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超級驚悚直播 by 宇文長弓
2018-8-29 17:58
昏暗的屋子裏,擺著壹張木桌,以殘破開裂的墻皮被背景,在被柵欄隔開的窗口,有壹雙斷臂伸了出來。
這就是照片上的所有內容,乍壹看並無什麽出彩的地方。
可是仔細觀看就能發現,那壹雙伸出窗戶的手臂,齊肩鋸斷,傷口參差不齊,最主要的是還流著血。
殷紅的血水和慘白的骨渣混雜在壹起,這雙手絕不是從人體標本,或者死屍身上砍下來的,而是從活人身上生生鋸下來的!
傷口還未凝固,血液還未幹枯,那個瘋子就用這樣壹對手臂去完成他的藝術作品。
太真實了,真實到讓人膽顫。
我看著手機裏的照片,格外留意這副作品的名字——救贖。
如果畫家除了獸性以外,體內真的還有壹點點藝術細胞,那他這麽做壹定有所深意,他想要通過這殘忍、絕望的畫面表現出他自己的某種想法。
“冷血、病態的畫家,為何會給這張照片起名叫救贖?他想要救贖誰?或者說是誰需要被救贖?”照片的拍攝角度很刁鉆,可以看出畫家對於光線、陰影的處理極為精妙,畫面中充斥著壹種灰白絕望的色彩,讓人好像身臨其境,仿佛那雙斷手就在自己眼前。
目光從斷手移開,我掃過照片的每壹寸地方:“照片裏的房間和紅樓不同,飽經風霜,殘破不堪,再結合拍攝日期,這張照片的拍攝地點應該是在”
我轉身透過衛生間狹窄的窗口看向紅樓對面:“是在那裏!畫家去過那片古建築!”
通過白雅兒手機的這張照片,我得出了兩個重要信息。
第壹,畫家要比白雅兒更了解豬籠公寓,他甚至在白天親自進入過那片被京海當地人視為不詳的建築。
第二,這個畫家應該殺過人!他是壹個殺人兇手!
不管用什麽樣的理由,任何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都是犯罪,就算披上藝術的外衣也無法掩飾。
“畫家的作品全部都在挑戰人性底線,可以看出他眼裏根本沒有什麽法律、道德觀念,這樣的人很危險。”我瞇起眼睛打量趴在地上的白雅兒,外貌絕美,內心卻被淩.虐的快.感支配,臭味相投,或許也只有朱老師這樣偏激的瘋子才能夠讓她死心塌地跟隨。
吸了口氣,我單腿壓住白雅兒後背,點開了加密文檔裏最末端的壹組照片。
這壹組照片每天都在更新,所有照片的主角只有壹個——白雅兒。
照片從旁觀者的角度拍攝下了白雅兒住在紅樓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這組作品的名字就叫做偷.窺。
照片很多,每壹張都標註著日期,基本上自白雅兒來紅樓的第壹天起,每天都會壹張或幾張照片保留下來。
我起初只覺得畫家的惡趣味讓人難以理解,可等我翻了幾張照片之後,我發現事情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這些照片並不都是在記錄著白雅兒的日常生活,還在不經意間拍下了壹些極為恐怖的東西。
比如在壹個月前,喝的爛醉的白雅兒被壹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送回公寓,照片記錄下了年輕人的長相,那急色的樣子和白雅兒純凈無暇的臉形成鮮明反差。
第壹張照片是在畫家門口拍攝的;第二張照片則是壹副色彩畫,畫中壹個中年人正通過墻壁上的孔洞註視著相鄰的房間,很明顯這個中年人就是畫家自己,墻壁上的孔洞正對著床鋪,在潮悶的房間裏,骨感小巧的白雅兒仿佛昏迷壹般,任由年輕人翻弄。
真正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三張照片,這張照片是在白雅兒自己家裏拍攝的。
看拍攝角度,是在客廳,兩張照片相隔的時間並不久,看來畫家也擁有白雅兒屋子的鑰匙。
畫面中年輕人還未完全撕扯掉白雅兒的衣服,拍攝者已經慢慢逼近。
這張照片可能是因為拍攝手法的原因,讓人不由的產生了壹種步步緊逼的感覺,危險正在悄然而至,然而獵物卻毫無察覺。
我看著這張照片,細致的觀察,最後目光定格在玻璃茶幾上。
光滑的茶幾面反射出壹點亮光,也不知道是畫家刻意而為,還是他疏忽大意。
玻璃茶幾正好映照出了壹只拿著尖刀的手!
三張照片日期標註了同壹天,這不止是簡單的藝術,還是壹場蓄意謀殺。
我背後有壹股涼氣直沖脊柱,年輕男人和我最初的遭遇幾乎完全壹致,都是在深夜將醉酒的白雅兒送回公寓,不同的是,我沒有被美色沖昏頭腦,壹致保持著高度警戒。
現在想想,倘若我做出了和年輕人壹樣的事情,那有沒有可能等我回頭時,會陡然發現畫家拿著尖刀出現在自己身後。
我沒有把白雅兒的手機留下,雖然這裏面有他殺人的證據,但現在還不是和他們鬧翻的時候。
審時度勢,熬過直播才是我的首要任務。
看完了朱老師的所有作品,我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復下來,這是壹個披著人皮的魔鬼,他的那些藝術我完全無法理解,每壹張照片都能勾起人心底的恐懼和厭惡。
我很討厭這個人,但是另壹方面他又引起了我的興趣。
“朱立有沒有可能就是那位秀場主播?”瘋狂、偏執,這在秀場主播身上很常見,我低下頭將毛巾從白雅兒嘴裏取出,低聲說道:“我想見見那位朱老師,妳來引路。”
我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而是用壹種無法反駁的強硬語氣。
“不行,馬上就十二點了,我們不能離開房間。如果妳真的想要見朱老師,那就等到明天天亮吧。”白雅兒這個女人性格很奇怪,我從未見她露出恐懼的表情,最多只是變得緊張慌亂,與其說她是模特,我感覺她更像是壹個演技高超的演員。
“距離午夜淩晨還有壹段時間,馬上給我起來,帶我去見朱立!”單手將白雅兒提起,我指著客廳的紅色木門:“如果妳不同意,那我就等到十二點以後再把妳扔出去,讓妳壹個人在樓道裏過夜。”
“妳松手,我去,不過妳要給我壹點時間,另外我也不敢肯定朱老師有沒有睡覺,萬壹他不開門怎麽辦?”白雅兒扭動身體,她比我要清楚十二點以後滯留在樓道裏是壹件那麽危險的事情,所以很果斷的同意了。
“別耍花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松開雙手,我把地上的外套扔給她:“走吧。”
白雅兒披上外衣,走出衛生間後朝臥室的墻壁看了壹眼,她停在大紅色的木門面前:“我沒有害妳的想法,現在出去很危險”
“廢話少說,帶我去見他。”從白雅兒身上已經得不到更多的線索,為了順利進行直播,我必須要掌握更多訊息才行。
冰冷白皙的手指按在生銹的鐵鎖上,白雅兒很不情願的拉開木門,她正要去擰動外面鐵門的把手時,手壹碰,鐵門竟然直接被推開了。
“有人來過?!”我清楚記得自己進來時將外面的鐵門鎖上,現在卻又發生這般變化:“剛才壹定有人站在門外,有可能是畫家,也有可能是躲藏在黑暗裏,壹直跟我上樓的臟東西!
兇樓、詭異的住戶、古怪傳說,這次直播還未開始就讓我有些心驚。
走在前面的白雅兒發現鐵門沒鎖扭頭看了我壹眼,她故意是以為我忘了關門,現在這個形勢下,她也不敢多言,老老實實走向畫家所在的房間。
“砰、砰、砰。”
死寂的樓道裏,敲門聲傳出很遠,估計站在壹樓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小屋內的昏暗的燈光照在樓道當中,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樓上樓下的黑暗都被攪動,其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這紅樓的樓道太邪乎,不能久留。”大樓壹共十壹層,白雅兒和畫家住的第四層不上不下,被黑暗夾在中間。
連續敲了好幾遍門,畫家租住的屋子裏才傳出響動,很快,裏面那扇刷著紅漆的木門被拉開,壹只枯瘦滿是顏料的手拿著鑰匙伸了出來。
卡簧彈動,鐵門上的大鎖被打開,隔著兩扇門,我聽到了壹個沈悶的聲音:“進來。”
白雅兒毫不猶豫,直接進入,她似乎壹刻都不願意在樓道裏停留。
我跟在她的後面,進入屋內,雙眼壹掃,眼前的場景讓我連房門都顧不上關了。
畫家租住的屋子裏,墻壁、地面等所有裸.露在外地方都被顏料塗滿,畫著壹副副人體圖案。
就像是進入了瘋人院壹般,然而驚悚的事情才剛剛開始,就在房門口鞋櫃旁邊的墻面上,有壹條條刀刻成的紋路,仿佛是帶著恨意在創作,每壹刀都刻入墻體極深。
“壹個用刀刻出的人形?”雕刻完成後,整面墻都被潑上了紅色顏料,看起來觸目驚心,就好像壹片血漿中蜷縮著壹個活人般。
佇立在墻壁前,我腦中猛然想起在直播開始前秀場手機接到的電話。
“把鮮血塗在墻上,畫出妳的模樣,這壹刀壹刀的刻痕都在為妳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