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格殺勿論

　　城裏的酒樓——哪壹家最豪奢、哪壹家最會宰客……
　　這個問題讓掌櫃的陷入沈思。
　　他是盯著王七麟壹行人陷入沈思的：
　　這它娘是壹群什麽玩意兒？好像很牛逼的樣子……
　　老道士、老和尚、年輕和尚、殺豬的，這群人裏主事的是個英俊靚仔……
　　他陡然身軀壹震！
　　昨日在城裏傳開的壹樁消息浮現在他腦海：朝廷為了查定海道衙門血案，從聽天監抽調了壹群高手！
　　這群人第壹個照面就廢掉了海天閣玉女！
　　據說還囚禁了海天閣的金童！
　　想到這消息，店掌櫃挺直的腰桿壹下子彎下了。
　　他點頭哈腰並賠笑：“諸位官爺說笑呢，我們海外城雖然居於海外，其實城內百姓最是遵紀守法，哪有會宰客的店鋪？”
　　王七麟看到櫃臺上放了壹盤鹽焗果脯，便上去撚了壹片塞進嘴裏：
　　“別嘻嘻哈哈，現在趕緊給我們壹個店名，能讓我們去折騰的店名。如果妳不給，那我們可就在妳這裏坐下了。”
　　店掌櫃繼續點頭哈腰，他笑嘻嘻地說道：“歡迎、歡迎，歡迎諸位官爺惠顧。難怪大清早就有喜鵲叫，原來是官爺們今日要在我家吃飯……”
　　“不只是吃飯。”王七麟給他壹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還要拆店！”
　　店小二和廚子們不是傻子，他們同樣猜到了王七麟等人的身份，也知道關於他們的傳聞，可是王七麟說的話太氣人，壹個廚子脾氣火暴，當場要炸：
　　“這位大人，妳們聽天監欺人太甚！”
　　王七麟身影飛閃，手中妖刀化作漫天刀影閃動，廚子面色微變伸手揮舞剔肉尖刀大叫：“誰怕……”
　　剩下的叫不出來了！
　　妖刀刀鞘暴力的捅入他口中，捅的他眼睛暴突、滿臉猙獰。
　　嘴巴前面的牙齒都被妖刀給撞掉了，他這輩子沒法嗑瓜子了。
　　這廚子修為不差，得有五品境，可是這在王七麟面前實在不夠看！
　　王七麟發現他修為不錯後便下了狠手——孤舟島這地方是真正的窮鄉僻壤，窮的鳥在這裏只能拉屎，所以凡島上居民有修為在身肯定是犯下惡行的罪徒！
　　九洲豐饒，修士們若不是犯下罪刑怕被朝廷和仇家追究，怎麽會來這窮鄉僻壤的海外孤島？
　　王七麟對待惡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廚子被壹招幹挺，店小二和後廚其他漢子勃然大怒，他們沖動的想要動手，店掌櫃卻率先像壹陣風壹樣刮了過去。
　　劈裏啪啦壹陣響，店掌櫃的大巴掌將手下們給抽的五迷三道。
　　謝蛤蟆撫須笑道：“無量天尊，迷神惑仙步，沒想到老道在這海外島上又見到了神仙道的傳人。”
　　店掌櫃本來要對店小二們發火，壹聽謝蛤蟆的話他頭皮發炸，猛的扭頭看向他。
　　謝蛤蟆給他壹個神秘莫測的微笑。
　　店掌櫃心裏發慌，壹甩手又挨個給店小二等人各來了壹記大巴掌。
　　店小二們委屈的捂著臉，店掌櫃憤怒地喝道：“還不滾蛋！”
　　他收拾心情回過身對王七麟繼續陪笑：“這位大人應當是江湖盛傳的王大人了……”
　　王七麟蠻橫的打斷他的話問道：“那妳應當是江湖上如過街老鼠壹樣的神仙道傳人？”
　　神仙道是個邪教，曾經盤踞滇南壹帶，惑亂百姓心智，坑蒙拐騙偷搶，無惡不作。
　　前些年桓王徹底將九洲西南壹帶掌控於手中，隨即就對盤踞在當地的邪教展開清理，神仙道被桓王指揮的江湖豪傑聯軍殺的人頭滾滾，據說整個道宗被拔除了，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逃到了海外城。
　　店掌櫃沒有再跟王七麟耍心眼，他痛快地說道：“王大人，您要找的酒樓應當是聚英樓，那是本城最豪華、格調最高的酒樓，壹頓飯沒有十個八個金銖下不來。”
　　他見識過王七麟身手後便相信了昨日關於聽天監的傳聞，所以他很清楚，這些人他惹不起，這是壹群活閻王，他得趕緊將人送走，否則拖下去恐怕會生出變數。
　　王七麟沒有繼續為難店掌櫃，他端起壹盤鹽焗果脯離開，道：“算妳識時務。”
　　店掌櫃目送他們離開，等到他們身影消失在門口，他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翳和怨毒：“好，很好！聽天監！”
　　王七麟殺了個回馬槍，他的腦袋忽然從門外冒了出來。
　　店掌櫃變臉壹樣突然露出諂媚的笑，接著說道：“聽天監的大人們果然是傳聞中壹樣的好！”
　　王七麟失望的瞅了他兩眼，慢慢收回了腦袋。
　　這次店掌櫃沒有再發火，他膽顫心驚的擦拭桌椅，趁機跑到門口往外看了看。
　　有個人倚在門外仰頭看天，聽到門口動靜他扭頭來看，與店掌櫃對了個眼。
　　店掌櫃心裏咯噔壹下，聽天監在他門口留了人。
　　他本來想找人去聚英樓通知壹聲，看到有人在監視自己，他老實了。
　　店小二捂著臉出來，道：“哥，妳為啥這麽慫？”
　　店掌櫃的無暇解釋，他不耐的壹甩肩膀上的毛巾說道：“趕緊收拾東西，關門歇業，先離島壹段日子避避風頭。”
　　店小二吃驚：“啥？哥妳說啥？”
　　店掌櫃的氣急敗壞，發泄壹樣又在他臉上飛了壹巴掌：“幹妳娘，要不是妳得罪聽天監，老子至於會施展迷神惑仙步讓人看出咱底細嗎？”
　　店小二又是生氣又是迷茫，他瞪眼要發火，店掌櫃的手腕壹轉外翻手掌，掌心有黑霧飄蕩。
　　見此店小二委屈的捂著臉說道：“哥，我娘不就是妳娘？妳怎麽能幹咱娘？”
　　店掌櫃急匆匆的往回走：“行了別廢基巴話了，這島上暫時不能待，趕緊走！”
　　海外城內的建設毫無規劃可言，聚英樓是壹座三層木樓，它本身建的倒是頗為周正精巧，可是四周有壹圈小木屋堵了道路，導致聚英樓交通不太便利，食客們要上門吃飯還得七繞八拐。
　　王七麟沒有像剛才登門壹樣帶著所有人壹窩蜂的進聚英樓，他們這夥人的組成太古怪，容易被人看出身份。
　　而他今天的早餐是要找事的，壹旦被人認出身份後續會很難辦：
　　他這人吃軟不吃硬，對方要是像方才那飯館掌櫃壹樣壹個勁給他賠笑臉，他還真不好下手。
　　於是這頓早餐又進入了他最喜歡的扮豬吃老虎環節。
　　他只帶了徐大和綏綏娘子去吃飯，進門之後走路壹搖壹擺，好像是帶著惡奴和美妾出行的浪蕩公子哥。
　　店鋪收拾的幹幹凈凈，壹樓四周墻壁上掛著梅蘭竹菊畫作和壹些筆走龍蛇的字帖，整體頗有文雅味道。
　　王七麟進來後背著手點點頭，道：“還湊活吧，在整個垃圾堆壹樣的這海外城，也就這破爛地方能有資格接待本公子吃頓飯。”
　　他這話壹出口，店裏跑堂的小二紛紛怒目相視。
　　徐大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結實的肌肉和野草壹樣的汗毛，他故意將胸膛拍的梆梆響，呲牙咧嘴顯示自己的兇悍。
　　但在修為不錯的店小二眼裏這就是野狗呲牙，他們看出徐大沒有修為，是個尋常人。
　　有店小二臉上掛著熱情而卑賤的笑意來給三人引路，說道：“喲，公子爺裏面請，您樓上請，我們小店簡陋，不過樓上有雅間，公子爺請進雅間！”
　　王七麟大模大樣的點點頭，邁著六親不認的腳步上樓。
　　店小二又問：“公子爺，以您的身份，是不是得去我們聚英樓最好的雅間？”
　　王七麟瞪了他壹眼：“這不是廢話嗎？開路！”
　　店小二彎腰，滿臉的熱情洋溢：“好嘞，公子爺這邊請。”
　　進了三樓雅間，店小二立馬手腳麻利的給他們添茶倒水，同時他嘴甜的奉承了王七麟三人，奉承壹圈後他問道：“那公子爺您要吃點什麽？”
　　王七麟嫌棄的打量著雅間的環境說道：“在這種地方吃什麽？光看妳們這環境本公子就沒有胃口了，這怎麽能吃得下東西？”
　　店小二笑容不變，卑微的向他道歉。
　　王七麟不耐的拍拍桌子道：“算了，看在妳服務態度不錯的份上，我就勉強點幾道菜吧，妳記好了。”
　　店小二笑容更盛：“好嘞，請公子吩咐。”
　　王七麟想了想說道：“古人說的好，壹日之計在於晨，正所謂早餐要吃好，午餐要吃飽，晚餐要吃少，那咱今天這個早餐可不能隨便應付。”
　　聽到這話店小二簡直要心花怒放了，他笑容可掬地說道：“對對對，不能應付不能應付，公子您盡情的點菜。”
　　“盡情的點？”王七麟說道：“那行，給本公子來個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什錦蘇盤、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鵪鶉、鹵什件兒、菜蟒、清蒸哈什螞、燴鴨絲、燴鴨腰、燴鴨條、清拌鴨絲、黃心管兒、燜白鱔、燜黃鱔、豆豉鮎魚、鍋燒鯉魚、烀爛甲魚、抓炒鯉魚、軟炸裏脊、什錦套腸兒、鹵煮寒鴉兒……”
　　他壹口氣報出來夢中聽過的壹堆菜名，但是感覺不過癮，還想再加點。
　　無奈的是他盡管開了腦神竅，記憶力出眾，可當時在夢裏他沒有特意去記過這些菜名，能回憶起這些已經算多的了。
　　他又絞盡腦汁的琢磨了壹下，實在記不起其他的菜名了，便大方的對徐大和綏綏娘子說道：“妳們兩個看看要吃點什麽？”
　　綏綏娘子溫柔的抿嘴壹笑，柔聲道：“夫君吃什麽，奴家便吃什麽。”
　　王七麟與她對視壹眼，兩人笑的柔情蜜意。
　　徐大看的心裏直泛酸水，他很想問壹句‘七爺要吃屎呢’，但他不想被綏綏娘子打，所以忍不住了。
　　這樣他心裏的酸水成了王水，身體都包不住了，壹個勁往外噴。
　　他決定拿店小二來撒氣，就說道：“大爺胃口大、性情粗獷，這些小東西不愛吃，那就來個烤全牛、整燒駱駝、全驢大火燒、乳豬肉夾饃……”
　　店小二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他忍無可忍說道：“諸位爺，妳們這是在消遣小人呢？”
　　王七麟不悅地說道：“誰消遣妳了？怎麽了，妳家酒樓做不了這些菜嗎？”
　　店小二想發火，可王七麟隨即給徐大壹個眼色，道：“哈，本公子知道了，妳們狗眼看人低，以為本公子沒錢付賬是不是？”
　　徐大從懷裏壹把把的往外掏金銖。
　　朝陽光輝透過窗戶照進來，照在金銖上發出金閃閃的光芒。
　　很美。
　　店小二的怒氣頓時如湯沃雪，他重新堆起笑容說道：“瞧公子您的話，就您這氣質便價值萬金，小人怎麽敢懷疑您的財力？”
　　王七麟道：“那就是妳們的廚子沒本事，連這點菜都做不成？”
　　店小二無奈道：“公子爺，這孤舟島不是中原，您點的菜實在沒法做，要不然做個整燒石斑魚如何？”
　　王七麟擺手：“不要屍斑魚，長了屍斑的魚還怎麽吃？惡心！”
　　徐大知道他故意為難店小二，便說道：“那要不然來個佛跳墻吧。”
　　王七麟搶著說道：“不吃佛跳墻，不能吃海貨，本公子壹吃那玩意兒就渾身起疹子。”
　　他其實也喜歡吃佛跳墻，可是不能在這店裏點，因為這個真的有——
　　佛跳墻是海鮮珍品，孤舟島上不缺海鮮，還真有可能做的出它來。
　　果然，店小二聽過他的話臉上露出遺憾之色。
　　王七麟貶斥了聚英樓壹番，最後又露出勉強之色說道：“既然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那做點簡單的，壹人壹碗面，三碗青菜面。”
　　店小二聽了這話忍不住去摳耳朵：“啊？”
　　王七麟更是不悅：“怎麽回事，妳們店裏頭不光食材殘次不齊，這人也殘缺不全，妳是不是耳聾呀？”
　　店小二額頭青筋暴起。
　　他笑道：“不不不，客官誤會了，小人剛才聽岔了而已。您要三碗青菜面是麽？好嘞，三碗青菜面！”
　　後面幾個字他是咬著牙從牙縫裏崩出來的。
　　他沒有給王七麟推銷店裏的招牌菜，他得趕緊走，要不然恐怕壓抑不住心頭的怒氣去打人。
　　門關上，王七麟看向徐大：“怎麽樣，徐爺，剛才我表現的夠讓人上火了吧？”
　　徐大耿直地說道：“大爺都恨不得給妳壹拳頭！”
　　王七麟滿意的點點頭：“好，那咱們等著挨坑就行了。”
　　徐大問道：“七爺，大爺搞不懂了，妳來到這島上以後，為什麽這麽兇悍？為什麽壹個勁的找事找茬？”
　　王七麟說道：“第壹，海外城內這些幫派都不是好東西，每個身上都背著罪孽，每個都害過人，我收拾他們是給天地主持公道。”
　　“第二，我是為了更快的破案！”
　　徐大茫然：“妳第壹個理由，大爺還能聽懂，這第二個理由……”
　　王七麟伸手在他腦門上拍了壹巴掌，沒好氣地說道：“妳開動妳聰明的小腦瓜想壹想，咱們要想破案得靠什麽？”
　　徐大試探地問道：“妳不是說了麽？靠島上各方勢力勾心鬥角，去跟咱們合作。”
　　王七麟說道：“不錯，島上這些勢力為什麽要跟咱們合作？”
　　徐大說道：“妳不是也說了麽？咱們只要表現的足夠強、足夠蠻橫——哦，妳還要繼續拿這聚英樓開刀來展現咱們的蠻橫？”
　　王七麟點點頭道：“對，昨天壹天沒人找咱們合作，說明咱們表現的還不夠紮眼！”
　　“另外咱們要在海外城翻江倒海，讓他們清楚的明白壹件事——”
　　“只要咱們壹天不走，這海外城就永無寧日！”
　　“可是咱們什麽時候走呢？當然是偵破衙門血案就會走！”
　　店小二離開不久很快又回來，盤子裏三個大碗，碗裏是綠菜白面。
　　這三碗面做的很精美，白綠相間撒了黑芝麻，還有金色荷包蛋，顏色搭配的好看，讓人很有食欲。
　　店小二點頭哈腰的陪笑：“三位請嘗嘗我家的青菜面味道如何。”
　　王七麟端起壹碗面看了看，道：“門外還有幾位朋友吧？壹起進來。”
　　人影閃動，又有店裏的夥計走進來。
　　他們臉上都帶著壹樣的笑容，熱情而殘酷的笑容。
　　王七麟問道：“妳們幾位躲在門外是幹什麽呢？”
　　領頭的店小二自如地笑道：“是這樣的，客官，小人看您身份尊崇，擔心壹個人伺候不好您，所以多帶了幾個夥計過來壹起伺候您。”
　　王七麟滿意的點點頭：“妳小子長得挺傻比，沒想到做事還挺機靈。”
　　他將飯碗推向幾個人，道：“來，本公子從來不虧待下人，妳們過來吃面吧。”
　　店家夥計楞住了。
　　領頭的店小二堆笑道：“公子您客氣了，您吃，我們給您服侍就行。”
　　王七麟臉色壹板，道：“本公子最是尊老愛幼，讓妳們吃妳們就吃，跟本公子客氣個雞脖！妳們都過來吃，輪流吃！”
　　店小二連連擺手：“不能呀，公子，我們店裏有規矩，我們夥計不能吃貴客們的菜肴。”
　　王七麟斜睨他：“怕是妳們嫌惡心，所以才不吃這菜肴吧？妳們沒少往裏吐口水吧？”
　　店小二們面色變了。
　　領頭的店小二笑不出來了，他說道：“公子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飯可以亂吃，那妳們過來吃。”王七麟又把飯碗往前推了推。
　　店小二勃然大怒，壹拍桌子喝道：“娘個比的，老子算是看出來了，妳小子是來找事的！”
　　王七麟陰沈沈地說道：“本公子也算是看出來了，妳們這家店是黑店呀！”
　　店小二們紛紛伸手摸向懷裏，雅間裏頭的氣氛開始凝滯。
　　有人施施然走進來，說道：“這是做什麽？我在樓下都聽到妳們的吼聲了。”
　　店小二委屈地說道：“掌櫃的，這三個人要吃霸王餐。”
　　走進來的店掌櫃是個豐神俊朗的中年人，他很和氣的對王七麟露出笑容：“這位公子看起來有些面生，不知道怎麽稱呼？”
　　王七麟壹揮手道：“不用跟本公子拉近乎扯關系，妳不配知道本公子的姓名。現在本公子要討個公道，妳們的人往面裏頭吐唾沫，這事怎麽算？”
　　店掌櫃微微壹笑：“證據呢？”
　　王七麟很無賴地說道：“證據就是本公子讓他們吃這面，他們怎麽也不吃。”
　　店掌櫃悠然說道：“他們不吃這面，是因為面太貴，他們付不起面錢，怕是自己吃了被您給賴賬。”
　　王七麟哈哈大笑：“本公子會賴賬？賴三碗面錢？”
　　“那妳請他們吃？”店掌櫃緊接著問道。
　　王七麟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請！”
　　店掌櫃笑著點點頭，他掃了幾個店小二壹眼，店小二們眼神頓時直了。
　　“還猶豫什麽？”店掌櫃笑道，“公子爺發善心請妳們吃面，妳們還不快快謝過公子爺？”
　　店小二們哭喪著臉對視壹眼，只好無奈的上去吃面。
　　空蕩蕩的面碗放下，店掌櫃沖王七麟微微壹笑：“公子爺，這下子您可以結賬了吧？”
　　王七麟說道：“多少錢？”
　　店掌櫃看向領頭的店小二，那店小二燦爛的獰笑道：“公子爺請須知，這壹碗面價格不多不少，壹百金銖！”
　　王七麟吃驚的站起來問道：“這面是金子捏的還是這面湯是金水融的，壹碗面壹百金銖？”
　　店小二彬彬有禮地說道：“公子爺您說笑了，金子怎麽能做面？這面叫做碧玉菜金烏蛋蓋靈麥面，您看見了，這面上蓋著壹枚金烏蛋和壹把碧玉養成的菜葉，而面條也有講究……”
　　“別廢話了，妳們想訛我是吧？”王七麟打斷他的話。
　　店小二笑道：“公子爺這是什麽話？您剛才的氣魄呢？”
　　“簡單說吧，咱們別廢話，您留下三百金銖然後離開，否則……”
　　“否則就要訛我？”王七麟又打斷他的話，“再說這面是妳們吃的，可不是我吃的，所以我憑什麽付賬？”
　　店掌櫃露出恍然之色：“看來公子爺想不認賬了。”
　　王七麟說道：“我怎麽不認賬了？這面就是妳們自己人吃掉的，憑什麽讓我來付賬，沒有這個道理！”
　　店掌櫃施施然地說道：“好，先不說面錢，先說這雅間的錢，在這雅間裏頭吃飯可是要二百金銖的，那您現在是在這雅間裏頭，這不能抵賴吧？”
　　王七麟說道：“我不抵賴，可妳也說了，是在這雅間裏頭吃飯才要二百金銖，我吃飯了嗎？我沒吃！”
　　店掌櫃不笑了，他冷哼道：“好壹個伶牙俐齒的浪蕩子，不過妳想耍無賴可是找錯地方了！妳在我們聚英樓吃了三碗碧玉菜金烏蛋蓋靈麥面，加上雅間費壹共五百金銖，拿錢！”
　　王七麟指著他哈哈大笑：“看看、看看，著急了，他急了！”
　　“但我們沒在妳們雅間裏頭吃飯，面是讓妳們的人給吃掉的。”
　　店掌櫃冷冷地問道：“證據呢？”
　　王七麟壹楞，說道：“喲，妳們不光要訛我，還想要顛倒黑白？”
　　不等店掌櫃回應，他立馬又說道：“記住，君子永遠比潑皮無賴更會講理！”
　　“妳們誣賴不了我，這三碗面就是妳們的人吃掉的，不信妳剖開他們肚子看看，看看他們肚子裏頭是不是有剛吃下的面！”
　　店掌櫃的楞住了。
　　他感覺到情況不對勁，這個油頭粉面的小子遠比自己想象中難對付的多。
　　壹個店小二喝道：“掌櫃的，跟他費什麽話，直接動手拿下去見大檔頭，不管這小子什麽來路、不管他家裏什麽來頭，哪怕是唐門在咱法外城裏也得低頭！”
　　王七麟壹揮手喝道：“慢著，妳們不光誣賴我，還想要沖我動手？”
　　店掌櫃遲疑。
　　他不了解王七麟的來頭，其實不想貿然動手。
　　可王七麟不給他後退的機會，他壹腳踢在雅間外墻，只聽‘轟隆’壹聲響，煙塵彌漫、木屑紛飛，半片外墻飛了出去。
　　他拆掉外墻對外吼道：“有人想要襲擊朝廷大員，來人吶，給本官全數拿下！若有抵抗，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