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活不明白的人

　　小片刻之後，沈曼接通了我電話，她的聲音有些朦朧，似乎已經睡下。
　　“師姐，睡了嗎？”
　　沈曼的聲音有些微弱：“嗯……”
　　“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關切地問道。
　　“嗓子有點痛，可能著涼了，妳這麽晚打我電話有什麽事情……如果是為了王子，就沒有聊的必要了。”沈曼的態度甚至比上壹次還堅決。
　　“妳現在可以上網嗎？”
　　沈曼有些疑惑：“怎麽？”
　　“我錄了壹段視頻，希望妳能看壹下！”
　　沈曼沈默了壹會兒，說道：“等等。”
　　……
　　片刻之後沈曼登上電腦：“我已經開了電腦了，什麽視頻？”
　　“妳上XX網站，視頻的名字叫《彩色青春和我們的花房姑娘》。”
　　“嗯，等等……”
　　不安中，我終於在沈曼的電話裏聽到了王子聲嘶力竭，幾乎是吶喊出來的《花房姑娘》。
　　“我就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在老路上，我明知我已離不開妳！噢……姑娘！”歌聲漸漸停止……
　　許久的沈默之後，我輕聲問沈曼：“師姐，還記得妳穿著白色長裙，在動感地帶舉行的晚會上和我們見面的情景嗎？”
　　“嗯……”雖然只有壹個字，但沈曼卻已經哽咽。
　　“師姐，回來吧，王子需要妳……妳知道他在項目出現問題前，在日本待了壹個月，從長崎到北海道，這段路程僅僅是想，就已經覺得夠艱辛了，試問，在現今這個社會還有幾個男人能夠為自己愛的女人做到這種程度……如果沒有這次的執著，他的項目根本不會出現問題的啊！”在我說完後，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聲音也已經哽咽。
　　沈曼久久無言，是因為泣不成聲……
　　“回來吧，師姐，為了王子、為了妳、為了我們追不回的青春！”我語氣誠懇地說道。
　　“讓我考慮、考慮！”
　　沈曼盡管沒有給我肯定的答復，但我仍松了壹口氣，至少她已經松了口，那麽回來的可行性便在壹半以上，至少我不相信，她得知王子因為她才使得公司陷入這麽大的危機而壹點不動容。
　　……
　　接下來的幾天，我壹直待在南通，陪同王子奔波在各個客戶之間，說服他們給王子公司壹個機會，但是效果卻不明顯，幾天中只有個別公司願意持觀望態度，但仍沒有表明會給機會，而其他公司直接拒絕，我們明白在這個利益至上的商界，在沒有資金註入的情況下，我們的空口承諾在別人眼中只是壹個笑話。
　　這個夜，我和王子又奔波了壹天之後，待在壹個小飯館裏，喝著悶酒。
　　“走壹個。”我向王子舉了舉杯，壹杯酒壹飲而盡。
　　王子壹杯酒也是壹口解決，我們都很壓抑和郁悶，這幾天密集的行程下，我們二人徹底體會到什麽叫人情冷暖。
　　王子用手拍著自己的額頭痛苦地說道：“這壹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抱著僥幸心理，將這麽重要的項目交給身邊的人去運作，甚至怕我老爹反對，對所有人下了封口令，不讓我老爹知道自己去日本找師姐……張壹西，我就是壹混蛋，我對不起我老爹！”
　　我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化愧疚為力量吧，經歷過這壹次，我相信妳會完成由放縱到而立的蛻變！”
　　王子將拳頭攥的“咯吱”作響，又將杯中的酒壹飲而盡。
　　……
　　片刻之後我收到壹條短信：“我已經回到南通了，妳們在哪裏？”
　　我不禁狂喜，是沈曼，她真的回來了！！她終究還是擱不下曾經我們三個的姐弟情分。
　　我不動聲色的將自己和王子所在的地址發給了沈曼，又舉杯和王子喝了起來，耐心地等待沈曼的到來。
　　幾杯酒下肚，酒精的刺激下，我也終於向王子問出了我們之間壹直避諱去聊的問題：“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壹直想弄明白，師姐到底什麽地方吸引妳？”
　　王子表情朦朧有些意外的看著我，沒作答，卻又壹口喝掉了杯中的酒，而我在等待，我相信他會說的，只是需要壹點時間醞釀情緒而已。
　　“張壹西，妳問出我這個問題，只能說明妳不懂愛，喜歡壹個人是壹種感覺，不需要追根究底的去弄明白，到底為什麽喜歡……不管師姐如何待我，我只抱壹個信念：我這壹輩子只愛她，為她哭、為她笑、為她死……”
　　王子說完又準備喝掉杯中所有的酒，卻被我按住了，我搖了搖頭，道：“哥們兒，清醒點，至少堅持半個小時。”
　　王子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卻也沒有再喝酒，只是點上壹根煙，半晌對我說道：“哥們兒也問妳壹個問題……妳前前後後經歷過的這些女人，妳自己有想過是不是真的愛過她們？”
　　我捫心自問了許久，終於很肯定地說道：“想過。”
　　“好，妳說妳想過，那我問妳，左嵐妳愛過沒有？”
　　“愛過。”
　　王子並沒有質疑真假，又問道：“萌萌我就不問了，林希？”
　　“愛過……”
　　王子點了點頭，重重吸了壹口煙，問道：“師姐……愛過嗎？張壹西，咱們已經走到這壹步了，妳和我說實話，只要妳說壹句，愛過……那這麽多年是我王子對不起妳，對不起師姐！”
　　“這個問題真的沒什麽意義，我已經要結婚了。”許久我說道。
　　王子壹點也不好奇我結婚的對象，看著我冷冷地說道：“我們之間如果不是師姐，或許真的會成為生死至交，對兄弟妳張壹西肝膽相照，這沒壹點話可說……如果妳壹心壹意的愛著師姐，我也會放手，有句話雖然裝逼，但妳真正愛壹個人的時候，真的希望她壹輩子幸福，哪怕給她幸福的不是自己也無所謂！……呵呵，可是我從來都不放心把師姐的幸福交到妳手上……因為妳張壹西就是壹個在愛情裏活不明白的人……如果師姐愛的是壹個明白，專壹的男人該多好，即便不是我，但……我也解脫了，放心了……”
　　當王子對我說出這番話，我好似被五雷轟頂，越發覺得自己經歷的種種簡直是荒唐……或許我真的是壹個在愛情中活不明白的人！但女人跟著我真的不會幸福嗎？答案可能是真的，否則曾經愛過的女人為何紛紛離去？
　　沈默中，我將杯中的酒壹飲而盡，我有點恍惚，恍惚中看到了角落裏，那熟悉卻又模糊的臉，她似乎已經在這裏站了壹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