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是氣妳的

　　極長時間的沈默之後，王子終於再次開口對沈曼說道：“我承認妳說的那些，我都有，我是壹個占有欲強，極其自我的人，但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妳的人……如果沒有張壹西，或許妳會享受我對妳的執著，可是因為妳的心裏有他，所以我的執著才變成了妳的負擔，於是我們進入到壹個惡性循環的怪圈中……張壹西因為我的執著，刻意的疏遠妳，妳因為他的疏遠，他的若即若離本能的又去接近他，而我因為妳對他的接近，又更加的執著……”
　　王子痛苦的搖著頭：“我以為我們結婚了以後，這會是壹個終點，可是……當妳在發布會上奮不顧身為了他替壹個陌生人擋刀子時，妳知道作為妳丈夫的我是什麽感受嗎？……”
　　沈曼眼中依舊含著淚：“妳知道如果當時他真的刺中了孫海，他會面臨什麽後果嗎？無論妳是什麽感受我都必須要這麽做……”
　　王子看著我，眼中依然有憤恨。
　　我閉上眼睛，重重吐出淤積在心中的沈悶之氣，許久之後說道：“沒有什麽所謂的對不對，我們都壹直做著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也沒有所謂的自我，因為我們都很自我……希望我離開後，會是壹個真正的終點，也希望若幹年後，回憶起今天的種種，我們僅僅是感到可笑，笑自己的無知，而不是後悔！”
　　停了停我又繼續說道：“我記得萌萌曾經這麽形容過我，她說：這麽多年妳很像壹只孤獨奔跑的狗，而這只狗也沒有看上去那麽強大，那麽無所畏懼，那麽勇往直前，表面上覺得妳好像挺聰明的，其實我在別人眼裏就是壹個孩子，壹個缺乏安全感，缺乏信任感的，自卑的、怯懦的孩子，而這個孩子自以為自己非常聰明，能看穿別人，有預見性，做事滴水不漏……”
　　“是的，現在再回想當初萌萌對我說過的話，才知道她形容的是多麽的貼切，我缺乏安全感，所以我傷了左嵐、林希甚至是師姐，我缺乏信任感，於是又傷了清怡……在安琪面前我是自卑的，在莫寒面前我是怯懦的……所以我壹直用自以為滴水不漏的方式去逃避著，可還是傷害了那麽的人……這壹切都不是我想的，可是卻偏偏發生了……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去救贖自己的人生，但是王子，我羨慕妳，因為妳還可以救贖……而我只能繼續逃避……”
　　我沒有再說下去，此刻我是悲痛的，可是卻更加堅定了要和陳清怡去愛爾蘭的決心，因為我的人生能做的，僅僅剩下逃避，用逃避解決壹切問題，從此不必為誰背叛了我而憤怒，不必因為安琪的另嫁他人而悲痛，不必因為自己破壞了沈曼和王子而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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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的葬禮在兩天後舉行，王子和沈曼參加了葬禮，只是這壹次他們沒有之前的爭鋒相對，他們看上去很平和，或許是我的決定離去，讓他們有了這種塵埃落定後的平靜。
　　墓碑前，我們註目凝視，在面對已經歸於塵土的爺爺時，我出奇的平靜，我不想再給自己制造任何痛苦，因為我知道，總有壹天我也會這般躺在墓碑下面，既然所有的苦痛、快樂，都有煙消雲散的壹天，我又何必太在意活著的虛假呢，壹切的壹切就當做經歷了壹場避不掉的流年吧。
　　回去的路上，我、陳清怡、皮皮、老爸、老媽走在壹起，許久我對他們說道：“爸、媽，我已經想好了，我想帶著皮皮和清怡移民到愛爾蘭。”
　　老爸、老媽對視了壹眼，卻沒有表態，倒是皮皮很興奮地問道：“老爸，妳說的是真的嗎？我又可以和媽媽生活在壹起了嗎？”
　　“嗯。”
　　老爸、老媽看了看皮皮，眼神中很是不舍，但還是說道：“去吧，只要妳們在壹起，我們也就沒有遺憾了！”
　　陳清怡將話接了過去：“爸、媽，妳們也跟著壹起移民吧，讓我和壹西盡到做兒女的責任！”
　　老爸、老媽搖了搖頭，道：“壹西帶著皮皮就好了，我們也有做兒女的責任，現在壹西的爺爺走了，只剩下他奶奶，我們說什麽也不能丟下她跑到國外去！”
　　“帶著奶奶壹起去吧，那裏的氣候很好，很宜居！”陳清怡補充道。
　　“妳奶奶壹輩子土生土長在這個小城，外國的文化，生活方式，她不可能適應的，妳們安心的去吧，每年回來看看我們，我們就很高興了！”老爸拍著我的肩膀笑言。
　　我和陳清怡對視壹眼，選擇了沈默，我們其實都明白，讓我的家人跟著移民是不切實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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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夜晚，我和皮皮睡在壹起，我看著天花板壹陣陣失神，皮皮抱著壹本小人書看著。
　　“老爸，妳怎麽看上去有點憂郁啊？”皮皮向我問道。
　　這個小東西，最近老師教他什麽詞，他都會生搬硬套的亂用，我笑了笑，道：“我是茫然，不是憂郁，老爸早就過了憂郁的年紀了！”
　　“哦，那茫然是什麽意思啊，是不是和芒果壹樣都可以吃呢？”
　　“茫然不可以吃，是壹種狀態，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那妳為什麽會茫然呢？”皮皮追問。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轉移話題地問道：“皮皮，告訴老爸，妳為什麽那麽喜歡陳媽媽呢？”
　　“她和媽媽身上的香味壹樣，她們的頭發都很柔軟，她們說話的聲音都很好聽……”
　　我有些愕然，這才回憶起，陳清怡好像真的和左嵐用壹種味道的香水，她們都是OL型的短發，聲音也同樣是那種標準的主持人音，而這些細節我倒是沒註意過……
　　皮皮又補充道：“最最重要的是因為陳媽媽和媽媽壹樣愛我！”
　　我點了點頭……手機鈴聲卻不期而至的響了起來。
　　我從櫃子上拿起看了看，是王兢打來的，心中卻不再平靜，我知道王兢給我電話意味著什麽。
　　“張壹西，先和妳說聲抱歉，原本打算和田甜去參加妳爺爺的葬禮的，可是公司有事，實在沒能走開……希望妳節哀吧！”
　　“謝謝。”
　　電話那頭的王兢沈默片刻說道：“另外，我要告訴妳的就是：我找人和安總的特助打聽過了，安總沒有婚約在身，那天特助之所以告訴妳說安總要結婚了，是因為她氣不過妳曾經那樣對安總，就是想報復著刺激、刺激妳，讓妳也嘗嘗那種滋味……後來妳問安總，她也就順勢承認了，其實是沒有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