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

南派三叔

靈異推理

  五十年前,壹群長沙土夫子(盜墓賊)挖到壹部戰國帛書,殘篇中記載了壹座奇特的戰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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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能認為奇怪的事

盜墓筆記 by 南派三叔

2018-9-3 09:52

  胖子說完就起身走了回去,壹邊走還壹邊嘀咕什麽,顯得和我談得不愉快的樣子,我只得配合地做壹些無奈的表情。
  壹路回去,就見他們在聊天,秀秀等我坐下,就輕聲問我胖子和我聊什麽。我道稍後說,現在不方便,把她打發了過去。
  坐下來後,我心裏有底,便放松了不少。想著剛才胖子的幾個問題,我還是感覺有些異樣,但怎麽想都覺得胖子不像在騙人。
  不是說胖子不善於騙人,而是我對於謊言很敏感。很多時候三叔騙我,我其實都能感覺到,但是每次我都會理性地判斷這是自己多疑。但是這壹次,卻是我的第六感覺得胖子不是說謊。
  我想起胖子之前的表現,決定不去想那麽多了。胖子說得對,他要害我,早就害了。
  只是皮包的眼神也有些怪,問我道:“妳們幹什麽去了?”
  “看看前面的情況。”我就道。
  “看得那麽神神秘秘,三爺,有事您可不能瞞著我們。”皮包埋怨道。
  我壹看這情況就立即給秀秀打了個眼色,想讓她岔開話題。我問秀秀道:“妳們聊什麽呢?”
  秀秀知道我的用意,立即就道:“我們在聊老九門的事。聽說軍隊在長沙的時候,部隊裏什麽地方的人都有,還有各地流竄的難民。
  “當時很多京城的達官貴人都能唱幾句京戲,所以軍隊在新中國成立後進京,沒有壹路花鼓唱到底。陳年舊事都是聊天時說起的,不過幸虧二爺家後來衰敗,否則現在這種時代,他們不知道該扮成什麽。現在人心疏離,外人防得少了,自己人反而成了心頭大患。”
  皮包似乎有點喜歡秀秀,秀秀壹說話,他的註意力就轉了過去。秀秀說的是自己的兩個哥哥。壹路上聽秀秀說來,這兩個人算是北京的名流公子,卻不是特別出色。倆人對於霍老太賞識小花,早就心存不滿,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可能從小就壹直在積累。我沒法插話,便想讓她多說點。
  胖子坐下,往火裏丟上幾捆樹枝,道:“這種《金粉世家》和《啼笑因緣》裏的橋段,老子沒什麽興趣,有沒有老九門裏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風流韻事,拿出來講講。聽說妳們二爺守寡之後頗風流,流連煙花之地,其中有壹個相好白得跟瓷器精似的,手上畫上青花瓷的花紋,人稱‘小青花’,有沒有這事兒?”
  “小青花現在還在,妳要不要去看看現在的養老院。”秀秀道,“畫上青花瓷紋,還和青花瓷娃娃壹樣,就是被打裂了的那種。”
  我喝了壹口茶就道:“先人故舊,妳積點口德吧。舊社會的女人大多身世可憐,這小青花,未必是她願意當的。”
  皮包很不認同,但也不願意接話頭了,就對胖子道:“妳想聽葷料,我們這種人怎麽講得出來,不如妳說幾個。”
  “胡說,我答應了雲彩,如今要做正派的人,妳們這麽低級趣味,活該都處不到對象。”胖子轉身把帽子蓋在臉上,說道,“時候不早了,胖爺我缺覺先睡了,妳們繼續‘鏘鏘三人行’。”
  我看了看月亮,這兒的地勢太特別了,頂上的橫木擋住了大部分月光,只透下壹道道暗淡的白光,如果不是頭上的壹段橫木朽壞掉進了深溝內,這裏恐怕壹絲月光也透不進來。
  這壹條秘溝並不是當年張家古樓的建造者蓋起來的,而是古瑤民在嶺南古國時期的遺存。顯然,這片深山在很久以前就有很多神秘的活動,只是不知道古瑤民在山中建這道秘溝的目的是什麽,和張家古樓選擇這裏有沒有必然聯系。
  幾個人都想瞇壹會兒,就都分頭靠下。我剛想閉眼,忽然就見胖子壹下又坐了起來,去水潭邊小便。我心說破事兒真多,於是也拿帽子翻下來蓋上臉,很快就沈沈睡去,計劃在壹小時以後醒來。
  在這裏我已經形成了很精確的生物鐘,只要睡前提醒自己只是短暫休息,我壹定能準時醒來。果然,過了壹會兒我就醒了。我的臉上蓋著帽子,裏面散發著洗發水的味道,我十分慶幸在野外還能聞到這種城市裏的味道。
  我吹了口氣,心裏想著以前去魯王宮和雲頂天宮的那些日子,那時候我都屬於破壞隊伍士氣的分子,永遠要被潘子踢才能醒來,如今我卻沒有賴床的權利,我是三爺了,其他人都看著我呢。我迅速把帽子壹抓,就想翻身起來,這壹抓之下,卻發現蓋在臉上的帽子成了壹團濕漉漉的東西,還很油膩。
  我壹驚,立即拍開那東西坐起來,隨即發現不對。篝火照亮的整個區域裏,靠近秘溝邊緣的部分有水滴落下來。我以為是下雨了,但是擡頭就發現,水不是從上頭滴落的,而是從石頭上濺落下來的。
  我正坐在溝邊的壹塊石頭旁,四周的藤蔓已經被砍完了,水是順著上頭的溝壁滴下來的,拍在石頭上濺起了水珠,四周好些人都已經被澆醒了,幾個人遮著腦袋跑出濺水的區域,嘴裏冒出“怎麽回事”壹類的話,胖子立即做了壹個噤聲的動作,讓全部的人閉了嘴。
  我們都看著他,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麽。就看他聞了聞被濺滿水的身上,我跟著聞了壹下我的帽子,壹股尿騷味兒立刻讓我惡心到了極點。
  是尿,有人在我們頭頂小便。
  “妳媽!”皮包輕聲罵道,惡心得直吐口水,顯然尿嗆到嘴裏去了。
  胖子繼續讓我們別說話,所有人都惡心得不知所措,只有胖子迎了上去,開始爬溝邊的石頭。我不知道他想幹嗎,也咬牙跟了上去。我抓著藤蔓壹直爬到橫木底下,壹下就聽到上頭有人說話,還是英語,我立即明白,那是裘德考的隊伍。
  還是有些尿流了下來,滴在胖子臉上他也不管。他聽不懂上面在講什麽,就做了個手勢讓我聽。
  我忍住強烈的惡心側耳去聽。上面肯定有不少人,顯然他們身在高處,完全沒有發現溝下還鋪著壹層橫木,橫木下面還有這麽隱秘的通道。
  但裘德考的人,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啊。
  我聽不清老外們的具體對話,只能對胖子搖頭。胖子要了我的手機,要我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這時,我聽到了壹個中國人的聲音,他說了壹句:“快出發,沒時間休息。誰看到新找來的向導去哪兒了?”接著有人翻譯成了英文。
  我聽得那聲音,壹楞——這聲音很熟悉,想再聽幾句,上面的人就發出了壹片動身的聲音。
  我和胖子翻下去,胖子吐了幾口口水,聽聲音遠去了,才道:“媽的,老外真他媽的火氣大,尿騷味兒也太重了。秀秀,快聽聽他們說的是什麽。”
  我想到那中國人的聲音也被錄下來了,馬上湊過去,但看秀秀這時完全不理會,只是把衣服解開,到水潭邊去洗漱。
  “哎呀,丫頭,先別洗,那潭子我也尿過,洗了不還壹樣?”胖子道。
  秀秀和邊上也在壹起洗的皮包都楞了壹下,皮包立即跳起來:“哪個妳沒尿過?”
  “都尿過,昨晚無聊,我每個潭都尿了幾下。”胖子道,“先別洗,來聽聽錄音。”
  “我不幹!”秀秀道,“我寧可死也受不了這味兒。”
  我聞著也無比難受。胖子沒辦法,只好指向遠處壹個水潭:“那個是幹凈的。”
  我們馬上沖過去,把頭發和衣服都洗了,洗了壹遍又壹遍,直到尿味兒淡到聞不出才作罷。
  “死人不怕,怕尿?我告訴妳們,根據科學研究,屍體腐爛的東西絕對比尿臟。尿喝下去是沒事的。”胖子道。
  秀秀用她的頭盔從水潭中兜起壹頭盔水:“那妳喝!”
  “喝下去沒事,不代表就好喝啊,”胖子說道,“快點弄完,咱們不能被他們趕上。”
  秀秀聽了錄音之後說:“放心吧,他們在上頭走山路,根本不可能趕上我們。這壹隊人壹定是在我們到巴乃之前就出發了,已經在山裏走了幾天,被我們趕上了。”
  “他們說新找的向導是怎麽回事?”胖子道,“那兒怎麽會有向導?”
  我搖頭,壹直想著我剛才聽到的那句地方話:那個說話的人是誰?為什麽我聽著那麽熟悉?
  胖子看我有些心思,問我怎麽了,我把事情壹說,他卻沒有印象,顯然是他沒有註意到這個問題。
  秀秀道:“不管怎麽說,裘德考在我們來之前又派出了隊伍,我聽他對三爺的說辭不同,顯然他對我們有所隱瞞。”
  以裘德考的性格,他之所以繼續派出隊伍探險,肯定不是亂來,壹定是有了新的信息。那個新的向導也許是關鍵。
  “可是,那咱們怎麽辦?不理他們,繼續走嗎?”胖子想了想看向我。
  我對於那聲音太忌諱了,壹種極不好的預感在我心中湧動。我對胖子道:“我們得爬上去看看。”
  我和胖子用砍刀劈開腐蝕最嚴重的壹根橫木,爬了出去。外面是壹片月光。這裏沒有大樹,我順著斜坡壹路緩緩地爬,就聽到人的聲音順著風傳來。隊伍在連夜前進,已經走開了壹定的距離,但秀秀說得沒錯,坡上特別難走,他們沒走出多遠,還能看到前面的火光。
  我和胖子快步追了幾步,胖子壹把拉住我,進到草叢裏對我搖頭。我看向他指的地方,卻見前方的高處有火星點——有人在那裏。
  “哨兵!不能再跟進了。”胖子說著遞給我壹架瞄準鏡。
  “妳哪兒弄來的?”
  “槍上拆下來的。”胖子道。
  我拿起來朝前面的隊伍看去,看到了壹群老外正在灌木上爬坡。他們沒有用手電,而是用的火把,在沒有路的山上,手電太容易迷路了。
  這支隊伍大概有十五人,老外在我看來都長得壹樣,我也沒法認出是不是岸邊的那壹批。我移動望遠鏡,去找那個向導。
  很快我就發現了壹個中國人,他背對著我,正在和另壹個老外聊天。我壹看到他的背影,就打了壹個激靈,壹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傳了過來。
  接著,那個人忽然轉過頭來,往後看了看,他的臉迅速地閃了壹下。
  我當時就壹楞,接著整個人便跟打了雞血壹樣,渾身毛孔都炸了起來,因為,在當時那壹剎那,我忽然搞不清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那張臉。
  那是我的臉。
  我看到了我自己。我看到了另壹個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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