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去愛爾蘭

　　我點上壹根煙，有些苦悶的抽著，爺爺的離世，讓我的情緒低落到極點，此刻我不想說太多話，哪怕和陳清怡已經好幾個月未曾見面。
　　“還記得妳第壹次帶我來小城嗎？”陳清怡問我。
　　“嗯。”
　　陳清怡有些唏噓地說道：“已經3年多了，時間過得真快！”
　　我沒有言語，心中很是沈痛，實際上那個時候爺爺的生命就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那個傍晚妳帶我去河邊打了水漂。”
　　我回憶了壹下，卻好似沒有這段回憶，我說道：“我不太記得。”
　　對於我的遺忘，陳清怡並不介意，她從自己的皮包裏拿出手機，她給我播了兩段視頻，壹段是我在打水漂，另壹段則是她，這個事情是千真萬確存在的。
　　“有什麽感想？”
　　“我有點意外妳還留著這些片段。”我說道。
　　“我手機已經換了好幾個，但是每次換了手機，我做的第壹件事情便是將這個視頻轉到新手機裏，這對我而言是壹段不錯的記憶，至少從那次以後，我再也沒有機會打過水漂。”陳清怡有些遺憾地說道。
　　我沒有言語，只是掐滅掉手中的煙頭，有些茫然地看著窗外失神。
　　“我們打水漂去吧，就現在。”陳清怡提議。
　　“在下雨。”
　　“雨就可以阻擋妳了嗎？張壹西，這不像妳，不像曾經那個無畏，敢作敢為的妳！”陳清怡看著我說道。
　　“我真的沒有心情！”
　　“我第壹次見爺爺的那個傍晚，妳帶我去打了水漂……現在爺爺走了，我們再去打水漂，也算是壹種有始有終的特殊送行方式，妳說呢？”陳清怡很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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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陳清怡驅車來到當初那個小湖邊，當我再次站在這裏時，難免觸景生情，三年多的時間恍如壹夢。
　　雨水淅瀝瀝的打在湖面上，風有些沙啞的吹過，我好似聽到壹陣哀鳴：“橫流成河亂我心，擡頭想采壹片雲，回頭但見雪無痕，擦過身影生死不過問，紅塵茫茫白發深……”
　　我點上壹根煙，陳清怡撐著傘，看著幽暗卻因為雨水而動蕩的湖面，我們不自覺的靠近了彼此的身體。
　　我記起曾經在這裏感悟過生命，時至今日我仍沒有弄懂，為什麽我們被賦予了生命，最終迎接的卻是死亡呢？這樣的循環意義到底何在？難道真的要在紅塵茫茫中，生死不過問？
　　我越想越沈重，越想越沈痛……我好似在煉獄似的生活中走火入了魔！
　　“這裏的夜晚比不上傍晚時那麽美！”陳清怡感嘆。
　　“今天晚上有雨。”
　　“或許吧，如果是晴天會有月亮，有月亮倒映在湖面也就不像現在這麽幽暗了吧？”
　　我擡頭看了看，烏雲籠罩著整片天空，在烏雲後，我好似看到那顆天煞孤星，無伴終老，孤獨壹生。
　　陳清怡低身從地上撿了壹塊平滑的石片，當她低身時，雨傘便脫離了我，手中的煙轉眼被雨水打滅。
　　石片在湖面跳躍著，延續著，無論怎麽掙紮最後還是沈沒在了湖面中。
　　“張壹西，如果給石片足夠的動力，妳說會不會跳到湖的彼岸呢？”
　　我沈思許久說道：“不會，因為妳看不見彼岸，妳永遠不知道要給石片多少動力，給少了沈入湖底，給多了，或許又落進另壹片湖泊！”
　　“如果有壹個去過彼岸的人引領妳，妳會用出最合適的力氣，將石片送到彼岸的！”
　　我悵然若失的笑了笑：“妳穿過幽暗到達過彼岸嗎？”
　　“我去過，愛爾蘭就是我的彼岸……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帶妳和皮皮去愛爾蘭的！”陳清怡看著我，眼神中充滿真摯。
　　“那是妳的彼岸。”
　　“是我們的，是我們壹家人的彼岸……不要再留在這個讓妳受傷的地方了好嗎？……我不忍看見妳現在這個樣子！”
　　“我不需要同情。”
　　“這不是同情，是愛，我愛妳、愛皮皮……我希望我們壹家人可以團聚，這些日子，我開了壹個海邊旅館，壹個玩具店，壹間酒吧，我知道皮皮喜歡玩具，妳喜歡喝酒……我用妳給我的財富，在愛爾蘭為我們打造了壹個小小的天堂，離開國內的紛紛擾擾，我們壹定會幸福的！”陳清怡挽住我的胳膊，擡頭期盼地看著我。
　　我忽然覺得疲倦，對現在的生活感到疲倦，但我沒有表態，我心中還有放不下的事情。
　　“離開這裏吧，給所有人壹個完美的結局。”陳清怡的聲音已經哽咽。
　　我想起了陳清怡給過我的溫柔……我想起了安琪婚訊給我的痛苦，我又看到了王子憤怒之下，狠狠用水果刀劃過我手臂的畫面……
　　“爺爺會兇我，可陳媽媽不會……陳媽媽還說，我要是拿到很多小紅花，她會給我寄全套的鋼鐵俠！”皮皮的話語又在我的耳邊繚繞。
　　朋友的背叛，敵人的算計，愛人的別離……我真的累了，我在動搖，我想逃離，或許去愛爾蘭真的是壹個完美的結局。
　　“去愛爾蘭吧，我們不需要急著復婚，可以像很多年輕人壹樣，嘗試談戀愛，嘗試新的生活……哪怕最後還是沒有愛情，哪怕不能在壹起，我們只是做朋友，做鄰居，也比現在待在國內要好的多！”
　　我凝視陳清怡許久，終於說道：“給我點時間。”
　　“嗯……”陳清怡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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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幽暗的小湖邊，我好似感受到了愛爾蘭的海風，嗅到了啤酒和海的味道，還有海邊那壹排排轉動的風車，我們壹家三口，悠哉的散步在風車轉動的夕陽下……這壹刻，我終於不那麽疲倦……我知道，我心內的天平已經漸漸傾斜了。
　　回到住處，陳清怡和皮皮睡在壹起，我獨自壹間，我不知道隔壁房間的陳清怡，此刻是什麽心情，但我卻是遐想的，抉擇的。
　　我知道，在國內的我，不能給陳清怡安全感，所以她堅決的要與我離婚，我也記起，曾經她在我的枕邊，求我放棄國內的事業，壹起移民到國外的耳語，我知道現在的她還放不下對我和皮皮的愛，所以她在妥協，也在等待我妥協……可是雙方的妥協之後，我們真的會產生愛情和生活的激情嗎？
　　可我真的累了，累的想逃離，如陳清怡所說，哪怕最後我們沒有愛情，依然不能在壹起，僅僅是做朋友，做鄰居，也比現在留在國內強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