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老劉，妳把話說清楚。這擒龍術為何會跟妳劉家扯上關系？還有妳為什麽要說江城是壹座大墳？”我第壹次聽人把江城比作大墳是在和降頭師對決時，那個瘋子企圖說服我，要收我為徒，帶我逃離江城這座大墳。
“妳確定要聽？壹旦知道這些隱秘，以後妳會更難脫身的。”劉瞎子晃動著杯中美酒，但這壹次卻飲之無味，他心中愁緒翻滾，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算不算是泄露了天機：“罷了，妳既然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訴妳吧，反正這些東西瞞也是瞞不住的。”
劉瞎子讓我關了店門、拉上窗簾，將從不離身的扁擔橫放在門口，又往窗戶上貼下了幾張黃紙打底的符箓。
他越顯得謹慎，我就越覺得好奇，放下手中碗筷，端端正正的坐在桌邊。
“好了，妳這是凡俗鬧市，想來也不會被那些人偷聽到。”
“那些人？”
我習慣性準備追問，劉瞎子只是擺了擺手：“知不可言，言不可盡。我來說，妳只需聽。”
他手指落在紙張之上，正好點著擒龍術三個字：“江城乃千年古城，歷經千年風霜洗禮巋然不動，滄海桑田、皇朝更提，任由日月星辰變換，但是此地壹屋壹木卻都保留了最初的樣貌，妳知道這其中緣由嗎？”
我在14路靈車直播時曾聽公交公司經理說過，江城本身乃壹個巨大的風水局，所以此時劉瞎子問起我就順口回答道：“傳說江城下面壓著壹條蛟龍，修建江城就是為了鎖住龍頭，這城池本身是壹個風水局。”
聽到我的回答，劉瞎子目露精光：“果然瞞不住妳，不過妳只說對了壹部分。”
他起身在屋內找到壹根筆，隨手在紙上勾畫起來：“以江城為陣眼，以下轄二十八縣為星宿，這風水大陣涵蓋華南、江北，手筆之大當世罕見。”
劉瞎子讓我看過那張紙後要來打火機，直接將其燒成灰燼。
“江城下面壓著蛟龍並非空穴來風，這壹點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妳，江城下面有龍，而且不止壹條。”
劉瞎子似乎要說出壹個隱瞞了千年之久的秘密，我洗耳恭聽，神色不由變得緊張起來：“妳為何能如此的肯定？難道妳見過真正的蛟龍？”
“蛟龍我從未見過，但是鎮壓蛟龍的人卻是我劉家先祖！”劉瞎子脫口而出，這壹刻他雖然身穿麻布道袍，但是隱隱卻有種非同壹般的氣質從他骨子裏透出。
“是妳家先祖鎮壓的蛟龍？”老實講我從未見過劉瞎子流露出這般神情，看來劉家祖上之人確實非同凡響。
不過我細細思索，連蛟龍都能鎮壓的人絕對不會籍籍無名，此等人物定會流芳於史冊當中：“老劉，我敢不敢多嘴問壹句，妳家祖上那位鎮壓蛟龍的前輩姓誰名誰？”
劉瞎子搖了搖頭：“話不可講透，否則會惹大禍。妳只需知道，我家先輩曾助天子登臨大鼎，曾為天子斬龍，曾點燃七星燈續命十二年，但最後卻落得個被株連三族的下場。”
“稍等，這都株連三族了，那妳這壹脈又是從何而來？”我不是故意跟劉瞎子過不去，只是職業本能。
“隱姓埋名，藏於江城，這也正是我至今不敢說出先祖名諱的原因所在。”劉瞎子輕輕擺手：“先祖當年奉命尋龍，行至此地，發現了壹條九色彩鯉，在江邊苦等三天三夜終於將其擒獲，可誰知這壹下竟惹怒了江中水神，大雨傾盆，江水中隱隱有百丈長的身影蜿蜒盤橫。”
“先祖精通風水易術，硬是跟那江中主人鬥了七天七夜，最後不分勝負。”
“若先祖就此罷手，此事也就算了，可怪就怪在先祖心高氣傲，自比孔明差壹厘，勢要斬殺蛟龍。”
“他堪輿方圓十裏風水，準備修建大陣困死蛟龍，可就在這無意之間，先祖發現這方圓幾百裏竟然自成壹處大陣。”
我聽到此處出言打斷：“聽妳的口氣，修建江城，布下大陣的並非妳先祖？”
“那是自然，我劉家追根溯源也只有六七百年的歷史，這大陣可是建於千年以前。”劉瞎子的故事此時才進入正題：“先祖當時發現此陣，甚是震驚，他召集千余人繪制地圖，掌羅盤，定天池，以陰陽星象觀測，最終確定此陣布置在壹座大墳之上，陣眼就是江城。”
“先祖震驚之余也對大墳陣法動了心思，為了擒住蛟龍，他借助大陣之威，以方圓百裏風水為勢將其鎮壓在江城之下，不準其升天。”
喝了壹杯酒，劉瞎子繼續說道：“蛟龍被鎮壓在江城之下，不過先祖也因此和江城扯上了因果，在江城這座大墳裏，葬著壹位手眼通天的人物，所有跟江城扯上關系，動了江城壹草壹木，拿了江城壹磚壹石的人都逃不出因果。”
“也正因為如此，才致使劉家世代無法離開江城，每代必有壹人困守在此償還因果。”
“我劉家在五百年時間內想盡各種方法償還因果，但依舊無法破除，先人猜測問題很可能是出在那條蛟龍之上。”
“它壹日不脫困升天，我劉家就壹日無法安寧。”劉瞎子說完長嘆壹口氣，這些故事在我聽來和傳說無異，很難想象這其實是劉家壹輩壹輩傳承下來，記錄在族譜中的囑托。
我看出劉瞎子心中難受，想要出言安慰：“既然如此，妳們為何不將蛟龍放出？它升天而去，妳們也可離開此地。”
“哪有那麽容易？放出蛟龍必要破除大陣，到時候困龍升天，無人能治，全城的人都要陪葬。”
“不會這麽恐怖吧？”我越聽越覺得邪乎，江城不算大，也絕對不能算小，讓全城跟著陪葬太誇張了。
“事關重大，不可輕舉妄動啊。”劉瞎子今天應該是嘆息次數最多的壹天，他說到最後話題又回到了我身上：“所以說我希望妳能修成擒龍之術，如果真有壹天蛟龍脫困，全城生靈都將懸於妳壹人之手。”
聽完劉瞎子的話，我只能報以苦笑，翻動陰間秀場手機商品目錄，忽然覺察出壹些問題：“陰間秀場商品目錄更新總有很強的針對性，上次出現了很多關於陣法講解的物品，此次又直接更新出擒龍術目錄，這難道是在暗示我嗎？”
看著需要五十五積分才能兌換的擒龍術目錄，我臉上苦笑消失，眉頭慢慢皺在壹起：“江城、蛟龍、大墳、陰間秀場，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聯？”
我擡頭朝劉瞎子問道：“老劉，妳祖上可有關於江城風水大陣的介紹？不用太詳細，只要告訴我基本用處就行。”
“此陣成於千年之前，具體用處已無法考證，只有在古籍經書中才能尋找到蛛絲馬跡，此陣修建只是為了埋葬壹個人，至於那人的身份面貌還有名字，全都被時間抹去，徒留壹片空白。”
劉瞎子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從世間抹去不留任何痕跡，這完全是陰間秀場的風格。
“埋葬壹個人？”我在參加陰間秀場面試時，當時有三位考官戴著紙人面具出現，不過我還記得壹個細節，這三人身高體態近乎壹致，只是聲音和臉上佩戴的紙人面具新舊程度略有差異。
“難道他們三個其實是壹個人？這大墳中葬了千年的人就是陰間秀場的主人？”我被自己的猜測驚出壹身冷汗，“線索太少，都是憑空猜想，要想了解更多，看來只有親自去壹趟無燈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