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五章 事件背後的暗流

　　英國也好，愛爾蘭也罷，都是島國，孤懸海外。但有趣的是，比起海洋，這兩個國家都與森林更加有緣，後世風靡全世界的德魯伊便是凱爾特文化中最重要的傳承，其起源便來源於森林。
　　時至今日，兩個國家依舊保持著大量的森林面積。以英國為例，包含內陸水域在內24.41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竟然有15個國家級森林公園，繁茂的植被更是隨處可見。
　　龐大的綠地覆蓋，讓英國的氣候變得宜人，讓英國的風光變得美麗，但也同樣為很多見不得光的東西提供了天然的藏身之處。
　　在以腑海林為起點，腑海林之子為終點的連接線中央，就有這樣的壹處森林，植被茂密繁盛，即使是在秋末冬出的時節，依舊是綠意盎然——不，是幾分鐘前還是綠意盎然，現在所有的綠色已經伴隨著大地的生命消失殆盡，留下的只有幹枯蕭索的軀殼。
　　在這片從極盛突然雕零的森林中央有兩個人，都是黑衣黑袍，身材高大。令人驚訝的是，這兩個在西方人中也屬於魁梧的男人居然都長著東方的面孔。
　　年長壹些的留著披肩的長發，左眼的斜上方有壹道猙獰而扭曲的刀疤，面容肅穆，雙手自然下垂，散發著驚人的壓迫感，光是看壹眼就會覺得窒息。
　　稍微年輕壹點的則是壹頭幹練的短發，線條硬朗，壹只手背在背後，壹只手搭在身邊的大樹上。與前者相反，他沒有泄露出絲毫的氣息，表情也沒有那麽嚴肅，不過他身上不停閃爍的魔力波動以及纏繞在身邊紛繁復雜的紋樣所透出的威勢絲毫不比同伴差。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呼出壹口氣，搭在樹上的手隨之繃緊，用力壹拍。
　　下壹瞬間，男人的手掌陷入了樹幹之中，完全陷入。
　　“成功了，魔力已經送入冬木。接下來，就要看大聖杯是不是會如哈特雷斯所預料的那樣發生改變。”
　　“哈特雷斯呢？”長發男人開口詢問，他的聲音與短發男人的聲音有著極高的相似度。如果不看畫面，只聽聲音甚至以為這裏只有壹個人。
　　“不出意外，已經死了。”
　　同伴的回答讓長發男人臉上浮現出壹絲惋惜。
　　“可惜了，有資格窺見魔道深淵的人又少了壹個，被妖精偷走的心臟也沒能拯救他的生命。”
　　“自作自受。”短發男人卻是無動於衷，“公主出現的時候我已經提醒過他，讓他用最快速度離開，可他呢？自認為有從者，有‘調換兒’的特殊性，無視了我的警告。”
　　“說這樣的話之前請先自我反高官發男人肅穆的臉上多了幾分苦悶，“想想妳之前做過的事，換成是我，也不敢過分相信妳的話，至少不敢全信。”
　　“哼哼，那還真是可惜，難得我說壹次真話，居然沒人信。”
　　短發男人壹邊嘲諷，壹邊咧開嘴角，露出壹個滲人的笑容。
　　長發男人顯然也知道同伴的糟糕性格，不再多說，換了壹個話題。
　　“那位真祖的公主真有那麽可怕，‘調換兒’和英靈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確實有那麽可怕，不，是比妳想得更加可怕。妳超脫了壽命的限制，也算見多識廣，但妳終究沒有經歷過哪個屬於吸血鬼的時代，不知道終結了吸血鬼統治的她到底有多麽強大。和她比起來，從者、‘調換兒’就像嬰兒般脆弱。”
　　“所以，妳才會想要得到她的力量？”
　　“完全正確，所以我才會想要得到她的力量，成為不滅的永恒存在。”
　　“不滅，永恒，毫無意義。”
　　短發男人也不生氣：“那只是對妳而言。不同的人追求不同，妳所追求的‘根源’對我同樣沒有意義。不過正因為追求不同，妳我才能夠合作，否則我們之中壹定有壹個人要陷入沈睡。”
　　“確實如此。”
　　“走吧，這裏已經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哈特雷斯死了，從者也沒有弄到手，這次的計劃失敗了壹半。”
　　“不過，關鍵性的壹半成功了。大聖杯得到了過量的魔力，聖杯戰爭的規則必然會發生改變。這樣壹來，說不定妳也有資格召喚從者。”
　　聽到這個猜測，短發男人笑得更加愉悅：
　　“真的要好好感謝哈特雷斯才行，不是他最後的獻祭，效果也不會這麽好。”
　　“這也是妳故意誘導的結果吧。從哈特雷斯選擇不離開的那壹刻起，妳就在預見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妳才會讓我用結界屏蔽‘真紅果實’的氣息，又在關鍵時刻把果實放出來，為的就是吸引所有人的註意力，好讓妳有足夠的時間發動抽取靈脈轉移魔力的術式。”
　　“不不，這次妳真的說錯了。再怎麽說，我也做不到那種程度，如果有，哈特雷斯也就不會死了。無論是作為魔術上的助手，還是考慮到從者的戰鬥力，我都不想讓他死。但他的死亡已然無可避免，我們只能選擇利用這壹切。不要忘了，妳和我，都有不可退讓的理由，妳為了‘根源’，我為了公主，為此大聖杯的力量是必須的！”
　　短發男人斬釘截鐵地說道，那語氣是如此的堅定，聽到他的話，長發男人的表情也恢復了肅穆。
　　“我最後確認壹次，妳確定那個‘大聖杯’能夠通往‘根源’？”
　　“那我也在最後回答妳壹次。這具身體的父親就是這個儀式的監督者，監督過兩次儀式。這具身體的老師是這個儀式締造者之壹的直系後代，比起哈特雷斯的調查，我更相信他們的話。退壹步說，即使不能，擁有了從者，妳要對付那個女人也會輕松很多。”
　　“妳最好不要欺騙我，米切爾·羅阿·法旦楊。否則，就算妳的靈魂不滅，我也有辦法讓妳陷入永遠的沈睡。”
　　“我相信妳有這樣的能力。我從蘇醒到現在都沒有被公主發現，就是因為妳的結界阻擋了世界的記錄——”
　　話還沒說完，被稱為羅阿的短發男人突然往旁邊壹閃。
　　幾乎是同壹時間，幾枚閃爍著寒光的銳物貼著男人的身體掠過，插入壹旁的枯樹。
　　緊接著，枯樹像是被人安裝了炸藥般爆開，與寒光壹同被炸裂，唯壹完好的只有作為著力點的手柄部分。
　　通過這枚手柄，羅阿成功辨認出了投擲道具的種類。
　　“黑鍵？教會的人？”
　　下壹秒，黑暗之中亮起了火光，熊熊燃燒著的火焰。
　　火焰照亮了藏身於暗處的身影，黑色的修道服，天藍色的短發和眼眸的少女，臉上的憎惡與仇恨比手中的火焰更加熾烈。
　　少女咬緊牙關，甚至咬出了血，血液伴隨著充滿殺意的聲音從牙齒的縫隙中滲出。
　　“終於找到妳了，羅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