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交鋒

　　世界歷670年，英斯曼首都，格拉斯。
　　壹隊隊海盜在街道上巡邏著，收獲來大量敬畏的目光。
　　路上行人稀少，但總算不是沒人——在經歷過那場大變之後，壹些普通市民已經敢大著膽子上街了。
　　雖然他們在戰爭中失去了許多，但不論怎麽說，生活總得繼續。
　　今日的格拉斯市，與以往又有些不同。
　　兩邊的店鋪懸掛著各色彩旗，迎風飄舞，就好像想盡力營造壹點喜慶的氣氛。
　　事實上，也的確有著壹件喜事……或許能稱之為喜事的事情，將要在英斯曼發生。
　　那個海盜王羅奇、英斯曼的征服者、邪神的眷顧者、奧古斯都壹世，即將進行加冕，成為奧古斯都大帝！
　　羅奇本身只是壹個默默無名的小子，方元準備建立壹個全新的帝國——奧古斯都，也就拿它當成新的姓氏。
　　如果這個海盜的國度，能存續下去的話，他毫無疑問的，會成為歷史上著名的奧古斯都大帝！或者別號——海盜大帝！
　　曾經女王居住的黃金宮殿之內，典禮正在進行。
　　“陛下……外面的壹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女巫卡塞尼婭進入壹個試衣間，看著換上了全套行頭的方元，姿態謙卑而恭敬。
　　此時的方元，狀態卻有些不對。
　　他眼神迷離，既似滿足，又似壓抑。
　　“這個世界……已經感覺到了麽？”
　　卡塞尼婭聽到了方元低低的聲音。
　　龐大的壓力傳來，她再也支持不住，整個人壹下癱軟了下去。
　　“世界的關註啊……”
　　方元對此，卻是毫不驚訝。
　　以他此時攪動的世界潮流，簡直就宛若壹條大河環繞全身壹樣。
　　卡塞尼婭是女巫，對於命運之類的力量有著更加敏銳的感應，昏厥過去當真是壹點都不奇怪。
　　恐怕，從今天開始，她根本無法靠近自己十米之內了。
　　“從海盜王到海盜大帝，似乎又是壹個劇變啊！”
　　方元見著這壹幕，卻是若有所思：“當這壹切真正完成的時候，就是這個世界驅逐我的時候了……”
　　這個世界無疑十分強大。
　　不僅是魔主，就連魔神的力量，都被壓制到了壹個悲催的地步。
　　甚至，如果不是他這條鯰魚跑了進來，那些邪神們大概還在壹直被禁錮在主世界之外呢。
　　方元確信，自己所做的壹切，將會徹底幹擾整個世界的進程，從而完成壹次收割。
　　“至少……現在，沒有人能阻止我了！”
　　他低低說著，命人將卡塞尼婭帶下去，自己穿著金色的長袍，來到了禮堂。
　　“奧古斯都！！”
　　“奧古斯都！！”
　　壹些完全沒有摒棄自己習性，宛若沐猴而冠的海盜貴族大聲呼嘯著。
　　在他們身邊，那些被迫臣服，成為了新帝國大臣的舊貴族們，則是臉帶微笑，眼眸底部又暗藏自以為掩飾很好的壹絲鄙夷。
　　“偉大的征服者，奧古斯都壹世！”
　　看到方元過來，他們立即跪伏下去。
　　方元壹步壹步地上了高臺，端坐在王座上，壹伸手，就將侍從捧著的皇冠拿在手裏，自己戴到了頭頂。
　　本來按照奧法爾大陸的慣例，還應該找個教宗來什麽的，但先不說那些出名的宗教領袖，沒有壹個願意明面上跟新生的奧古斯都帝國打交道，就算他們肯來，方元也不願意讓他們加冕，令神權淩駕於王權。
　　“參見陛下！”
　　雖然不知道內心多麽腹誹這個登基儀式，但那些貴族與官僚們，還是很溫順地跪了下去。
　　方元深吸口氣，身上傳來壹陣炸響。
　　壹股更加沛然的力量，落在他的周圍，甚至令他身邊的虛空都顯得不穩定起來。
　　電光火石間，他眼前就仿佛撥開壹片迷霧，看到了海洋。
　　壹支氣勢洶洶的艦隊，帶著諸國聯軍的旗幟，已經開到了近海。
　　而在那裏，威爾遜、屠夫等心腹、以及愛德華、艾歐瑞斯、汪執、尼法朵拉四個海盜總督，已經率領船隊，準備接戰。
　　值得壹提的是，唐納德也混在他們當中，就好像本來就應該是壹夥的那樣。
　　“諸國聯軍麽？”
　　方元搖搖頭。
　　即使他們能擊敗海盜，也無法踏上陸地。
　　除非……有著某些邪神，願意幫助他們。
　　他站起身，看著臺階下面，那些畢恭畢敬的海盜代表與貴族大臣，聲音清越：“我宣布……奧古斯都帝國，今日正式成立！”
　　“有關貴族法案及其它內容，我會在明天繼續公布！”
　　“現在，讓我們來壹場熱鬧喧囂的晚宴吧！”
　　……
　　說完這些之後，他下了臺階，轉入禮堂之後的某個隱秘房間。
　　啪！
　　房門被迅速關上，方元臉上露出冷笑：“我唯壹的弱點，還是在自身……壹旦我死亡，所有手下絕對四分五裂，連這個奧古斯都帝國也會分崩離析！”
　　“所以，那些邪神們不僅會註意我的軍隊，更會將最多的精力放在我本人身上……不得不說，此時上了岸之後，我的確很難獲得傳奇船只的援助了……”
　　咕嚕！咕嚕！
　　話音剛落，房間門就被鎖死。
　　大量的氣泡浮現，渾濁的海水從門縫中流了出來。
　　不！這已經不是流淌，而是激突！
　　白色的海水化為線條，宛若死神收割，方元面前的壹個紅木桌案，就被水線飛快切為兩段，截口平滑無比。
　　“是的！”
　　深海潛望者的聲音從海水中傳來：“妳的未來，就是在我們手中走向毀滅……我看到了……”
　　“遊蕩者跟巨怪支配者呢？還有那個狂雷之神？”
　　方元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莫非……妳們覺得我的船隊，比我本人更加難以對付？”
　　“外來者，不用詭辯！”
　　大量泡沫浮現出來，匯聚成兩個人影。
　　第壹個人影開口說話，方元聽得出來，是海底遊蕩者的氣息：“妳在這個世界的權柄，壹半來自於海盜，狂雷之神阿依達會很樂意跟他們打交道的，祂在破壞之上，很有壹些特長……而我們三個，將代表海洋懲罰妳！”
　　“就壹個狂雷之神？！”
　　方元聽了，卻是似乎很滿意地點點頭：“那麽，妳們今天將會遭遇兩次刻骨銘心的失敗……”
　　“虛張聲勢！”
　　屋內的海水越積越深，已經沒到了方元的肩膀。
　　海水當中，壹頭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的怪物出現了，有些類似那些醜陋的魚人，卻又森然不同。
　　有著三個頭，四只手臂，下半身卻是魚的模樣。
　　祂是深海潛望者所選用的現實世界化形之身，此時張開滿是鋸齒的大嘴：“阿依達的能力，對抗壹些凡人，難道還會出事……”
　　“恕我直言，並不是只有凡人哦。”
　　方元微笑著插了壹句。
　　“是的，我們知道，妳還邀請了赫爾墨斯之鳥……”
　　深海潛望者聲音中帶著濃烈的不以為意：“但它應該去不了了……”
　　“不！也不是赫爾墨斯之鳥……說實話，我都沒有想到，在我願意發動戰爭與屠殺，將世界推入另外壹個深淵的時候，會收到這麽多的善意，或者說……貪婪，不過幸運的是，我在應對這種事情上，相當有著經驗。”
　　對於方元而言，他是馬上就要離開大航海世界的人，又沒有留下什麽子嗣，這個世界未來會怎麽發展，跟他完全沒有壹點關系。
　　因此，在做某些交易的時候，就相當爽快。
　　比如，承諾在他離開後，將奧古斯都這個海盜帝國，交給壹些邪神管轄。
　　“妳跟我們都知道，這個世界的大勢，就在於航海，在於那些海洋上的強國！”
　　方元大笑著：“我是奧古斯都這個帝國的主宰！沒有人比我更接近世界核心的秘密，更了解這個世界！比如……”
　　啪！
　　他打了壹個清脆的響指。
　　頓時，幾個深海邪神都發出尖叫。
　　因為壹層朦朧的感覺，已經將他們同這個世界分隔開，令祂們回到了原來那種觀察者的模式。
　　“我發現了，在主物質世界中，我們的力量會受到恐怖的削弱，恐怖到了極點……但如果我們都是觀察者模式，在世界的更深處，不會波及表面的話，那這個世界又對我們相當寬容，不是麽？”
　　“妳將我們又拖回了封印，啊啊啊……我要吃了妳！吃掉妳的內臟、吃掉妳的壹切！”
　　深海潛望者咆哮道，原本魚人的體形壹下暴漲，變成了鯨魚般大小的怪物。
　　而另外兩個邪神也是身上的氣息暴漲，死死盯著方元。
　　“我是夢兵之主，掌管兵器與夢境！”
　　方元輕喝壹聲，手上頓時浮現出壹柄怪模怪樣的武器。
　　這柄武器刀不像刀，劍不像劍，卻能在它上面找到古往今來，各種兵刃的壹切形狀，刀刃壹面流光溢彩，似乎還帶著點朦朧的感覺，可以隨意變形。
　　“十方神魔兵器道！殺！”
　　方元眼眸如火，整個人搖身壹變，化為頂天立地的盤古巨人，地火風水圍繞四周，手裏的武器也跟著膨脹，宛若壹柄破天巨刀。
　　此時在咆哮當中，就縱掠上前，壹刀狠狠斬落。
　　轟隆！
　　虛空震顫，海水分開，原本的怪物發出淒厲的慘嚎。
　　壹刀在手，鬼神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