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砸還砸

　　到了離賓館大門二十米遠的地方。方寶讓司機停下來，他和孔文等十人迅速的取出了黑色的毛頭罩戴上，拿著砍刀和油漆瓶就沖出去了。
　　他們的速度是何等的快，二十來秒之後就沖入了賓館的底樓大廳，立刻在地磚、墻壁、圓柱、玻璃、櫃臺上噴起油漆來。
　　大廳裏有幾名接待小姐，另外還有壹群正準備登記入住的客人，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頓時都駭得尖叫起來，而那刺鼻的油漆味兒很快讓他們咳嗽不已，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在大廳裏沒有多呆，方寶便帶著人順著樓梯上去了，然後十人分成三組，在二三四層樓的走廊墻壁與門上壹邊跑壹連快速的作畫。
　　方寶帶著兩個人噴的是二樓，當跑到走廊的盡頭，只見前面壹道大門，裏面卻是壹個四五百個平方的中餐廳，此刻至少有二十來桌客人在進餐，他的計劃就是破壞的程度越大越好，當下怪叫壹聲，拿起油漆瓶亂噴起來，壹邊噴還壹邊掀桌。隨著“嘩啦啦”的聲響和刺鼻的氣味，裏面的客人有尖叫的有吼叫的，都在紛紛的閃避。
　　就在這時，四名穿著制服，拿著電棍的保安從中餐廳的另壹頭奔跑了過來，方寶舉手示意跟著自己的兩名手下繼續搞破壞，自己去迎了上去，瞧著跑到最前面的壹名保安拿著電棍“劈劈啪啪”的朝著自己的頭部擊來，將手壹伸，已經斜地裏托住了他的手腕，向回猛的壹板，那人的電棍就觸到了自己的右胸，身子頓時劇烈的壹抖，然後軟軟地倒了下去。
　　方寶從這人的手中取過了電棍，又向剩下的三人迎去，那三人跑來的順序有先後，無法形成壹個整體的圍攻，方寶自然就更容易解決了，他出手比這些人快得多，拿著電棍壹陣亂觸，片刻之間，那三名保安也倒在了地上，其中壹個被觸得厲害的，嘴裏還吐出了白沫。
　　擊倒了四名保安之後，方寶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壹揮手，帶著三名手下匆匆向樓下奔去。而此刻謝子華等人也從樓上撤離了，不過有壹名兄弟是被背著下來的，看樣子是被賓館裏的保安用電棍觸到了。
　　沒壹會兒，就跑到了停在外面的金杯車上，他們剛壹上車，負責開車的司機就啟動了，快速的向著大街外而去，方寶問了情況，這才知道，是到三樓的兄弟碰到了三個保安，壹名叫做陳飛的兄弟被對方的電棍觸了壹下，不過那名保安也被其余的兄弟砍翻在地，而謝子華帶了兩人在四樓搞亂也碰到了兩名保安，但很快被追砍著跑了。
　　此刻，方寶打電話聯系了淩展，知道他們也在撤離，而且幾乎沒有遇到阻攔，已經把王藝勇那家“錦香大飯店”又砸又噴，弄得不成樣子了，別說壹周，恐怕兩周也無法正經營業。
　　沒壹會兒。車子開到了壹條偏僻的背街上，壹輛集裝箱大卡車正等著，方寶帶人下車只等了三分鐘，淩展他們那輛車也到了，大家紛紛上了集裝箱車，關上門之後，那車就駛動了，向著江北他們租住的那個農家小院而去。
　　被電棍觸了的那個叫陳飛的兄弟也漸漸恢復過來，這次行動可說十分順利，大大的出了壹口惡氣，壹路之上，大家都在嘻嘻哈哈的炫耀，這個說自己畫了壹只烏龜，那個說自己畫了兩個大奶子，還有畫男女生殖器的，總之都展示了自己的藝術才能，留給判官的人去慢慢欣賞了。
　　……
　　回到了那個農家大院的路邊，等鐵錘派來的集裝箱車走了之後，方寶帶著淩展孔文謝子華鉆上了面包車，到十公裏外的農貿市場與超市買了許多鹵菜臘肉辣子雞丁鹹花生怪味胡豆之類的下酒菜與小吃，又拿了八件啤酒與壹件白酒，這才回去，晚上，自然壹番海吃海喝的狂歡慶祝。而看著兄弟們摟肩抱腰，相互灌酒笑鬧的情景，方寶也深深的有了體會，有了共同生活，共同冒險的經歷，兄弟們的感情肯定是會增加的。這就是戰友之情，而這種感情，在群攻中絕對會增加戰鬥力，他需要的，就是兄弟般的戰士，戰士般的兄弟。只停留在小混混的階段，是打不出天下的。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方寶向鐵錘詢問了情況，知道“錦香大飯店”和“寶萊賓館”已經停業了，正在忙著重新裝修和請專業的室內除味公司清除那些特制油漆難聞的氣息，而且還聽說判官震怒了，發誓要找到方寶壹夥重重嚴懲，而鐵錘要他們小心隱藏，判官這人真要是狠起來，那是沒有人性的，方寶和手下的人絕對不死即殘。
　　與鐵錘結束了通話之後，方寶把淩展三人叫來，說了這事。
　　當聽說判官震怒，孔文和謝子華還是有些緊張，孔文立刻道：“大哥，妳不是說七哥會幫我們嗎，現在怎麽沒什麽動靜？”
　　方寶還沒有回答，淩展卻冷冷壹笑道：“現在我們的身份很微妙。還不是七哥的直系門下，七哥幫我們說得過去，不幫也無所謂，如果我猜得不錯，七哥是想等判官找到他，讓他給我們打招呼停止行動，這樣他才會有面子。”
　　聽著他的話，方寶拍了拍他的肩，眼中流露出了贊許之色，跟著道：“淩展說得不錯，七哥肯定是想等到判官發話的。我們並不能完全依賴他。”
　　謝子華道：“那怎麽辦，以判官的身份，要他向七哥下矮樁，只怕是很難的。”
　　方寶點了點頭道：“是很難，不過我們有壹點兒占了優勢，那就是我們的身份地位產業都差判官太遠，就算是重新壹無所有也無所謂，而判官就不壹樣了，他的生意太多，目標太大，我們隨時都可能偷襲，無論他有多大的勢力與人手，防得住壹時，卻防不住壹世。當年日本鬼子和蔣介石都被共產黨的遊擊戰弄得焦頭爛額，而我們雖然不打仗，但可以像戰爭壹樣對付判官，至少會讓他睡不好覺。”
　　淩展也壹揮拳道：“對，這叫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象還怕小老鼠，聽說判官已經漂白了，他的顧慮比我們多，我們可以變成壹根刺，東西雖然小，但戳著人，也要讓他痛得鉆心。”
　　方寶“嗯”了壹聲，道：“我也沒有想過就這樣能夠解決問題，所以還要刺壹下判官才行。”
　　孔文連忙道：“我們昨天才行動了，判官壹定有了防範，應該再等幾個月，等他們放松警惕了才行。”
　　方寶搖了搖頭道：“我們不能小看了判官的能力，只要他查到我們隱藏在這裏，那我們將非常的危險，所以這事必須盡快的結束，我倒是有壹個想法能夠試壹試，但需要鐵錘幫忙，等會兒我會打電話和他聯系，妳們出去通知兄弟們。從今天起，大家要加強警戒，提防意外情況發生。”
　　淩展等人答應著，就出去布置去了，而方寶則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鐵錘的號碼，很快傳來了他的聲音道：“癩皮，有什麽事嗎？”
　　方寶道：“鐵錘哥，我想了解壹下寶萊賓館老板的情況，聽說是個女的，還是判官的情婦，對嗎？”
　　鐵錘沈默了壹陣，道：“妳想動判官的女人，膽子真得是大得很啊。”
　　方寶笑了笑道：“我已經惹了判官，動不動他的女人結局都是壹樣，不過我倒有壹個主意或許能夠讓判官向七哥說兩句好話，現在判官壹定會加強各個主要店子的警戒，多半想不到我們還會去動他的女人，而且這事還未必能夠驚動他，鐵錘哥，用不著妳派人，只需要提供壹些她的資料就行了。”
　　鐵錘又靜了壹會兒，才道：“好吧，三天之後，我會派人把她的資料拿給妳，癩皮，妳記住，在七哥沒有正式收妳之前，妳不要打他的旗號，聽說王藝勇已經查到妳的底了，當年妳是不是和他有些過節，還惹過趙永康。”
　　票務公司和“狂野迪吧”的法人都是自己，有信息留在工商所，六年前自己上了毒癮出逃時傷過王藝勇的手下，他自然還會有印象，查出自己的底子並不奇怪，而且顯然判官會認為這事屬於他和王藝勇之間的，也不會懷疑是七哥在挑起戰爭了，當下道：“是，有這麽回事。”
　　只聽鐵錘立刻道：“癩皮，看在妳夠種的份上，我勸妳壹句，判官都可以惹，但千萬不要再去惹姓趙的，否則七哥也幫不了妳，記住了。”
　　說了這話，手機裏就再也沒有聲音，鐵錘已經結束了通話。
　　放下手機，方寶點起了壹支煙，長久的沈默思考著，七哥不怕判官，是因為實力相差並不遠，但他不敢去惹趙家，只有壹個可能，趙家在白道上的控制力與影響力，壹個全國名列前茅的房地產公司，後面的背景不是自己所能想像的，當年判官把王藝勇派到趙永康的身邊，無疑就是想巴結他的父親，城市中的戰爭，雖然沒有真正打仗的那種千軍萬馬的大場面，可是同樣充滿了血腥，而且更復雜，更需要智慧才能夠生存發展下去。
　　……
　　三天之後的傍晚，夕陽未墜，田野昏黃，鐵錘給方寶打來了電話，說已經派人把寶萊賓館總經理的資料送來了，讓他半個小時後到外面的路上等著。
　　在大院裏挨了半小時，方寶便走了出去，在路邊沒站多久，就見到壹輛藍色的桑塔納開了過來停下，司機就是上次開金杯車來接他們的其中壹個。
　　那司機朝著方寶微笑著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只是從副駕駛座位上拿起了壹個檔案袋遞給了他，然後重新啟動車掉頭回去了。
　　方寶接過檔案袋，回到了院子，上了二樓自己住的房間，坐在了床上，把那檔案袋打開，取出了裏面的東西，卻見是壹些照片，然後還有報紙雜誌之類的東西。
　　先看了看照片，卻見裏面是壹個皮膚白皙，容貌秀美，風韻猶存，氣質甚佳的壹個女人。於是，他就靠在了床頭仔細地看起資料來。
　　足足看了四十多分鐘，所有的資料才看完，而其中有壹張資料，顯然是鐵錘特意讓人打的，更是把這個女人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
　　原來，這個女人叫做朱瑛，從鄉下出來之後，在壹家茶樓做服務員，十幾年前壹個機會被判官看上，就收她做了情婦，從此以後，草雞變了鳳凰，幫判官管理壹些娛樂場所的生意，在判官的所有情婦中，她是最得寵的，而由於有和判官的關系，也沒辦法跟別人結婚，為了彌補她，判官就把寶萊賓館給了她，讓她做了名義上的法人，不過大部分股份還是判官的。而那些報紙與雜誌，登的卻是另外的壹套情況，說這朱瑛從農村出來後，不停的學習進步，豐富自我，在城市裏辛苦打拼，艱難創業，從做小攤小販起家，用十幾年的時間，經營了壹家四星級的賓館，是鄉下打工妹在城裏成功的楷模，也是學習的模樣。在她的頭上，有著“重慶服務業十大傑出女性”，“農村自主創業模範”之類的光環，在重慶商界的女性中很是有名。
　　鐵錘知道他要做什麽，在資料裏把她的住址和用的車型車牌都寫得很清楚，自然方便他行動。
　　……
　　第二天，方寶就和淩展兩個人出去了，他們到了寶萊賓館的外面找了壹家中介公司，在離賓館大門約三十米的斜對門租了壹間十三樓的兩居室，陽臺上架著望遠鏡完全可以看到賓館大門的出入情況。
　　整整觀察了壹周，方寶心裏就有了底，寶萊賓館的下面幾層樓還在刷墻除味兒，無法正常經營，顯然判官也沒有對這裏加強警戒，而是把力量調到其他重要的地方去了。
　　在這壹周裏，方寶是經常看到朱瑛的，她開的是壹輛白色的寶馬，幾乎每天都會來，無疑是急切的希望賓館能夠恢復正常的經營，而且從她對著裝修工指手畫腳的樣子來看，絕對是壹個潑辣的女人，這也難怪，作為判官的女人，如今在商界又混得如此的風光，她是有拽的資本的。
　　而在這段時間，他也開車悄悄跟過朱瑛，這個女人社會活動相當的多，經常會和壹些朋友出入壹些諸如網球、高爾夫以及美容院之類的會所，而她住的地方則是離賓館不遠的壹處高檔小區，經常是徹夜才歸。
　　這樣的生活，帶著保鏢當然不方便，因此朱瑛身邊是沒有什麽防範的，而她當然也想不到會有人打自己的主意。
　　掌握了朱瑛的動向之後，方寶便準備下手了，這天下午，看見朱瑛進入賓館，方寶和淩展就開著面包車在離賓館大門壹百米的路邊停著，等待她出來伺機行動。
　　……
　　然而，這壹等就到了晚上八點，才見到朱瑛的那輛白色寶馬車開了出來，而方寶趕緊開車跟在了她後面。
　　這壹次，朱瑛仍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著車到了重慶的南坪，然後進入了並不是主街，有些偏僻的街道，而這裏，有壹家裝修得很豪華店面，上面寫著“火山泥浴”的字樣。
　　當朱瑛把車停在了停車場，方寶把車也停進去了，和淩展壹起走進了底樓。
　　那朱瑛是這裏的常客，壹進去就有迎賓小姐領著到樓上去了，當瞧著方寶與淩展，立刻又有壹名迎賓小姐走了過來微笑著道：“兩位先生，請問妳們是做火山泥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