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為什麽是淩晨以後？這個時間也有說法？”
我刨根問底，白雅兒很快就不耐煩了，她朝我擺手：“妳的時間不多了，我不想害妳。”
說完，她便壹個人進入了衛生間，似乎是準備換下身上被雨水打濕，還沾有穢物的衣褲。
“紅樓裏的住戶壹個比壹個詭異，那位京海市主播就隱藏在他們之中，要想找到其本人，我必須要弄到更多的線索才行。”
目露疑惑，我盯著女人的背影，直到她關上衛生間門為止。
深夜聽到樓道裏響起腳步聲，還被陌生人敲門，白雅兒在紅樓的遭遇引起我註意，同時也讓我有所懷疑。
壹個獨居的女人在遇到這麽詭異的事情後，非但沒有搬走，反而還堅持留下，她住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此地到底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她，可以讓她不顧自身安危，也要堅持住下？
我想不明白，趁著白雅兒不註意，看向她剛才目光註視的地方。
臥室那面潮濕的墻壁，白雅兒在和我說話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的看向那裏，她似乎心存顧忌，在害怕某些東西。
“隔墻有耳？”我腦中的線索串聯在壹起，“墻壁緊鄰著畫家的房間，白雅兒是在擔心被畫家聽到？不對”
我突然想起了墻壁上的那些孔洞，壹個有些驚悚的念頭如閃電般劃過腦海！
“孔洞連通了兩個房間，是不是有人在窺伺？”我第壹次撕下墻皮的時候，看到後面有壹團模糊的紅影，但是我以為是紅色顏料，可現在想起來，那艷紅之色向外凸起，猶如血管壹般在跳動。
“那紅絕不是顏料，是血！我看到的是壹顆血紅色的眼珠！”大腦震顫，我深吸壹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剛到四樓，我和畫家打過招呼，當時他雖說只露出了半張臉，可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我卻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畫家壹直在墻壁另壹側偷.窺！”我後知後覺，掌心冒汗，自己竟然在不經意間發現了他的秘密。
心跳放緩，冷靜下來後，我又覺得事有蹊蹺。
那面墻壁上的孔洞不止壹個，可以從各個角度窺伺到不同的景象。
如此大膽的“偷窺”沒理由不被發現，我強忍著去查看那些孔洞的想法，走向衛生間：“白雅兒家裏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打掃的幹幹凈凈，可以看出這是個很愛幹凈的女孩，可就是這樣壹個人為什麽會選擇住在散發臭味的臥室裏？睡在別人的目光之下？”
新粉刷的壹層墻皮告訴我，白雅兒對於墻上的那些孔洞是知情的，明知道自己被偷.窺卻還堅持住在紅樓，連房間都不換，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我想我已經猜到白雅兒住在紅樓的原因了。”
推開衛生間的門，我看著剛脫下外套的女人，盯著她骨感纖細充滿藝術感的身體，壓低了聲音：“住在妳旁邊的那個畫家叫什麽？”
白雅兒抓著剛脫下來的外套，她裏面只有壹件淺白色單衣：“妳問這幹什麽？”
我進入衛生間，反手關上了門。
密閉狹窄的空間裏，我能清楚聽到女人的心跳和呼吸：“妳不用怕，他現在看不見了。”
“妳在胡說什麽？我聽不懂。”
女人有些慌張，準備去開門，還沒等她觸碰到門鎖就被我壹把抓住：“聽不懂？”
我臉上帶著壹絲戲虐：“妳就是畫家的模特吧？他給了妳多少錢，讓妳死心塌地跟著他，住在這個散發臭味、步步殺機的鬼樓裏。”
我每說壹句話，白雅兒的臉色就難看壹分，她開始掙紮，聲音變大：“放開我！”
壹手捂住她的嘴巴，我將她按在地上，然後拖入衛生間最深處。
借著昏暗的燈光，我打量著這個精致的女人，她就好像是壹件天生的藝術品，只可惜在她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壹顆“腐爛”的心。
“說吧，妳喝醉的時候我掀開了臥室墻皮，和正在偷.窺的他對視了壹眼，我可以確定墻後面藏著的就是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妳在什麽？偷窺？什麽偷窺？”女人力氣很小，她的反抗在我看來羸弱無力。
“在我面前撒謊是沒有用的，我對妳們之間的交易不感興趣，也不會插手，妳只需要把真相告訴我就行，否則我可能會做出讓妳很痛苦的事情。”我聲音冰涼不帶任何感情，拿起毛巾塞進她嘴裏，同時手上用力。
疼痛讓女人臉上青筋暴起，我下手毫不留情，在生死危機面前任何憐香惜玉的行為都是愚蠢的。
“現在知道了嗎？”我看見她點頭，這才取下毛巾，用膝蓋頂著她的後腰：“說吧，妳和畫家到底是什麽關系？為何會住在紅樓當中？”
白雅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惡狠狠的瞪了我壹眼，掙紮了兩下，發現身體根本動不了，這才認命：“我承認我之前認識妳口中的畫家，我住在這裏也全是因為他。”
“果然。”女人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測：“那個畫家叫什麽名字？告訴我關於他的具體信息。”
軟硬皆施，白雅兒終於松口。
“他叫朱立，是壹個藝術家，不止繪畫，他在很多藝術門類上都有驚人的才華，他是個天才，不，他是天才中的天才！”女人聲音裏透著壹絲狂熱，她的描述也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那個蓬頭垢面、滿眼血絲的落魄畫家竟然還是個藝術天才？”我目光壹轉，女人的語氣很不對勁：“妳和他是如何認識的？”
“我在網上看到了老師的作品，很喜歡他那種直擊人性靈魂深處的風格，所以就不斷在他的作品下面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希望有壹天能夠見到他。”白雅兒並不知道，她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有那麽可悲：“後來老師主動聯系到了我，他想要讓我參與她的下壹件作品當中，讓我成為他的模特。”
“所以妳就來到了京海市？住到了他的隔壁？”我很不理解白雅兒的做法，那個畫家明顯有些心理變態，雖說很多天才都有瘋狂的壹面，但這並不是說只要是個瘋子就壹定是天才，我不認為壹個偷窺者會是什麽高雅的藝術家。
“是的，為了協助老師完成作品，我很榮幸和他成為了鄰居。”已經說破，白雅兒臉上帶著壹絲自豪。
“妳剛才說妳到京海已經三四個月了，什麽作品需要這麽長的創作周期？妳們之間恐怕不僅僅是畫畫那麽簡單吧？”我總覺得她在隱瞞著什麽很關鍵的東西。
“以妳齷蹉的思想肯定不會理解朱老師的藝術，我們之間什麽事都沒有，我只是他的模特，他從未對我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白雅兒臉貼在地上，朝我露出壹個不屑的笑容。
“妳說我齷蹉？那壹個偷窺者能比我偉大到哪去？”我扣住她的雙手：“他每天都對著妳畫畫？能讓我看看他的作品嗎？”
“妳們這些人永遠理解不了真正的藝術，繪畫只是表現意識的手法之壹，就算再抽象的繪畫也不過是在描繪壹種思維罷了。”白雅兒不屑壹顧：“朱老師的藝術妳們不可能理解，那才是藝術，那才能被稱之為震撼人心的創作！”
她臉色通紅，似乎僅僅只是談論就讓她內心激動：“我的手機裏保存有老師的作品，妳如果想看的話，我可以幫妳打開。”
“躺在這裏別動，我去拿手機。”我緩緩松開雙手，看到女人老實趴在地上，這才離開，找到她的手機和充電器又快速回到衛生間。
插上電源，開機，我把手機屏幕放到女人手邊。
她點開了壹個隱藏文件夾，輸入密碼後，壹張張照片以日期為編號出現在屏幕當中。
我隨便點開了壹張，照片拍攝在幾年前，畫面中有壹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持碾子砸向壹個人腦標本。向後翻動，接下來的幾張照片記錄了醫生將人腦碾碎的全過程，這壹組照片被起名叫做智慧。
“這就是那位朱老師的藝術？”
繼續翻看，點開第二個文件，裏面是壹個蒙面男人，把豬皮縫在了自己大腿上，照片的名字叫做植皮。
往下隨著日期推移，這位朱老師的作品越發病態和瘋狂。
其中有壹副是將嬰兒放在流浪狗身邊，鏡頭捕捉下了惡犬張口的壹瞬間，這件作品的名字叫做獻祭。
還有壹張是在加長的餐桌上，壹個活人標本被分屍做成菜肴放在餐盤中，而在桌子另壹側則坐著壹頭被套上了西裝的豬，照片左下角寫著兩個字——晚宴。
這些根本不是繪畫、虛構出的，全都是照片，真實記錄的，歇斯底裏，讓人看了膽戰心驚、頭皮發麻的照片！
“怎麽樣？怎麽樣？！”白雅兒興奮的叫喊著，我用力將毛巾塞進她嘴裏，強忍不適繼續翻看。
所有的作品當中，有壹幅引起了我的註意，這幅作品並不是最血.腥的，但卻暴露出了壹個問題。
我將這張叫做救贖的照片放大，它就拍攝於幾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