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的棺材

　　石室的大小和規模都非常普通，沒有任何打磨或者浮雕。我明顯發現我的手電光第壹反應是尋找能夠繼續前行的通道，而胖子的手電光是在看裏面的東西。
　　四周都是木頭箱子，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短棺材呢！在這些箱子的中間，還有壹具棺材。這具棺材顯得特別奇怪——不是說樣子，而是好像不應該放在這裏。
　　四周的箱子非常淩亂，感覺好像有人搬動了這些箱子，然後騰出了壹個地方，把這具棺材放在了這裏。問題是這具棺材甚至都沒有擺放正，被斜斜地胡亂放著。
　　胖子對箱子特別感興趣，壹直和我說就看壹只箱子，但被我堅決制止。我們來到棺材的邊上，看到那棺材旁邊放著很多已經銹得壹塌糊塗的奇怪工具。可是壹看就知道是現代工具。
　　“有人來過這裏，但不是小哥他們。好像是很早以前就來過。”胖子踢了幾腳工具。我看著那些工具，就發現那些是用來做支架、吊起、滑動、上肩的小配件，似乎是運輸這具棺材用的。
　　“應該是七十年代末那支考古隊的東西，這具棺材好像是他們從哪兒擡出來的。”
　　胖子從地上撿起壹個小零件來，吹了吹，道：“難道他們想把這具棺材運出去？”
　　我把目光投向棺材。
　　棺材是木頭的，四個角上都包著鐵皮，起到保護的作用。棺材沒有被打開，幾乎是原封不動地放在那兒。
　　“為什麽？”我道，“這棺材不是很起眼，而且，他們沒有運出去啊！”
　　“別說，考古隊的心事妳別猜，猜了就苦逼了。”胖子道，“別管了，繼續往前走，老天要讓妳知道的妳壹定會知道。如果我們能知道這棺材是從哪兒擡出來的，這個線索還能多壹點。”
　　“等等！”我道。我忽然看到了棺材上面有壹個奇怪的現象，“妳看這棺材的圖案是不是在哪兒看見過？”
　　“哪兒看過？”胖子不解。
　　我道：“我們在樓上，在張起靈的墓室裏看到的棺材上，也是這樣的圖案。這會不會也是壹代張起靈？”
　　“如果是在這裏，那就是初代張起靈了。”胖子道：說完他看了看我，嘖了壹聲，就抓住我的手道，“等壹等，天真，我有幾句話要提醒妳。”
　　“什麽？”
　　“這具棺材會不會是考古隊想要從古墓裏運出來的，而且可能是初代張起靈？如果是的話，妳覺得，在這具棺材裏面，會不會隱藏著什麽關鍵的秘密？當然，這壹切只是我的推測，不過，想想妳以往的糾結，事情到了這壹步，咱們出去了，就永遠不會再進來了。我站在妳的立場上，為妳考慮，妳要不要開這具棺材看壹下？”
　　“是妳自己想開吧？”我問他。
　　胖子很嚴肅地搖頭：“不，我現在只想平安地出去。我是想到妳以往的那些日子，也許答案就在這棺材裏。開壹下就知道了。天真，三分鐘就開了，既然妳想知道，妳是應該嘗試的。”
　　我看著他的表情，意識到他似乎不是在開玩笑。不過，他說的壹切確實是對的，推測也很合理。
　　“妳說得對。”我看了看頭頂，似乎沒有什麽動靜，就道，“媽的，幹，開了看看。”
　　沒有工具的時候撬棺是件麻煩事兒。我們拿出鐵刺，發現這木頭棺材頂的嚴密程度已經到了連縫隙都找不到的地步。最後還是胖子眼尖，往底下壹看，說道：“放反了放反了！棺材被反著放著。丫他們真是不尊敬人！”
　　我低頭壹看——果然，棺材被整個倒了壹個個兒。因為是方棺，所以怎麽放看上去都不奇怪。
　　我和胖子比畫了壹下，發現就以我們兩個人的體力，根本不可能把棺材翻過來。而以現在這樣的角度，也不可能把棺材蓋子撬開來。胖子就說，不管了，從屁股後面打洞吧，把棺材底打穿了再說！
　　我們用鐵刺當錘子，壹點壹點地敲打。胖子發狠也許是為了遵循他說的三分鐘的約定。很快他就把棺材底子砸出了壹條裂縫。有了裂縫就好辦了，我們把鐵刺插進去撬。壹會兒工夫，棺材底就被我們撬出壹條手臂長、可樂瓶寬的裂縫。
　　胖子把鐵刺插到那裂縫裏攪動。我道：“把裏面所有的東西都撥到壹邊去，我要看棺材蓋兒背後的族譜。”胖子就道：“撥壹邊不行，得全部弄出來！”
　　胖子還真是能順手牽羊。我懶得理他，讓他快弄。他竟然就戴上手套，直接把手伸進棺材裏。很快他就抓到了壹個東西，壹下拉了出來。只拉到壹半，胖子就大叫了壹聲。
　　他拉出來的東西，竟然是壹具濕屍的手。
　　“別壹驚壹乍的，妳又不是沒見過！”我道。
　　“不是這個，妳看手指。”他道。
　　我看到，這只手上所有的手指都戴著戒指。戒指泛著非常奇怪的光芒，不像是寶石，也不像是金屬。而且戒指的造型很奇怪——只看壹眼，我就知道絕對不可能是中原的樣式，很可能是西域傳來的，甚至是當時尼泊爾地區的東西。
　　濕屍的手指甲很長，但是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麽危險。胖子把戒指壹枚壹枚地弄下來，直接揣到自己口袋裏，說：“我是被這只手的闊綽嚇了壹跳！我還以為張家是壹個特別簡樸低調的族裔，像小哥壹樣，每天只要吸風飲露就行了。”
　　我心說，要養活小哥可貴著呢！這種大人物，就算是打電話去公安局報失蹤案的電話費也遠遠高於幾個古董。咱們和小哥是朋友關系——我聽其他壹些人說過，啞巴張夾喇嘛的價位高得嚇死人，出場費肯定比周傑倫高，雖然他壹首歌也不會唱。
　　他弄下最後壹枚戒指才遞給我看：“來，天真，看看，隨便估價。”
　　“妳不是說妳不為財嗎？”
　　“我沒說，我說妳應該打開看看，但是我沒說我不會順手牽羊。開個棺材三分鐘，牽羊不過幾秒，不會耽誤妳的。”
　　我看了壹眼，那是玉石戒指，價值無法估計，就道：“在垃圾到國寶之間徘徊。回去幫妳問，妳現在快點繼續。”
　　“不用妳說。”胖子道，直接就拉住那濕屍的手，把屍體整個兒壹點壹點從棺材裏拉了出來。等那屍體的頭從縫隙裏被扯出來的時候，我不由得倒吸了壹口冷氣。
　　“這屍體的頭發這麽長？”我道。屍體的頭發長得把屍體的很多部分包裹住了。
　　胖子深吸了壹口氣，故作鎮定地道：“古人的頭發都很長，所謂的長發飄飄，披頭散發。妳沒看很多古代戲裏，犯人都是披頭散發，壹個個都能上沙宣廣告了。”
　　我搖了搖頭，輕聲道：但是也沒有這麽長的啊。這頭發長得上吊都不用麻煩別人了，跳繩估計都夠了。
　　胖子道：很多人死亡之後，頭發還會長很長時間，這不奇怪。
　　我心說怎麽可能，以這頭發的長度，得是長了幾百年了吧，都他媽長成海帶了！不過我不願多想了，就道：“對，別管了，趕快！”
　　胖子先用鐵刺碰了碰那屍體，發現完全沒有屍變的跡象，就直接搜索全身。發現再無其他東西，就直接甩到了壹邊。屍體落地之後，似乎被氧化了，直接摔成幾塊——本來就萎縮得厲害，這壹下就變得七零八落了。
　　我心說太不敬了，立即道歉。胖子完全不理會，道：“不會屍變的屍體不是好屍體，對於這種不上進人士，不用忌諱。”說著，舉著手電繼續向棺材裏面看去。
　　“這畢竟是張家的祖先。”我道。
　　“少廢話了，妳找到妳要找的東西沒有？”胖子問我。
　　但是這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我把胖子揪過來，驚悚地道：“靠！這屍體裏面的液體怎麽是綠色的？難道是密洛陀的屍體？”
　　碎屍躺在石板上，全身的衣服已經腐爛成壹團壹團的腐物，看不出原來穿戴時的樣子。有液體從裏面流了出來，綠得瘆人。頭發幾乎遮住了所有部位，只能看到臉上張大的嘴巴。碎屍裏面的液體相當多，不停地在石板上蔓延。
　　我是第壹次看到這樣的狀況，滿頭冷汗。胖子說：沒道理啊！屍體是濕屍，所有的體液應該是和棺材裏的液體混在壹起的，這些綠色的液體是從哪兒來的呢？
　　“骨頭裏。”我道，“骨頭裏有綠色的液體——可能是骨髓裏。”
　　但是讓我奇怪的是，胖子這樣混不吝的惡人，竟然也明顯地渾身不自在，人直往後縮，剛才那種囂張的氣焰壹下就沒了。
　　我拍了胖子壹下，道：“妳要不要給我壹個解釋，或者給我壹下建議——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胖子道：“別開玩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想起了壹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問道：“什麽往事？這是妳老情人？”
　　“妳老情人才這樣，妳全家老情人都這樣！”胖子道，“我有壹個特別好的朋友，死的時候和這具屍體壹模壹樣。”
　　胖子用鐵刺壓了壓屍體的胸口，試著挑開了屍體身上的頭發——壹個脖環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果然。”胖子就道。
　　“有屁快放，我們還有正事！”
　　“這個人是中了非常嚴重的屍毒而死的。這張家的老祖宗肯定死得特別慘，應該是喝了中藥活著入殮的，而且死後有屍變的跡象。這綠色的體液應該是由於屍毒入骨所產生的。因為是活著入殮，當時還有軟骨，所以這些體液就封在了骨髓裏。”胖子說道：“這脖環我只見過壹次，是用來防止屍變的。妳看，上面有很多古玉。”
　　“現在還會有危險嗎？”我問道。
　　胖子搖頭：“不會。應該不會，都這樣了。就算成粽子，也是殘疾人粽子，我們不需要怕。只是我怕這些東西有毒，要是吸入鼻腔多了會出麻煩。我們的呼吸道本來就受損了，很容易出事。不過，如此看來，這肯定不是初代張起靈了。”
　　“為什麽這麽說？”
　　“他沒有寶血，張起靈不會中屍毒。”
　　“那為什麽他棺材上面的圖案和張起靈棺材上的是壹樣的？”我問道。
　　胖子道：“也許那圖案不是標記身份的，而是標記他是死於意外。”
　　這個已經無法判斷了，誰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
　　我看向四周——我們進來的路上，沒有發現搬運的痕跡，這棺材壹定是從裏面運出來的，他們把棺材從裏面運了出來，胡亂放在這裏，這工程相當浩大，特別消耗體力。如果這東西確實不重要，為什麽他們要花那麽大的力氣，把壹件好像不是特別重要的東西擡出來呢？
　　“天真！”胖子在我身後叫我。我轉頭道：“幹嗎？”
　　“我錯了。”胖子道，“這玩意兒還是有危險的。”我轉頭，壹下就看到地上的屍體竟然長出了寸把長的黑毛，乍壹看活像壹只大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