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甲橫練，絕地天哭

　　神武閣，地下鬥場之內。
　　灰袍白發，雙目泛灰臉頰上有兩道淚痕的老人，以左手反持著壹柄細窄纖長的劍器。
　　劍名：細雨。
　　持劍者：萬象山二十八宗，第二長老，哭老人。
　　萬象山二十八宗除了劍皇皇玉冰外，壹共還有三位諸宗共奉的大長老，第三名是“冰魔劍”摩洛，不僅僅自身修為深湛，更有壹頭伴生的九尾冰狐為壹生伴侶，壹手冰魔劍術大氣磅礴威力巨大，曾經讓朱鵬陷入苦戰，最後還是臨陣行險敲出他第壹頭傳奇魔寵“煉獄魔犬”阿瑟斯才將其擊敗。
　　然而“冰魔劍”摩洛比之“天哭劍”哭老人卻又差著遠遠不止壹籌，哭老人傳奇巔峰武宗，壹身劍術精絕幾近劍聖之境。
　　手握半損毀狀態的史詩名劍細雨，類似於朱鵬的黑暗斬首劍，附魔效果已經非常微弱，但劍器本身鋒銳質地不減，再配合他壹身酷烈至極的毒屬鬥氣，鋒芒之盛、殺傷之銳，甚至可以在已方獲得先手優勢的情況下擊破朱鵬的橫練道體，不滅金身。
　　他那柄細雨劍僅僅只是在附魔效果與耐久度上出現損毀，鋒銳之利就是真真正正的史詩名劍，再輔以哭老人壹身可怕無比的毒鬥氣，劍氣破體，劇毒加身，百年來不知道令多少境界修為更在哭老人之上的壹方強者，死在細雨毒劍之下。
　　也是因此，心機深沈、謀算狠辣的李治才會敢於在哭老人身上壓下重註。
　　鐵翼飛虎朱鵬當年的戰績固然可怕，但在李治看來哭老人的殺戮記錄同樣非常可怕……這小子獲取情報的觸手畢竟不可能延伸到異位面去，也伸不到罪獄之手或者精靈族。
　　因此，在看到朱鋼板壹身橫練被破之際，李治就覺得心頭上的大石失去，以為大計已成壹半，作為哭老人的弟子，沒人比他更清楚對方毒鬥氣的熾烈可怕，那根本就是附骨之蛆般近乎無解之毒。
　　無論鐵翼飛虎朱鋼板到底有多強，李治都不相信同樣是傳奇武宗境界，他能在身負劇毒的情況下擊敗強悍無匹的哭老人。
　　但其實這裏有壹個認識誤區，李治是搞錯了。
　　因為朱鵬在中華武士會橫行的那些年，他還沒有出生，以至於在查閱資料剖析朱鵬實力時，李治是以“未來光明佛”福慧為模版進行分析理解的，他把朱鵬的不滅金身與福慧和尚的羅漢金身等同了，在李治看來，兩人都是修煉同樣壹門武功，即便朱鵬作為這套武功的創造者，金身橫練比福慧強壹點，但也不會強出太多……可實際上哪裏是壹回事，壹門武功，大家都是丹師，理解參悟起來或有差距，但差距也的確不會特別巨大，除非本身境界就有很大差距，但鈦極金身的本質其實是壹門魔導巫術，它的本質並不是武功。
　　除了朱鵬以外，其它中華武士會的修煉者，僅僅是按照朱鵬給予的使用手冊在照本宣科而已，他們其實也不是很理解，為什麽可以憑此鑄成金身。而對於這壹門巫術的領悟理解程度不同，每個階段融合金屬材料的選擇不同，最後導致的結果差距天差地遠。
　　尤其朱鵬尊奉的道家理念還和福慧和尚信仰的佛家理念南轅北轍，在對於肉身的問題上，佛門視之為臭皮囊，因此他們橫練容易出成績，練功的時候全當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可勁的操練改裝，當然就容易出成績。
　　福慧和尚修煉鈦極身的過程也是壹般，這老和尚佛心深厚，以超然外物之心鑄就自己的羅漢金身，其實硬要理解的話就是魂靈是本質，而肉身是鋼鐵高達，僅僅只視其為壹個意誌載具。
　　這種心境與理念雖然讓福慧和尚成為中華武士會幾乎唯三將鈦極金身修煉到高層次的丹境高手，但也導致他不可能細致的領悟理解這套法門的深層奧妙，或者即便勉強去理解，他也缺乏足夠的魔導機械學理論基礎。
　　而道家最高端的修煉境界是白日飛升，肉身成聖，其次才是蛻去外殼，走屍解仙路數，道家高手視肉身為渡世之筏，百般的呵護愛惜，內練氣息以長壽，在這樣的理念下其實反倒不如佛門容易出橫練高手，但道門高手往往壽數更綿長，生命力更旺盛強悍。
　　壹旦出現橫練高手，又與佛門橫練高手截然不同，那是壹種由內而外的銅皮鐵骨，生命蛻變。
　　佛門的橫練高手，鑄金剛不壞之體魄，但只有在運功狀態才是金剛不壞之體魄，硬度與堅固度比同階道門高手更強，但壹旦破功，那就是金身被破功力大退步，不說後期難以修補回來，在當時的死鬥場上，更是沒有什麽大用處了。
　　李治是以此為參照評估朱鵬不滅金身的，可實際上作為鈦極金身的創造者，朱鵬的鈦極金身從最初的底子就是由外而內，即便體內最脆弱的內臟也鍛煉堅固得如同鋼板壹般，與其配套的是朱鵬兼修食巫術，他生命力的旺盛強大，完全可以支撐供應不滅金身的強盛，他對於能量的利用與領悟，已經碰觸到了四階質變性能量的地步……也即將壹個板凳的物質完全轉化為能量，可以炸掉整個地球的初步境界，也即是半神境界。
　　21世紀地球科技時代的最強武器：核彈。
　　也不過只是轉化消耗了百分之壹都不到的質量，即可引動出極為恐怖的威力，如果是百分之百的質量轉換，那破壞殺傷將巨大得不可想象。
　　因此，在21世紀的地球科技時代就有這樣的壹個笑話：
　　壹個板凳若是完全質能化了，其威力足以炸碎整個地球，這絕對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在裏面。
　　地球是四階科技文明，也就相當於巫師世界的半神階位，雙方同樣都涉及到了質變性能量的轉化與應用階段。
　　……
　　“妳沒有機會退出中華武士會了，妳會死在我的劍下。”哭老人原本持劍的右手，在強攻突破時被朱鵬金身反震的力道斷折。雖然對於對方的橫練硬功感到驚駭，然而這位橫行久矣的巔峰武宗同樣對自身的劍術毒功有著絕對的信心。
　　並沒有理會對方，在對李治說出壹番意味不明的話語後，朱鵬以兩指夾住身旁李青蓮的後衣領，然後這位長身玉立的小道姑就真的像壹支青蓮花般被朱鵬以兩指輕飄飄得甩飛出去了。
　　“這小家夥剛剛在身旁，我不敢發力，讓妳個老王八蛋沾了點便宜就在這裏叫囂，妳到底明不明白……熱身結束，戰鬥才剛剛開始啊！”伴隨著話語，朱鵬的身軀開始瘋狂的膨脹巨大化，壹身華美玄袍直接撐爆，顯露出朱鵬只剩下緊繃牛仔褲的極強壯身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雙足馬步微蹲間，就恍若有壹顆大號爆彈以朱鵬為中心炸開了壹樣，飛沙走石漩渦壹般擴散，在朱鵬的腳下硬壓出壹個巨大隕石般輻射狀的巨大陷坑，混凝土石俱為之爆碎，只剩下最底層的鋼鐵地基。
　　（第壹層鈦極身，開啟！）
　　融入靈血晶石之軀，異能勃發，喚醒塵封於基因序列深處遠古祖先的力量：堅韌，龍皮，龍血統，血管內咆哮的滾燙血液發出如同江河咆哮般的聲響，當朱鵬再壹次睜開眼睛時，堅韌天賦啟動，周身龍鱗披甲，眼中應龍真形瞳啟動。
　　（第二層鈦極身，開啟！）
　　融入青罡異石之軀，提升武學資質，提升肌體細微把握，提升能量控制能力，讓此時此刻朱鵬周身運行的每壹分能量都被收束控制到極限，各安其職，甚至是將每壹分能量都加持在了刀口鋒刃處！
　　這個時候對面的哭老人已然左手逆持著快極利極的細雨之劍，人如幻影壹般疾速撲至，然而被朱鵬那紫金交加的應龍真瞳註視，瞬間同時受到“震懾”、“重力”、“高溫燃血”三重負面效果加身。
　　這些尚且罷了，傳奇武宗鬥氣排異，生命強橫，自我調節能力驚人。
　　然而沖鋒中的哭老人卻發現自己詭秘至極的身法甚至劍路已經在那雙恐怖的雙眼之前無所遁形，他嚎叫壹聲，身形於奔行中旋轉化影，速度再次拔升並且閃爍飛遁，刺客型快攻劍手，如果被人看穿形藏，那還玩個屁啊。
　　（第三層鈦極身，開啟！）
　　融入生命晶石之軀，蘊涵著龐大到常人難以想象的旺盛生命力，普通人得之成功融合後，可以獲得堪比巨龍般的生命力，甚至在愈合恢復方面更勝壹籌，是精靈壹族的珍貴重寶，這種晶石連非精靈族的超凡存在都很難搞到手，而朱鵬本身就是應龍級數的生命力，在融合了這顆生命晶石後，壹般的毒素已經很難傷害到他……墨汁可以汙染壹杯水，妳硬要往大海裏倒，那不是自己找刺激。
　　體內洶湧的生命力，配合著天賦堅韌效果，朱鵬周身擴散開壹圈青白色的異芒，當異芒消失後，其周身淋漓密布的劍痕已然消失壹空，暴露於空氣中的皮膚每壹寸都晶瑩潔白甚至於嬌嫩細膩，顯露出旺盛的生命力。
　　只是隨著朱鵬的運勁發力，青黑如鐵的筋絡又迅速重新將皮膚覆蓋，如罩重甲。
　　也就在這壹刻，神色猙獰到幾近瘋狂的哭老人左手倒持長劍，自其身後方鬼魅般的躍出，腳步踢炸空氣刺下，然而如此淩厲可怕的仗劍撲擊卻落到了空處。緊接著，四面八方傳來壹陣陣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話語聲。
　　（我平常在體內蘊養著邪龍丹火勁，這種偽四階質變型能量，如果身體不打熱的話，即便是我也無法自如駕馭，因此每每開戰只能發揮出五層左右的戰力，要打上壹會，狀態才會逐級開啟……我敬妳也是縱橫天下的絕世劍手，因此破例讓妳見識壹下我除巫術與血統之外的最強形態，安心的，去死吧。）看來漫長，可實際上意念傳導其實僅僅只是在壹瞬之間。
　　下壹刻，以灰袍白發的哭老人為中心，四面八方出現壹道道金紅色的幻影，層疊如浪壹般向他打出或拳，或掌，或爪，或指，甚至是刀、槍、劍、戟，無窮殺招。
　　劍意鎖定間，哭老人於恍惚間“看到”壹個周身包裹著金紅色甲胄的怪物，並不僅僅只是朱鵬壹個人而已，在那個男人的背後，還有著壹頭仰天咆哮的戰爭巨獸，它在為自身蘇醒之後的第壹戰，就可以品嘗如此美味的祭品而歡呼雀躍。
　　“想要殺我？沒有那麽容易！！”壹揚長劍，哭老人如同瘋狂旋轉的陀螺壹般四面迎擊。
　　朱鵬壹身武功，晉升丹罡境界後已然由壹衍十，施展數十種風格各異的武功絕學如流水行雲壹般，信手拈來，妙若天成，此時組成起來，恍若鋪天蓋地的滔滔巨浪般向著中心處的哭老人圍攻而去。
　　巨大的力量帶來可怕的速度，絕對的控制力導致轉折變幻的詭秘無窮，壹時之間就好像有層層疊疊壹群的重甲戰神赤手施展中華武士會的諸多絕學秘法。
　　虎嘯皇拳，大伏魔金剛拳法，地獄行刀道總綱，風水合擊劍術，甚至是十三鷹中範文東創出那“剛猛勇悍，大氣磅礴”的烈火燎原百裂擊！
　　在這個時候，看臺上的範文東看朱鵬以拳指作槍，施展烈火燎原百裂擊，整個人都處於壹種懵逼的狀態，倒不是意外朱鵬會用自己的看家槍法，鐵翼飛虎作為閣老，宗門供奉於權限等級高得驚人，整個中華武士會幾乎沒有幾本秘法典籍是對其設密的，讓範文東感到恐懼震驚的，是朱鵬以雙拳指掌作槍，施展出的百裂擊比自己的更兇，更狠，更殺伐決絕，酷烈無雙。
　　不僅僅是他而已，四周看臺之上無數人此時此刻都瞪大了雙眼，從層疊的幻影之中找到自己會的那壹門武學，往往就像壹個正常的男人看到壹位絕世的偽娘般……恍若新世界的大門在眼前打開了。
　　但是，整個人都因此處於壹種懵逼甚至崩潰的狀態。
　　“這就是真正的丹師，這就是鐵翼飛虎朱鵬……”纖纖玉指將身邊的鋼椅幾乎擰碎，傾城絕艷的月神遙以壹種迷醉甚至於癡狂的眼神註視著下面鬥場上那個肆虐暴走的男人。
　　（……果然，果然只有他和義父才是真正的丹師，不像其它去沈迷於虛丹經的墮落者，甚至不是所謂八大高手那些腐朽的老貨可以比擬的，唯有這等將丹道推衍至巔峰的絕世天資，才有以武封神的可能！）膚色月白，因為壹身黑色絹袍而更顯楚楚動人的月神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的神色在極度的癡狂之後，突然整個人的身軀微微得顫抖蜷縮，俏麗臉頰上泛起陣陣異樣的潮紅之色。
　　（我要得到這個男人，我發誓，我壹定要！）
　　“啊啊啊啊啊啊！”
　　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強攻，處於中心處的哭老人左手持劍，以壹身精湛強絕的劍法修為應對抗衡，除了左手所執的“細雨”之外，這可怕的老人甚至可以以指為劍，以掌為劍，以腿為劍，甚至是以自己脫臼的右手臂化作刺擊之劍器，閃身騰挪之際盡是無數劍招，他幾乎以壹人之力，同時施展數十甚至上百套完全不同風格的劍法，其招工變化之繁復，劍術技法的之精巧，幾乎完全不遜色於強攻而至的朱鵬。
　　壹時雙方鬥了個旗鼓相當，有來有往，棋逢對手，將遇良材，誰也沒能占據完全的上風。
　　然而這僅僅只是短時間持續的表面現象而已，哪怕哭老人的劍術招工不遜色於朱鵬，哪怕他的劍氣分化與控制能力可以抵擋丹罡，哪怕他積年老不死，壹身鬥氣修為深厚得可以以不擅硬磕的毒鬥氣抵抗狂猛暴虐的邪龍丹火劫，他的體魄……卻終究不可能和朱鵬這樣的人形巨龍對耗死磕。
　　為了減少身體的負荷，哭老人自然在戰鬥過程中將壓力盡量轉移到手中黑灰色的細雨劍之上，然而片刻之後。
　　“怎麽可能！？”
　　養劍多年，幾乎已然修到人劍合壹境界的哭老人，發現自己手中黑灰色的細雨劍上，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龜裂紋。
　　當然可能，因為實際上哭老人僅僅在劍術招工上不遜色於朱鵬，在能量微操控制上，在鬥氣單位質量上，在他的體魄上，哭老人都遜色朱鵬壹籌、半籌甚至數籌，這些綜合因素全部被他以高明的劍道境界轉嫁到了手中劍器之上，層層壓迫之下，瞬間百招之後，細雨劍開始自內向外的崩毀。
　　當然，導致細雨劍崩毀最重要也最直接的壹點，卻是朱鵬此時罩身的壹襲金紅色重甲：本命魔寵戰地巨獸·科加斯的具現化身。
　　科加斯的體魄已然是近乎於真正的半神之軀了，只是它的能量不足難以催動，真的化身出來上戰場的話也就打個五分鐘左右就得啞火，然而朱鵬的邪龍丹火劫勁卻是同等程度的四階質變型能量，他支撐科加斯的半神體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真實時間感，朱鵬只經歷了壹次正規的諜影降臨，在領悟上還很不足。
　　質變型能量，朱鵬的邪龍丹火劫已然是高於傳奇層次能量體系，非常接近於初階的四階質變型能量了，再疊加上此時此刻名副其實的半神級體魄，朱鵬的原身，在某種意義上講甚至比被他擊殺的厲魂巨人更像壹位名副其實的真正半神。
　　爪劍交擊，星火四溢，在哭老人驚懼之際，朱鵬瞬間捕捉到對方破綻，身形壹近，左手壹掌印在了對方的小腹丹田處。
　　砰……黑灰色的劇毒劍氣四溢炸散。
　　自劍術大成以來，已然不知道多少年沒體味過痛楚滋味兒的哭老人如同壹顆逆飛的流星般，挾帶著驚人的勢能隨著朱鵬的掌力逆向飛射。
　　壹股幾乎已然忘懷的劇痛，從哭老人的腹部丹田處擴散全身，壹股高度凝聚如刺如錐的暴烈氣勁以此為核心向他五臟六腑內臟深處瘋狂鉆去。
　　這股熾烈可怕的能量重重疊疊，時而聚集、時而分散，時而以螺旋的方式凝聚鉆入，下壹秒，巨大的力道又以爆炸的型態分裂竄出。如此自生靈性的邪龍丹火劫，在混亂運行之中卻又隱隱沿著敵人體內經脈竅穴而行，摧枯拉朽，發揮巨大的破壞力。
　　轟隆，將對手重重得轟撞入土石地下之中，直到這壹刻，隨著身形靜止，鬥場四周的眾多武人才能真正看得清鐵翼飛虎朱鵬，此時此刻的形態。
　　兩米八六的身高，並非不能變得更加巨大，僅僅只是朱鵬認為此時這個狀態更適合於與人類戰鬥，如果需要巨大體型清兵的話，他或者使用巫術或者變化成應龍形態，都更加的合適。周身金紅色的金屬重甲包裹覆蓋，許多人有個錯誤的概念認知，他們普遍認為橫練高手不會著甲，就該以肉身硬扛利器，妳有狼牙棒我有天靈蓋，但其實這中間有個綜合實力參數考量的。
　　如果本身就並不敏捷，面對高攻靈敏型對手時，再穿著重甲無疑是不劃算的，但如果本身可以跟上對方的速度，損失兩分靈敏卻可以增幅十分防禦，那麽就沒道理不著重甲了，事實上古戰場上真正的橫練高手往往力量巨大，氣脈悠長，他們身著重甲在古戰場上奔走如飛，那才是真正的屠戮利器。
　　便如同此時此刻的朱鵬，有科加斯罩身護體，他可以同時應對的傳奇強者數量可以因此翻倍提高，因為鎧化作為本命魔寵的科加斯，消耗的力量遠低於龍血/惡魔變身，而總體性能卻差不太多，可以讓自身的續戰能力獲得跨升式的大幅提高。
　　“老師，老師？妳沒問題吧？”
　　看著身形雄壯，在那裏輕彈罩身甲衣的朱鵬，李治整個人都快嚇尿了。
　　壹方面他是第壹次見到傳奇武宗可以達到這樣的戰力境界，另壹方面，以這小子的心思靈動，他也知道自己真被朱鵬逮去學做菜，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因此李青蓮退出鬥場，他卻躲在壹邊並沒有退出去，此時此刻看自己師傅被朱鵬壹掌轟入地下，再也按捺不住，跑過去大聲問道。
　　他在哭老人身上，可是壓上了自己在中華武士會所有的前途，若是哭老人戰敗了，他也別想再和李策打對臺了，只能躲回萬象山裝孫子蟄伏，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蹦出來刷存在感，都是兩說之事。
　　“滾壹邊去，妳爹沒告訴過妳，大人打架時，熊孩子躲遠點嗎？”前壹刻，李治眼裏的朱鵬還在鬥場的另壹邊，下壹刻，他便被拽著衣領著提了起來，然後整個人便騰雲駕霧般被甩手擲飛了。
　　幾乎同壹時間，大地深處爆散射出道道璀璨淩厲的灰白色劍氣，輻射範圍內，大片的土石為之消解融化，然而這可怕淩厲如盅如蛇的劍氣，在觸及朱鵬的近身時，如遇高溫鐵壁自然排散，壹時間四面唯獨只有朱鵬腳下與背後的地面還是大地土石，沒有暴露出其下深埋的魔導鋼材。
　　“我壹生修劍，殺戮無數，即便巫界入侵，傳奇巫師我也未曾少殺，今日死在更強者的拳下，老夫無怨無尤……只可惜我的細雨，再不能飽嘗絕世之血。”地陷坑洞內已然身負重傷的灰袍老人，他仰頭註視著氣勢依然雄渾強悍的重甲男子，也知道自己今天是難逃壹死。
　　只是這老家夥倒也灑脫，他以左手揮劍割斷自己的右手臂，也不止血，任由自己暗紅色的鮮血將細雨劍通體浸透。
　　“我以我血祭劍心……”低頭如是語“……誅強敵！”猛地擡頭，哭老人雙目之中邪光似劍，如是道。
　　深坑地陷之內，劍意壹時洶湧澎湃，沸反難平，不可壓制。
　　伴隨著哭老人暴喝壹聲，其人與劍身浸血的細雨劍相合，只見壹道匹練般的酷烈劍氣，沖天而起，劃破長空，擠壓四周的空氣亦被壹瞬破開，幾乎石破天驚之威！
　　“巔峰劍聖！？”也是看到了這壹幕，鬥場高臺上的韓芳雪與柳驚鴻同時驚呼，然後兩人彼此對視壹眼，難掩驚駭之色。
　　其實對於哭老人修為的懷疑，在他以絕世劍術應戰朱鵬第壹輪強攻時，高臺上真正眼光高明的人，心中就有了懷疑，只是武者不交手的話，隱藏性相對更強壹些，直到看到灰袍老人這瘋狂狠戾的決死壹擊，四周所有的高手才對其實力再無壹絲的質疑。
　　血虹毒劍勢強勁未止，無有止境，如驚雷閃電般逆沖向朱鵬進行突破，劍勁到處，相近者皆斷金分石，恍若要裂空破海，將這天地刺出壹個窟窿！
　　“來得好！”
　　朱鵬腳下不動，然而其身形卻在重力影響下疾速飛退，同時其左掌虛按，大地之上層層暴裂出石林般的重力獠牙，幾乎將血虹吞噬，在轟隆隆得激烈暴響之後，血虹切割了整片石林破陣而出，然而朱鵬的右拳幾乎同時前揮：虛空之中，爆響驚鳴，壹股凝聚集束的怪異音波籠罩血虹毒劍勢。
　　經過這兩波威力巨大的打擊之後，劍勢之中隱隱現出哭老人的身形，人劍合壹之境再非完美，朱鵬也就在這壹瞬間腳步前踏，復又揮雙拳殺上，鏘，鏘，鏘，鏘，鏘……如同戰鬥開場時的爆響驚鳴聲再現，然而當雙方的身形重新站定時，局勢已然逆轉。
　　“妳已經很不錯了，我原本想留下這柄劍，沒想到妳的護身劍氣竟然與此劍氣機交感，能夠將劍聖之術修煉到這個地步，不愧是萬象山二十八宗的天哭上人。”血水在滴落，朱鵬的身軀緩緩縮小，他的壹支拳頭轟在哭老人的胸膛處，令大片血肉筋骨直接化為飛灰，也令大量的鮮血流淌溢出。
　　下壹刻，那柄細雨劍寸寸折斷，伴隨著它壹起倒下的，還有哭老人再也無法站起的身軀。
　　“小治，我本來打算割下他的頭，親手教妳做紅燒獅子頭這道名菜，然後再餵妳壹口壹口吃下去，但現在突然有些意性索然了。妳將妳師傅好好安葬，從明天開始來找我學做菜。”陡然側頭，看著李治那慫包樣，朱鵬略略揚眉，然後他改口道：“算了，現在就跟我走吧，看妳這表情我也知道妳肯定會跑。”
　　“啊啊……妳幹什麽，我是李靜玄的兒子，妳不能這樣對……啊！”壹拳砸昏，拽著腿拖走，朱鵬連會也不開了，徑直把李治拖離神武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