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無可奈何間，荒唐離譜事

　　雷鳴堡畫室。
　　給安德拉雅畫畫前，羅森如臨大敵，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
　　卻沒想到，情況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壹樣。
　　安德拉雅完全沒有表現出第壹天相遇的犀利氣勢，反而十分配合，讓擺什麽姿勢就什麽姿勢。
　　很快，就畫好了五幅畫。
　　安德拉雅仔細查看了下畫作，面露微笑。
　　“的確非常不錯，難怪我妹妹回去之後贊不絕口呢。”
　　然後，她微笑道：“聽說羅森大師非常忙碌，時間寶貴，那我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畫室。
　　羅森暗松口氣，開始收拾畫具。
　　沒想到，安德拉雅走到門口後，忽然又停下腳步：“緋爾，有空嗎？”
　　“怎麽？”
　　“好多年沒見面了，跟我去外面的花園聊幾句，敘敘舊，怎麽樣？”
　　“行吧。”
　　緋爾塔娜跟了出去，同時對羅森用心靈之語：“我就在畫室門邊的避雨亭，妳稍等我下。”
　　“好。”
　　羅森繼續收拾工具。
　　正收拾間，心底忽然傳來壹個隱秘的聲音。
　　“羅森～妳的畫非常不錯，作為報酬，我打算滿足妳壹個願望。”
　　這種感覺，和當日圖蘭的死亡低語差不多，而說話的語氣卻是安德拉雅。
　　他心中壹動，在心底回復：“安德拉雅女士？”
　　“對，是我。”
　　“緋爾把妳看得太緊了，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和妳對話。時間不多，說出妳的願望吧。”
　　羅森心中頓起戒備，就感覺對方對自己有所圖謀，甚至可能暗算自己。
　　因為如果是正常的交易，坦誠說明就是了，何必悄悄摸摸？
　　心底聲音又想起。
　　“妳很警惕，這很好，不過我不會傷害妳的。因為這會直接讓我們兩族陷入戰火，無數人性命會因此斷送，甚至我自己也難逃壹死。”
　　這話讓羅森心中微微壹松：“女士，您到底想做什麽？”
　　“我的目的，是和妳保持更加深入的聯系，盡可能促進我族的法術邏輯化改革。”
　　“只要羅森法師肯幫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羅森悄悄回復：“安德拉雅女士，您是在太高看我了，我可沒這麽大本事。”
　　“不，妳有！”
　　“我這幾天可沒閑著，我做了壹番全面深入的調查，確定妳就是黃金之地第壹邏輯法師。”
　　羅森心中微震，知道緋爾說的沒錯，在這種級別強者面前，隱藏果然沒有任何意義。
　　雖然他的確有想法，但他可不打算做兩面派。
　　不是不想，而是目前沒實力這麽做。
　　因為他需要黃金聖靈的庇護，而腳踏兩條船是會出大事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拒絕：“我還是那句話，想交易，可以，明著來！”
　　聲音頓了頓，隨後重新響起：“小家夥，妳還真有點難纏，不過沒關系，妳肯定會喜歡我的交易方式。”
　　最後壹句話的聲音卻來自身後。
　　羅森轉頭壹看，就見安德拉雅就站在他身後。
　　心中壹驚：“法術幻象？”
　　“不，是植物替身。外面的那個是替身，現在這個是真正的我。”
　　她走前兩步，從後面抱住羅森身體：“放心，我沒惡意，我也不想控制妳，我只想得到妳的智慧。”
　　“而我知道妳想要什麽，所以我會給妳。”
　　說話間，她稍稍用力，將羅森身體轉過去，讓兩人正面相對。
　　羅森想要抗拒，結果發現對方力氣比自己大，大的非常多，沒有任何抵抗余地。
　　心中壹驚：‘這下可有點糟糕了。’
　　他立即打算召喚緋爾塔娜，也這麽做了，結果就發現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立即意識到，身體周圍存在壹個強大的術法結界。
　　“安德拉雅女士，您到底想做什麽……好吧，您這麽做可不大好。”
　　話說到壹半，羅森已經從對方動作中知道了她的想法，頓時就覺得十分荒誕。
　　想掙紮，沒用，清晰感覺到了凡人面對超凡者的無力。
　　總之，無可奈何間，他就幹了荒唐離譜事。
　　“女士，您的果決真是令人震驚。”
　　羅森兩輩子加壹起，是第壹次遇見目的性這麽明確，執行力這麽強的女人。
　　心中就壹個想法：‘這女人我遠不是對手，這次之後，我得離她遠點。’
　　但現在既然事情都這樣了，他也就決定幹到底了。
　　但還是覺得不解。
　　他低聲道：“夫人，其實您大可不必這樣，我是您女兒的術法導師，我壹直在教導她邏輯法術。”
　　“我知道，但妳肯定沒教全……而我希望妳能教的更加全面，更加深入，最好將她當做傳承學徒來教。”
　　她動作極快，說話間，就已經開始為羅森身體灌註生命活力。
　　“妳體內的生命活力足夠讓妳凝聚超凡之心了，但同樣是超凡之心，卻有品質的區分。”
　　“從我的經驗看，生命活力越多，凝聚超凡之心的成功率越高，獲得高品質超凡之心的幾率也越大。”
　　羅森哭笑不得：“可您也不應該用這種方法為我灌註呀……這太離譜了。”
　　這讓他以後怎麽去面對安薇尼雅，跟她說自己是她繼父嗎？
　　這不被她恨死才怪。
　　安德拉雅緊抿著嘴不說話，只用心靈之語和羅森對話。
　　“因為我看到了妳心中的願望，所以我就徹底滿足妳的願望。”
　　羅森嘆氣：“人人都有願望，但願望和現實之間，有壹道由理智鑄就的大壩。而我並不想這個願望溢出壩堤。”
　　安德拉雅微微壹笑：“理智的構建來自塵世的約束，對我而言，這類約束微乎其微。”
　　“對妳來說，想必也不大。不然妳不會這麽快就回應我。”
　　“而我非常希望妳能將我女兒當做傳承學徒，可以嗎？”
　　“我可以教，但就怕您女兒學不會，她的邏輯天賦並不出眾。”
　　“這……這倒的確是個難題。”
　　安德拉雅發現自己漏算了最關鍵的壹點，可現在報酬都給出去了，也沒辦法收回。
　　但她真是個厲害人物，念頭壹轉就有了新主意。
　　她換了壹個請求：“我會尋找壹個具有出眾邏輯天賦的精靈，妳收他做傳承學徒。”
　　感受著灌註體內的濃郁生命活力，甚至比歐蕾克雅給他的都多，且正在快速超越菲謝爾。
　　羅森就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余地，便道：“最好是女精靈，而且年紀要小，最好是從小教起。”
　　說完快速補充壹句。
　　“別誤會，我絕不會和我的學徒有不正當關系，這點您可以問您女兒。我只是不想壹個陌生男精靈進入我的家庭。”
　　安德拉雅若有所思：“年幼的女精靈嗎？”
　　羅森壹看她壹臉思索模樣，忽然生出壹個念頭：“女士，妳不會打算給我生壹個吧？！”
　　這就更離譜了。
　　安德拉雅卻點了下頭：“那就這麽做吧。”
　　“是妳的女兒，妳才真正用心教，而她也是精靈，以後回到島上，也能快速被長老們接受。”
　　“不不不，這麽壹來，就是半精靈，怎麽可能會被接受。”
　　安德拉雅微笑：“其實沒有半精靈的說法，人族和精靈古代是同族，現在也是。”
　　“兩族根本不同不是先天血脈，而是後天賜予的法力種子。”
　　頓了頓，她解釋道：“這就是我族最深的秘密，我就不多說了。總之我們的孩子也會是高等精靈。”
　　說完又長吐口氣：“羅森，妳可真強壯啊，但動作快點吧。”
　　雖然感覺非常不錯，但她有些心急，因為時間真的不多。
　　壹旦被緋爾塔娜發現，雖然不至於有大問題，但以後在她面前可就擡不起頭了。
　　羅森也擔心東窗事發，立即道：“如您所願，女士。”
　　壹番隱秘風暴迅速結束，安德拉雅遞給羅森壹個奇特的木質護符。
　　“自然秘密護符，在口袋裏放至少兩天，好讓我的生命活力和妳的身體完全融合，免得被緋爾塔娜發現異常。”
　　“明白了。”
　　羅森有些擔心孩子的問題：“夫人，您是有丈夫的，萬壹被您丈夫發現孩子的問題……”
　　他就怕那男精靈提刀來砍他，那可受不了啊。
　　安德拉雅微微壹笑：“放心，他的修為比我低，發現不了異常。”
　　說完，她就快速離去。
　　羅森腦海中則閃過壹道信息流。
　　“獲得《安德拉雅的自然之心》完整版，正在分析，預計分析完成時間122小時。”
　　羅森快速收拾好狼藉，然後繼續收拾畫具，收拾時，盡可能地平息心中激蕩，但心中依舊覺得今天發生的事特別離譜。
　　“這些精靈，壹個比壹個離譜，明天給男精靈畫，可千萬別再出幺蛾子！”
　　女精靈也就算了，男精靈他真扛不住。
　　他最擔心的是那個喜歡男人的男精靈。
　　大概又過了五分鐘，他收拾好了畫具，緋爾塔娜也重新出現在了畫室門口。
　　她沒進來，就斜倚在門邊：“動作好慢啊羅森，這麽久才將東西整理好嗎？”
　　羅森聳了聳肩，眼睛盯著畫具細瞧以轉換心神。
　　“公爵給我準備的畫具都是好東西，我當然要仔細些。”
　　“噢對了，我收到情報說，最近有許多不明身份的人進入怒濤城，半個月後的風暴學會，會不會出問題？”
　　“安啦安啦～我們也做好了全副準備，不會出事的。”
　　羅森又道：“對了，我打算在我的靈魂中打造壹個沸騰池，以增加體內生命法力泡的數量，好提升晉升超凡的幾率，妳覺得怎麽樣？”
　　緋爾塔娜搖了搖頭：“這個技術自然要開發，但我會讓黃金聖靈去開發的。”
　　“因為妳的生命活力已經足夠多了，妳要還嫌不夠，我也可以給妳灌註壹些，沒必要因為這點事冒靈魂崩潰的風險。”
　　“倒是靈魂核心的心靈幻象，妳該找個時間銘刻了，免得有強者蠱惑妳。”
　　“我聽您的。”
　　借著這幾句對話，羅森的心情也徹底平靜了。
　　接下來幾天，上午畫畫，下午去術法部，或者巡視各個實驗室，按部就班。
　　幸運的是，給男精靈畫畫沒出什麽幺蛾子，畫作得到了對方的交口稱贊，然後也得到了對方的報酬，都是壹些的珍貴礦石，又或者精靈特產。
　　賽爾拉雅也經常來找他，也不畫畫，就找他壹起逛花園聊天，經常壹逛就是大半小時。
　　她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就如歡快的百靈鳥。
　　羅森本著兩族結盟的戰略需求，也都是耐著性子，盡心陪伴。
　　除了偶爾興起找偏僻角落接吻外，兩人間倒也沒發生什麽。
　　但深入接吻次數多了，《賽爾拉雅的星辰之心》也逐漸變得完整起來。
　　壹轉眼間，時間過去五天。
　　這天早上剛醒來，羅森連續收到三個信息。
　　“《緋爾塔娜的黃金之心》完整版分析完成，獲得12％超凡進度。”
　　“《安德拉雅的自然之心》完整版分析完成，獲得28％超凡進度。”
　　“《賽爾拉雅的星辰之心》完整版分析完成，獲得24％超凡進度。”
　　“當前超凡進度104.2％，隨時可進行初級超凡宇宙之心的最終凝聚。”
　　“請註意，凝聚成功概率約為40％，獲得超凡之心的預期完美度3檔。”
　　（註：根據法力場方程計算，超凡之心品質可分為9檔，每壹檔強度都較前檔提升e倍。）
　　羅森心中壹喜：“也就是說，我能晉升超凡了？’
　　但隨即就是壹憂。
　　“四成的概率嗎？3檔的超凡之心嗎？”
　　法力場方程告訴他，凝聚超凡之心只有成功和死亡兩個選項。
　　因為壹旦凝聚失敗，處於穩定能帶間隔的法力會直接衰變成能量。
　　哪怕只衰變出壹絲，也足以將法師腦子烤熟。
　　而冒著高達六成的死亡風險，最終卻只得到壹顆品質壹般的超凡之心，就覺得很不值。
　　因為e是自然指數，是從法力場方程裏推出來的。
　　也就是說，9檔頂級超凡之心，強度是1檔的2980倍，也是3檔的403倍。
　　顯然，9檔是神，1檔是雜兵。
　　3檔，那最多就是個精兵。
　　於是，晉升超凡的沖動頓時大為減淡。
　　“唔，這事不能幹。”
　　那怎麽辦呢？
　　羅森仔細查看超凡之心的分析結果，再結合最近得到所有關乎晉升超凡的知識，心中得出結論。
　　“基礎法力強度越高，生命活力越濃郁，凝聚成功率越高。”
　　“而超凡知識獲得越多，獲得高品質的超凡之心的幾率也越高。”
　　既然這樣，羅森就做出新決定。
　　“忍壹忍～再忍壹忍～好好琢磨，穩步前進！”
　　成功率至少要達到99％，將失敗幾率歸到小概率範疇，預期品質自然也是越高越好。