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超級驚悚直播 by 宇文長弓
2018-8-29 17:58
“妳要去哪?”張恒壹把抓住我,伸手指著倒在地上的陳默:“他怎麽辦?”
小腿斷裂,身上都是血跡,如果在住院樓裏再遇到危險,陳默逃生的幾率很低。
“別把我壹個人丟在這裏,我不會拖累妳們的,帶上我吧。”陳默想要站起來,但是小腿根本用不上力,掙紮了兩下又倒在泥土當中。
人是壹種特殊的個體生物,在面對利益時,大多數人的反應就是要保障自己的利益不被侵害。但在遇到險境後,又喜歡平攤風險,趨向於群體。
骨子裏的本能讓陳默在遇到危險後,不願意壹個人行動,在他看來,那等同於被集體拋棄。
我低頭看了陳默壹眼,這個醫學生狼狽不堪,眼睛濕潤,劇烈的疼痛讓他吐字都有些不清楚。
“要不先把他送到醫院外面去?”張恒有些不忍心,畢竟這是壹條活生生的人命。
“不行,醫院外面也很危險。”我沒有告訴兩人,就在不久前,有壹個女人疑似被鬼怪襲擊,消失在了密林裏。
“醫院外面能有什麽危險?”張恒嘴上這麽說,眼睛卻朝我眨了兩下,他背著陳默朝我比劃了壹個放棄對方的手勢。
說實話,那壹刻我是有些意動的,如此危險的環境下,強強聯手當然要好過帶著壹個累贅。
“不如先讓他在這裏藏著,咱們兩個進去查看,等找出真相之後,再回來接他。”張恒這麽說是在給我臺階下,想讓我順著他的意思,直接答應下來,大家也不尷尬。
拋棄陳默對張恒來說沒有任何壞處,他之前已經拋棄過對方壹次,仇已經結下,他也知道陳默不會原諒他。
而我思考的角度則跟張恒不同,自己費盡力氣把陳默救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去送死的,我還沒有榨幹這個醫學生身上的價值:“不妥,我們將他扔在這裏,就等同於給他判了死刑。”
“那妳說怎麽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張恒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帶上他壹起吧,給他找個更隱秘的藏身之處。”
“隱秘?老弟,妳可要想清楚啊,這廢棄醫院是那怪物的地盤,人家不知道在這裏生活了多久,別自欺欺人了。”
“我自有分寸。”折斷壹根更粗的樹枝,扔給陳默當做拐杖:“我數十聲,如果妳能站起來,那我們就帶妳走,如果不能,妳就自己想辦法離開吧。”
我想要給陳默壹個機會,畢竟他是我們之中唯壹壹個學醫的人,而這裏恰好又是醫院,此次直播有可能會涉及到壹些關於癌研的專業問題,陳默此人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只數到第三聲,陳默已經咬著牙,拄著樹枝站了起來,他整張臉上血管凸起,額頭上壹條條青筋好似小蛇般在皮膚下蜿蜒。
“好,我說話算話,跟上吧。”瞥了他壹眼,我默默點頭,這家夥倒是讓我刮目相看,這壹番表現也徹底排除了他是秀場主播的可能。
裝疼和真疼在生理上的表現是有區別的,秀場主播對於疼痛大都已經麻木,就算可以去偽裝,肌體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是不會做的如陳默這般“逼真”的。
“我壹定不會拖妳們後退的。”陳默拄著樹杈,單腳跳動,走到我身邊,突然很鄭重的說了壹句:“救命之恩,多謝!”
陳默似乎誤會了什麽,但這對我來說也沒有壞處,所以我懶的解釋,手壹揮:“走,先去作家居住的帳篷看看。”
剛從診療大樓出來,再進入類似的大樓時,我們三個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仿佛下壹刻那個怪物就會從某個角落竄出壹樣。
癌癥康復中心二樓,我推開病室房門,第壹個走了進去。
“保護現場,不要隨意觸碰任何壹個東西。”我壹進去,正好看到了立在地上的那罐啤酒,作家曾幾次勸我把酒喝下去。
“保護現場?妳是警察嗎?”張恒沒說什麽,倒是陳默插了壹句嘴,他看我的目光又不壹樣了,從信任提升到了依靠。
我沒有搭理陳默,拿起啤酒罐對著手電查看,轉了幾個角度後終於發現,在鋁罐上沿和商標的交界處有壹個細小的針孔:“果然有問題,陳默,妳是學醫的,有沒有見過零點五毫米的註.射.器針頭?”
“有,皮下註射全都用的是五號針,小孩用的針頭直徑更小,只有0.45毫米。”提到專業知識,陳默為了表現出自己價值,說的十分詳細。
“皮下註射壹般會註射什麽藥劑?”我將酒罐打開,聞了壹下味道,確實是啤酒沒錯。
“那就多了,打胰島素,還有接種疫苗都會用五號針。對了,還有壹種情況,在註射副作用極大、會對內臟產生危害的藥物時,通常也會用皮下註射,藥液直接註入皮下組織,不會被血管中的血液帶到身體各處。”
我點了下頭,帶上陳默還是有點用的,將啤酒罐放到壹邊,如果條件允許,其實我挺想抓只老鼠什麽的,試壹試藥效,可惜我時間太少了,不能耽誤。
“關上門,妳守住門口。”對著陳默說了壹句後,我就放心在屋內查看起來。這裏是住院樓二層,距離地面不算太高,就算真出了意外,我也可以跳窗離開。
礦泉水、方便面、啤酒,作家的帳篷旁邊就擺著這些東西,全部查看後發現,礦泉水和方便面都沒問題,只有啤酒當中有壹半都殘留著針孔。
“這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他究竟是不是秀場主播?”這次直播開始這麽長時間,我也見過了不少人,其中每壹個都透著古怪,但又都不像是秀場主播。反而是已經確定了秀場主播身份的陳九歌不見了蹤影,也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打開帳篷,有些尷尬的壹幕出現了,作家的“靈魂伴侶”正壓在睡袋上面。
看著帳篷裏突然出現的人形輪廓,張恒和陳默齊齊後退,估計以為是屍體,之前見過壹次的我倒是比較淡定,伸手將作家的“女朋友”從帳篷裏拽出,扔到了壹邊。
“充.氣.娃娃?”
“矽膠的。”
“妳還對這有研究?”
“妳廢話真多。”
我把作家帳篷裏的東西全部取了出來,這人可能真是王師的粉絲,帳篷裏本身空間就很小,還放著幾本書,仔細壹看,筆名全都是屍身人面。
除了這些東西外,我再無收獲。
“這家夥為什麽要冒充王師?如果他不是秀場主播,那他深夜住在醫院的目的是什麽?”我腦中閃過作家那張醜陋的臉,不自覺得想起了壹個小說中的人物。
巴黎聖母院裏的敲鐘人卡西莫多,那個命運淒慘的醜八怪和作家很像。
壹樣的醜陋,壹樣的畸形,壹樣的守在城市角落當中,這樣的家夥,在正常人眼中通常有另外壹個詞語來指代——怪物。
“有什麽發現嗎?”張恒將壹條手臂搭在我肩上:“老弟,咱們時間可不多了,我有預感,紙條上的詛咒很快就要應驗了。”
“紙條是送給妳們的,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將他的手甩到壹邊,眼睛掃視病室,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妳也看到了紙條上的內容,那厲鬼不會放過妳的。”張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如果真是厲鬼就好了。”我搖了搖頭沒有解釋,現在自己的處境很糟糕,不算隱藏起來的其他秀場主播,光是這醫院裏的臟東西就讓我疲於奔命了:“是鬼在玩人,還是有人裝鬼?又或者兩者同時存在?”
我扭頭看去,正好瞥見陳默用樹杈在戳作家的“女朋友”,樹枝點在矽膠上,凹陷的並不是特別明顯。
“別動!”我沖著陳默喊了壹句,他略有羞澀的縮了下頭,急忙收回樹杈。
我也懶得跟他計較,蹲在矽膠人偶面前。
作家應該是很喜歡這個人偶,還給她花了淡妝,內衣都是精挑細選的。
“老弟,妳這是幹什麽?”張恒拿著dv站在我旁邊,他手指靈活跳動,又換了壹塊新的電池。
“讓開。”我從地上找到壹片碎裂的白色瓷磚,對準人偶的下顎刺了進去。
黑暗中人偶和活人形體上差別不大,這壹幕看到另外兩個人有些揪心。
“果然如此。”瓷磚很輕易就刺入人偶體內,我向下滑動,將人偶的身體從中間剖開。
“刺啦!”
有些刺耳的聲音在病室內回蕩,我此時的樣子和影視作品裏的殺人狂應該差不了多少。
從下顎壹直到肚子,完全劃開之後,我們三個湊在壹起向內看去,人偶的肚子裏藏著幾只密封的針劑。
“陳默,妳能認出這是什麽藥嗎?”
“沒有任何文字說明,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知道這是五號針,劑量為三點五毫升。”陳默猶豫了壹下,“壹般情況下,五號針劑的劑量都不會超過壹點五毫升,因為怕產生藥物反應,這個針筒是特制的。”
聽完陳默的話,我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給人用劑量當然會小,可如果這針不是給人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