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江流天地外

　　飛舸逆流而上，轉過河道後下遊是二十裏蕩，他們將船轉入其中。
　　謝蛤蟆帶著八喵乘小船趕來，王七麟問道：“事情辦妥了？”
　　老道士微微壹笑：“無量天尊，七爺神機妙算，壹切如妳所說。”
　　王七麟搖搖頭：“這算什麽神機妙算？只是了解點人性罷了。”
　　洛水坐在船尾，呆呆的看著二十裏蕩的大片蘆葦叢。
　　飛舸在裏面慢慢的穿梭，大半天的時間都耗費在了蘆葦蕩裏。
　　王七麟知道她心有不甘，便沒有去管她的情緒，而是拿出釣竿來釣魚。
　　蘆葦蕩裏頭水禽多，此時已是春暖花開時節，水禽紛紛歸來，蘆葦蕩裏頭很熱鬧。
　　他們釣魚用的餌是蚯蚓段，結果水禽被蚯蚓吸引，偷偷拍拍的飛來搶食。
　　八喵甩了甩尾巴擺開架勢：我看妳們是沒把我玄貓放在眼裏！
　　貓是水禽天敵，八喵露面，水禽紛紛逃離。
　　王七麟甩釣竿下餌，壹只斑斕野雞飛出來，竟然眼疾嘴快叼住了蚯蚓吞進嘴裏。
　　它吃掉蚯蚓囂張展翅想飛走，結果王七麟往回收魚線，這野雞驚恐的瞪著眼睛被拖了回來。
　　徐大掰開雞嘴往裏看，美滋滋地笑道：“七爺好活，妳看這裏有水、有雞、有男人，男人給雞來了個深喉——哈哈，妙啊！”
　　王七麟說道：“很好，今天中午可以吃燉雞了。”
　　其他人釣魚，但釣魚沒那麽簡單，他們壹群旱鴨子哪有技巧？好壹會沒釣上什麽魚來，倒是魚餌損失了七七八八。
　　向培虎壹時惡從心頭起，他掏出壹支香獰笑道：“不是不上鉤嗎？好，老子讓妳們壹起翻肚皮！”
　　王七麟攔住他說道：“虎哥，毒魚犯法！”
　　徐大也攔住他：“主要是妳毒上來的魚咱沒法吃！”
　　洛水接走釣竿淡淡地說道：“諸位大人歇著吧，我來給妳們釣魚吃。”
　　王七麟問她道：“妳的情緒好壹些了？”
　　洛水苦澀壹笑：“不好又能如何？我們兄弟，註定要死的不明不白了，是嗎？”
　　徐大安慰她道：“洛姑娘也別這麽喪氣，妳們碰上的這件事確實特別詭異，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沒有解不開的案子，老話說的好……”
　　“萬事最怕認真，而我們聽天監辦事最認真。”王七麟主動捧哏。
　　徐大贊賞的對他點點頭，又回過頭說道：“不錯，我們聽天監還會調查這起事，妳也可以繼續關註，咱們雙方來個壹起努力，這叫……”
　　“強強聯合！雙贏！”王七麟接話道。
　　徐大心花怒放，沖他壹個勁擠眉弄眼。
　　辰微月從旁邊經過，說道：“徐爺妳給七爺壹個勁拋媚眼做什麽？好甜蜜的樣子。”
　　洛水失笑。
　　徐大說道：“這就對了嘛，多笑笑，人生……”
　　“人生短短幾回秋啊，不醉不罷休！”王七麟引吭高歌。
　　徐大罵道：“唱的真難聽，什麽玩意兒？”
　　他琢磨了壹下又訕笑道：“不過還挺有道理。人生這壹輩子能有幾回春秋？洛姑娘，妳別這麽憂愁，這件案子總有壹天會被破解的。”
　　洛水笑道：“多謝徐爺開解，也多謝七爺唱歌為我解愁。”
　　徐大對王七麟說道：“七爺，繼續唱。”
　　王七麟哈哈壹笑，拉開嗓子唱道：“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東邊我的美人，那西邊黃河流。來呀來個酒啊，不醉不罷休，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七爺錯啦，是西邊我的美人，那東邊黃河流。”巫巫伸手托腮聽的津津有味，大眼睛笑的瞇成了彎月牙。
　　洛水壹桿壹條魚，全是鮮美的黃河大鯉魚，可惜春天鯉魚不胖，否則他們真是有口福。
　　他們正在船上殺雞殺魚準備午餐，又有壹艘船飄蕩過來，船上豎著壹根竿子，上面掛著壹溜的水鳥。
　　有個老漢披著蓑衣、戴著鬥笠，船行漸近，他高聲問道：“諸位客官可要花錢買個鳥？”
　　徐大感興趣的盯著壹溜水鳥問道：“怎麽賣？”
　　老漢笑道：“第壹只鳥壹個銅銖，第二個鳥的價錢翻倍，第三只鳥的價錢也翻倍……”
　　王七麟說道：“那我們只要第壹只鳥。”
　　老漢壹楞，他掀開鬥笠露出面容，這自然是白猿公。
　　八喵和九六看到它後高興的搖尾巴，兩條小尾巴搖的飛快。
　　吞口興奮地叫道：“猿爺，妳怎麽又回來啦？”
　　白猿公大聲說道：“猿爺我本來就沒打算走！我是去買船啦，這飛舸是百川門的船，洛姑娘又不會跟我們去高僧老家，咱們到時候怎麽走水道？”
　　“猿爺給妳們個驚喜！”
　　徐大說道：“我們本來就沒打算走水道，而是準備走旱道！”
　　白猿公壹楞：“幹，猿爺我拋媚眼給瞎子看了麽？我還以為咱們沒有船可以用，特意拿七爺給的錢去買了壹艘船追妳們，否則我怎麽會離開？”
　　大船靠近飛舸，吞口騰空跳了過去起身用爪子摟住他激動到熱淚盈眶：“剛才讓妳嚇死我了，我以為妳真的要離開我們去闖蕩妳的江湖呢。”
　　白猿公撚了撚胡須嘀咕道：“猿爺倒是想去闖蕩江湖，可是猿爺為人耿直老實，江湖上像七爺這樣奸邪耍滑的人太多。猿爺可不想再栽壹次，栽在七爺手裏我心服口服，栽在別人手裏我們伴劍猿壹脈的顏面何在？”
　　有了這些水鳥，這頓午飯就足夠豐盛了。
　　白猿公買的是壹艘遠程水船，船上鍋竈齊全，鹽巴柴火八角花椒等大料應有盡有，他們處理過魚和鳥後可以直接開火。
　　沈壹看著他們殺雞殺魚壹個勁的念經，滿臉的悲天憫人。
　　見此王七麟冷笑壹聲，他拿起魚說道：“妳看準了，待會要吃妳的就是這和尚，妳去了西天看到佛祖和菩薩要告狀得告準了，就是這和尚吃的妳！”
　　徐大抱著膀子在壹旁說道：“哎呀，這魚死不瞑目呀，大噴子，妳真是造孽。”
　　沈壹懵了：“阿、阿彌陀佛，妳們真是賤人！”
　　這頓午餐還不錯，有酒有魚有雞有肉，壹行人吃的滿嘴流油。
　　吃過飯王七麟沖洛水抱拳：“洛姑娘，我們就不送妳回長安城了。煩請妳告訴洛門主，此次我未能幫上忙，甚是抱歉，但這案子我記下了，以後咱們互通有無，爭取能盡快查出真相。”
　　洛水回禮，眼眶微紅：“王大人言重了，多謝王大人陪洛水壹路胡鬧至此，您和諸位大人的恩情，洛水銘感五內、永世不忘！”
　　雙方分成兩路，壹路往北壹路往南，就此分道揚鑣。
　　徐大站在船尾遙望飛舸，洛水收拾好東西後同樣走到了船尾，然後沖他福了壹福：“徐爺，珍重！”
　　這是王七麟第壹次看到洛水做出小女兒家的姿態。
　　徐大抱拳行禮，灑脫的回頭走來。
　　王七麟問道：“不互道壹聲再見嗎？”
　　徐大笑道：“江湖兒女，何必惺惺作態？”
　　王七麟說道：“妳竟然還挺開心？我以為妳們倆分離妳會流眼淚呢。”
　　徐大說道：“七爺妳瞧妳這話說的，大爺只是愛上了洛姑娘，不過她看來是不會愛上大爺了，我們倆有緣無分，這種事看開便是。”
　　他還吟詩壹首：“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妳能看的開？”王七麟驚異。
　　徐小大隨意地說道：“這有什麽看不開的？我哥從八歲到十八歲，每年都要失戀個十回八回，他要是看不看還能活到今天？”
　　“滾！”
　　九州大地的東方壹帶水路網通透，他們走水路壹樣能到達荊楚大地。
　　但是水路縈繞波折，而且時不時要逆水行舟，這樣算下來要比在陸地上騎馬還要慢。
　　王七麟不喜歡走水路，因為河裏水鬼挺少的，他們這壹路走來也沒碰到多少鬼，他沒薅到太多羊毛。
　　渡忘船早就被造化爐給煉化了，但王七麟不敢把它給弄出來，因為他沒法解釋河裏為什麽會多出壹艘船，而以後他們終究要上陸地，到時候這艘船怎麽處理？
　　所以這耽誤了造化爐的利用效率，王七麟沒法煉制其他物品——本來他想煉了勵學天祿書，看看能不能煉出個什麽新奇玩意兒來。
　　船行到襄陽府，他們要棄船上岸了，再去真定府就要走陸路。
　　他們將船靠上壹座小縣城外的碼頭，然後開始收拾自己東西下船。
　　壹路行船他們倒是弄到不少的魚蝦蟹，路上又是光照又是風吹，鮮貨變成幹貨，他們沒舍得扔，全給收拾起來。
　　王七麟收拾了美女蛇的兩條蛇蛻，這兩樣東西也算是法寶，美女蛇為了感謝他公正執法，選擇將蛇蛻送給了他。
　　他讓徐大收起蛇蛻，然後壹扭頭看到徐大正在弄壹些破布條，問道：“這什麽東西？”
　　徐大說道：“昴日雞的那件鬥篷，大爺給收拾起來，以後做個家夥什用。”
　　王七麟道：“這鬥篷倒是個不錯的法寶，但破碎成這樣了，還能有什麽用？扔掉算逑。”
　　徐大搖頭道：“不能扔，有用……”
　　沈壹說道：“可以做個拖把，阿彌陀佛，以後二噴子就專門負責搞衛生了。”
　　徐大怒視他道：“是啊，大爺做個拖把，以後妳不老實，大爺就用拖把收拾妳！”
　　沈壹哈哈大笑起來：“二噴子妳是不是也變成傻子啦？妳就是扛著偃月刀也收拾不了噴僧，何況用壹條拖把？”
　　徐大冷冷地說道：“那也得看怎麽用這拖把，到時候大爺用拖把蘸糞糊妳壹身！”
　　沈壹楞住了：“阿彌陀佛，這麽歹毒？”
　　白猿公扛著劍說道：“還別說，這玩意兒確實歹毒，妳們看，它壹旦甩開了那是天下無敵啊，比吞口嘴裏往外噴箭噴刀劍還要厲害！”
　　“那我有了個主意，既然這樣，為什麽讓吞口往外噴箭噴刀劍呢？讓他往外噴糞不是更厲害嗎？”很少說話的楊大嘴笑道。
　　正在打哈欠的噴口楞住了：喪盡天良！
　　白猿公不耐地說道：“別欺負我吞口兄弟！猿爺我說的是認真的，妳們想，徐爺要是用拖把蘸了糞，然後再穿上蓑衣戴上鬥笠——絕配啊是不是？”
　　吞口贊嘆道：“沒錯，老話說的好，拖把蘸屎，霸王在世！”
　　王七麟感興趣地說道：“如果這樣的話那何必鬥笠和蓑衣？徐爺有頭盔叫虎豹胄，也有壹件護體的金縷玉衣，嘿，他這已經齊活了？”
　　壹行人紛紛驚嘆：“徐爺要無敵了！”
　　謝蛤蟆撫須問道：“無量天尊，妳們有沒有想過拖把被奪走的後果？”
　　所有人都安靜了。
　　徐大將碎鬥篷扔掉了：“妳們都什麽玩意兒？壹個個比大爺還騷！”
　　白猿公賊眉鼠眼的往周圍看看，他偷偷把鬥篷收了起來。
　　大船被他們當場轉讓，賣了整整壹個金銖的價錢。
　　白猿公得知這價錢後跺腳大怒：“嗨呀，妳們這些敗家子，那船是猿爺我花五個金銖買來的，妳們竟然僅僅賣出了壹個金銖？”
　　聽到這話徐大感嘆：“猿爺妳幸虧回來了，就妳這樣的行走江湖，那真是用不了兩天褲子都得讓妳賠掉！”
　　沈三摸了摸肚子問道：“能不能別吵了？咱們去好好吃頓飯行不行？這些天來壹直漂在河裏，上頓河魚下頓蝦蟹，我實在是遭不住了！”
　　王七麟說道：“那妳也沒瘦？”
　　沈三說道：“我只是遭不住了，並不是吃不下了，該吃還是得吃嘛。”
　　襄陽也是壹座名城，但他們此時是在壹座縣城邊緣，不過要吃飯不必進城，碼頭上便有許多小吃攤子。
　　王七麟壹行隨便找了壹家坐下，老板娘上來招呼他們問道：“客官們吃點什麽？”
　　徐大說道：“上妳們拿手的菜。”
　　壹聽口音老板娘就知道他們來自外地，幹脆利索給他們報了幾個菜名。
　　謝蛤蟆選了壹下，道：“襄陽盤鱔，天下聞名，妳們可以嘗嘗這道菜。”
　　“妳呢？”王七麟問道。
　　謝蛤蟆稽首唱喏：“無量天尊，這道菜殺性太大，老道士就免了吧。”
　　老板娘說道：“道長若是不能吃葷菜，那我們家也有許多青菜，三月裏薺菜鮮，要不要吃薺菜水餃？鮮的能讓人掉舌頭呢。”
　　正在操勺的老板伸出頭說道：“若要吃素菜，到了我們襄陽怎麽能不吃糖醋白菜？”
　　謝蛤蟆道：“老道只是不吃盤鱔，可不是不吃葷菜，來，老板娘妳家有沒有叫花雞和老葉纏蹄？”
　　“怎麽會沒有呢？”老板娘笑，“別看我家是小攤，其實菜式還是很全呢。”
　　謝蛤蟆道：“那就壹樣上兩道，還有糖醋白菜，也給炒上壹大盤。”
　　沈壹懷疑的看著他說道：“阿彌陀佛，妳怎麽不吃那什麽盤鱔？是不是它有問題？”
　　謝蛤蟆往後指了指，說道：“妳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壹行人懷疑有詐，都跑去看老板做菜，這壹看明白謝蛤蟆為什麽不吃這菜了。
　　盤鱔主菜是鱔魚，它用的鱔魚很是纖細，就跟鱔魚苗似的，這東西不做動刀剖肚，活生生的放入燒熱的鐵鍋內讓它自蹦身亡！
　　硬生生燙死鱔魚後老板清水清洗以除去粘液，然後入鍋放上麻油，微火反復煎炸，待鱔魚由硬變軟成卷曲放入鹽、花椒、姜、蒜及麻辣醬等調料幹扁成焦黃色。
　　倒是香氣撲鼻，可是做起來著實不太人道。
　　王七麟感嘆道：“老板，這菜有傷天和呀。”
　　老板說道：“我聽說江南水鄉有壹道菜叫醉蝦，將蝦泡入酒中，等它們酒醉之後將之生食，據說到時候蝦進人嘴還活著，能感覺到這蝦在人的嘴裏跳動。那麽，這是不是有傷天和？”
　　沈壹雙手合十唱喏壹聲，又偷偷指向謝蛤蟆低聲道：“魚兒呀魚兒，妳們臨死前都要看準了那個道士。是他帶我們來這裏吃飯的，是他點了菜，所以妳們去了西方極樂凈土要找我佛告狀，那莫要告錯了人，記住要告謝蛤蟆！”
　　壹盤小鱔魚上桌，半桌子人發愁。
　　武大三問道：“老板娘，這鱔魚也不剖腸剔肚，腦袋都沒有剁掉，難道就這麽吃嗎？”
　　老板娘笑嘻嘻地說道：“正是這麽吃，這是水草鱔魚，細如水草，它們平日裏只吃幹凈水草，壹點不臟，妳們放心去吃便好。”
　　有本地漁夫提著酒壺走過來笑嘻嘻的說了什麽，荊楚之地方言本就難以聽懂，漁夫又喝了酒說話含含糊糊，眾人什麽也沒聽懂。
　　謝蛤蟆喝著水酒笑，說道：“他說的是這道菜食用訣竅，用筷夾著頭，順頸去下口，撕下腸和頭，嘴裏龍擺尾，連骨咽下喉。”
　　漁夫指著他哈哈笑，壹邊笑壹邊點頭。
　　老板娘又端上來兩個泥疙瘩。
　　這是叫花雞了，拍開烤到酥脆的泥殼，裏面是壹層層纏繞到密密麻麻的大葉水草。
　　謝蛤蟆給他們講解，說春季沒有荷葉蓮葉，荊楚壹帶只有臨大河的地方才有叫花雞吃，因為人們只能用水草來包裹肥雞炙烤。
　　解開壹層層水草，裏面是壹只烤到油光發亮的公雞。
　　老板娘將熱氣騰騰的雞撕開，壹邊撕壹邊笑：“道長是我們荊楚子弟嗎？竟然這麽了解我們這裏的風俗。”
　　謝蛤蟆撫須笑，笑而不語。
　　王七麟說道：“我家道爺走過南闖過北，冰山上頭摔過腿，陰間裏頭喝過水，對陰陽兩界、九洲各地風俗都是了若指掌。”
　　老板娘笑的更是歡愉，她對王七麟說道：“小郎君不僅長得好看，嘴巴也很有趣。”
　　整雞撕開露出雪白的雞肉，她往上淋了點小磨麻油，盤子旁邊放壹個碗，裏面是芝麻甜醬。
　　烤雞皮色光盈，泛著油光，雞肉酥爛，本身沒什麽香料，保持著雞肉原始香味，可以蘸芝麻甜醬來調味，入口鹹甜香，與王七麟以往吃到的烤雞完全不同。
　　當地的豬蹄也很有特色，他們將豬蹄肉用細麻繩纏緊煮熟曬幹來吃，解開麻繩後豬皮色澤紅亮，不知道用了什麽佐料來烹飪的味道，肉質勁道而有清香，咀嚼之下，香味經久不散。
　　各種特色菜肴送上，老板娘又開始往上端大碗，壹人壹碗面。
　　牛油拌面。
　　粗大的面條上撒著碧綠的小蔥、芫荽，春天氣味很濃郁。
　　碗裏頭是牛骨牛油湯，熬制的頗為濃稠。
　　吸壹口湯吃壹口面，王七麟贊嘆道：“好吃，這湯有壹股鮮味，不是香味，這骨頭湯竟然燉出了鮮美的滋味，厲害。”
　　老板笑道：“肉湯沒有鮮味，那還有什麽意思？”
　　他將面條煮熟撈出來盤成壹坨壹坨，有涼水淌過，熱面變涼。
　　有人要牛油面了，他便抓起壹坨放在墊著綠豆芽的竹漏中，簡單燙過之後倒進大碗裏，豆芽翻轉蓋在面上，老板再澆上壹勺牛油湯，灑上蔥花芫荽，壹碗熱乎好吃的面迅速出鍋。
　　效率很高，日子匆忙而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