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突破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望著廣闊無垠的草原，方元低低壹嘆。
　　秋天的原野正是草長鶯飛之時，在大道上縱馬疾馳，令人心曠神怡。
　　背後，壹支數千人的軍隊緩緩前行，氣息凝重如山。
　　不過，這波人馬當中，各自又甲胄不同，旗號鮮明，明顯不是出自壹路。
　　“方府主第壹次來草原邊界？”
　　壹騎從軍隊中出來，來到方元邊上，與他並肩緩緩而行，赫然是清泉府府主蘭笑生。
　　他雖然與夏國貌合神離，但面對盟會也畢竟忐忑，看到幽山府與夏國王室勾搭起來，當即也表示出親近之意。
　　這次壹起前往元武盟會，也可謂抱團取暖了。
　　此時，他對方元就似乎頗有興趣。
　　而方元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禮數恭敬，令人討厭不起來，倒算個妙人——若不是騎墻派屬性太明顯的話。
　　他可以確定，自己跟對方說的每壹個字，第二天八成就會出現在各國細作的桌案頭，但在自己徹底敗亡之前，此人也絕對不會跳出來與自己為敵！
　　這壹切無關大義，只是為了生存而已。
　　“的確是第壹次！”
　　方元嘆息壹聲：“我聽說這元戎大草原無比廣袤，就連元國也只能占據最肥美的草場與幾處大城，還不得不時常遭受小部落的騷擾？”
　　“正是！”
　　蘭笑生明顯對此有些了解：“元戎大草原上諸部林立，哪怕元國，當初便是由壹個最強大的黃金部整合而成，饒是如此，也只能占據靠近我們的這部分……從另壹方面來看，它未嘗也不是替我們阻擋了來自大草原深處的惡意。”
　　“草原深處啊……”
　　方元目中放出向往，帶著壹點熱切：“據說在那之後，便是通往大乾帝國的古道……”
　　雖然已經在夢中神遊過，但對於真正的大乾帝國，他還是有著壹探究竟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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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入夜。
　　草原上，諸多的帳篷搭起，壹營營隔開，中間點燃著壹團篝火，上面煮著菜湯等物。
　　大量士卒啃著幹糧，拿著木碗，排隊等著分羹，有條件的軍官，還有肉湯的供應，以及姜醋餅之類。
　　“若無準備，此行大兇！”
　　不遠處的壹個山坡，方元躺在草叢上，神情慵懶。
　　身下，略帶枯黃的草叢十分松軟，耳邊是靜謐中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鼻尖縈繞著青草的芬芳，不必擡頭，漫天的星辰、明月、銀河……便盡數印入眼簾。
　　“人與天地相比，不過渺小壹物，與自然造化相比，更是什麽都算不上，卻擁有最無限的可能性！”
　　方元拔開酒壺塞，狠狠灌了壹大口。
　　靈酒芳香濃郁，壹道火線墜入小腹，暖洋洋的，又絲絲縷縷地散發出靈氣，彌補身體各處。
　　“這酒壺內含乾坤，每日還可自生美酒，不比山河珠差半分！”
　　方元手上靈光壹閃，酒壺又消失不見。
　　他現在修煉巨鷹鐵身功，每日胃口大開，這點靈酒只是小補而已。
　　若不是還有山河珠，在內部儲存了大量靈米靈果，恐怕這壹路上就要斷了頓。
　　此時，遙望著燈火輝煌的軍營，心裏卻是冷笑不斷。
　　“以我的年紀，天資，又不是元武兩國的王室，必然被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此時還去元武盟會，豈不是送貨上門？”
　　他緩緩站起，眼睛微瞇，身上壹道靈脈浮現，遊走不定，帶著虛幻之意。
　　“巨鷹鐵身功！”
　　相比於夢師而言，武道的瓶頸更小壹點。
　　方元此時壹有時間，就在不斷揣摩靈脈的凝聚之法，哪怕熟練度無法提升，對於武學也是大有好處。
　　“天人之道……宇宙之道……靈脈！以外道，彌補人身之不足……”
　　只是今天這次，明顯有了不同。
　　之前仰觀星空，似乎觸發了壹次頓悟，再加上他本身的厚積薄發，壹種奧妙的變化，頓時在方元身上形成了。
　　哢嚓！
　　忽然間，壹聲輕響從他身上發出，有如炸裂壹般。
　　靈氣如雲，匯聚漩渦，絲絲縷縷地被毛孔吸收。
　　只是剎那間，方元便感覺自己對於天地元氣的吸納速度，又增加了將近壹成！
　　方元怔住，神情卻有些恍惚：“這是……靈脈！”
　　武宗之後，武道前進無路。
　　大乾世界的武宗們，卻集思廣益，想到了破局之法。
　　既然武宗已經窮究人體極限，那元力境之後，就必須從外部入手，凝聚靈脈，煉化入體，增長資質底蘊！
　　此種境界，是為通脈！與靈士中的通元境界等同。
　　“因為煉化靈脈入體，乃是後天之法，盡奪造化，因此每增益壹步，武者的資質也會有著提升，就是不知日後凝聚出來的武道聖體，又該有著怎樣的恐怖……”
　　方元摸了摸下巴，頗有計劃趕不上變化之感。
　　“原本知道元武之盟危險，想以它為壓力，帶來突破！”
　　“但想不到，只是壹次頓悟，便有著如此效果，卻是不必再行險了！”
　　嗖嗖！
　　忽然間，壹道人影從軍營中躍出，動若雷霆，瞬息間來到山坡，面上帶著驚疑不定之色：“方府主，之前那是……”
　　“哦，練功略有所得罷了！”
　　方元矜持壹笑。
　　“原來如此，不愧天縱奇才！”
　　蘭笑生絲毫不吝贊美之詞：“府主天資，實在令我等汗顏！”
　　哪怕是他，也不過以為方元只是在聚元境界上前進了壹小步罷了，通脈什麽的……根本就不理解，又怎麽看得出端倪？
　　只是對於方元的天資，心裏還是有著濃郁的羨慕。
　　“方府主的氣息……”
　　不過，此時還是發現了些許不同，面色有些驚疑不定。
　　“哦，剛剛修成了壹道靈術，氣息有些變化麽？”
　　方元睜眼說瞎話。
　　“原來如此！有著方府主在，本次元武之盟，我們必然能滿載而歸的！”
　　看著皮笑肉不笑的方元，蘭笑生幹笑兩聲，眼底的光芒似有些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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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武盟會，乃是此片大陸諸侯國之間的會盟。
　　當然，由於元國實力日漲，行為也是越發跋扈起來。
　　此次會盟的地點，就被它定在了草原邊界，壹處月牙湖邊上。
　　等到會盟之期臨近的時候，大量的營帳匯聚，諸多旗幟迎風飄漲，中間還有壹個巨大的高臺。
　　朱、齊、昆、虹……諸多小國國君早早到了，擺出儀仗，看著倒也頗為威武。
　　方元騎著高頭大馬，饒有興趣地在謝靈韻的指點下辨認那些小國旗幟。
　　與那些都沒幽山府大的諸侯國壹比，方元頓時覺得自己的逼格高了不少，就連朱國，似乎都可以算個龐然大物了。
　　“怎麽不見武國與元國？”
　　壹行來到湖畔，大軍自去覓地紮營，方元登高望遠，忽然問道。
　　“他們兩個，自然要最後出場！”
　　謝靈韻身騎白馬，就在方元邊上，蒙了壹層面紗，遮住了如花似玉的容顏。
　　此時壹雙妙目盯著方元：“師尊似乎又有突破？連氣質都有了不同呢……”
　　方元笑而不語：“乖徒兒妳不去看著妳的國君？”
　　這是國君盟會，夏國國主也到場了。
　　但方元看了，卻是十分遺憾，不過壹個面色蒼白的中年人罷了，不僅病懨懨的，更是連話都說不太清楚，壹個妥妥的傀儡模樣。
　　很顯然，在夏國當中，這個傀儡國主說話沒有半點用處，之前的國務等等，恐怕都是面前這個美人兒徒弟壹手打理。
　　“此次盟會之上，武國必然逼迫徒兒，師父可要給我做主啊！”
　　謝靈韻眨巴著眼睛，壹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呵呵……哪怕沒有妳的事，武國也會來找為師的麻煩的！”
　　方元眼睛微微瞇起：“正好……這次的事情，就可以壹並解決了！”
　　嗚嗚！
　　蒼涼的軍號聲響起。
　　遠方，草原與天空交界之處，驀然多了壹道黑線。
　　壹個個巨大的士卒軍團，排成方陣，不斷往前，如山嶽之重。
　　“武國武卒！？”
　　謝靈韻低呼壹聲：“武國國君，到了！”
　　方元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這壹萬大軍結陣而來，對於月牙湖畔諸多小國的威懾，可謂無與倫比。
　　軍陣來到湖畔，驀然間，鼓聲壹停，兩邊士卒山呼萬勝，恭敬退開，讓出通道，壹名金甲騎士呼嘯而出，身手矯健。
　　“這武國國君，倒是雄姿英發，聽說還不到四十歲！果真不錯……”
　　方元頜首，旋即敏銳的靈覺，又感受到了兩道仇視的目光。
　　“嗯，壹個是武無道，壹個是飛龍將，都是熟人啊！”
　　他眼睛望過去，頓時壹笑。
　　倒是武無道與飛龍將兩人如臨大敵，來到金甲騎士身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麽。
　　那金甲騎將脫下頭盔，露出壹張棱角分明的臉，向這邊望來，有著壹種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張揚之氣。
　　他雖然不是武宗，但以壹國之主的地位，配合此時的軍陣，給謝靈韻所帶來的壓力，竟然絲毫不比武無道輕半分！
　　“嗯，武國與元國都到了！”
　　謝靈韻正感覺有些窒息，壹只手掌便搭了過來，令她神思壹清。
　　這時看向北方，頓時見到壹道黑線狂飆而來，聲勢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