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愛到永遠

　　時間過去片刻，我和沈曼端杯喝酒的次數甚至比我們說話的次數還要多，我們沈浸在壹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中，不能掙脫。
　　“師姐，華藝園林最近運營的還順利嗎？”許久之後我向沈曼問道。
　　沈曼看著我，又喝掉壹杯酒才說道：“可以不聊這個嗎？還是妳覺得我們之間除了這些，就沒有其他可以聊的？”
　　看著沈曼不太高興的表情我立刻轉移了話題：“妳瘦了些……”
　　“瘦些不挺好的嗎？”沈曼並不太在意地說道。
　　“平常註意些勞逸結合嘛，千萬別太累了，以後生孩子要修養時，妳就知道有壹個好身體是多重要了。”
　　沈曼楞了壹楞才對我說道：“生孩子？”
　　“妳還打算做丁克族了嗎？女人過了30歲，就不是最佳生育年齡了。”
　　“婦產科的張醫師嘛……”沈曼瞥了我壹眼又嗆了我壹句。
　　“不是……”
　　話未說完被沈曼打斷：“不是，妳管那麽寬做什麽？”
　　我有點自討沒趣，沖沈曼舉了舉杯說道：“喝酒、喝酒。”
　　……
　　我生怕再自討沒趣，堅決不開口先說話，酒卻喝了壹杯又壹杯，轉眼有點招架不住，對沈曼說道：“師姐，咱們不喝了吧，頭暈！”
　　“以前吹噓壹個喝我三個的氣勢哪兒去了？”
　　我抹了抹腦門子上的汗，又看了看沈曼，還沒有壹點喝醉的跡象，事實上，沈曼能在職場有這麽廣的人脈關系和她的酒量也有關系，如果真較起勁來，我還真不壹定喝的過她。
　　“師姐，妳有點和我較勁啊。”
　　沈曼看著我，半晌表情認真地對我說道：“我是為妳現在的成就感到高興！”
　　我有些接不上話，只是看著沈曼，我覺得她還會再說點兒什麽。
　　沈曼點了點頭，確認了自己的說法後，又給自己倒上壹杯酒，壹飲而盡，卻沒有再說些什麽。
　　……
　　走出餐廳，我們都有些晃晃悠悠，因為事先知道會喝酒，所以都沒有開車，我們步行在人行道上。
　　沈曼的身子有點飄，她搭住我的肩膀，保持平衡，我也如此，摟住她的腰，好似兩個在水中漂流的人，成為對方的依仗，而這看似親密的動作，卻並不是我們之間的忌諱，曾經我們時常這麽勾肩搭背的玩玩鬧鬧。
　　路過壹家影院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九點檔竟然有壹場老電影：是張藝謀執導的《有話好好說》，我不知道是不是壹種巧合……
　　“大學時，我們學校每到周末都會有兩場電影，2元壹張票，供學生消遣、娛樂，……壹個周末的傍晚，我和沈曼壹起在學校食堂吃完飯，倍感周末無聊的沈曼便提議看電影，我說：有那種用晃鏡頭拍攝，帶壹點荒誕的輕喜劇就去……我這麽說，不過是為自己不想去找個理由，因為播放什麽影片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公布，而且喜歡用晃鏡頭拍攝的導演也就王家衛而已，而王家衛可根本沒有什麽輕喜劇的作品……沈曼沒和我廢話，踢了我兩腳就野蠻的拉著我去了學校的電影院，她當然知道，我根本沒看電影的心思，只是道貌岸然的故意刁難而已，所以很利索的揍了我。”
　　兩場電影中的第壹場我已經忘了片名，而第二場卻突然變成了張藝謀的《有話好好說》，負責播放電影的同學，連連和觀眾道歉，說是原先的片子播放不了，所以用這部影片代替了。
　　電影開頭便有好幾個晃鏡頭的片段，姜文扮演的趙小帥更是有壹種痞性的幽默，不經意間讓人會心壹笑，這不正好符合我的要求嗎！只是我沒有想到張藝謀什麽時候也喜歡運用這種拍攝手法了。
　　我意識到這是沈曼的安排，疑惑地看著她……
　　沈曼略帶得意地說道：“傻了吧，告訴妳，負責放電影那位同學是我姐們……餵，張壹西，有沒有覺得妳和片子裏的趙小帥挺像的？”
　　“我可不結巴……”我白了沈曼壹眼，卻學著影片中姜文的結巴說道，之後心思便放在影片上，漸漸發現除了不結巴，某些地方我和趙小帥真的很像，我們壹樣的狂躁、壹樣的不計後果，壹樣的執拗繼而荒唐……
　　影片中途，播放的插曲是臧天朔的《愛到永遠》……我陶醉在歌聲中，感同身受，我喜歡這種狂野的表達……我決定這場電影之後，就向左嵐表白，狂野的表白！第二天壹早我便帶著王子等人，將追求左嵐最激烈的那孫子給海揍了壹頓，然後抱著吉他去左嵐的宿舍樓下唱了這首被我改過歌詞的《愛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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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被眼前陸續走過的人群給打斷，我和沈曼對視了壹眼，什麽也沒有說，步伐壹致的向電影院裏走去。
　　播放廳內，寥寥幾人，好似成為我和沈曼的專場，原來喜歡的回憶的人並不多，但在我看來，卻彌足珍貴，因為我又可以回味曾經的年少輕狂，狂妄撒野！
　　壹樣的晃鏡頭、壹樣的人物、壹樣的對白，我的心情卻出奇的平靜，我疑惑了許久，才漸漸明白，原來我已經不是曾經的張壹西了，那些我推崇過的狂野、痞性早已離我遠去，壹剎那我收獲了時過境遷的悲涼！
　　片尾又唱起了那首臧天朔的《愛到永遠》我以為我會壹如剛才那般平靜，卻終於繃不住，竟然眼眶微熱，壹聲嘆息……我的許多個愛情終究未能永遠，我體會到壹種壹絲不掛的羞恥，那壹段段失敗的愛情，剝光了我所有的遮羞物，終於在愛情中我小心謹慎、有所保留，卻越來越弄不明白，我要的到底是壹份什麽樣的愛情！
　　……
　　影片已經播完，我仍枯坐在座位上想不起要離去，和我壹樣經歷失神的還有沈曼，我不知道她在觀看時又是壹種什麽樣的心情，是懷念？還是感悟？
　　“我們該走了。”沈曼拍了拍我的手臂說道。
　　我往已經空白的屏幕上看了壹眼，點了點頭，卻突然什麽話也不想再說，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
　　離開影院，我和沈曼的酒都醒了壹些，兩人依舊晃蕩在已經人影稀疏的街道上。
　　心情低落時，我又想起了被我和安琪命名為《燭火下的烏托邦》的那個天臺，我想站在護欄上吹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