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詭譎雙頭蛇

　　王七麟有意交好大黑峒，於是見伯苦達帶人要去尋覓探索白棺事宜，便跟了上去。
　　路上他低聲問謝蛤蟆：“他們有兩個人分別叫仲苦達和伯苦達，這個苦達什麽意思？”
　　謝蛤蟆說道：“嗯，護衛統領的意思吧，與咱們漢軍中的軍職相似，伯苦達就是寨子衛隊大統領的意思，仲苦達則是二統領。”
　　“老道便是聽到有人叫出‘仲苦達’這個稱呼後，才敢斷然猜測這山裏頭藏有三尖蠆寨的先祖白棺，因為在大黑峒中素來有仲苦達守衛族內要地的安排。”
　　說著他又皺眉撫須：“不過白棺所在乃是大黑峒各族最緊要的秘境所在，向來應當是天師守衛，沒想到這三尖蠆寨不走尋常路。”
　　山繞山，群山套群山。
　　雖然他們目標所在的道觀在棺材洞山崖對面，直線距離可能只有幾百米，可是這山崖高聳、切面光滑，他們無法直接越嶺而過，還是得繞路爬山才能去尋找道觀。
　　還好壹行人腳程很快，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繞過壹道山梁，隨即有道觀出現在壹片林木之後。
　　這道觀已經很有年頭了，風吹日曬、石墻斑駁。
　　它建起於山腰上，有壹層層狹窄的臺階通往道門，倒是壹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地。
　　同樣是風吹日曬，青石所打造而成的臺階風化的厲害，擡腳踩在上面過於使勁的話都能踢掉壹點石屑下來，而臺階的縫隙之中則長出野草，充斥著壹股濃濃的頹喪和荒廢氣氛。
　　很有荒山朋克的感覺。
　　王七麟詫異，說道：“這道觀裏頭有人嗎？”
　　伯苦達搖頭說道：“我們也不清楚，應當是沒人了，這道觀建起不知道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會在這裏建壹座道觀。”
　　“妳們看，這裏隔著最近的寨子就是我們三尖蠆，可我們又不信仰道家老祖，我們世代信的是毒娘娘，怎麽會來道觀祭拜呢？”
　　壹個漢子哼道：“只有妳們漢人才信道祖，道祖很厲害嗎？”
　　謝蛤蟆冷冷地說道：“道祖厲害不厲害老道不知道，但老道知道妳們三尖蠆寨不理會，道祖座下壹個瘸腿老道士就能以壹只手將妳們全數覆滅！”
　　漢子面容頓時扭曲，他挺胸上前怒喝道：“妳說什麽……”
　　謝蛤蟆身影壹閃手臂壹甩，隨著壹聲清脆的響動，這漢子原地飛起側身在空中轉了三百六十度，落地後在臺階上咕嚕嚕的滾動下去。
　　三尖蠆寨方面勃然大怒，漢子們身上立馬冒出來壹只只蠍子。
　　觀風衛這邊更猛，壓根不去看這些漢子，直接把天師和伯苦達兩人給圍住了。
　　沖突壹觸即發。
　　天師笑瞇瞇地說道：“諸位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王七麟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本官還想問問妳們什麽意思，本官帶弟兄們是來給妳們大黑峒解決問題的，妳們侮辱我們道家是什麽意思？莫非是想試試我道家斤兩？”
　　伯苦達看了看他後笑了起來，說道：“大人妳誤會了，我們山裏人就這樣，沒讀過書，野蠻粗魯，我那兄弟沒別的意思，他並不是挑釁妳們，而是絲毫不了解道家本事，所以好奇詢問。”
　　王七麟點點頭道：“好，那他現在應當知道了。”
　　他又看向三尖蠆寨的其他人喝道：“還有誰想要知道嗎？”
　　這些人敢怒不敢言，壹起用眼神看天師和伯苦達，每個人身上都有大小蠍子在來回攀爬。
　　見此徐大就不屑的笑了，他從腰帶裏抽出王冠蛇冷笑道：“就妳們會玩蟲子？大爺這裏有壹條軟綿綿的大蟲子！”
　　王冠蛇本來正在睡覺，突然之間被拖出來它有些懵。
　　而它是蛇中異種，與尋常蛇不壹樣是有眼皮的，於是這會出現後便眨了眨眼睛，擡起圓滾滾的腦袋往四周看，看起來傻萌傻萌的。
　　徐大對此很不滿意，掐著它脖子將它給舉起來，低聲說道：“狠點，妳狠壹點嚇唬他們。”
　　王冠蛇立馬炸開了頭上鱗片，像是帶起了壹頂王冠，冠中小瘤子赤紅如血。
　　它還沖著三尖蠆寨的護衛們吞吐舌頭，紅色的舌頭飛快閃爍，好像是壹團團火焰綻放。
　　確實很兇。
　　眾人看到這條蛇後明顯嚇壹跳，趕緊面帶驚恐往後退，其中有人下意識地叫道：“在這裏、在這裏……”
　　壹直笑瞇瞇的老天師面色壹變越眾而出，他嚴肅的看向徐大喝道：“妳們到底什麽人？”
　　徐大說道：“當然是聽天監觀風衛的官員，怎麽，要看看大爺的銅尉印？”
　　他掏出大印扔了過去，老天師接住後仔細翻看幾遍後驚疑不定的看向他手中的王冠蛇：“那請恕老朽無禮，大人手中這條、這條蛇是哪裏來的？”
　　徐大說道：“在長安城的時候撿到的，怎麽了？”
　　老天師仔細端詳他的表情想以此判斷他是不是在說謊，他端詳了好壹陣才又問道：“撿到的？撿到後它便老老實實跟隨妳了？”
　　徐大說道：“那倒沒有，但我家道爺神通廣大，在它面前露了壹手後它便老實了，到底怎麽了？”
　　老天師先想謝蛤蟆稽首行禮：“原來道長乃是遊戲人家的高人，真是失敬了，剛才我那族人竟然挑釁您，是老朽禦下不嚴，還請真人寬恕。”
　　謝蛤蟆冷淡的點了點頭。
　　徐大嚴肅地說道：“龍有逆鱗，觸之者死！讓妳們的人都註意點，病從口入禍從口出的道理不懂嗎？”
　　老天師沖他笑道：“好的，大人，老朽壹定會約束族人，令他們不再沖撞妳們。不過正如老朽先前所說，我們山裏人粗魯，若是不小心哪裏招惹到諸位，還請諸位海涵。”
　　這起沖突出現的莫名其妙，王七麟感覺挨打那漢子是故意挑釁謝蛤蟆的，這有些古怪。
　　他給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大家夥要多個心眼，然後帶著徐大走在隊伍最後頭把疑惑說了出來。
　　徐大皺眉分析：“莫非，有道士綠了那個貨，所以他才對道士這麽有意見？”
　　王七麟沒好氣地說道：“爬。”
　　道觀大門猶在，但門口爬滿了藤蔓類植物，原始純粹的石墻變成了綠墻。
　　門口兩側各有對聯，這對聯是用鑿子雕琢在石墻上的，所以天長日久依然清晰：
　　鐘敲月上，馨息雲歸，非仙境莫非仙境；鳥送春來，風吹花去，是人間不是人間。
　　王七麟看著對聯點了點頭：“有些意境。”
　　他們也想進入道觀，伯苦達和氣地說道：“諸位大人能否在道觀門口稍候？裏頭的人既然想盜取我們白棺，自然是沖著我三尖蠆寨而來，事情讓我們自己來處理，可否？”
　　仲苦達也解釋了壹句：“現在還不知道道觀裏頭有什麽貓膩，更不知道這來盜取我們白棺的賊人是什麽修為、有什麽本領，若是不小心之下害得有大人受傷，那就不好了。”
　　“不錯，”伯苦達接著說道，“諸位大人發現有人盜取我寨中白棺，對我們三尖蠆寨而言已經是大恩德，若是再有人為此受傷，我們怎麽過意的去？”
　　道理說的通，他們要接觸的乃是寨中秘寶，不想讓外人接觸情有可原。
　　態度也沒問題，壹個個都是陪著笑臉在說話。
　　既然這樣王七麟等人自然不能繼續進入道觀。
　　看到他點頭，伯苦達欣然道謝，接著三尖蠆寨壹行人除了留下兩個守門，其他的全壹窩蜂的沖入道觀開始搜尋通往山中的洞穴入口。
　　王七麟追隨他們身影往道觀裏看去。
　　道觀大門往裏是壹片院子，院內兩棵老松蜿蜒生長。
　　其中壹棵老松下東倒西斜了許多雜枝，看斷口它們是被人用蠻力從樹上撕扯下來的，木質還泛著白色，應該是斷裂不久。
　　再往裏有壹口大香爐，香爐破碎了壹塊，看創口也是新的，這荒廢的道觀裏頭顯然有人。
　　謝蛤蟆看著看著就皺起了眉頭，王七麟看了他壹眼，他搖搖頭。
　　道觀的大殿、內墻處爬滿了野草和藤蔓，三尖蠆寨的衛兵們想要尋找通往山中的洞穴就得要掀開野草、撥開藤蔓，老天師、伯苦達和仲苦達兵分三路，在院子裏頭細膩的搜尋起來。
　　徐大無聊，倚在石墻上掏出南瓜子準備嗑瓜子打發時間。
　　黑豆跟小狗壹樣，立馬出現在他身邊用歡呼雀躍的眼神盯著他看，搖頭晃腦嘻嘻笑，看起來快活無比，就差長壹根小尾巴再搖尾巴了。
　　徐大遞給他壹把瓜子，黑豆跑回去跟綏綏娘子分享。
　　然後徐大就不動彈了。
　　王七麟下意識看向他，看到他額頭有汗珠緩緩流下。
　　兩人對視，徐大斜眼拼命暗示他。
　　見此王七麟往他旁邊壹看——
　　他的旁邊是門口，門口處垂著諸多類似綠蘿、爬山虎的藤蔓，密密麻麻，就像碧綠的瀑布從墻頭和門樓頂上降落。
　　本來大門左右兩端各站著壹個護衛，此時徐大旁邊那護衛軟綿綿的倚在了墻上。
　　他面容僵硬、眼神迷離，倚在墻上後陷入藤蔓裏頭，導致身上搭著好幾條藤蔓。
　　其中壹條碧綠藤蔓纏在了他的脖子和肋下，這藤蔓很長很粗，逐漸收縮，將他脖子勒到緊繃、將他肋下給勒的縮進去很深壹層。
　　這是壹條大蛇！
　　蛇身是純粹的碧綠，鱗片細膩就像藤蔓的表皮，如果不是徐大就在它旁邊，那眾人很難發現這蛇的存在。
　　徐大現在不敢動，因為大蛇除了纏繞著這漢子，躲在葉片下的蛇頭已經靠近了它，兩只紅彤彤的眼睛死死盯著徐大，雙方都壹動不動。
　　風吹起，藤蔓葉片搖擺。
　　這壹刻徐大和大蛇安寧的形象，竟然隱隱的與道觀契合到了壹起。
　　唯壹不契合的是徐大的眼睛。
　　拼命轉動，拼命暗示。
　　大蛇的眼睛則是紅的像能滴出血來，先前王七麟註意到過它的眼睛，卻以為是藤蔓上的紅色小花蕾。
　　王七麟輕聲道：“別怕，妳不動它也不會動——劍出！”
　　金翅鳥禦劍極快，甚至都沒有寒光閃過的情景，只聽風聲破碎，壹條蛇頭立馬飛了起來。
　　徐大趕緊往後退。
　　看著蛇頭飛起來，旁邊的護衛終於反應過來，他定睛壹看立馬用土語大叫壹聲。
　　裏面正在搜索的眾人紛紛趕出來。
　　見此王七麟拉了徐大壹把往後退：他不想被人誤會自己壹方與這被蛇纏住的漢子有什麽關系。
　　畢竟剛才徐大展示過他帶著壹條很厲害的大蛇，而此時又是在他接近這護衛的時候，這護衛被蛇給纏住了——這種情況下要說事情跟徐大沒關系，王七麟自己頭壹個不信。
　　開門劍已經斬斷了蛇頭，剩下蛇身卻隱匿不可見起來，它的顏色與藤蔓實在太相近了！
　　藤蔓叢壹陣抖動，蛇頭落地後又彈了壹下，蛇嘴大張竟然噴出來兩道毒液。
　　守門的另壹個護衛急著上來解救同伴，他想用手中長槍去挑開同伴身上纏繞的蛇身，這樣壹時不查被蛇毒給吐到了腰間位置。
　　見此王七麟松了口氣，護衛們穿著土布所裁剪成的衣衫，這種土布僵硬厚重不透氣，穿起來很不舒服，但這時候它的缺點卻成了優點：
　　蛇毒不能透過衣服碰到護衛的肌膚。
　　但這是他想的太美。
　　清澈的蛇毒噴到了護衛腰上，頓時有刺鼻煙霧冒起。
　　厚重結實的粗布衣裳像是被火燒了壹樣瞬間焦化破碎，蛇毒繼續侵入，接著是護衛的肌膚焦黑，他捂著腰便倒在地上開始打滾慘叫。
　　伯苦達壹個箭步上來抓起護衛扔向仲苦達，仲苦達撕開他衣衫抽刀想切掉沾染蛇毒的皮膚，但看了壹眼後中途改刀，壹刀插進他脖子給了他個痛快！
　　這壹幕把王七麟等人看呆了：對自己人下狠手，竟然可以如此果斷？
　　我尼瑪這真是我狠起來連自己人都殺！
　　先前被蛇身綁住那護衛軟綿綿的倒地，老天師隨後趕來，他伸手往護衛伸手壹指來了個隔空取物，將護衛的身軀直接吸到了跟前。
　　蛇身已經不見了！
　　但這護衛已經死掉了，並不是被勒死的，而是頸後有兩個牙洞：他是先被毒蛇咬死的，然後才被毒蛇給纏住。
　　看到這壹幕王七麟心頭浮起壹個念頭：原來那蛇剛才纏著護衛的脖子和肋下不是要纏死他，而是要固定住他身軀讓他不會摔倒在地。
　　竟然聰慧如斯！
　　顯然它不是野生的，有人訓練了它！
　　這護衛死的古怪，他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笑容，眼睛瞳孔還未消散，於是看他眼睛能看到他在向著前方凝視，誰去看他就像是被他凝視，被他當做情人那樣凝視……
　　門口藤蔓叢繁雜，老天師吸走護衛屍首後伯苦達便雙手壹甩向前揮舞。
　　他身材魁梧可是出招卻走詭譎迅疾路子，雙手揮出兩把刀跟著斬出。
　　這兩把刀都是刀尖向後、刀刃向下被他正握在手，於是他手臂揮刀如同螳螂捕獵——右刀打橫著疾劈，而左刀則從下向側上挑起。
　　中途他左手手指靈活而有力的撥動刀柄，刀柄輕微晃動，杠桿作用之下，左刀刀刃卻是大幅度抖動，於是刀行壹路帶有弧線。
　　王七麟是用刀行家，見此下意識的在心裏喝彩壹聲：好刀法！
　　刀光寒冷雪亮，折射著陽光照耀出綠光，兩道光芒左右相接又壹觸即收，瞬間眾多藤蔓便被劈的四處亂飛。
　　但蛇不見了！
　　蛇頭還在地上蹦跳，蛇身卻古怪的沒了蹤影。
　　伯苦達冷笑著向前邁步繼續揮刀，這次他手指壹點刀柄，兩把刀像旋風般在他手中轉動壹百八十度改成刀背向外，重重的刀背頓時砍在了門口墻壁上。
　　咣當轟隆的響聲出現，伯苦達大開大合的斬出。
　　亂石翻飛、灰塵和草葉四起，門口墻壁頓時爆裂開來，壹處洞穴閃現出來。
　　仲苦達喝道：“老大，是王蛇，蛇毒很烈，安普吉骨頭都爛了。”
　　王七麟看向被他割斷脖子而死那漢子，這才發現仲苦達剛才的選擇是對的：
　　蛇毒具有強烈腐蝕性，腐爛血肉後毒性立馬順著血深入進去，摳開腰上爛肉能看到他胯骨上帶有壹條條黑線。
　　很毒！
　　仲苦達面無表情邁步向前繼續猛劈墻壁，青石崩裂四處亂飛，洞口越來越大，這道觀大門西方的墻壁竟然是壹道暗門！
　　就在此時壹道陰影閃過，暗門內部竄出來壹條蛇撲向仲苦達。
　　王七麟修為高深眼力勁增強，電光石火之間看到這蛇通體碧綠正是剛才那條蛇，可是它依然有腦袋，只不過是蛇尾處有斷面：
　　竟然是壹條雙頭蛇，身軀兩端都是蛇頭的雙頭蛇！
　　綠蛇飛起極快，可是仲苦達毫無所懼。
　　他沈著冷靜擰腰後退步，左右肩膀有序搖晃，帶動手臂如波浪流轉，這樣雙臂交叉甩動，兩把刀像鋸齒般不斷咬合分開、分開咬合。
　　刀光飛轉，蛇皮爆裂。
　　但綠蛇毫無所懼，義無反顧撲向仲苦達，面對快刀竟然有壹種慷慨赴死的悲壯！
　　仲苦達面無表情並刀壹處，手臂開合他面前雙刀竟然化作了壹排快刀，就像是壹排琴鍵壹樣，不過每壹個琴鍵都是壹道刀刃。
　　綠蛇化作碎塊，最終也未能傷到仲苦達。
　　它的腦袋落在地上後蹦跶了壹下，卻不是去繼續攻擊仲苦達，而是轉過來看向徐大，黑色的眼睛死死的看著他。
　　徐大被看的下意識壹哆嗦：“幹，又不是大爺殺的妳，看大爺幹什麽？”
　　王七麟心裏壹動，說道：“蛇性至淫，是不是王冠蛇的氣味吸引了這條蛇出現？”
　　仲苦達揮手，壹隊護衛立馬蜂擁而至吹響帶著小葫蘆的樂器，他們身上爬出來許多蠍子，迅速鉆入洞穴中。
　　蠍子深入，伯苦達跟了進去。
　　老天師臉上露出壹絲欣喜若狂的笑意：“哈哈，漢人帶來了好運氣，用妳們漢人的話說這叫什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掃了眼王七麟等人再次行禮：“諸位大人不光送來了偷盜我們寨中白棺賊人的消息，還幫助我們發現了賊人接近白棺的洞穴口，老朽代表三尖蠆寨向大人們獻上最誠摯的謝意！”
　　“老朽可以向諸位承諾，只要這個洞穴通往白棺所在，那大人們就是我們三尖蠆寨的恩人、是我們大黑峒永遠的朋友！”
　　王七麟說道：“老天師無需客氣，這洞穴並非我們發現的，我們無功不受祿。不過我們確實想與大黑峒交朋友，若是能得到妳們的友誼，這自然最好不過。”
　　老天師欣喜地笑道：“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過現在請朋友們稍候，我等有要事去做，等斬殺了這覬覦我寨中白棺的賊子，再來感謝諸位大人。”
　　王七麟點頭，他又客氣行禮，然後揮手喝道：“兒郎們，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