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決定

　　方寶知道杜雨靈非常喜歡唱歌，這甚至是她唯壹有自信的事，但今天，這種自信被無情的刺破了，自然會很失落悲傷，當下也不去管她，想讓她自己平靜下來，便去弄晚飯。
　　等晚飯弄好放在桌上，聽到屋子裏沒什麽動靜，他很不放心，便推門走了進去，卻見到杜雨靈呆呆的坐在床上垂淚，心中也忍不住壹酸，坐在床邊，伸出手去撫著她的肩道：“小靈，別想了，總有壹天，妳會成功的。”
　　聽著他輕柔的聲音，本來只是在默默垂淚的杜雨靈忽然“哇”的壹聲哭出聲來，然後壹下子撲在方寶的懷裏泣聲道：“我不會成功的，永遠都不是成功的，方寶哥，我太傻了，音調都不準，還想去參加超級女聲，我是這個世界多余的人，除了吃飯睡覺什麽都不會，活著比死了還難受，我想去見爸爸媽媽，我想他們，好想他們。”
　　這是第壹次有女人撲倒在自己懷裏，但是，對於這個妹妹壹般的杜雨靈，方寶有的只是無限的憐憫，聞聽她的言語充滿了悲傷與悲觀，連忙道：“誰說的，妳的剪紙不是很好嗎，還能夠賣錢。”
　　誰知杜雨靈哭得更厲害了，拼命地搖頭道：“沒用了，剪紙沒用了，李大媽昨天告訴我，我的剪紙圖案太單壹了，沒有創新，也跟不上現在的形式了，現在放在她的店裏根本賣不出去，她沒來退貨，只是因為可憐我，還讓我學另外的東西，可是我看不見，怎麽學啊，方寶哥，我是壹個沒用的人，是壹個只會拖累別的人廢人，連我姨媽都這麽說，我還不服氣，所以才壹個人回來想證明給她看，現在我知道她罵得對了，我真的是壹個只會拖累人的廢人，妳也走吧，不要再照顧我了，讓我在這屋子裏自生自滅。”
　　方寶這才知道杜雨靈離開姨媽獨自生活的原因，被自己唯壹的親人這樣輕視辱罵是何等傷心的事，怪不得過去杜雨靈壹直不肯說了，但此刻他的心也在發涼，杜雨靈唯壹生存的技能似乎沒用了，她的未來又在何處，難道這樣的壹個美麗的女孩子就在這樣的悲傷中度過壹生嗎。
　　正拍著杜雨靈的背想著，忽然聽到門口有人道：“方寶，妳出來壹下。”
　　方寶回頭壹看，卻見馮麗不知什麽時候進來了，想來是準備吃晚飯，取了壹張紙巾遞給杜雨靈，讓她把眼淚擦幹凈出來吃飯，便走了出去。
　　馮麗拉著他各自坐在了木凳上，然後很神秘的湊近他道：“方寶，妳和小靈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以小靈的人材，雖然看不見，可是也不用擔心自己日後的生計，她完全可以比現在過得更好，收入豐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治眼睛了。”
　　方寶還沒有明白她的意思，聞言心中壹喜道：“哦，妳有什麽好的工作介紹給她嗎？”
　　馮麗點了點頭道：“當然，妳經常帶小靈出去曬太陽，現在周圍的人都知道我們這裏有壹位瞎子小美兒啦，有人出了這個價……”
　　她說著伸出了壹根手指道：“壹萬，要小靈的黃花身子，我去說小靈肯定是不幹的，不過我看她現在挺依賴妳，妳或許能夠說動她，要是成了，小靈五千，妳我各兩千五，還有，只要有了第壹次，第二次就沒什麽問題，今後我在外面拉客，妳在家裏幫小靈煮飯收錢，抱著這棵搖錢樹，嘻嘻，我們可發大財了。”
　　方寶聽完，望了她好壹陣，才道：“妳想分二千五，是不是？”
　　馮麗以為這小子覺得自己分多了，頓時“哼”了壹聲道：“莫非妳想把另外五千全吞了，真夠狠啊，老娘不在外面聯系客源，妳分屁個錢，妳要多的，就自己在小靈身上宰，我的二千五，壹個子兒都不能少。”
　　方寶緩緩搖了搖頭道：“我壹個子兒都不要，五千全部給妳……”
　　“妳”字的尾音還沒有落下，他的身子已經猛然蹦了起來，舉起了右手，就搧向馮麗，吼道：“日妳祖宗的，妳這個臭婊子，這樣的主意也打，妳要錢，老子給妳，這是五百，還有五百，再給妳五百……”
　　他每搧壹巴掌，就要數壹聲“五百”，“啪啪啪”的壹連搧了馮麗十記巴掌，而馮麗的壹張胖臉，頓時高高的紅腫了起來，當真就像壹頭母豬似的。
　　這三個月來，方寶每日勤練，手掌已經能夠懸七塊磚平伸半小時，力量已經有了顯著的增長，十記巴掌打下去並沒有用全力，否則馮麗絕對要口吐鮮血，滿地找牙。
　　饒是如此，馮麗坐在板凳上被他這十記耳光還是打得暈頭轉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瞧著平時嬉皮笑臉的方寶此時瞪著眼睛，壹副兇相，就像是要殺人壹樣，頓時駭得心驚膽戰，趕緊站起身子，拔腿就往外面跑，壹邊跑，壹邊捂著臉含含糊糊地罵道：“方寶，妳這個王八蛋，有種欺負到老娘頭上來了，好，看老娘不找人收拾妳。”
　　她罵著罵著，漸漸的下樓遠了。
　　杜雨靈聽著外面的動靜，停止了哭泣，趕緊走了出來道：“方寶哥，剛才發生什麽事了，妳是不是打了馮姐。”
　　方寶知道這事必須讓她知道，立刻道：“小靈，妳聽著，馮麗這個賤人想讓妳陪男人睡覺替她賺錢，妳再也不能讓她進妳的屋了，要是有什麽，妳立刻打電話報警，小靈通壹定要隨時拿在手上，知不知道？”
　　杜雨靈對“陪男人睡覺”還不怎麽明白，但這無疑是壹件讓人恐懼的事，趕緊點著頭，想著他說話的口氣，頓時道：“方寶哥，妳……妳要離開我不在我身邊嗎？”
　　方寶知道，再不讓這個女孩恢復視力，她這壹生必然會毀了，自己必須去做壹件事，不僅僅是為了她，也為了另外的人，甚至也是為了自己。
　　當下他道：“現在馮麗還不敢對妳怎麽樣，我想去找人借錢，看能不能借到，二十萬夠不夠？”
　　杜雨靈聞言大喜，連連點頭道：“夠了，夠了，給我檢查的那個專家說，十幾萬就應該夠了，方寶哥，原來妳還有有錢的朋友，要是借到了，等我的眼睛做了手術可以和正常人壹樣，壹定會用最快的時間還他的。”
　　方寶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便去吃了飯，然後把所的窗戶都關了，把小靈通放在杜雨靈的手上，換了壹身輕便的休閑裝，這才出門而去。
　　出門之後，方寶的臉色沈肅起來，他唯壹能夠借到錢的地方是吳莎妮那裏，這麽大壹筆錢她雖然能夠想辦法借到，可是必然會付出壹定的代價，這是他不願意見到的，所以，他只能找另外壹個“朋友”借，壹個欠了他債的“朋友”———趙永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