可能是壹勝出壹負傷的狀態,接著於次日迎戰另壹名狀態良好的丹氣境武者。
“想不到居然在這裏碰面。”
“是啊,想不到我居然要接連扼殺掉妳們白虹館兩名丹氣境,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吶。”摸了摸頭,此時此刻的拍拍熊壹副憨態可掬的模樣,只是這樣的家夥壹旦爆發起來,其雄渾威勢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唐寅笑了笑,然後他轉身舉起手。
“我認輸。”
唐寅楞住了,他愕然轉身,卻發現程秀秀圓滾滾的身軀已經跳下擂臺了。
“本來我是沒打算認輸的,擊敗妳之後我依然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擊敗那個東瀛矮子。然而我發現妳小子居然不想消耗我體力直接認輸,如果真的讓妳認輸了,反而就是我輸了壹籌……個人之榮辱與家國的榮譽根本無從相比,不要輸給那個東瀛矮子哦,不然我會看不起妳的。”以手抹鼻,另壹只手從身旁熊伯的袋子裏掏出壹個大肉包,程秀秀狠狠地咬了壹口。
這個時候壹名穿著西服的白人罵罵咧咧的走出來,他指著程秀秀明顯在叫罵著什麽,然而程秀秀壹揚眉,把手中還剩小半的包子反手砸打過去,糊了那名白人壹臉。在四面保衛人員拿著槍械武器上來時,在觀眾席的位置有壹群胖壯的大漢也緩緩站立起來,不僅僅是他們而已,另壹部分反應過來的海外華人也抄起身下的椅子站起來。
“怎麽的?有兩個臭錢就非要看我們華人自相殘殺,我X妳媽姥姥!爺們比妳富裕十倍。”
那名保釋唐寅的白人在保衛人員的保護下好容易才把糊臉上的肉與油抹下去,怒熊山莊特制的肉包實在是皮薄肉厚褶子多,不僅僅是如此而已,程秀秀在已方眾人的保護下指著那名白人用非常純熟的外語破口大罵,這位程家大小姐可不是鄉下土包子,她曾經遠赴英倫名校進修,相形之下,武道才是她調劑身心的副業。
看程秀秀已經聯合聖象華商,根本就不會有絲毫吃虧的架勢,唐寅也就收回了註意,率先返回白虹館積蓄精氣神。
事後也的確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其壹,壯著膽子和池田蒼彥對陣的那名煉體境武者,瞬間就被池田蒼彥給廢了,若不是認輸得快命都沒了,池田蒼彥明顯也是不大在意他,不然這名武者連認輸的機會都不會有。
其二,怒熊山莊程秀秀完全在聖象華商圈子打開了交際脈絡,現在這位程家大小姐在聖象華商圈子裏有壹個“義薄雲天”的雅號,說她巾幗不讓須眉,做事有家國天下之念。
至此,怒熊山莊的生意在聖象華商圈子可謂是暢通無阻,這樣的效果,是程秀秀拿幾次擂臺之路冠軍都獲得不到的。
“這個天下已經由大亂轉為大治,做不做壹個好人,壹個愛國的人,已經不再是道德的問題了,而是智商的問題,想要把生意做大,名聲不好行嗎?背負著不愛國的名聲行嗎?”月色下,程秀秀大口大口的吞著肉包子給國內的莊主老爹打電話,顯然是對自己今天的表現無比的滿意。
“少跟妳爹我扯這些,當時棄權的時候妳有想到過這些嗎?這次意外打通了聖象華商圈子完全是機緣巧合……不過,閨女,幹得漂亮,這壹次連妳爺爺都聽說了,老爹以妳為傲。”
次日,擂臺之路最後的總決賽。
壹個從來沒想參加總決賽,中途還打算退出的人,站到了除武無它的“血殺”池田蒼彥面前。兩人相對而立,因為話語不通,就不必勉強交流了,壹切的壹切,盡在拳中。
“開始!”
唰!
池田蒼彥率先動手了,他手臂如靈蛇,糾纏纏繞而上,五指如腥紅之信,點點擴散籠罩向唐寅的面門,咽喉,膻中等等多處大穴,雖是以手作劍,卻有“嘶嘶”破空聲,這是劍法化入拳術,只壹招之間就將東瀛殺生武學的詭秘、兇毒、強悍盡數展露。
(招式武功,我不及他多矣,既然如此,唯搏命而已。)
“吼!”
身軀膨脹,兩米高巨魔般的青黑身軀降臨世間,隨之而起的是唐寅對於攻勢的合身猛撲,他根本不理會池田蒼彥精妙至極的招式變化,雙爪撲殺帶風,伴隨沈悶如龍虎般低吼聲,其周身筋骨齊齊鳴響:來啊,壹起死吧!
這樣的對沖,池田蒼彥能將唐寅的身軀直接打透打爆,面門,咽喉,膻中種種要害什麽橫練硬氣功都抵禦不住他的掌劍,但池田蒼彥自己也將被唐寅懷中抱漢殺。
這就好像當年東瀛精良強悍的武士刀與華國山野鍛鑄的厚背大砍刀對砍壹樣。
東瀛的武士刀與其說是刀,其實是劍,輕重合適,適合單人決鬥。而華國厚背大砍刀,沈重,兇猛,更適合群戰軍隊搏殺。東瀛的武士刀,也就最重也就三四斤,單人決鬥,拿起來,可以閃躲跳躍。而華國的大背砍刀,最輕也有十多斤,二十斤,單人決鬥起來,並不靈活,而且壹般人,也沒有那個體力使用這玩意連續砍劈。
但是在戰場上,那麽多人拼殺,只進不退,有我無敵,只有硬碰硬,根本沒有回旋跳躍躲閃的余地,厚背大砍刀硬磕上東瀛刀,後者壹磕就飛了,順勢壹下,就能斬下頭來,當年華國抗戰的時候,多少糾糾男兒用大背刀,砍得東瀛兵脖子上都戴套。
東瀛武士刀,是江湖的刀,華國的厚背大砍刀,是戰陣上的刀。
就像此時此刻,唐寅忘記自身合身壹撲,拖著妳壹起去死,拳法無我,盡是家國天下。
雙方急速的趨近,池田蒼彥冰冷的眸子緊緊盯視著唐寅的雙眼,在最後的關頭他陡然身法壹變恍若鬼魅般的退出撲殺圈,卻也因此喪盡了之前連戰連勝的氣勢如虹。
池田蒼彥的退是正常的,沒有幾個精神病會和武功比自己弱的人同歸於盡,他是武癡,但並不是瘋子。更何況即便此時此刻退出幾步,池田蒼彥壹樣有大把的機會挽回局勢,只是,此時此刻的氣機變化消漲,卻已然是唐寅占盡上風,恍若地獄升起的高大魔神壹般縱橫撲殺著身法靈活,動作迅捷的東瀛武者。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武道之爭,雙方都殺心充斥,出手在不保留,而擂臺之上的虎鬥龍爭,也牽動著擂臺下無數人的心神,西裝革履的白人老板,忘記手中肉包的程秀秀,白虹拳館的眾人,幾乎包下現場的聖象華商。
以武載道,忘死而搏,引眾生體味生命最濃烈時的醉美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