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昨日重現

　　聽到莫寒說自己並不快樂，我沈默著又給自己點上壹支煙，按照對話節奏我應該問她“為什麽不快樂？”可是這還有意義嗎？我並不能為她的快樂做些什麽。
　　此刻我們雖然站在壹起，卻依然不能抹滅我們曾經兩兩相忘的事實。
　　“還記得我們第壹次見面嗎？”莫寒看著緩緩流動的河水問我。
　　“記得，我撿了妳的手機……妳請我喝了咖啡！”
　　“嗯，很久、很久前的事情了！”莫寒感嘆。
　　“是啊！現在的我們都迷失在時間的河流中！”我吐出口中的煙霧，看著身下的河流，卻不知道它的盡頭在哪裏，恰似我們的人生。
　　“那個咖啡店還在嗎？”莫寒問我。
　　“在的……要去坐坐嗎？”
　　“嗯。”莫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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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著車帶著莫寒來到當初彼此第壹次見面的咖啡店，那時候的我還在別克做著市場專員的工作，時間真的已經相隔太久，而咖啡店的布置卻還如初次見面時那般，四周的角落都擺放著盆景，只是明明是消費高峰期，來消費的人卻很少……這樣也好，至少安靜。
　　我和莫寒選了壹個角落靠窗戶的位置坐下，店內的背景音樂是壹首不知名的英文歌曲。
　　我已經沒有喝咖啡的習慣，只是要了壹杯紅茶，莫寒壹杯香草拿鐵，兩人以同樣的姿勢看著窗外。
　　許久我對莫寒說道：“我們都不快樂，可是妳知道不快樂的根源在哪裏嗎？”
　　莫寒看著我，等待我的答案。
　　我有些悵然地說道：“人最大的不快樂，便是記性太好，如果可以把過去的事情全部忘掉，每天都是壹個新的開始，那便沒有所謂的不快樂了！”
　　莫寒笑了笑：“妳怎麽知道我的不快樂是因為過去？”
　　“不是嗎？”
　　莫寒看了看我，沒有應答，只是端起咖啡杯喝了壹口，又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窗外的人來人往中。
　　我也不再言語，喝了幾口茶，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我有些累！
　　咖啡店內的背景音樂忽然換成了壹首《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現），舒緩的音樂聲讓我再次睜開了眼睛，而莫寒的視線也終於離開了窗外的形形色色，我們聽著音樂聲對視著……歌聲正刺中我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至少這壹刻我覺得，自己沒有經歷這三年的種種，時間停留在初次遇見的那壹天，從來沒有走過。
　　音樂聲漸止，接著播放的是那首芝加哥樂隊的《If You Leave Me Now》，這更讓我產生了壹種昨日重現的錯覺，那壹次，這首歌曾被循環播放了很久。
　　“還記得這首歌嗎？”我問莫寒。
　　“記得，那壹次也播放了這首歌。”
　　“嗯。”我應了壹聲，註意力又回到了舒緩的音樂聲中，這種能將我帶到過去的音樂，是值得我去珍惜和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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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小姐，不好意思，打擾壹下。”壹個服務員走到我和莫寒面前，鞠躬帶著微笑說道。
　　“怎麽了？”我疑問。
　　“我們店鋪要打烊了。”服務員抱歉地說道。
　　我看了看表，倍感疑惑：“現在才剛過9點。”
　　“是這樣的先生，今天是我們咖啡店最後壹天營業了……很感謝您對我們咖啡店的支持！”
　　我和莫寒對視了壹眼，誰都沒有起身……我有些失落，難道最後的記憶也將在今天遺失嗎？
　　莫寒終於開了口：“為什麽要停止營業？”
　　“近壹年，我們壹直在虧損經營，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抱歉！”服務員說著又分別向我和莫寒鞠躬致歉。
　　“有人接手了嗎？”莫寒又問。
　　服務員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壹個虧損的店，不是太好轉讓的。”
　　“那請妳明天約妳們老板，我和這位先生打算買下這間咖啡店。”莫寒表情平靜地說道。
　　我倍感意外，我沒有想到莫寒打算接手這間咖啡店，並且還帶上了我。
　　服務員的語氣立即轉為喜悅：“真的嗎？”
　　莫寒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我，示意我表態。
　　我楞了壹楞，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明天這個時候，約妳們老板聊聊吧，我和這位小姐有興趣接下這個店。”
　　“那我替我們老板謝謝妳們了！”停了停，服務員又期待地問道：“冒昧的問兩位，如果妳們接手後，是轉向經營，還是繼續做這間咖啡店呢？”
　　“哪怕是角落裏的盆景都不會動的……願意留在這裏工作的，全部提薪30%！”我很鄭重地說道。
　　“謝謝您……太謝謝妳們了……我們在這間咖啡店工作5年了，誰都舍不得離開……對了，先生能留壹個您的聯系方式嗎？”
　　我點了點頭，從皮包裏拿出壹張名片遞給了她。
　　服務員接過名片打量著，瞬時驚的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您是……您是海景集團的張壹西總經理？”
　　我笑了笑，然後對她說道：“可以讓我們再坐壹會兒嗎？”
　　“嗯……我現在就去給老板打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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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十點，我和莫寒從咖啡店離去，莫寒的心情似乎變的不錯，她笑看著我……
　　我回應了她壹個笑容問道：“很少看到妳這麽笑……如果妳能壹直這麽笑著，會比現在更美！”
　　莫寒又笑了笑，不過卻依然沒有說太多話，腳步輕盈的向前面走著。
　　我跟上她，說道：“挺晚了，我送妳回酒店吧……”
　　“我自己打車就好了，明天見……張壹西。”莫寒對我揮了揮手，轉身向路邊的站臺走去。
　　“莫寒。”我喊住了她。
　　她回過頭疑惑地看著我。
　　“明天是在古橋，還是這間咖啡店見面？”我問道。
　　莫寒想了想，道：“古橋，然後去咖啡店。”
　　我做了壹個OK的手勢……莫寒再次沖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她攔了壹輛出租車，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
　　莫寒離開後我的情緒瞬間又變的煩亂了起來，我的心思回到了西羅的店鋪上，這個事情必須要盡快解決，壹旦真的逼到不得不搬店鋪時，那西羅便兇多吉少了！
　　站在人行道上，我又壹次撥打了安琪的電話，但這次已經關機，我又立刻給酒店的前臺小姐打了電話，得到的答復是：安琪依舊沒有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