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注册新用户 关闭

找回密码

手机用户推荐选择

下载杏吧APP 看片更便捷

擇天記

貓膩

網遊小說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要強求。   這是壹個長生果的故事。   三千世界,滿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686章 挖坑

擇天記 by 貓膩

2018-9-17 15:46

  周通看著面前的中年人笑了起來,笑容有些深,深不可測:“這是薛夫人的原話嗎?”
  那名中年人的神情有些不寧,說道:“拙荊性子急,但想來不至於因為賭氣而撒謊。”
  “感謝侍郎大人前來與我說這番話。”
  周通的態度很真誠,眼神很溫和。
  但當禮部侍郎魏大人離開後,他的眼神很快便變得冷漠起來。
  那天夜裏發生的事情,距離現在不過數日,他作為當事者,自然不會忘記。
  他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屬自然也不會忘記。
  準確來說,那個夜晚的開端,便是海棠小院裏的那記刀光,他險些死在陳長生的手裏。
  如果沒有那壹刀,或者後續的局勢發展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但他在這件事情裏扮演的角色,極有可能與現在不同。
  薛醒川是他在世間唯壹的朋友。
  薛醒川是世間唯壹信任他的人。
  所以,被他毒死了。
  那天在皇宮裏,他接受了聖光術的治療,再加上商行舟親自出手,他的傷勢已經近乎痊愈。
  他將在新朝裏擁有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權力,更加不可撼動。
  為了向整個世界宣告並且證明這壹點,薛醒川的屍首被扔在官道外,不準安葬。
  結果,陳長生替薛醒川收屍,薛夫人不準備離京,那個叫謹哥的孩子將被接回來,薛府……居然還要設祭!
  周通當然明白這些事情意味著什麽,這是在打他的臉。
  那株海棠樹已經變成了碎屑,庭院殘破不堪,清吏司衙門在地面上的建築都已經廢掉,只有地下的牢獄保存的還算完好。
  周通站在廢墟裏,看著天空裏的淡雲,沈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麽。
  壹名下屬看著神情略顯寂寥的他,試探著問道:“大人……”
  “我的臉向來很厚,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周通淡然說道:“陳院長已經打了我的左臉,如果他還有興趣,我可以轉頭,把右臉也讓他打的開心。”
  那名下屬不甘說道:“憑什麽?”
  周通收回望天的視線,面無表情說道:“就憑他是商院長的學生,是陛下的師弟,是教宗選定的繼承人,他就有資格打我的臉。”
  把薛醒川與那數位羽林軍將領曝屍於野是朝廷的旨意,誰敢違抗?
  陳長生敢,誰又敢用違返大周律法或是抗旨辦他?
  為什麽?就如周通所言,如果朝廷不想在剛剛推翻聖後娘娘的情況下接著與國教分裂,便只能忍著。
  朝廷都要忍著,更何況他周通只是朝廷裏的壹員,哪怕是位大員。
  那名下屬惱火說道:“那要忍到什麽時候去?”
  周通沈默了會兒,說道:“娘娘都會死,那麽所有人都是會死的。”
  他說的不是陳長生,而是在天書陵前坦承自己已經老了、將要死去的教宗陛下。
  到了教宗陛下回歸星海的那壹天,或者陳長生真的會成為下壹代教宗,但無論是朝廷還是商行舟,還是國教的集體意識,都不會允許他再像壹個年輕人那般行事,雖然他還很年輕,這便是欲戴神冕,必承其重的道理。
  周通只需要忍過這段時間便好。
  “打臉嘛,又不是殺人。”
  這個世界上想讓周通死的人很多。
  現在新朝的很多大臣,包括中山王在內的數位王爺,都恨不得生啖其肉,卻什麽都不能做。
  陳長生可以用很多種方法來表示對周通的不恥,可以換著方式來打他的臉,也不可能殺死他。
  就像說過很多次的那樣,他代表著商行舟對整個世界的承諾。
  下屬還是有些不安,問道:“那薛府設祭?”
  “設祭?我看那倒更像是在挖坑。”周通笑了笑,然後對下屬們說道:“庭院能否修復如初並不重要,但我要這裏有壹棵海棠樹,要和以前那棵海棠樹壹模壹樣,樹坑記得挖深點兒,這樣好活。”
  對北兵馬司胡同的這座小院來說,那棵海棠樹很重要。
  就像他對現在的世間壹樣。
  都是某種象征。
  ……
  ……
  重修周獄是壹個很麻煩的工程,工部和京都府發來了很多工役和優秀的匠師。
  工程進行的非常順利,只兩天時間,便已經初見雛形,但時間依然很緊張,入夜後,那些工役依然在辛苦的工作。
  院墻下被挖了壹個樹坑,坑挖的很深,想來無論是哪種海棠樹,都能夠在裏面生長的很好。
  夜色最深的時候,工役與匠師們終於去歇息了。
  沒有人註意到,壹道身影來到院墻邊,然後跳入坑中。
  嗤嗤嗤,仿佛刀鋒切進豆腐裏的微小聲音不停響起。
  無數道寒光,從那道身影的指端閃現,但明顯不是什麽兵刃。
  坑壁的泥土就像真的豆腐壹樣,簌簌而落。
  然後,那個身影消失了。
  ……
  ……
  薛府設祭。
  靈堂在府裏,街上根本看不到,只能看到白蟠,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麽變化。
  就連哭聲和樂聲都沒有,真真冷清到了極致。
  沒有樂聲,是因為沒有樂班敢接薛府的活。
  沒有哭聲,是因為沒有前來拜祭的客人,那麽無論真心還是假意,府裏的人也總不能自己在那裏壹直哀慟。
  這是很多人都已經預想到了的場面。
  薛醒川的遺骸,是陳長生收殮的。
  薛府的喪事,自然也有了不壹樣的意義。
  有些人甚至以為,這是朝廷與國教之間、商行舟與陳長生這對師徒之間的較量。
  這場喪事,可以看清楚京都城甚至整個大陸的風向。
  前來拜祭薛醒川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是在拜祭聖後娘娘。
  心向天海舊朝的人,肯定有,但誰敢表現出來?
  清冷的靈堂上,管家看著薛夫人,難過地說道:“看起來……應該沒人再來了。”
  不要說是朝中的大臣,軍方將領,那些曾經的故交,就連離宮都沒有反應。
  只有淩海之王與司源道人,在清晨的時候,來拜祭了壹場。
  這兩位國教巨頭與薛醒川的私人關系其實普通,但世人皆知,他們與薛醒川壹樣,都是天海聖後最堅定的支持者。
  薛夫人看著空無壹人的府門,平靜說道:“總是有些人想來的,即便他們不便來,但我們總要等等。”
  是的,京都有很多人想要來拜祭薛醒川,以他們當年與薛醒川之間的情義,不來如何都說不過去。
  但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他們又不敢來,為難到了極點。
  正如周通說的那樣,薛府設祭,對那些人來說,就像是挖了壹個坑。
  妳跳還是不跳?
  時間緩慢的流走。
  日頭緩慢地移動。
  時辰已經到了。
  薛府依然冷清,還沒有人來。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